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坐下來,心里開始懷疑他把她叫過來的目的了。
羅希對麻將不精通,考慮的時間長,打牌的時間自然就慢,難為那些人還要好脾氣的等著。
她琢磨不定的時候便斜眼向坐在一邊喝茶水的男人求救,他漫不經心的一只手摟著她的腰,閑閑的說:“四餅。”
牌剛放到桌子上,他就笑道,“李總,你胡了。”
胡了牌的李總干笑兩聲,不得不把面前的牌一推,“胡了,真不好意思。”
這年頭胡牌還有不好意思的?
陸笙在教羅希打牌,輕言細語,十分耐心,倒看得那三個男人有些局促,本來想借著麻將局讓陸笙多贏一點,他的心情好了,有些事情他們才好說出口,可是現在打麻將的人換成了他的老婆,局勢立刻就不一樣了,男人間的事怎么可能當著一個女人的面說道呢?而且這位羅小姐不諳牌技,別說贏了,現在已經輸得一塌糊涂。
“我餓了。”玩了幾個小時,羅希的確有些餓了,而且她也猜到陸笙的用意,主動找了一個借口準備離開。
“帶你去吃夜宵。”陸笙要按籌碼付錢給贏家,那人怎么敢要,立刻說道:“玩玩而已,不當真的。”
“那怎么行,輸了就是輸了。”陸笙讓范開把錢放到桌子上,笑道:“愿賭服輸,要不然以后還怎么跟大家一起玩牌。”
幾個人呵呵笑著,面面相覷又無可奈何。
出了會所,羅希用力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那里面憋悶的厲害,再加上身邊還有幾個不斷吞云吐霧的大煙鬼。
“想吃什么?”他環著她的肩膀問。
“羊肉串。”
這個時間,街邊很多燒烤攤上都是燈火輝煌,生意興隆。
范開先離開了,他們步行到小吃一條街。
遠遠的便能聞到烤肉的香味兒,勾引著人的味蕾。
老板正從門口懸掛的肥羊上往下切肉,聲音哄亮的問:“要多少?”
“半斤。”陸笙指向擺在那里的一排排食物,“還想吃什么,自己點。”
羅希要了一個烤茄子還有一點新鮮的扇貝,外加兩瓶啤酒。
兩人找了一處角落的位置,羅希拿出紙巾在椅子上擦了擦才讓他坐下。
“你明天不回部隊嗎?”
“范開會來接我。”
她掰開手里的一次性筷子,“這頓飯,你要請客。”
搖晃的燈光下,他的眼中浮起一抹淺笑,“為什么?”
“我剛剛幫了你的忙。”
如果不是她出現,那些人還不知道要糾纏多久,而且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陸笙也不好回絕的太干脆。
“你利用完了我,當然要請我吃飯。”
他坐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你認為我把你叫出來,只是請你幫忙?”
“難道不是嗎?”
服務生把啤酒放在兩人面前,熟練的開啟,“要杯子嗎?”
“不用了。”羅希擺擺手,直接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他有些不解,“就算死,你也讓我死得明白一些。”
她不說話,只是看著酒瓶子。
“羊肉串來了。”服務生將烤得香噴噴的羊肉串端上來,上面灑著紅紅一層辣椒粉,看起來就很誘人。
她拿起一串羊肉,“你跟周慧怡的日子定了嗎?”
“嗯。”他的回答言簡意賅。
羊肉串嫩滑鮮爽,她的心里卻泛起一陣苦澀。
“我說過,你只需要相信我。”陸笙握著冰涼的酒瓶子,沒有喝,也沒有去動羊肉串,看著她,似乎是在嘆氣,“我把你叫出來,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
她咀嚼的動作一頓,愣愣的看著他。
“今天的時間確實安排的很緊,不得已才在半夜把你叫出來,因為明天我就回部隊了。”
一回部隊,最早也要周五的晚上才能回來,分別這么多天,他難免有些戀戀不舍,不在走前見她一面就好像少點什么似的。
“你說你一個人在家里,吃著泡面,我當時就想不顧一切的把你叫到身邊來,至于牌局的事情,只是見機行事罷了,并非有意要利用你。”
他耐著心跟她解釋,目光沉亮如雪,在一片喧鬧嘈雜的環境中,他是一個安靜而獨特的存在。
羅希緩緩放下竹簽子,聲音中透著一絲難言的傷感,“你說讓我相信你。。。我也一直想要相信你,可是你現在失憶了,我不知道這份信任還能維持多久,我很害怕,我害怕失去你,你明白嗎?”
“我明白。”越過桌子,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一切。”
“給我一個期限。”
他想了想,“十天。”
“好,那我等你十天。”她拿起啤酒瓶子,“契約成立。”
他笑了笑,輕輕與她撞擊著瓶頸,“嗯。”
這家的烤茄子十分美味,因為看著每桌必點,羅希才要了一個,茄子提前蒸過后放到烤網上烤,里面塞滿了香蒜以及辣椒醬,只是看著便讓人食欲大振。
兩人喝了一瓶啤酒,不多,但也足夠讓神經興奮一下。
回去的路上,她一個人高高興興的走在前面,不時倒行看著他,今晚是個滿月,星輝淡淡。
她在月光下朝他笑,“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這樣的夜空下漫步了。”
他雙手抄著口袋不緊不慢的跟著,淺笑不語。
“還記得在日本的時候,我們在運河邊散步,在小橋上聽曲,你還給我買了好多小丸子,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丸子,只可惜回國后就吃不到同樣的味道了。”
她有一絲失落,“你以后還會帶我去吃嗎?”
“只要你想去,我就會陪你。”
她立在原地,歪著腦袋叫他,“陸笙。”
“嗯?”
“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會死。”
她的眼睛帶著笑,好像在說一個笑話,可是聲音卻已經顫抖了。
他心中微疼,走過去將她攬進懷里,“你只要相信我,其它的,什么都不用做。”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他的體溫慰藉了她心中的寒冷,許久,她才堅定的說:“我相信你。”
“吃飽了,還想做什么?”他撫摸著她的背,輕聲問。
“你呢,你想做什么?”
“我?我只想做一件事?”
她抬起明亮的水眸不解的看著他,正看到他眼中促狹而過的笑意以及難以掩飾的,“我只想。。。”
他貼著她的耳邊說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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