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靜靜的靠在沙發上,輕輕的吸溜著三碗不過崗。這兒是武柏藏的,看年份,應該比封不動的英雄血還要好上一些。
以至于本不好酒的他,也有些難以放下。
蕭炎走了進來,看見他這個樣子,眉頭一挑:“你不傷心?”
韓雨目光一抬:“傷心什么?”
“鐵面做了叛徒,難道你不應該傷心嗎?”蕭炎皺眉。她靜靜的坐在韓雨的對面,一團紅色起伏不定,就像是一團即將燃燒起來的火焰。
韓雨將酒杯放下,然后去給她斟滿一杯,推了過去。蕭炎端起,跟他輕輕碰了一下,就仿佛兩個初次在酒吧相識的男女。
“早就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鐵面會有這兒一天。這是一個將自己的小命,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他怕死,所以,他才死了!”韓雨端著酒杯,輕嘆道:“我只是替他感到惋惜,只是,路是他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所以,我不會為他感到傷心!”
蕭炎擰眉:“垃圾從來都不會自己進入垃圾箱,他,也算是活該!那,跟劍門的一戰,你有把握嗎?”
韓雨瞇著兩眼,干脆道:“沒有!”
蕭炎擰了擰身子:“其實,我是想說,你今晚住在哪兒里?”
韓雨的手一抖,差點沒將杯子中的酒都撒了。蕭炎咯咯笑道:“逗你玩的,看把你嚇的!”
說著,她站起身,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失落之色:“你早點休息吧,喝酒對身體不好,你別喝了!”
說完,直接將韓雨面前的酒杯都抱起來,朝旁邊的臥室走去。
“哎,”韓雨轉過身子,蕭炎頓住,回頭。
“記得打坐!”
蕭炎笑了一下,忽然將酒瓶子丟了過來:“喝死你拉倒!”說著,直接走進房間,摔上了門。
韓雨一把接住酒瓶,滿臉費解的盯著蕭炎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才道:“這丫頭,怎么怪怪的?”
他怎么知道,女人,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
比如現在的白小兮。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變的格外狂野。
不過,武柏那是什么人物?從小就錘煉身體,打熬意志!二十四五年的處男真身,此時一旦全力發動,那簡直就是野生版的奧特曼!
此時,他已經連續三次將白小兮送上了巔峰。此時,是第四次!
白小兮聲音尖銳,身子顫抖,那種頭腦一片空白的眩暈,不斷的襲來,讓她感覺就仿佛要死了似得。武柏也低吼著,將億萬子孫全都丟在了她的大腿上。這兒才疲憊的摔倒在她身邊,呼呼的喘著氣。
“嗯,好舒服啊!”半晌,白小兮才幽幽的醒轉過來。一扭頭,卻發現,武柏已經睡了過去。
她的兩眼頓時瞇了起來,原本可愛的彎月眼眸,頓時變的陰冷無比。
她的臉上還帶著一片潮紅,可她的心,卻早已經堅硬如鐵,寒冷如冰!
“那個家伙,看起來并不好色,或許,可以通過他身邊的女人動手!”白小兮躺在床上,默默的想……
第二天。
韓雨正在查看情報。遮天對劍門的計劃即將展開,此時,自然有許多關于劍門的有針對性的資料,源源不斷的送來。
昨晚,遮天的勝利再次被通過各種途徑散播開來,一時間遮天的小弟群情振奮,就仿佛劍門變成了一個光屁股的婦人,正等著他們上去采摘那成熟的肥美。
而于此同時,鐵面的叛變被抓,二娃等人死亡的慘狀,又敲響了他們心中的警鐘。像鐵面這兒種副堂主級的人物,因為背叛社團都被活生生宰了,二娃等人更是被擠成了肉沫,裁決堂的堂主谷子文更是由唯一的一星小弟被降為了兩星,成為代理裁決堂的堂主。更何況是他們?
裁決堂雖然出現了叛變,可是公正卻在!裁決堂也還依然是那個裁決堂!
不得不說,谷子文的判斷是十分準確的,如果他沒有受罰,只怕,不少人都會對裁決堂多少有些不滿。畢竟,以前的裁決堂,可是制裁他們的存在。若說他們心中對裁決堂沒有什么不滿,那根本就是騙人的!
可如今,只是因為鐵面的叛逃,原本可以將自己高高掛起的裁決堂堂主,竟然生生被降職,降級。那些曾經被懲罰過的小弟還有什么好說的?
非但沒有了埋怨,反而對裁決堂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大多數的人,都在想著如何能夠盡快的提高一下自己的實力,以便獲取更大的功勞。整個遮天可謂是眾志成城,斗志昂揚!
而劍門那邊,似乎是被兩次的失敗弄的失去了銳氣。不過,他們卻并沒有閑著。
據可靠消息稱,劍門的悍將鬼火,帶人去了天龍幫。
似乎,劍門是打算放棄從QD進攻,而是以JN為基地,一步步的吞噬掉遮天的生存空間。
“JN么?”韓雨瞇著兩眼,微微一笑。有了楚老爺子的承諾,他并不擔心什么!不過,必要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老莫,武柏,你們各自讓手下的人,朝著ZB,LW,TA,等靠近JN的方向增兵,然后,晚上暗中將人調回來,等白天的時候,再朝那里派人。總之,派人的時候,要讓天龍幫和劍門的人看見。可是,將人調回來的時候,卻盡力不要讓他們察覺。”
“你的意思是,瞞天過海?”莫太橫失笑道。
“差不多,總之,我們要集中全部力量,進攻劍門!那邊的任務,是牽制。哪兒怕是丟掉些地盤也無所謂!”韓雨沉聲道。
莫太橫和武柏對視一眼,笑道:“放心吧,保證誤不了事兒!”
當他們出去之后,韓雨又看了一會兒情報,給手機打電話做了多方的驗證,這才讓人將李劍白找了來。
李劍白還是一身白衣,兩個眼珠子微微向上揚著,用一種頗為經典的四十五度角向上揚著,在他的手中,還是那個車把弓。
韓雨輕笑一聲:“現在,那些人怎么樣了?”
李劍白坐在他的對面,平靜的道:“還行,不過,也只是讓他們暫時穩定了下來,劍門不滅,這些人不堪大用!”
“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只要你能保證,我們在跟劍門廝殺的時候,他們不會突然從我們屁股后面捅過來便行了!”韓雨輕笑道:“我這兒人,可不喜歡玩攻受那一套!”
李劍白啞然失笑,他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柳鎮海,只不過,柳鎮海在他們面前,一向表現的高高在上,什么時候像韓雨這般和氣,好說話?難怪葉胖子會讓我選擇他,跟他一起,至少,會輕松些,不用活的那么累!
李劍白心中暗自微笑,并沒有接話。
韓雨轉身去了辦公桌邊,伸手取過一個狹長的檀木盒。那個木盒看起來有一段時間了,帶著一股頗為滄桑的歷史氣息。
他將木盒放到李劍白面前,笑呵呵的道:“送你樣東西!”
李劍白的一個眼珠子盯著那木盒,一個眼珠子卻向上挑著,盯著韓雨:“什么?”
韓雨這才發現,他的眼睛還有這么一個功用,有些佩服的咂咂嘴道:“打開看看。”
李劍白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接過了木盒。上面,有個鎖簧,輕輕一摁便打開了,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顯然,包養的非常好。
木盒內,鋪著一層鵝黃色的軟布。將布挑開,李劍白的兩眼,頓時凝在了一起。像是斗雞眼一般,狠狠的盯著木盒內的東西。
他伸出手,將那東西取出來,仿佛是下意識的,輕輕一動,一張充滿了殺氣的黑色猙獰的長弓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蜷縮的弓身,在彈開的瞬間,還發出嗚的一聲,仿佛活了過來似得。
那是一個黑色的,折疊的,長弓。弓身,比起車把弓來稍微要長上一些,弓身渾圓,上面刻滿了恍若逆鱗般的花紋,整張弓都仿佛一道長蛇幻化而成。蛇尾微微向上揚起,蛇頭卻低調的微微垂著。
只是在垂下的蛇頭中,一根閃動著烏光的匕首,正從蛇信的位置吐出。讓人一看便可知這兒是一個大殺器,專門為了殺人而生的武器!
李劍白的瞳孔微微一縮,眼中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
他用手輕輕的在弓身上摸索著,瞥見蛇尾上的那兩個小篆,喃喃的道:“天日?”
韓雨意外的伸過頭來,詫異道:“啊?天日?我還一直以為是日天呢!我還說,誰取了這兒么牛逼的一個名字呢!”
李劍白滿頭黑線啊,他狠狠的道:“這兒是它的制作匠人的落款,應該是外號之類的東西。這把弓的名字,應該叫血浪!”
韓雨忙縮回頭,有些尷尬的道:“這個我知道,長弓血浪,不過,我覺得還是不如叫日天更有氣勢,要不,你把名字改了吧?”
李劍白不理他,只是喃喃的嘀咕著什么,過了好一會,他才霍然抬頭,一個眼珠子停留在弓身上,另一個眼珠子卻緊緊的盯著韓雨:“我記得,飛將軍李廣曾經用過的弓,就是這兒個名字!”
韓雨這回是真愣了:“嗯?”
“血浪長弓,李廣將軍所用過的弓,就叫血浪!”李劍白的眼中閃過一抹狂熱之色,顯然,是李老大的粉絲。
韓雨忙笑道:“這兒弓雖然也叫血浪,卻是后人仿制的,跟飛將軍并沒有什么關系的。”
李劍白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斂,有些可惜的點了點頭,然后又看著長弓,輕嘆道:“好弓!費了不少功夫吧?”
“也沒有。郭老會打造刀具,可是卻玩不了弓這兒么精密的東西。實際上,咱們現代能夠手工鍛造出一把精良長弓的人,幾乎已經絕跡了!”
李劍白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當初,他若是能夠找到人替他打造合適的弓箭的話,也不至于用車把改裝了。
“總有一天,弓,會再次被人們撿起來的!”李劍白肯定的道。
韓雨輕笑,并沒有反駁,只是繼續道:“也許吧,我也是讓楚老爺子幫我找弓箭的鍛造師傅的時候,才得知他手上便有一把弓的!所以,這兒弓算是意外得來,也算是與你有緣了!”
李劍白輕輕的撫摸著長弓,然后將弓輕輕一拍,蛇芯吞回,蛇身盤起,重新放回了檀木盒中:“有緣,我也不能要!這兒世上跟我有緣的多了,難道我所看之物,所到之處,都能是我的嗎?”
韓雨大汗:“這是兩碼事!”
他以前在部隊的時候也玩過弓,弩,甚至還用弩殺過人。因為,這兒東西的聲音要比槍小的多,在叢林中,用之殺人更加不容易暴漏,也更加讓人難以躲閃!
可正因為如此,他才知道,一個好的弓箭手很難得,一把好弓,更難得!當李劍白第一次將弓打開的時候,他都生出了一種要據為己有的感覺。
卻不想,愛弓如命的李劍白,竟然會不要!
“太貴重!這兒樣的弓,便是后人仿制,也極為難得。就算做裝飾品賣,也能值上百萬。若是,懂它的人來買,會更貴!”李劍白直接道。
“你救了我兩次,難道我就不該表示一下嗎?這兒弓不是賣給你,而是送給你的!”韓雨炸了眨眼,故作委屈的道:“除非,你覺得我的命,還不如這兒把弓。那你就把我的命拿去好了,弓,我也就不給你了!”
李劍白滿頭黑線啊,他只聽說過有耍賴要賬的,還是第一次見有耍賴送禮的!他有些不舍的望了自己的車把弓一眼,滿臉為難。
韓雨算是看出來了,這兒家伙不是不想要那血浪,而是,舍不得他的車把弓。
“你的弓,弓身被擊穿,而且,弓弦磨損的厲害,已經很難修復了。這兒把血浪,在同樣的氣力下,足以將箭射出去一百五十米!只有你,才能讓它重新煥發出光彩,而不是被淹沒在歲月的塵埃中!”
韓雨勸道:“再說,那車把弓跟著你,已經辛苦奔波一輩子了,到了晚年,這都落下殘疾了,你總該讓人安享晚年,而不是為了你的一己私欲,讓他戰死沙場,不是嗎?”
李劍白身子微微一顫,輕輕的撫弄著車把弓,眼中滿是留戀:“或許,它真的老了,到了該休息的時候!”
李劍白,輕輕的撫摸著車把弓,半晌才抬起頭,雙手將車把弓遞了過來:“你替我保管。等有一天,我會用血浪,換回它!”
“好!”韓雨正色點頭。
李劍白等他接過車把弓,這兒才將目光轉向血浪,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和喜愛之色。
“多謝!”
“謝什么?都是自家兄弟!”韓雨微微一笑,隨即道:“哦對了,這兒里還有幾根箭。跟這兒弓是用的同一種材料。”
韓雨說著,取出了幾根長箭。箭身也是黝黑之色,仿佛蒙著一層暗紅色的殺機。長劍通體成三棱形,狹長迫人,一看便是殺人利器!
“不過不多,總共只有七支!”
“足夠了!”李劍白眼神大亮,他右手一伸,手指微微挑動,七根長箭便被他夾在了手中。他將箭放在弓上,微微一拉,弓弦,立即呈滿月狀。
韓雨只覺得一股殺氣撲面而來,在這兒一瞬間,仿佛李劍白自身化成了弓,而他的目光便是箭。目光所到之處,無堅不摧!
那是一種自信,一種絕對的自信。這種自信,是無數次的生死和勝利堆積出來的,不可撼動!
韓雨的眉頭微微一挑,手指微微一顫,可還是沒用動。
李劍白已經將弓松回,滿意的連連點頭道:“好弓,好弓!”
韓雨哈哈一笑,只有近距離的感受著:“好弓好箭,以后,咱們遮天可就要出一位箭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