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山河有點失落地道：“所以我只是個試驗品？”

凰冰冷冰冰地道：“可以這么認為，凡事都有風險，你可以選擇放棄。”

洛山河目光一凝，果決地道：“本王絕不放棄。”

確實，任何事都有風險，現在已經八鼎在手，只差一步便能觸摸到傳說，洛山河自然不肯放棄，即使機會只有一成他也會去嘗試，不僅僅是要成為三界至尊，還因為不想在凰冰的威壓之下第二次跪倒。在洛山河看來，要征服一個女人的心，必須先擁有征服這個女人的實力，而他現在的實力跟凰冰相比差太遠了，他必須努去追趕。

小小從妖王殿出來后直奔西城青蘿街而去，內心滿滿都是對母親的思念，以及即將見到親人的喜悅與激動。

琳靈家族在妖界只是一個中下等的小家族，青蘿街便是琳靈家族的棲身地，位于毫若城西較為偏僻的位置，而小小的家就在這條街上某小巷之中，位置跟青蘿街一樣偏僻。

青蘿街。

街道還是那條熟悉的街道，兩旁植滿了青蘿樹，藤蔓如瀑布般垂下，上面點綴著白紫相間的小花兒，清幽而寧謐。

小小當年跟隨蛇姥進入人界時才十歲不到，一晃眼已經是數十載，如今重回故地，熟悉的建筑，久違的氣息，讓她有種熱淚盈眶的沖動，情不自禁地放慢的腳步，放輕了步子，仿佛生怕驚擾了童年的美好回憶。

從血緣上來說，小小屬于琳靈家族中的旁支，再加上小小的父親向來默默無聞，所以在族中的地位很低，不過，無論地位貧賤富貴，在所有人眼中，童年都是值得留戀的美好回憶，因為那是人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

終于，小小來到那條偏僻的小巷，那座狹窄的小院門前，老舊的院門仍在，不過卻是緊閉著。小小激動地站在門前，芳心撲通撲通地急跳，伸出手去按在門把上。

吱嘎……門被推開了，小小像小時候一樣往屋里頭喊道：“爹，娘親，我回來啦！”

可是屋里卻沒有那溫暖心頭的回答，只見院中雜草叢生，一只大蜘蛛順著門縫迅速地逃離，蹭落些許灰塵碎屑。

荒蕪的庭院，枯死的樹木，這不是小小記憶中那個家，記憶中的小院雖然狹窄，但它纖塵不染，井井有條。可是眼前這座小院明顯荒廢了多年，將近一人高的雜草將井臺都遮蓋了，童年時代帶給自己許多歡樂的小瑪桃樹只剩下一截枯毀的樹樁。

“怎么會這樣！”小小呆住了，美眸中露出深切的惶恐。

“爹，娘親！”小小顫聲地叫喚，可是連空寂的回音都有，惟余風吹動雜草發出的沙沙聲。

小小手足冰冷，俏臉煞白！

“是妙妙嗎？”身后忽然傳來一把略帶震顫的聲音。

小小霍地轉過身去，只見一名美婦站在數米開外，那依稀熟悉的面容，溫和的眼神讓小小瞬間淚流滿臉，飛身奔過去，撲入美婦的懷中，激動地嬌呼：“娘親！”

美婦渾身一震，眼中淚光閃動，緊緊地抱著小小，顫抖著連聲道：“天可憐見的，娘親的乖女兒，你終于肯回來了。”

小小頓時一陣心酸，當年她跟蛇姥一起進入人界收集消息，為妖族入侵人界作準備，同時也作為一種歷煉，本以為最多只是幾年，誰知穿越空間時意外受傷失憶，結果在人界一待就是幾十年。

母女二人相擁痛哭了許久才相互勸慰住，小小仰起俏臉問：“娘親，父親呢？我們的住處為什么荒蕪了？”

小小娘親（下稱趙母）面色微變了一下，柔笑道：“當年你跟蛇姥走后，我們家就不住這里了，族長賜了一處大宅院，走，娘親帶你回家再慢慢聊！”

妖族靠吸納山川草木精華修煉，一旦通靈開竅后便能溝通萬物，先擇自己的本命植物，自然而然就懂得修煉之法，并不需要什么功法之類，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妖族基本沒有門派之類的勢力組織。妖族內部以家族為單位，分成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團，家族力量強大的，社會地位就高，反之家族越是弱小的，社會地位就越低。

所以，妖族的家族意識十分強烈，異常團結，一切以家族利益為核心，統治一個家族的便是族長，在家族擁有至高無尚的生殺大權。

琳靈家族在妖界只能算是中下層的小家族，自從出了個擁有九幽玄陰體的琳靈妙妙，琳靈家族的地位有所提升，畢竟九幽玄陰體是種逆天的體質，一但成為妖后且得到妖王陛下的寵愛，琳靈家族必然因此水漲船高。因此，琳靈家族上下都對琳靈妙妙極為看重，當年小小被查出是九幽玄陰體不久后就跟著蛇姥到人界歷煉，琳靈家族族長琳靈申便賜了一間大宅給她們家。

趙母帶著小小離開了偏僻的小巷，往青蘿街東邊走去，轉入了藤蘿巷。藤蘿巷是琳靈家族中重要人物聚居的地方，住在這里的無一不是族中有身份，有地位的族人，這邊的建筑明顯的更加精美，面積也更大。整個琳靈家族的人都以能住進藤羅巷為榮，并且畢生為此而奮斗，只要為家族做出足夠多的貢獻，得到家族的認可，便有機會住進藤羅巷。

如果是以前，小小說不定會驚喜雀躍，不過現在反倒覺得沒什么，在人界楚峻是一界之主，即使她自己也做過統治一洲的洲監，自然是不會將這種所謂的“榮耀”放在眼內。

一路上遇到左鄰右里，趙母都會熱情的打招呼，不過換來的卻盡是冷淡，甚至是白眼。

小小的秀眉不禁皺了起來，不解地問道：“娘親，他們怎的這么沒禮貌，我們以前的鄰居可都不會這樣！”

趙母暗嘆了一口氣，輕道：“可能是大家心情不好！”

“為什么呢？”小小奇道。

趙母張了張嘴，最后只是笑了笑道：“這娘親哪知，走，前面就到家了！”

這時，一名妖族少婦拉著一個五六歲的男童走了過來，趙母笑瞇瞇地打招呼道：“楠瑤妹子，帶子曉逛街呢？”

那少婦冷哼一聲，拉著男童快步走過，冷淡地瞥了小小一眼。

趙母笑容僵住了，眼中閃過一抹尷尬，小小不禁暗惱，正待轉身質問，卻被母親拉住了。

只聽那男童奶聲奶氣地道：“娘親，那姐姐好漂亮啊，我長大后能娶她嗎？”

“胡說八道，咱們家曉曉就算娶不到妻子也不能要這種女人！”

“為什么呢？”

“她就是那個琳靈妙妙，從人界取回了九龍鼎，本來是立了大功的，可是妖王陛下要賞賜她，她竟然不要，一點都不顧及家族利益，這樣的女人要來有什么用，我呸！”

妖族少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傳了過來。小小愕住了，敢情這些族人如此冷淡是因為自己沒有要妖王的賞賜，沒有給家族帶來利益。

在妖族中，家族意識十分強烈，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所有家族成員都必須為家族利益著想，誰要是做出損害家族利益的事必然會遭到全部族人的唾棄，甚至是整個妖族的鄙視，在妖界中寸步難行。

小小從人界中帶回了八只龍鼎，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整個琳靈家族都為之振奮歡慶，誰知小小竟然推辭了妖王的賞賜，令到琳靈家族喪失了一次擠身上流家族的機會，這種不顧家族利益的做法無疑惹怒了所有族人，也難怪路上遇到的人都如此冷淡。

小小從小就離開了妖界，這種家族利益高于一切的意識十分淡泊，在她看來，功是自己立，賞賜自己要不要跟他人無關，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洛山河的賞賜，根本沒有想什么家族利益，自然也沒想過推辭的后果。

趙母見到小小發呆，還以為她內疚后悔了，暗嘆了一口氣，拉起小小的手道：“妙妙，不管別人怎么看你，在娘親心目中你永遠是娘親乖女兒，走，我們回家去！”

小小心中一暖，點了點頭，跟著娘親來到一處宅院前。

剛打開門，一名英俊的妖族青年便迎了出來，春風滿面地道：“蕓姨，妙妙，你們回來啦！”

小小頓時愕住了，自己家里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人，很陌生，似乎從來沒見過！

趙母也顯然愣了一下，不過馬上便恭敬地道：“孫少爺怎么來了，快到里面坐吧！”

這名妖族青年正是琳靈家族當代族長的孫子琳靈少別，平時難得一見，今天竟然跑家里來了。

“妙妙，這位是少別少爺！”趙母為小小介紹道。

小小微點了點頭：“少別少爺，你好！”

琳靈少別微笑道：“叫我少別行了，妙妙，小時們我們還見過面，多年未見，都長這么漂亮了！”

小小記憶中從來沒見過什么少別少爺，即使見過多半也不記得了，于是禮貌了笑了笑。

琳靈少別看得呆了呆，暗道：“即使不是九幽玄陰體，如此美貌也是絕無僅有！”

小小有點厭惡地皺了皺眉，琳靈少別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