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郡主恨不得暴走,一臉警告的看著安容,仿佛安容要是不應,她只能下殺手了。
“雖然有女人喜歡女人,但我不喜歡女人,也不許你喜歡我!”晗月郡主咬牙道。
安容腦門上的黑線成摞的往下掉,渾身充滿了一種無力感。
她和晗月郡主的思維壓根就不在一條線上啊,她只是想打消她的敵意,這下好了,敵意非但沒消,還更嚴重了。
只是,晗月郡主的話,讓安容眉頭微微扭緊,她眸光微亮,像是知道了件新鮮事兒似的問,“女人喜歡女人?”
晗月郡主點點頭,“就像莊王爺喜歡孌童那樣,女人也可以喜歡女人。”
“龍陽癖好,我知道,可是女人也能喜歡女人嗎?”安容不懂。
安容一臉好奇,眸底清澈,晗月郡主的心稍稍放松,她笨的連女人喜歡女人都不知道,肯定不會對自己有意思。
不過,她也是今兒才知道,女人也能喜歡女人的。
“可以啊,方才閑聊的說起武安侯府和莊王府的事,朝傾公主就說女人也可以喜歡女人,她們北烈后宮就有,”晗月郡主回道。
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朝傾公主怎么就大大咧咧的把北烈后宮的腌臟事說給她聽呢?
兩個女人互相喜歡,明擺著是皇上滿足不了她們,她們忽然慰藉啊,這不是說她父親無能么?
安容眼珠子睜圓,朝傾公主告訴晗月郡主的?
難怪了,清顏知道的東西稀奇古怪,她好像特別的博學多才。
想著,清顏和她就一墻之隔,安容就迫不及待的想去見她了。
那股迫不及待的心,讓她忘記了還要打消晗月郡主的敵意。
看著安容要走,晗月郡主臉黑了,她左攔右擋,望著安容道,“你做夢夢到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不問清楚,她心里不舒坦。
安容囧,臉頰微紅,“我和靖北侯世子的事,晗月郡主應該知道一些吧?”
晗月郡主點點頭,“都知道。”
“……靖北侯世子為人豪爽,不拘一格,他離家出走,我去大昭寺,幫他求平安簽,夜里就夢到了這些,我覺得離京出走對他來說是緣,認識郡主是他的福氣,”安容笑容明媚。
晗月郡主臉頰像是染了胭脂,“大昭寺嗎,聽說很靈,趕明兒我也去求一支簽。”
安容點頭輕笑。
晗月郡主臉頰更紅,“那個,在夢里,我真的嫁給他了嗎?”
安容舉手發誓,“我沒有騙你,我還清楚的記得郡主的嫁衣呢,鴛鴦珍珠鞋,大紅嫁衣上繡著牡丹,雍容奢華,還有蓋頭……。”
安容細細描述。
這回,晗月郡主不信也得信了,安容說的跟她想的嫁衣一模一樣!
她想的嫁衣,只在自己腦海中,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卻知道!
好像瞬間,晗月郡主的心結和敵意化去,任是誰夢到這樣的場景,都該對她對靖北侯世子打消念頭了。
“那……我生的女兒叫什么?”半晌后,晗月郡主扭捏的問,聲音若如蚊蠅啼。
“……連玥。”
“那……兒子呢?”晗月聲音又弱了三分。
“……大兒子叫連昊,小兒子叫連辰,”安容回道。
“名字還不錯,”晗月郡主贊道,“以后有了孩子,就叫這個好了。”
說完,晗月郡主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忙加了一句,“我是說靖北侯世子有了孩子叫這個名字……他鐵定想不到這么好聽的名字。”
安容,“……。”
這是你們兩夫妻的事,你們商議就好了。
打開心結的晗月郡主,對安容的態度好多了,她道,“在夢里我們是朋友,現在也一樣,你不介意和我做朋友吧,我脾氣不大好。”
安容輕搖頭,“郡主不是脾氣不好,是爽直,靖北侯世子可是極喜歡你的性子呢。”
晗月郡主眼睛一亮,“是真的嗎?”
安容重重點頭。
晗月郡主就高興了,“我就知道他喜歡口是心非。”
安容額頭有汗珠滴下。
然后,晗月郡主就拉著安容問夢里的事,比如她和靖北侯世子哪天成親……
安容有些招架不住了,這些事,能改日再談么,容她回去仔細想想?
知道安容急著去朝霞苑,晗月郡主道,“你不用去了,我剛陪朝傾公主用完晚飯,現在她在沐浴呢,今兒逛了一下午的街,她快累趴下了,她說沐浴完,就歇下。”
也就是,不見外客了。
安容有些失望,那抹失望之色爬上臉頰,叫晗月郡主見了不忍。
“要不你去試試,朝傾公主好像對你也很是好奇呢,或許會見你,”晗月郡主改口道。
安容微微一怔,朝傾公主對她好奇?
這一世,清顏還不認得她呢,怎么會對她好奇呢?
“朝傾公主好奇我什么?”安容問。
晗月郡主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今兒她問了許多關于你的事,尤其是你和顧家大姑娘的事,她更是打聽了許多,她還特地去了柳記藥鋪買了些藥丸,你不知道,我們在逛街的時候,瞧見蕭國公府的馬車路過,她都恨不得將馬車攔下呢,”晗月郡主道。
聞言,安容想見朝傾公主的心越加的迫切了。
那藥丸的秘方是清顏教她的,她肯定認得。
“我去試試。”
說完這一句,安容便邁步朝前走。
果如晗月郡主說的那般,朝傾公主再沐浴。
要是在北烈皇宮,估計丫鬟連稟告都不會去,但是這些伺候朝傾公主的丫鬟都是國公府的,安容求見朝傾公主,丫鬟不敢不稟告。
很快,丫鬟就回來稟告安容,“少奶奶稍等一會兒,公主已經再穿衣裳了。”
安容便坐那里,靜靜的等候。
才喝了半盞茶的功夫,安容便聽到珠簾處,有腳步聲傳來。
安容扭頭望去,便見一身豆綠色縷金牡丹紋軟煙羅裙裳的女子款步走過去,蓮步輕移,她抬起纖纖玉手,撥開珠簾,讓人瞧清她的容貌。
姿色天然,一貌傾城。
方桃譬李,百般難描。
瓊姿花貌,鶯慚燕妒。
一瞬間,從安容腦中蹦出來這么多形容詞,似乎都不足以形容眼前朝傾公主的絕色。
好像,這一世的朝傾公主比上一世的美了。
在安容打量朝傾公主的時候,朝傾公主也在打量安容。
她對安容的形容詞是:桃羞李讓、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明眸善睞……
她走過,安容走過去。
屋子里,寂靜的有些叫人不適。
是朝傾公主先開的口,她笑道,“方才我還想尋個時間去見見你,沒想到你就來了,你我這算是心意相通嗎?”
她的聲音清潤如珠玉落盤。
安容也笑了,這說話的語氣神態,跟前世的清顏一般無二,哪怕換了張臉,也一模一樣。
安容點點頭,“是心意相通。”
朝傾公主便請安容落座,早有丫鬟端了茶水來。
朝傾公主擺擺手,“你們都退出去。”
等丫鬟離開,朝傾公主便開門見山的問安容,“你也重活了一世?”
一句話,問的安容心驚膽顫。
尤其是那句也,讓她背脊一涼。
難道清顏也重生了嗎,只是沒她那么幸運,沒有重生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去了北烈?
安容想直接了當的點頭,可是她回答的卻是,“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到底是夢,還是重活了一世,安容分不清了。
安容不敢抬頭看朝傾公主,她怕朝傾公主問起蕭湛的事,到那時,她該如何回答她?
正想著呢,朝傾公主便問了,“你可知道我上一世嫁給了誰?我是說顧家大姑娘。”
朝傾公主問的有些急切,眼神滿是渴望之色。
就算她不信,可有太多的證據,證明她曾來過大周,而且就是顧家大姑娘。
現在的顧家大姑娘是真的朝傾公主,她可以確定。
東延太子說了許多關于她的事,似乎都對的上號。
但是,她不敢確認,她需要找安容求證。
這也是為何蕭湛讓靖北侯世子把朝傾公主交給北烈在邊關的將軍時,朝傾公主堅持要來大周的原因。
安容咬著唇瓣,她在繳繡帕,心中天人交戰,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清顏上一世的事。
她怕清顏知道蕭湛是她的夫君,更怕她知道,是她害死了她。
上一世,害死了她。
這一世,又搶了她最愛的夫君。
便是再如何姐妹情深,也被她糟蹋完了。
安容低頭不語。
朝傾公主就急了,她一把握著安容的手,問她,“上一世,我真的嫁給了東延太子嗎?”
安容驀然抬眸,眼睛睜圓,“嫁給誰?”
朝傾公主眉頭輕凝,緩緩皺緊,“不是嫁給東延太子?”
安容搖頭,“不是。”
朝傾公主怒氣便浮上心頭,安容知道那怒氣與她無關,應該是東延太子欺騙了她。
到這會兒,安容可以篤定,東延太子和她一樣重生了。
占著重生,他要了卻上一世的遺憾,所以才來大周,先下手為強,劫了清顏。
誰想到,清顏會和朝傾公主對換了。
他劫朝傾公主的花轎,鐵定是認出了她才是真的清顏。
蕭湛帶回清顏,東延太子更怒發沖冠為紅顏,兵臨城下,逼蕭湛交出清顏。
這份癡情,叫安容動容。
“東延太子對你確實是一往情深……,”安容的聲音有些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