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啊,從今天起,你就和你永湘大伯學槍。”滕云龍說道。
滕青山的槍法雖然不算太高超,可真實槍法水平,早超越大伯了,他當然不想浪費時間,便笑著反問道:“大伯,你還有什么新的招式,能交給我嗎?”
“這……”滕永湘尷尬說不出話。
滕家莊的槍法,也就那些莊稼把式,哪還有新的?不過同一招,不同人施展出來,威力天差地遠。只是……這是需要經驗,并非教就行的。
看滕青山之前演練的,基礎已經很不錯了,他們根本沒什么好教的。
“我們滕家莊的槍法,也就那一套,只是那一套,值得我們浸淫一輩子。”滕永湘道。
“基礎和一些常識我已經懂了,我自己會好好琢磨的。”滕青山說道。
滕云龍、滕永湘等一群人彼此相視,也無話可說。他們那點水平,已經沒什么好教滕青山了。
“從明天起,你和族內男人一起晨練嗎?”滕永湘詢問道。
“我一個小孩,還是在西邊樹林內一個人練的好。”滕青山早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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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家莊,就在大延山山腳,依山而建。
因為靠近大山,每當暴雨、狂風時候,山上偶爾會有滾石落下,為了安全考慮,滕家莊的靠近大山的一邊——西邊建造了一排排大樹,經過上千年時間繁衍,那里已經成為了一片密集的樹林。
即使有滾石,也會被一排排大樹輕易擋下。
此刻,樹林內正有一個穿著穿著青色棉襖的孩童,手持一桿青楠槍,只見滕青山隨意而立,右手平伸。
“呼。”右手五指抓著長槍的槍柄末端,硬是將一桿長槍端平。
滕青山閉上眼睛,就這么的站著,一動不動。
“青山這娃到底在干什么?”不遠處,滕永凡和滕永湘正悄悄觀看著,滕永湘低聲道,“永凡,你這兒子,就這么拿著一桿大槍,一動不動。這到底是什么練槍方法?我怎么看不懂了?”
“我也不知道。”滕永凡搖頭。
“這樣拿著一桿長槍,很耗費力氣,青山這娃就是有力氣,估計最多堅持一盞茶,那長槍一頭就要垂下去。”滕永湘下了評斷。
在槍法上耗費了半輩子,滕永湘當然有發言權。
半個時辰過去了……滕青山依舊一動不動。
一個時辰過去了……滕青山依舊一動不動。
“怎么可能?”已經晨練完畢的滕永湘、滕永凡,發現滕青山依舊一動不動,有些驚詫了。
“走,過去。”滕永凡開口道。
滕青山閉著眼睛靜靜站著,可是詭異地是……他的身體筋骨竟然發出極為輕微的低鳴聲,忽然,滕青山耳朵一動,便收回了長槍。轉頭看向來人,笑著道:“爹,大伯,你們怎么來了?”
“青山,你到現在,在練什么?”滕永凡疑惑道。
“你這么拿著長槍,到底有什么用?”滕永湘也不明白,“你應該練扎槍、刺槍才對。”
滕青山心中略微遲疑:“到底說不說?說了,爹和大伯恐怕會震驚吧,算了,冒點危險,也略微給他們一點提醒吧。”滕青山一副孩童口氣說道:“爹,大伯!我一直都是這么鍛煉的,我在想……不管什么武器,也都是拳腳的延伸。如果能練到,長槍就是身體的一部分,那我就厲害了。”
孩子氣的一番話,卻讓二人愣住了。
“身體的一部分?”滕永湘、滕永凡二人都是一怔。
“這,這……”滕永湘忽然驚呼道,“永凡,我曾經聽說過‘人槍合一’這一個境界,青山所說的,長槍成為身體一部分,是不是,就是人槍合一?”
滕永凡也是眼睛一亮。
人槍合一,滕家莊的族人們也聽說過,可是誰也不知道,怎么能達到那地步,畢竟槍是槍,人是人,怎么能合一?
“青山,長槍怎么能成為身體一部分?”滕永湘連道,滕永凡也看著自己兒子。
滕青山得意一笑:“這就是我想的一個辦法,抓著這槍桿,感受槍桿上的力量,當練到,即使有一只蒼蠅落在槍桿上,我都能清晰察覺,就差不多了。”其實這辦法,就是前世三大內家拳之一的太極拳基礎的‘大槍樁’。
大槍樁說起來,很簡單。
那就是聽勁!
當鍛煉到,一根發絲碰觸到大槍,都能清晰感覺到。‘聽勁’靈敏到這個地步,那大槍就和自己手腳無異了。
達到這程度,等到了戰場,和對手兵器碰撞,恐怕碰觸一瞬間,就可以輕易順著對方勁道,仿佛毒蛇一樣輕易滑入對方身體,在對方身體內留下一個窟窿。真正高手廝殺,從來都是一招殺敵。
從今往后,槍法是他乃以生存的基礎,他當然要打好基礎。這‘大槍樁’他是肯定要仔細鉆研的。
其實之所以選長槍為兵器,有兩個原因,第一,冷兵器戰斗,一寸長一寸強,長兵器是占據優勢的。二人廝殺,我長槍刺到你,你的刀恐怕還夠不著我。只是兵器越長,運用起來難度越高。
第二,形意拳本身就是槍拳,在槍上,滕青山本身就有造詣。
“拿著一桿槍,感受槍桿力量?”滕永凡和滕永湘二人相視一眼,都有些懷疑,不過也沒多說,囑托兩聲,也就離開了!
滕青山一笑。
大槍樁,是內家拳中公認最好的練槍方法。
“武器,永遠是拳腳的延伸!要將武器練到極致,首先,拳腳就要練到極高水準。否則,談什么用武器?我的形意拳,已經達到宗師境界,現在來練槍,剛剛好。”滕青山笑著再一次持槍。
單手持槍,身體再一次發出極為輕微的低鳴聲。
這是筋骨發出的聲音。
“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這槍法最是復雜,我拳法上雖然達到宗師境界,可槍法上,卻還遠遠不過。形意五行拳本身就和槍法相通,從今天起,我開始,通過形意五行拳,衍變出形意五行槍吧。”
心中有這么個計劃,可滕青山明白,要將五行拳衍變成五行槍,絕非三五年功夫能成的。
許多人花費一輩子在槍法上,都算不上槍法高手,可以想象槍法多難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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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轉眼已經三年多過去。
練武場上。
“娘,哥他在樹林內練槍,怎么還沒回來,快吃午飯了。”臉蛋紅通通的小女孩,詢問著她的母親‘袁蘭’。
“你哥整天練槍,跟著了魔似的,說他也沒用。”袁蘭臉上卻有著一絲笑意,兒子能這么勤奮刻苦,作為母親她當然驕傲。而且,這三年來,滕青山在滕家莊的名氣是越來越大,許多事情越傳越離譜。
比如說‘識字’,族內好漢們,六歲起,是要開始識字的,最起碼要學會最基本的三千個字。
別的孩子,要學幾年,可滕青山僅僅一月就會了。
比如說練槍,滕青山自創‘端大槍’,其實就是大槍樁。族內的精英人物,如滕永湘、滕永凡等一些在槍法上造詣不錯的男人們,在嘗試‘端大槍’數月后,就發現這槍法有了大的進步。
槍,似乎有了靈性。
再比如說力氣,從小力氣就大的滕青山,在剛過去不久的年祭上,九歲的滕青山竟然一口氣舉起六百斤的巨石。讓人目瞪口呆。畢竟另外一個天才‘滕青虎’九歲的時候,也才舉起三百斤。外莊的人提到滕青山,也會贊嘆一聲‘力大無窮’。
關于滕青山的傳說很多,總之,在滕家莊,滕青山就是族內千年不遇的天才。
樹林內。
一名布衣少年手持一桿青楠槍,仰頭看著那大樹上枯黃的葉子,閃電般連續三腳,踹在周圍三棵大樹的樹干上。
“嗡!”大樹猛地震顫,大量落葉從高空落下。
待得第一枚落葉,落到距離頭頂的三寸位置,滕青山手中的青楠槍動了!
“刷!”
整個長槍一瞬間化成了萬千箭矢,一條條槍影劃過長空,滕青山的頭頂,被槍影完全覆蓋。僅僅片刻,所有落葉全部落地。如果有人仔細觀察,會發現,剛才每一片落葉都被刺出一個小洞。
“崩拳如箭,將形意五行拳的‘崩拳’衍變為‘如影隨形’槍法,竟然到今天,才完全大成。”
隨意瞥了一眼旁邊一棵大樹。
一震長槍,長槍閃電般刺出,“噗!”刺死了在大樹樹干上的一只毛毛蟲,可是,這棵大樹樹皮卻沒有絲毫傷痕。
顯然,滕青山在刺死毛毛蟲瞬間,長槍便停下,連碰都沒碰到樹皮。這種精確的控制力,如果讓父親滕永凡等人看到,恐怕會驚呆。這等槍術,在他們看來,已經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過在滕青山眼里,這算不上什么。
“內家拳前輩說過,練槍需要一輩子,果真不虛,這槍法的確很難!所謂人槍合一,只是槍法高手的基礎罷了,形意五行拳衍化為五行槍法,到如今,我也就才將‘崩拳’衍化為‘如影隨形’槍法,將‘橫拳’衍化為‘混元一氣’槍法。”
橫拳,屬性為土,在五行拳中是唯一的防御拳法。
這‘混元一氣’槍法,也是防御槍術。
滕青山的槍法,沒有固定招式,只有意境。無論是太極拳、形意拳、八卦掌,到了巔峰,都是重視意境,意境對了,每一拳都有莫大威力。而這槍法也一樣。
‘如影隨形’槍法,蘊含的意境就是崩拳的意境。將拳法的意境轉化到槍法中,極難,滕青山耗費了三年功夫,才成功兩招。
可以說。
整整三年,滕青山就練出了這兩招。這還是他之前就是形意宗師的緣故。
“一寸長一寸強,同樣的意境,用槍施展,威力大的太多。”滕青山心中思慮,“這兩招,一為防御,一為攻擊。槍法初成,也該試驗試驗了。”隨后滕青山轉頭,就朝家走去。這個時候,該吃午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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