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里短種田忙

第七六一章 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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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和云秋坐在老屋基邊閑聊了許久,說起往事又是惆悵又是懷念又是嘆息,做了十幾年的堂姐妹,云舒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云秋是跟自己有著相同血緣的姐妹。高品質更新就在

二人像有默契般自然而然的只談往事,從不聊現狀。云舒怕踩到她痛腳一直小心翼翼,而云秋似五六十歲的老嫗般,對其他事毫不關心,只希望沉浸在那并不算太完美卻比現狀好得多的童年回憶中,看她時不時陷入美好過往中的樣子,云舒只能默默嘆息。

這一坐就是傍晚時分,雁兒來催云舒回去,云秋和云霞卻極力留她,云秋道:“云舒,你我姐妹十幾年,還從沒真正在一起待過多久,我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你就留下來當陪我半天好嗎?”

云舒想起今早果子已經清點好,家里沒什么事兒,明天一大早小靜的遺體就要出殯下葬了,明早得早些趕過來,再加上云秋這么誠懇的挽留,她決定留下來陪陪云秋,轉而把其他人全都遣了回去。

云霞見云舒留下來非常高興,還有云秋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堂姐,不管怎樣,只要熱鬧就好,于是她也一直跟在云秋和云舒身邊,她娘怎么叫她都不回去。

好久沒來大伯家了,這院子明明才蓋起來沒兩年,看上去卻異常陳舊,。比如這院門,原本是兩扇高高大大、嶄新錚亮的木門,現在油漆斑駁、破破爛爛,門板一塊一塊要掉不掉的樣子,不知這門板經歷過什么樣的浩劫?

還有那房頂,原本整整齊齊烏溜溜的瓦片,現在那房檐兒周圍坑坑洼洼、碎裂掉落后就剩光禿禿的隔板,真是搞不懂,那么高的房檐兒怎么會莫名掉成脫毛雞一般?莫非有仇家天天拿棍子來敲他家房檐兒不成?

云秋早就注意到了云舒的目光。她尷尬的笑笑:“云舒,我大哥他……他這兒有點兒問題……”云秋指指自己腦袋,然后道:“我娘管不住他,一說他他就發火,拿起東西就到處亂砸,這門和那些瓦片都是他弄壞的,我爹每次回來都要修補,唉讓你見笑了!”

云舒尷尬的扯扯嘴角。“其實……也沒什么,壞了再補就是。”

云秋皺眉搖頭:“算了,補了還要壞,還不如就這么壞著,我爹被他氣得傷透了心,今兒上午從縣城過時我去看了爹。本想讓他跟我一起回來,可他總是不肯,唉!”

云舒看云秋一臉難過的樣子,也不知如何安慰,想了想道:“云秋姐,別難過,我前幾天還見大伯了,我看他精神不錯,身體也挺好。只要人好比什么都強。”

云秋看她一眼,本想說什么,院門吱嘎一聲打開,大伯母伸頭來看,突然見云舒站在門口,愣了下,繼而笑呵呵道:“哎呀,云舒什么時候來的?快進來、進來坐吧!唉,我們這院子有點兒亂。云舒。你可別嫌棄啊!”

云霞躲在云舒和云秋身后,怯生生道:“云舒姐。里面有幾條大狗,要咬人的!”

大伯母笑呵呵道:“云霞也來了?進來進來,不怕,伯母把大狗都關起來,啊!”

大伯母進去,拿著棍子把大狗趕緊柴房關起來,可云舒幾人一站上門檻兒,那大狗就在柴房里狂吠,那松松散散的柴房門被大狗撞得嘩嘩作響,云霞嚇得直往后縮,云舒也有些被嚇到,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即便云秋也是如此。

大伯沖著柴房大罵幾聲,又扯開嗓子喊:“波啊,小波啊!快拿繩子出來把狗套了,死狗,吠什么吠?再吠宰了你吃狗肉。波啊波啊”

大伯母叫了好一陣,里面咚咚咚幾聲響,像有什么東西被砸碎了,大伯母頓了下,心疼的一跺腳:“哎喲,你個不爭氣的,又砸東西,砸吧!砸吧!砸完了以后吃飯用手抓才好……畜牲!叫什么叫,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大伯母對著屋里喊了幾聲,不見水云波出來,只能自己找了繩子去柴房,一邊罵一邊打一邊綁狗,那么大的動靜,像是吵架一般,心眼兒小的,多半會以為她故意做給人家看的,肯定轉身就走了。高品質更新就在

云舒見之也有些不舒服,想回山上去算了,云秋輕輕拉住她:“云舒,走,咱們進去吧!這邊山溝沒幾戶人家,聽我娘說家里的雞鴨被偷了幾次,一只不剩,沒辦法只能多養幾條狗,就是這畜牲太躁了些,不認人,有時連主人都要咬。”

云霞道:“就是就是,上次那狗去我家偷東西,我娘打它,它還差點兒把我娘咬了,我娘過來讓大伯母把狗殺了,波哥哥不樂意,還拿了柴刀要砍我娘了!”

“死妮子,誰準你進我們家院子的?”水云波氣沖沖的從里面出來,見到云秋、云舒先是一愣,然后板著臉對云秋道:“妹子,你回來干什么?莫不是又想問娘要錢吧?你都嫁人了,還好意思問娘要,也不怕人家笑話。”

大伯母回來,氣罵道:“胡說什么,波啊,云秋是你親妹妹,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回屋睡你的覺去,好看的小說:。”

水云波臉上皺成一團兒,低聲念叨幾句,退回屋子啪一聲關上房門。大家愣愣的盯著那房門半晌,伯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對云舒道:“呵呵,云舒,讓你見笑了啊!”

云舒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云秋,見她臉色有點兒發白,腦袋微微垂下。伯母看云秋一眼,輕嘆一聲。

幾人在院子里站了會兒,云霞端了根小凳子過來放在云舒后面:“云舒姐,你坐這根,這根凳子沒壞。”

伯母反應過來,趕緊笑呵呵道:“對對對,坐!坐吧!唉,瞧這院子亂的,你們坐著聊會兒,我來收拾收拾,啊!”

伯母一個人手忙腳亂開始騰東西、打掃院子。說實話。這院子不是一般的亂,鋤頭、鐵鍬、柴刀、菜刀、凳子、竹耙,各種東西東一件西一件兒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地上的雞屎東一攤西一攤看得云舒直皺眉。

“哎呀,她在吃屎!”云霞突然大喊一聲,伯母聞言趕緊丟了掃帚沖過去,一把拎起墻角一個坐在雞糞堆中的小男孩:“哎喲,祖宗。我的小祖宗喲,跟你說了多少遍,拿東西不能吃、不能吃,你怎么不長耳朵哩!云秋,快、快去打點兒水來。”

云秋趕緊站起來,弄盆熱水出來。把那孩子丟進去一陣沖洗,那孩子高興的在水里直撲騰,咯咯咯笑得歡快。看著那精瘦如猴兒般的兩歲小男孩,云舒實在喜歡不起來,這孩子一看就與普通孩子不同,那種感覺真的無法形容。

大伯母把孩子洗干凈,換了衣服,把他牽到云舒面前教:“華元啊,來。叫姑姑,叫了姑姑給你糖吃!”

小男孩流著口水、偏著腦袋呆呆的盯著云舒看了會兒,咯咯咯一陣傻笑后突然撲上來,一把扯住云舒的裙擺使勁拉,云舒嚇了一跳,趕緊拉著裙擺拽著站起來,伯母和云秋好一陣忙活,總算把云舒的裙子給解救了出來。

伯母沖著那孩子屁股用力拍了幾下罵道:“倒霉孩子,你扯什么扯?那又不是錢又不能吃的……”然后她回頭不好意思道:“云舒。這孩子皮得很。你別往心里去啊!”

云舒尷尬的扯扯嘴角搖搖頭:“沒什么!”

這話音還沒落,那小男孩不知從哪兒撿了把菜刀。高品質更新舉起做投擲狀咯咯笑著向云舒沖過來,云舒嚇得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覺的往后退,那孩子見云舒害怕更加高興,舉著菜刀跟著云舒追,快到近前咻一下扔了過來。

好在這孩子力氣不大,只扔出一米多遠的距離,菜刀也不鋒利,刀刃砸在云舒腿上,云舒只是覺得有點兒疼而已。

反應過來的伯母驚呼著沖過來對著孩子屁股又是一陣打,那孩子依然樂得咯咯直笑。聽那笑聲,云舒額頭直冒汗,這家伙要是力氣大點兒,自己的腿豈不要被他砍條口子?看來留下來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云舒站起來道:“伯母、云秋姐,我想起家里院子還有些事,我想先回去,明天再來。”

伯母頓了頓,皺眉道:“云舒,你是不是嫌咱們家沒你家好啊,不是說了要住一宿嗎?天都快嘿了,你那些丫鬟都回去了,你怎么走啊?”

“無妨,有人送我的,!云秋姐、云霞,要不你們去我家院子玩幾天?正好我家的果子收完了,去吃果子吧?”

云霞立刻高興的拍手:“好啊好啊,我要吃果子,我要去、我要去,等我回去跟我娘說一聲啊!”

云霞高興的一溜煙兒的跑出院子,伯母叫都叫不應。她看看云舒又看看云秋,稍稍猶豫道:“云秋,你要去嗎?”

云舒有點兒意外,伯母這么說肯定就是同意云秋姐去啰?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伯母對自己如此友善。而云秋則低著頭不說話,雖看不清她的臉,云舒直覺她有些難過。為什么要難過?去自己家會很難過嗎?

“云秋姐,如果……你為難的話,那就算了吧!”

伯母趕緊道:“沒有沒有,有什么好為難的?說起來,云舒啊,你們家山頂那大院子蓋起來后,云秋還從沒去過了,既然這次湊巧,云秋,你就去住兩天吧,現在這時節沒什么事兒,晚幾天回去沒事兒,他潘家要是有意見就來找我。”

接著,伯母拉著云秋進屋收拾一番,沒一會兒拎個包袱出來,囑咐云秋幾句,一直把他們送到叔叔家院門口。這邊云霞還在院中鬧騰,似乎他娘不太愿意讓她去,直到伯母幫著說了幾句話,劉氏才無奈的給云霞收了幾件衣服,好一番囑咐后把她們送出門。

幾人上了馬路,正好有輛去岳安鎮的牛車,幾人坐著牛車晃悠悠的走了一刻多鐘,然后下車走路上山。

一路上云霞一直都興致勃勃,看見什么都新奇不已的問東問西,云舒則耐著性子給她一一解答,而云秋卻一直沉默不語,跟她說話她也經常走神的樣子。

等幾姐妹走到窯廠附近,天色已基本黑盡。而上山的路燈陸陸續續亮起來,一直往山頂蔓延,云霞見之新奇不已,拉著云舒道:“云舒姐,你看,山神在給咱們點燈了!”

云舒笑道:“那不是山神點的燈,那是我們家專門在路邊做的燈籠,每晚天黑就有人專門把它點亮。等天亮了在熄了!”

“啊?人點的啊?”云霞一臉失望狀,一旁的云秋有些驚訝:“這么多燈,一晚上要照不少油吧?”

“還可以吧,從這里到山頂只有幾十盞燈,再加山頂院子里的燈,還有果園里固定路線的燈。一共幾百盞,照一晚上也不到一兩銀子的燈油而已。”

云舒并非刻意炫耀,這話她自然而然的說出來,并未覺得有何不對,云霞偏著腦袋道:“云舒姐,二叔二嬸真舍得,我娘每晚從來都只點一盞燈,月亮好的時候還不點燈了,她說那樣省油。我娘要是見你們點這么多燈。肯定心疼死了。

不過我喜歡晚上到處都點燈的樣子,可以像白天一樣玩兒,真好!”云霞樂呵呵的往山上跑去,云秋卻一直不說話。

二人默默跟著上山,為免氣氛太過尷尬,云舒一路給云秋介紹路邊的花草亭臺,云秋只是聽著看著沒有任何言語。等過了山門,站到自家大院門前,云秋的臉色明顯驚訝不已。小蝶快步迎出來:“小姐。雁兒不是說您今天要在山下留宿嗎?……”

云舒笑笑:“小蝶。這是我堂姐云秋,去跟我爹和春秀姐他們通報一聲。叫廚房那邊多做幾個好菜,送到我爹爹娘院子來,我們要給云秋姐和云霞接接風。”

云霞一聽好菜立刻來了興趣,大聲道:“云舒姐,我要吃肉丸子,好多好多肉丸子。”

云舒笑笑:“好,就給你做肉丸子,包你吃個夠,還想吃什么?”

云舒和云霞說笑之際,云秋緩緩環顧四周,高大的庭院、連綿的果園、精致的裝飾、成群的仆役,無不讓她萬分驚訝,表面很平靜的她,心里羨慕得有些嫉妒,其他書友正在看:。早就聽說二叔家日子越過越好,生意越做越大,心想最多不過是個土財主,沒想到竟有如此規模。

云舒一家熱情的接待了云秋和云霞,云霞是個非常活潑好動的孩子,再加她一直跟三毛要好,兩個孩子很快就混到了一起。云秋則一直低頭吃飯,極少說話。

直到晚上,三姐妹一起睡,云霞興奮的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嘻嘻哈哈鬧得暢快,不過這丫頭睡得也快,前一秒還在大喊大叫,后一秒一轉眼就睡了過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而云秋也閉著眼一動不動,云舒以為她睡著了,自己也閉眼準備睡覺,卻聽旁邊一聲輕嘆:“云舒,你說……”

云舒轉頭:“什么?”

云秋輕輕睜眼,望著帳頂一動不動:“你說…如果我當初不是那么執著,現在會不會輕松些、好過些?”云舒稍稍一想,立刻明白她說的是她相公潘秋文的事,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了?畢竟潘秋文是她自己選的,為了那男人她還曾經耍心機趕走了張秀。

二人沉默片刻,云秋又是一聲嘆息:“要是…我當初不那么做,或許…張秀現在就在我的位置,她也不會離開老家,有時我真有些羨慕她,能夠為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顧一切,換做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云舒怔了怔,確實,張秀是為了她自己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把她自己的親表妹都弄去賣給個人渣做小妾。或許云秋說的沒錯,如果她不是那么堅持要跟著潘秋文,換做張秀嫁給潘秋文的話,可以一家肯定得不了什么好,家破人亡都不一定。

可有什么辦法了?現在已經這樣子了,潘秋文那么渣,云秋依然舍不得他,恐怕云秋這輩子都不可能脫離潘家。云舒心里嘆息一聲,坐起來道:“云秋姐,潘家人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云秋苦笑一聲:“沒有,他們現在都指著我賺錢養家,不會再欺負我了。”

“你賺錢?潘家那個繡房了?他家不是還有兩個出租的鋪面嗎?”

“繡房散了,鋪面賣了,家里能賣的都賣了,就剩個空殼子。”

云舒聞言有些驚訝,記得上次去看她時。潘家條件還是不錯的,至少算個小康之家,怎會突然落到這個地步?但看云秋那表情,云舒又不好意思問,等了好一會兒,云秋自嘲的一笑:

“當初他說要娶我回家當少奶奶,再給我買幾個丫鬟,每日他出去賺錢養家。我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多美的日子啊!多誘人的承諾啊!出嫁前我一直想找這么個溫柔顧家的相公,而他就生生站在我面前,那么英俊、那么溫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直到我嫁給他,給她全家洗衣做飯當丫鬟,甚至天天餓著肚子挑水種地。他卻天天衣著光鮮、拿著我的嫁妝銀子到處尋花問柳,那時我依然相信他會實現諾言、會回心轉意、會對我好,結果……”

云秋苦笑一聲,眼神空洞道:“云舒,我是不是很傻?”

云舒抿嘴沉默,雖然云秋表情凄涼無奈,可聽得出來她依然對潘秋文情根深種,也許她只是要個聽眾,把她心里的話說出來而已,。她未必喜歡聽到別人的評論或建議。

果然,沒一會兒,云秋繼續道:“半年前,離鎮子五里外的米家二小姐進鎮來,與他對上了眼兒,他見那小姐有幾分姿色,托人主動找上門去,沒幾天二人就勾搭上了。

他以為這小姐跟其他姑娘一樣,花言巧語哄騙一番。完了把人家一丟就能了事。誰知三個月前米家老爺知道了他們的事,當即就打上門來。要潘家給個說法。

米家得知他已經成親,且家底單薄、風流成性,原本想讓他休了我跟米二小姐成親的米老爺打消了心思,逼著潘家賠償五百兩銀子,并保證再不糾纏米二小姐了事;如果不賠,立刻就要把他送去大牢,讓他發配充軍。

潘家把繡坊賣了,鋪子賣了,田地賣了,能賣的都賣了,好不容易湊齊五百兩銀子給米家才算了事。”

云舒訝然:“那……你們現在靠什么過日子?”

“靠我給人家編漁網、賣魚、打雜工……”

云舒沉默,這樣的家庭是個無底洞,如果潘秋文不爭氣,怕是這輩子都翻不了身。好一陣過后,云秋轉頭看著她:“云舒,能借五十兩銀子給我嗎?”

云舒愣了一下,稍稍猶豫:“云秋姐,你……是你自己要用嗎?”

云秋轉開眼,自嘲的一笑:“是啊,我這樣的情況誰愿意借錢給我了?就算我親娘也不愿意,知道她方才為什么急著趕我來你這里嗎?呵,她是怕我跟她借錢。

來之前她還跟我說,你家剛收了果子,每天早上幾十車幾十車的往省城運,肯定賺了不少錢,讓我借錢的時候順便幫她借些。”

她說得如此坦然,這倒讓云舒有些不知所措,實在不知該怎么回答她。云舒猶豫片刻,“云秋姐,不是我不借錢給你,可是……潘家那樣對你,值得嗎?”

云秋淡然的搖搖頭:“值得又怎樣?值不得又怎樣?已經這樣了,還能怎樣了?”

云舒咬著下唇看著云秋半晌,還是忍不住道:“云秋姐,潘秋文對你并無情意,你何不……何不……”

“何不跟他和離了,重新找個好人家?”

云舒臉色尷尬,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云秋嘴角微翹:“不管是和離還是被休,被夫家拋棄的女人有幾個能有好結果的?何況我娘家又是這種境況。就算真的和離了,就一定能找到比潘秋文更好的嗎?要是遇上我大哥那樣的人,日子又會好過到哪兒去?”

云舒怔了怔,想起下午見到的那個邋遢猥瑣懶得一塌糊涂只敢在窩里橫的水云波,還有糊涂無知斤斤計較連自己女兒都算計的大伯母,這樣的娘家待得了幾天?要是找個婆家也是這個樣子,興許潘家還要來得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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