原先,大漢的疆域最東一直到達了樂浪郡,而樂浪郡分別與高句麗,東沃沮,馬漢以及東濊接壤,如今,馬韓,弁韓,辰韓三部都成為了大漢的疆域,而東濊則是三面都被大漢所包圍住,東面靠海,獨木難支。
東濊其人性愿愨,少嗜欲,有廉恥,言語法俗大抵與句麗同,只是在衣服有所差異,他們的男女衣皆著曲領,男子擊銀花廣數寸以為飾,民兩萬余戶,可是他們在疆域上,卻是能與三韓一般大,如此大的疆域上,只有兩萬余戶,看到三韓迅速的被大漢所歸化后,他們也是心驚膽戰。
生怕那一日就會引起了大漢的主意,在這番災害之中,他們竟然幸免,暴風雪并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疆域之內,可是他們也來不及開心,因為他們境內出現了小股的大漢騎兵,東濊人是知禮的,也并不是好戰的,在從前,遇到三韓挑釁的時候,他們便選擇了忍讓。
如今看到大漢騎兵在自家境內,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這等小國暫時不提,而在東濊上方,也就是東北地區,還有著三股較為強大的國家,扶余,高句麗,東沃沮,最強大的還是占據了肥沃地區的扶余國,不過,在大漢征服了鮮卑,董卓又將矛頭指向了他們之后,他們也沒有辦法再去理會從前的幾位附屬了,這讓高句麗與東沃沮得到了發展。
高句麗不如扶余,可是要遠比東沃沮要強大,近年來,屢屢有吞并東沃沮的念頭,扶余不愿意看到他強大起來,也處處對他進行壓制,并且與東沃沮聯盟,對他進行打壓,故而在此處形成了一種平衡,可是董卓的這番行動,直接打破了這種的平衡。
扶余在疆域內與呂布率領的一千余騎兵發生了交戰,呂布大勝,殺敵數千,再次追擊,連破數縣,他們的縣城還是那種低矮的城墻,完全阻擋不住呂布所率領的騎兵,扶余上下恐慌,可呂布也沒有想要占據他們縣城的念頭,“招募”了一些勞力,便返回了交界處。
太史慈率人行駛在半島上,他這番的目標是東沃沮以及東濊,不過,多日走來,他卻發現,這里的居民看到他,并沒有多大的惶恐,也沒有騎馬射箭,他們都是一些知禮的人,會熱情的招待他們,還會提供飲水食物,其中不少人還能說出流利的官話。
看到這樣的情況,太史慈,實在是不忍心將他們視為敵人,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毫無戰果的返回了幽州。
董卓與呂布都在等待著他返回,進行了長達半個月的掠奪勞力后,董卓與他都有些疲憊了,而扶余,高句麗人也是不斷的回撤,大漢與他們的邊界處,已經很少有百姓居住了,董卓也就取消了這番的行動,令諸將與幽州漁陽郡相會,再行返回駐地。
太史慈趕到的時候,董卓熱情的上前迎接。
太史慈臉色有些愧疚,董卓何等精明,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張望了片刻,他身后并沒有攜帶什么百姓,董卓豪爽的笑著,說道:“那些人看到我等便逃,子義未曾能抓獲也是尋常,不必如此....”,呂布在身后也是輕笑著,說道:“早與君說了,那些地區人煙稀少,定然沒有什么收獲....”
“并非如此...董君....”太史慈提起頭。
“我不忍也,吾等這番行為...與昔日鮮卑匈奴更何異?”,說完,他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身邊的那些同袍,說道:“見諒...”,他身后的不少士卒將領,正是匈奴人,鮮卑人也有幾個,他們點點頭,說道:“我知將軍之意,將軍不必如此....”
董卓皺著眉頭,說道:“與我進帳!”
進了營帳,董卓坐在了主位上,呂布有些疑惑的望著太史慈,也坐在了一旁,太史慈站在中間,董卓嘆息了一聲,說道:“子義啊,你從軍多年,豈能不知,兵家無情...吾等身為大漢士卒,豈能對他國之民留情?”
“董君,若是外敵侵犯,與敵之士卒相遇,我太史慈敢為士卒先,誓死不退,保我河山,只是...若是要我與無辜百姓下手,我不忍也...百姓何辜?我太史慈,豈能與手無寸鐵之老弱作戰?”太史慈瞪圓了眼睛,咬著牙說道。
“子義,我等并非是殘害他們,是教他們禮法,是救他....”
“奉先!這些年來,為了修建馳道,累死餓死了多少人?這般行為,豈能是立法,何談救助?!”太史慈大叫道。
“混賬!!”董卓怒了,猛地起身,指著太史慈,這還是他首次如此憤怒,呂布也被他嚇了一跳,沒有再言語,太史慈卻看著他,勸道:“董君,我大漢仁義之邦...為何要殘害近鄰...”
“大漢遇災,若是我不去找他們,那誰來修建房屋,誰來進行賑災,你是想要大漢百姓死,還是要他們死?!”董卓怒吼道。
“太史慈這便前往新州,親自參與修筑,賑災之事!恕罪!”
“來人,將這混賬拉下去,違反軍令,撻五十,趕出營帳去!”董卓怒吼道,立刻便有士卒進入,拉著太史慈便走了出去,董卓怒火滔天,太史慈是他最為親近的將領啊,他攢緊了拳頭,返回走動著,猶如一個暴怒的熊羆,呂布在身邊,看著他,連忙開口說道:“董公,太史子義,一時糊涂,卻也是國之悍將...這...”
“那你還在這里作甚?還不去告訴行刑的士卒,少打一些!!”
董卓怒吼道。
“嗯?”呂布一愣,點點頭,便小跑著出去了。
董卓面色漲紅,坐在營帳里,一言不發。
太史慈被按在了地面上,周圍旗幟飄揚著,前來行刑的是一位年輕的士卒,在周圍,不少士卒有些不忍,低著頭,太史慈性情極好,好開玩笑,與他們關系很好,如今看到他要受刑,他們心里大多是不忍的,行刑的士卒高高舉起了鞭。
“啪...”鞭落在太史慈的后背上。
太史慈有些茫然,這鞭為何沒有半點的分量?
他抬起頭看去,那年輕的士卒朝著他咧嘴一笑,模樣很是俊俏,他又連續揮動長鞭,看起來極為兇悍,其實最后都是輕輕的落在了他的后背上,完全沒有讓太史慈感到任何的疼痛,呂布原先便小跑出來,準備交代一聲,看到這樣的刑罰,他也是會心一笑,便沒有理會了。
行了刑,那年輕士卒將太史慈扶了起來,太史慈也是任由他扶著,低聲問道;“這是為何?”
“子義校尉多仁義,不敢教校尉受此罪也!”那人說道。
太史慈心里忽然有些感動,問道:“恕罪,我竟不知君之姓名...”
“校尉莫要如此言語,我今年方才投軍,如今是驍騎伍長...”
“哈哈哈,我麾下之士卒,我竟不識...恕罪...”
“校尉莫要開口,君方才受了刑...”
“我險些忘了,莫怪,莫怪,敢問君之姓名?”
“我乃常山真定人,姓趙名云,字子龍,校尉喚我子龍便好....”
年輕人看著太史慈,溫和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