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人生的三種境界

此刻，楚峻正被世界樹四條粗壯的氣根捆住了手腳，精赤著上身，并且大字形地架在生之靈泉上方，背部扎滿了細牛毛般的綠色水草，巍巍壯觀。這些水草另一頭浸在生之靈泉中，肉眼可見的液體順著水草進入楚峻的身體，仔細觀察，可發現楚峻身體表面有一些綠色的線條，如蚯蚓一樣緩緩地移動，十分之詭異。

小老頭正往生之靈泉中丟入各種藥物，要是有識貨之人在此，恐怕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因為小老頭丟出的每一種靈藥都是七品以上的天材地寶。

小老頭的小世界就好像包羅萬有的靈藥園，伸手一抓就是一種高級靈藥，不過一個活了近十萬年的老骨灰，能拿出這么多靈藥來也不算奇怪，就算他自己種植也有足夠的時間讓靈藥成長起來。

楚峻都震撼得有點麻木了，驚疑不定地問道：“老頭，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老頭得意洋洋地道：“把你小子的身體煉得更棒一些，更加的接近大道，更加的返樸歸真，嘿嘿，你小子有福氣了！”

楚峻心里惴惴的，這老頭不太靠譜，還返樸歸真，到時自己不會跟他一樣智商越練越低，最后變成弱智老頑童吧！

“小崽子，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與眾不同，是老夫見過最完美的一具肉身，正是因為這具與眾不同的肉身，這才讓你能夠同時修煉凜月訣和烈陽訣！”小老頭扔完天材地寶，拍了拍雙手，羨慕妒忌恨地道：“老夫要是有你這樣完美的肉身，早就得證大道，永生不死了！”

楚峻心中微凜：“這老頭不會是看上了自己的肉身，想據為據有吧？”

一想到此，楚峻頓時發毛了，連忙道：“前輩，你不會弄錯了吧，晚輩的肉身有什么好的，扔了喂狗也不會吃！”

小老頭吹了吹胡子道：“你懂個屁，人的肉身每時每刻都有物質在衰亡，又有新的物質長出來，這就叫推陣出新。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肉身出新的能力會越來越弱，而推陣的速度卻不變，一旦推陣的速度比出新的速度快，那么這具肉身便開始消亡了，這就是正常人的衰老，最后直至死亡。修者雖然可以通過修煉延緩這種趨勢，從而達到延年益壽的效果，但始終也避免不了肉身的消亡，不過比平常人活得久遠些罷了，追求大道永生只是扯談！”

小老頭說到這里，深有感觸地嘆了口氣，續道：“老夫苦苦追求永生大道九萬七千載，也只是摸到大道永生的些須門檻，終是敵不過悠悠歲月啊！”

楚峻渾身一震，脫口而出道：“老……頭，你已經活了九萬七千年了？”

小老頭這次并沒有得意洋洋，只是平靜地道：“那又如何，只是一堆數字吧了，未曾得道者皆是蜉蝣眾生！”

楚峻不禁暗暗咋舌，果然是站得越高看得越遠，看得越遠就越覺得自己渺小。

“前輩這么說讓晚輩情何以堪，前輩好歹活了近十萬年，摸到了永生大道的門檻，晚輩連門在哪里都還沒有找到！”楚峻嘆道。

小老頭嘿嘿一笑道：“門在哪里老夫可以給你指明，能不能登堂入室就靠你自己了！”

楚峻愕了一下，有點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前輩給我指明大道？”

“不錯，老夫已經決定收你為徒，給你指明大道永生的門！”小老頭捻著胡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過這瘦老頭稀疏的頭發胡子，幾乎掉光色的衣服，還真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派頭。

楚峻卻沒覺得好笑，這老頭顯然不是開玩笑，因為他把大量七八品的靈藥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老頭，你有那么多徒子徒孫，為什么選我？”

“因為你的肉身是最完美的肉身，老夫可不是信口開河，你的肉身與生俱來就擁有自愈和再生能力，這打破了老夫上面所說[推陣出新]的規律。你所修煉的兩種功法相克不容，可是你卻修煉成功了，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你擁有這具特殊的肉身。相克的功法本來會讓你的肉身迅速地消亡，可是你本身具有的自愈再生能力卻抵消這種負面的影響！”

楚峻心中微震，當年自己剛穿越過來時便發覺自身的傷勢能自動愈合，當時還以為穿越時遭到大量輻射而引起基因變異呢。

小老頭目光炙炙地道：“你擁有與眾不同的肉身，還有雙功同修而形成的特殊元神，你比老夫更有可能成就永生大道。老夫就是受到肉身的局限，沒辦法邁過那最后一道檻，壽元將盡，可惜可惜啊！”

楚峻不禁吃了一驚試探道：“前輩，你的壽元快盡了？”

“也差不多了！”

“那你可以再重塑一具肉身啊！”

小老頭瞪了楚峻一眼，笑罵道：“臭小子，別以為我老糊涂了，放心吧，老夫不是要奪舍你的的肉身，況且老夫的元神也將要油盡燈枯了，要你的肉身何益！”

楚峻尷尬地呵呵一笑，不過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

“老夫修煉的功法叫做三生歸真訣，講求的是返樸歸真，順應自然而為，最后達到與天地共生，和日月同壽，世界不滅，我便不滅！”小老頭又道。

楚峻不禁皺了皺眉，想起了當年宮家的聞成老祖，這家伙化身為樹，不思不慮，企圖最后用樹根蔓延到整個世界，最終成為世界的主宰，這種想法不是跟小老頭一樣么？

“臭小子，想什么呢？”小老頭正賣弄得意，見到楚峻眼光光地出神，頓時不爽地賞了一記爆栗。

楚峻將聞成老祖的事說了出來，小老頭聽完后很是不屑地道：“那小子算是摸到一點門道了，不過返樸歸真并不真的要退化，他一心化身為樹卻是誤入歧途了！”

楚峻聞言深有同感地道：“前輩說得不錯，練來練去，最后變成一顆不會思考的樹，即使真的得了永生還有什么意思！”

小老頭捻著胡子，一副愚子可教也的樣子，卻又聞楚峻道：“那個……前輩的修煉方向不也是一樣么？”

小老頭頓時胡子一翹，大叫道：“放屁，老夫的大道又豈是那小崽子的小道可比！”

“呃，那前輩的大道有什么不同？”

小老頭眼珠一轉道：“小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

“人生有三種境界，第一種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種境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楚峻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老頑童怎么突然說出這么高深而有哲理的話來，雖然不明白，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嘿嘿，不明白吧？就你小子的智商又怎么可能明白呢，老夫平時雖然一副老頑童的樣子，只是覺得想太多太累了，簡簡單單純性而為的人要比處處算計的人要活得長久，活得舒坦，不是么？”

小老頭這話說得很有哲理，不過那得意洋洋，尾巴都要翹上天的樣子實在讓楚峻不能肅然起敬。

小老頭見到把楚峻給鎮住了，捋著胡子續道：“第一種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是形容那些菜鳥，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而看不到事物的本質；第二種境界是說那些剛摸到了門道的人，他們初步看清了事物的本質；第三種境界就是不僅看清了事物的本質，而且已經摸清了事物的本質規律，達到了返樸而歸真，萬變不離其宗的地步！”

“原來如此！”楚峻不禁恍然。

小老頭嘿嘿一笑道：“你說的那個聞成老祖就是處于第二種境界，他雖然初步看清了大道永生的本質，卻沒有把握本質規律，所以他是不可能得證永生大道的。嘿嘿，老夫就不同了，老夫處于第三種境界，不僅看清了永生大道的本質，而已還把握了本質。老夫的永生大道不是要把自己反樸歸真變成一顆樹，而是真正的主宰者！”

楚峻不禁有點目瞪口呆，吃吃地道：“什么是主宰者？”

“它是天，它是地，它是永生，它就是世界運行的規則……！”

“不是很明白！”

“嘿嘿，其實老夫也不是很明白，等你真正得證大道后，你就會明白了！”

楚峻不禁直翻白眼，撇嘴道：“聽你玄之又玄地說了半天，我還是不明白你的三生歸真訣與聞成老祖的真正區別！”

小老頭抓了抓頭，牙痛般道：“這樣說吧，那小崽子的道最終是把自己變成樹，而老夫的大道只是利用本命神樹與天地相通，最終與天地同壽，老夫還能保持肉身和思想，還是個人，這樣說明白嗎？”

楚峻點了點頭道：“早這樣說不就結了！”

小老頭頓時被咽得直翻白眼，抬手便賞了某人一記爆栗，吹胡子瞪眼地道：“廢話少說，老夫的道你接不接？”

“能不接么？”

“可以啊，老夫這鍋乾坤長生湯總共花了三十六種七品靈藥，九種八品靈藥，再加上九朵氣運金蓮，還有你小子偷去的生之靈泉和精神之泉，這些東西全部還來！”小老頭板著指頭，一副精明的樣子。

楚峻不禁滿頭黑線，咬牙道：“老頭，算你狠，不過我已經修煉了三種功法，怎么可能再修煉你的三生歸真訣？”

小老頭不以為然地道：“三種你都可以練，為什么四種不能練，老夫的三生歸真訣對你很益處，雖然你肉身很棒，而且經過老夫的乾坤養生湯改造后更加完美，但也難保你能修煉那兩種相克功法到最后，有我的三生歸真訣給你保駕護航就不同了，絕對讓你沒有后顧之憂，你值得擁有！”

這話咋聽起來這么像打廣告忽悠人的，楚峻頓時覺得有點不靠譜，連忙問道：“為什么？”

小老頭得意地一指那顆本命神樹道：“如果下次晉級時，有這顆樹為你分擔功法相沖的痛苦，結果會怎樣？”

楚峻頓時眼前一亮，連忙叫道：“師傅，你真是……太英明睿智了，弟子佩服到五體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