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里短種田忙

第七三一章 辭工潮

第七三一章辭工潮

第七三一章辭工潮

云舒一行走到自己山腳附近時已近天黑,他們從小杜村村口經過,村口玩耍的孩子見了她的馬車都一窩蜂的圍上來,喊著:“云舒姐姐、云舒姐姐,有沒有好吃的?”

云舒從馬車上跳下去,拍拍他們腦袋:“今天云舒姐姐是去城里辦正事,走得急沒幫你們帶,不過下次一定帶,而且是雙份兒,好不好?”

“哦,好哦好哦!”孩子們高興的一哄而散,云舒拉住小寶和小胖:“等等,小寶、小胖,過來,我問你們點兒事。”

二人停下里,仰頭望著云舒,云舒想了想,往懷里摸了摸,只有一把銀票,連銀錠子、碎銀子都用完了,沒辦法,想給他們好處都給不成了。兩個孩子巴巴的望著云舒上下摸索,云舒尷尬的探探手:“這次真沒帶!”

小寶道:“沒關系,我娘說云舒姐姐是我們全村的恩人,要不是您,我爹命都沒了,云舒姐姐,我不要好處,你問吧!”

云舒歡喜的揉揉他腦袋:“小寶真乖!”

一旁的小胖也趕緊挺挺小胸脯道:“云舒姐姐,問我吧,我也不要好處!”

云舒心下好笑,也揉揉他腦袋:“小胖也乖!我問你們啊,你們村里的房子院子都整修好了嗎?”

小寶道:“還沒了,我們家就院墻垮了,我娘說反正現在家里都沒養雞鴨了,爹爹身子還沒好,等開了春爹爹好了再來修。”

“是嗎?我爹不是帶了不少人下山來幫你們蓋房子嗎?他們沒幫你們修院墻啊?”

“有啊,他們昨天還來問過我們家了,我娘說不著急,村口那十幾家房子都倒了,先蓋那邊,我們等大家都蓋好了在修也不遲。”

云舒聞言有些感動,她捏捏小寶臉蛋兒道:“小寶,你娘真是個大好人。你一定要聽你娘的話,別調皮,別惹你娘生氣,知道嗎?”

“知道,小寶最最喜歡娘親了,從不惹娘親生氣!”

云舒贊賞的點頭,小胖見他倆說話不理自己,著急道:“云舒姐姐、云舒姐姐。我娘也是好人,小胖也聽娘親的話。”

云舒笑道:“好,小胖也是乖孩子,小胖啊,你們家的房子有沒有壞,現在修好了嗎?”

“云舒姐姐。我家的房子離村口那邊遠,狼群沒到我家那邊去,還好好的了,不用修。不過我們家好幾十只雞都不見了,我娘說肯定是被哪個貪吃的偷去了,讓我到處找找,看見了別聲張,回去偷偷告訴她。”

小胖神秘兮兮的樣子讓云舒愣了一下,繼而啞然失笑。小胖娘親的心情也可以理解,畢竟都只是普通的農戶,雞鴨這些牲畜對他們來說也算一筆財產。

云舒想了想,又問:“小寶、小胖,你們家現在糧食都還夠吃么?衣服棉被都還有么?”

提到這個,小寶難過的低下頭:“我爹爹受傷,奶奶也嚇得中了風,娘說家里的錢要留著給爹爹和奶奶看病,以后不能吃肉、也不能穿新衣服了。”

小胖見之拉起小寶的手道:“小寶。沒事。以后我家吃肉我偷偷藏幾塊,拿來給你吃。”

云舒也安慰道:“沒事的。小寶,等你爹的傷養好了,就能賺錢給你奶奶看病,給你買新衣服,也有肉吃了。”

“真的嗎?云舒姐姐?”

“當然,相信姐姐,沒事的。”

照目前的情況看,小杜村應該恢復得不錯,只是有些家庭受災嚴重,特別是靠近村口那些房子,而有些家庭基本沒有受災,比如小胖家這種離村口方向相對較遠的院子。而各家各戶的受傷情況也不盡相同,有的家庭男人為保大家平安奮力抵抗的受傷嚴重,而另一些貪生怕死,遇事就跑的當然沒事。

對于這兩種情況自然要區別對待,即便自己現在已經有足夠的銀子,也不能當冤大頭,讓大家形成一種吃大鍋飯的錯誤觀念,如果做不做事結果都一樣以后還有誰做事了?

云舒決定找人先到村里挨家挨戶去走訪一遍,然后按受災嚴重情況和家庭困難程度列個清單出來,最后再決定如何資助。當然,房子毀壞的一刻也不能耽擱,先蓋起來再說,只是后期資助糧食物資多少還得看情況丁。

云舒打定主意,站起來道:“小寶、小胖,謝謝你們,別在這兒玩了,早點兒回家,別讓爹娘擔心,啊!”

云舒轉身準備回到馬車,小寶卻叫住她,云舒回頭:“小寶,怎么了?”

小寶四下看看,見周圍無人,便湊過來招手示意云舒蹲下,云舒把耳朵湊過去,小寶悄聲道:“云舒姐姐,聽說你把莊二嬸嬸抓起來了,是不是真的啊?”

“莊二嬸嬸?哪個莊二嬸嬸?”

小胖聞言道:“啊,我知道,莊二嬸嬸就住我家隔壁,我娘說她是個潑婦,可惡極了,經常跟我娘吵架,還偷我家東西,她兒子也欺負我。”

盡管兩個孩子極力解釋,云舒依然沒明白他們說的是誰?倒是小寶一句話提醒了她:“云舒姐姐,聽說莊二嬸嬸的侄女是云舒姐姐身邊的丫鬟。”

自己身邊的丫鬟跟小杜村有關系的就是雁兒和蓉兒,雁兒這些孩子最熟悉不過,他們說的肯定是蓉兒,蓉兒她二姨正好被自己抓了且已經送進了縣衙大牢。這是今天上午的事,沒想到這么快就傳到了山下,既然孩子們都知道了,多半是人盡皆知了。

云舒想了想道:“小寶,你問這個干什么?”

小寶眨巴著眼睛道:“云舒姐姐,是不是真的啊?”

云舒點頭:“是,莊二嬸在我家做事,卻偷我家的東西,她犯了大錯所以要受懲罰,姐姐就把她抓起來了,小寶,你以后可不許偷人家東西,否則會挨板子的,知道嗎?”

“那…那莊二嬸嬸也要挨板子嗎?”

云舒留意觀察那臉色。似乎很急切知道此事?云舒有些奇怪,蹲下來道:“小寶,你說說看,你希望她挨板子嗎?”

小寶低頭想了會兒,低聲道:“我…我也不知道。”

小胖幸災樂禍道:“好啊好啊,云舒姐姐,多打她幾個板子,讓她以后再不敢欺負人。”

云舒好笑的點點頭:“好。小胖放心,姐姐幫你教訓她。”

“好哦好哦,云舒姐姐真好。”

這邊小寶依然興致不高,低頭一臉糾結的樣子,云舒扶著他肩膀道:“怎么了,小寶?莊二嬸嬸跟你們家很好嗎?你想幫她求情?”

小寶抬頭看看云舒。搖頭道:“不好,她…她也經常欺負我,不過……不過我娘說莊二嬸嬸可以幫忙把我姐姐送到云舒姐姐身邊做丫鬟,我娘說這是好事,我們還要給莊二嬸嬸銀子請她幫忙辦。云舒姐姐,給人家做丫鬟是好事嗎?云舒姐姐不是已經有好幾個丫鬟了嗎?為什么還要我姐姐給你做丫鬟了?”

云舒怔愣半晌,繼而有些惱怒,這個莊二娘,真是好大的膽子。她怕是用自己身邊丫鬟這個位置賺了不少銀子了吧?枉自己先前還專門去縣衙打招呼,讓縣衙那邊只關她們幾天就算了,看來這種人真不能縱容。

云舒站起來氣沖沖的往馬車去,小寶和小胖都嚇得愣在原地。

夜五見云舒臉色不好,雖覺奇怪卻沒多問,云舒爬上馬車道:“夜五,先把馬車趕回去,然后你立刻去縣衙一趟,請他們把那個叫莊二娘的提出來。說她膽大欺主、偷盜成性。請縣太爺重罰于她。”

夜五轉頭看云舒一眼,稍稍一想。拱手應諾,然后趕著馬車緩緩往自家方向去。從小杜村到窯廠這一段,時不時遇見幾個挑磚的村民或幫工,快到窯廠門口時,又一光著膀子挑著擔子出來,與馬車擦肩而過時,那漢子停下喊了兩聲云舒。

云舒聽聲音熟悉,伸頭去看,居然是自家老爹!她趕緊讓馬車停下,麻利的跳下去:“爹,你怎么也在挑磚?窯廠不是有專門送磚的牛車嗎?”

“沒事兒沒事兒,這么點兒路。用牛車拉裝車卸車那點兒時間我們都能挑幾趟了,何況進村那路口全是石梯,牛車上不去,還得人挑,我們商量半天,還是覺得直接挑的好。對了,云舒,聽說你今早抓了幾個人,還撞死個婆子,是不是真的?”

提到馬婆婆,云舒心里有點兒不舒服,“爹,這么大半天,你都沒回家看看啊?”

“哎呀,家里不是有你和春秀嗎?我又幫不上什么忙,還不如幫大家挑挑磚蓋蓋房子。不過那婆子的事兒,云舒,有的說是你逼她撞死的,有的說是她自己撞死的,我相信我女兒,肯定不會做逼人撞死那回事,跟爹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云舒看天色已晚,便讓老爹放了擔子,穿了衣服上車來,趁著上山這點兒時間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一遍。老爹看云舒自責的樣子,拍拍她肩膀嘆口氣道:“算了,沒事,這事你也沒做錯,咱們好好給她半場喪事,把她外孫女照顧好就行了。”

云舒扯扯嘴角,說是這么說,或許有的時候還是要注意方法。鬧出人命這種事,即便自己無錯,想起馬婆婆頭破血流倒在自己面前的樣子,云舒還有些發蒙、有些自責。

他們的馬車到了山頂,在自家大院前停下,云舒找人將柳煙兒和大夫送去客房休息,自己跟老爹一起去找春秀吃飯。他們才進內院,蕓娘和洪嫂等人就來了,看這幾個人著急著慌的樣子,云舒停下來:“怎么了?”

幾人低頭,蕓娘道:“云舒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今天下午一下子辭工了許多人,各院各房都有些混亂,廚房那邊也是,小姐,這樣下去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他們愿走就走,我早就說過,要走的人絕不強留,正好咱們賬上缺錢,省了不少糧食。”

蕓娘為難的看看洪嫂:“小姐,大廚房那邊…那邊的人走了一半,到現在還沒開火了,馬上就到飯點兒了,您看……”

“現在還沒開火?都什么時辰了?走了一半不是還有一半嗎?這群人干什么了?”

“他們…他們……。洪嫂,還是你自己說吧!”

洪嫂低著頭道:“小姐,走的多是打雜的、洗碗的、摘菜切菜的,燒火丫頭也走了兩個,現在就剩三個丫頭要看十幾個灶孔的火,都忙不過來;那菜沒人摘沒人切,大廚們沒法兒做菜,還有中午的碗筷堆在那里也沒人洗。成飯菜的盤子也不夠,還有……”

“行了行了,走了那么多人不需要所有灶都開火,一人看三個灶夠了吧?那些大廚不會摘菜切菜嗎?就等著什么都好了油鹽下鍋一翻完事?我們家不養閑人,他們那么大牌讓他們去賬房領銀子走人,愛哪兒大牌哪兒大牌去。

洪嫂。這些事不要來煩我,半個時辰內開不了飯,我就讓大家全上你家坐著等。”

洪嫂臉色醬紫:“小姐,這…這……”

“這什么這?你有空在這里廢話還不如快去安排。”

洪嫂愣了一下,低頭應諾一聲便匆匆走開,接著是大賬房吳先生:“小姐,現在已有四十二人來辭工領工錢,一共領去八十三兩八百文,小姐限定的一百五十兩銀子怕是挨不了多久啊?”

“四十二個人怎么領得了那么多?我們家的工錢什么時候漲到平均二兩銀子了?”

“不是的。小姐,果園那邊的長工月例是一月一兩銀子,但他們長期住在咱們莊園里,平時鮮少回家。所以每月領工錢的時候,他們一般只領小部分,其他寄存在咱們賬房,等回家的時候一起領去,今天有五六個長工辭工,所以一下子就領去三四十兩銀子。”

“長工也有辭工的?”

“是的。小姐。”

云舒沉默片刻。對吳先生道:“賬上不是還有七十多兩銀子嗎?用完了再說。”

“小姐,今天小杜村的人來了幾撥兒借錢的。在下看他們沒有牌子,就沒有借出,讓他們先來找小姐要牌子,這個……”

“好,吳先生,你做得很好,以后凡是要借錢的,叫他們直接跟我說,你們賬房不得私自借出去半文錢。”

“是!”

云舒掃向其他人:“你們誰還有事?”

制衣房的桂二娘道:“小姐,今天辭工的人交回來的衣服大多破爛,那些衣服是否補上繼續用?還是處理掉了?”

“交回來的衣服?……”

蕓娘道:“小姐,您今兒上午說,凡是要離開的,不許帶走咱們家的一分一毫,所以我讓他們把咱們發下去的衣服都收了回來。”

原來如此,這樣做雖然刻薄了些,但自家仆役的服飾都是統一發放的,上面還銹有自己家的標志,收回來也好,免得某些人拿這衣服做文章,只是自己在院子里行走,從沒見過誰穿補丁衣服,怎么交回來都成破衣服了?

“桂管事,那些衣服怎么破的?嚴重嗎?”

桂二娘臉色變了變,低頭道:“有些嚴重,有些還好,有的是磨破的,有的好像是……是被利器割破的,那種幾乎成了布條,要補回來…很難。”

云舒抽抽嘴角,看來這些人真夠恨自己的,真是怪了,又不是自己逼她們辭工的,拿衣服撒什么氣。云舒一揮手道:“算了,全都扔掉,就算我家再窮,還不至于穿不起衣服。桂管事,你去倉庫領布料,重新做些衣服出來備用。”

云舒麻利的將眾管事的問題一一解決,看著這些三四十歲的管事,平時跟李氏說事兒總是拖拖拉拉還半天解決不了問題,在云舒這里卻幾下子就有了結果,老爹非常驚訝。

他一生不吭的站在一旁看云舒把這些人個個訓得服服帖帖,表面鎮定,心里卻是又驚又喜,更多的還有驕傲,心想要是他娘也能這樣,就不用那么累了。

等那群管事離開后,云舒才注意到被晾在一旁的老爹,老爹好歹也是這個家的主人,自己問都不問一句就把那群人訓斥一番、指揮出去,會不會太不給老爹面子了?

云舒注意著老爹的臉色,猶豫片刻道:“爹,那個……我方才那樣說他們,會不會太…過分了啊?”

“不過分、不過分,這群人在你娘那里從來不怕,什么事兒都是他們拿主意。你娘應一聲就是,我看你娘被他們欺負得厲害,說你娘幾次,你娘還說我了,呵呵,你娘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咱們家云舒果然是當大戶人家女主人的料,小順子好眼光。哈哈哈!”

沒想到老爹會突然提到小順子,她臉上一紅,“爹,說什么了?真是的。”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去忙吧。甭管我。”

“爹,你上哪兒啊?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不了,我去找你于山大叔他們喝酒去。”老爹擺擺手又轉身往大門口方向去。云舒心想院里事多,老爹累了一天,讓他跟他那群老朋友喝喝酒聊聊天解解乏也好。

云舒在門口站了會兒,本想去春秀院子,走到岔路口時稍稍猶豫,又轉向了理事堂方向。當她跨過門檻進到那屋子時,果然見春秀和小蝶都在。二人正忙著翻查著什么?

“春秀姐,小蝶,我回來了!”

二人聞聲抬頭,然后都站起來迎上來,春秀拉著她的手道:“云舒,你回來了?怎么樣?找到人了嗎?”

“嗯,找到了,只是我們去晚了一步,那小姑娘受傷嚴重。我把她安排在客院休息。等她精神好些了再告訴她馬婆婆的事。小蝶,馬婆婆的喪事準備得怎樣?”

“都妥了。只是……今天辭工的人那么多,大院里人心惶惶,本想找幾個哭靈的,問了不少人,他們都不愿意。”

“不愿意算了,花銀子去外面找!”

“小姐,哭靈這種事一般人都不愿意的,即便有人敢來,那肯定要不少銀子。馬婆婆只是個普通的看門婆子,她的死跟咱們關系不大,何況她還偷了您的東西,現在賬房正是緊張的時候,為她花這筆銀子是不是……沒必要啊?”

“不,越是這個時候越有必要,你方才不還說大院里人心惶惶嗎?咱們好好給馬婆婆辦場喪事,花得了多少錢?十兩銀子夠吧?花十兩銀子能買得所有人安心,怎么都劃算,就這樣,小蝶,你現在就安排人出去找,爭取在明天天亮前找到。”

小蝶猶豫一下,低頭道:“是!”

小蝶走后,云舒坐下猛的連灌下三杯茶水,她杯子一放:“春秀姐,怎樣?”

“你別急,休息好了再說。”

“怎能不急啊?今天早上鬧得那么厲害,我在城里一直擔心家里的事兒,春秀姐,他們沒欺負你吧?”

春秀笑笑:“我又不惹他們,他們為何要欺負我?”

云舒松口氣:“那就好!對了,辭工的人怎會這么多?”

“不是你自己說他們愛走就走嗎?怎么,現在又著急了?”

“著急倒沒有,我說是那么說,不過情勢所逼而已,那些人你越留他們,他們越把自己當回事兒,越是要走?要么就想自抬身價什么的,開什么玩笑,我都不知道咱們家大院的工錢何時抬得這么高?再抬的話,全城的仆役都要來我們家了。”

春秀笑道:“那就是了,咱們工錢給的這么高,就算這些人走了,城里還有那么多專門給人家做工當仆役的,咱們再招不就是了!至于這工錢,還不是你自己抬起來的。”

“我?我又沒管家里的事,什么時候抬過工錢?”

“你沒管家里,七味齋是你在管吧?七味齋那邊大廚、雜役、小二的工錢每年都在漲,你不知道你每他們漲一次,次月咱們家里的管事必定會要求干娘加工錢。他們說同是做工,而且都是咱們家的產業,為何單單七味齋工錢那么高?干娘無奈只能加。現在家里這工錢的定額就是按七味齋的標準定的。”

這倒讓云舒意外不已,她怔愣片刻,拍案而起:“這大院里的活兒怎能跟七味齋相比?春秀姐,你也去七味齋看過,那里干活兒的人,不管大廚雜役、跑堂的小二,就算掌柜杜叔他們,都是成天跑斷腿兒不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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