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里短種田忙

第二零四章 坑爹的賬冊

家長里短種田忙第二零四章坑爹的賬冊

水志誠低頭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正兩眼冒光的望著自己,那一臉崇拜的表情讓他心中暢快無比,先前被人誤解的陰霾頓時云開霧散,他哈哈一笑,彎腰一把抱起云舒。

“乖女兒,走,咱們看安夫子去!”然后心情愉悅的大步往前走。

到安夫子院門口時,院門虛掩,里面時不時傳來得得的響聲,咦!這是什么?

水志誠敲敲門進去,立刻被面前的場景嚇到了:老胳膊老腿兒的安夫子居然像貨物一樣搭在一頭健壯的毛驢背上,得得的圍著小院子跑,啞娘著急的跟在后面直追,可越追那毛驢跑得越快,安夫子手腳亂舞,大喊著:“啞娘,快讓它停下啊,快停下!”

水志誠見狀趕緊放下云舒,沖過去拉住毛驢的韁繩,“吁”連連喊了幾聲口令那毛驢才慢慢停下來,尾巴一甩一甩的好不得意!

水志誠怕一松手毛驢又跑,便將啞娘叫過來拉住韁繩,自己過去將安夫子小心翼翼的扶下來。安夫子眼冒金星,腦袋暈暈的、全身掛靠在水志誠身上,休息了好一陣,才晃晃腦袋道:“我這是在哪兒了?”

“夫子,您在您自家院子里了!”

“自家院子?”安夫子慢慢轉頭四望,待看到站在他近前微張著嘴望著他的小女孩,他停下來想了會兒,“哈哈,你是小公主!”

呃!公主!這安老頭兒,不是被驢子顛傻了吧?她上前拉起安老頭兒的手,用力掐一下他的虎口,安老頭兒一痛,哎呀一聲站直身子。

他呲牙咧嘴一番,待痛感漸消,便指著云舒大罵:“你個死丫頭,連你師傅都敢掐,不像話,不像話!打板子,給我打板子,戒尺了?戒尺舀來!”

“師傅,你總算醒了?騎驢子好玩兒嗎?”

“驢子?什么驢子?”

“昂昂”那驢子適時的叫喚兩聲。

安老頭兒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水志誠,甩甩袖子、撫撫衣衫,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撫須,一臉清高道:“哼,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想當年,老夫連高頭大馬都騎過,區區一頭小驢子算什么?”

“昂昂”那驢子叫喚兩聲還得得的跺跺蹄子表示不滿。

水志誠怕那驢子發火踢人,趕緊上前接過韁繩,“夫子,這驢子栓哪兒啊?我幫您綁好吧!”

“栓…”安老頭兒環視一周,指指院旁的大樹道:“就那兒吧!啞娘,帶水家小子去干活兒吧!”

啞娘微微行一蹲禮,對水志誠打個手勢,便往廚房去。水志誠跟啞娘合作過好一段時間了,對她的習慣已經熟悉,基本上她一打手勢就能知道她什么意思。

沒一會兒,二人從廚房出來,水志誠舀著一根扁擔、兩條繩子,對云舒道:“舒舒,爹爹去挑幾擔柴回來,你好好跟夫子學,別調皮啊!”

“好,放心吧,爹爹!”

待送老爹出了門口,安夫子立刻拉著云舒左瞧右瞧,“丫頭,蹦兩個給師傅看看!”

云舒依言而行,安夫子奇怪道:“不是跟你表哥打架,被打斷了腿嗎?這么快就好了?我還以為你要拄根拐杖來了!”

云舒皺皺眉:“師傅!我是你徒弟,我要真瘸了,你這幾代名醫不就浪得虛名了嗎?”

“嘿嘿,那有什么關系?老頭子見你一天蹦跶、心里不爽,巴不得你快點兒瘸了!”

云舒郁悶的吐口氣,看看一旁的驢子:“師傅,你哪兒去弄頭驢子啊?”

“哼!還不是你這丫頭不來陪老頭子,老頭子閑得發慌,上午逛街,見這驢子挺不錯,就買回來了唄!早知道你要來就不買了,唉!虧了虧了!”

“啊?上午才買來的?您會騎嗎?”

“這個…那個…”安老頭兒抬頭望天,那模樣不用說,肯定不會!不會買來干嘛?

云舒無奈的攤攤手,跑過去試探著摸摸那驢子的毛發,那驢子并不討厭,由著她摸;云舒去摸它的頭,它還伸出舌頭來舔云舒的手,云舒手心發癢,樂得咯咯直笑!

抬頭望天的安老頭兒聞聲看過來,見驢子與云舒如此親熱,立刻沖過來,也想去摸,那驢子卻煩躁的得得踱著蹄子,明顯不歡迎他。

安老頭兒氣得跳腳:“你個畜牲,老夫才你主人,惹毛了老夫,宰了你吃驢肉!”那驢子似聽懂了一般,煩躁的得得得來回走動,還不時的昂昂叫兩聲表示抗議!

“師傅,你看,你一定做了什么壞事,連驢都討厭你!”

“放屁,死丫頭,你老子才做了壞事了!”

云舒聞言一皺眉,看看那堵與小姨家緊鄰的院墻,不滿的望向安老頭兒。他訕訕的摸摸鼻子,“其實…嘿嘿,你老子是個好小子,肯定不會找個寡婦當姘頭,雖然那寡婦確實長得不錯……”

“師傅!”云舒一跺腳氣惱的瞪著他!

“呃!丫頭別生氣啊,師傅隨便說說、隨便說說而已,哈哈”

“師傅,您是夫子,不是說謠言止于智者嗎?您難道不是智者?”

“我當然是!”

“那您還說!”

“不是啊,丫頭,來,過來,這事兒師傅跟你說道說道!”安夫子拉著她到常坐的搖椅邊坐下,“丫頭啊,這事兒你爹娘知道嗎?”

“剛才告訴爹爹了,娘還不知道!師傅,您就住在這附近,知道那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嗎?”

“怎么?你覺得有人故意造謠?”

云舒點點頭,將自己的疑惑一一道出,安夫子點頭道:“分析得好,這事兒確實有蹊蹺!丫頭,你爹娘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為什么是我爹娘?為什么不是方大娘了?以前我爹剛去給她干活兒時就有不少男人找我爹麻煩了!”

安夫子撫撫胡須,點點頭:“這也有可能,那你爹怎么說?他以后還去?”

云舒想想點點頭:“肯定會去!”

安夫子哈哈一笑:“你那老子是個實誠的,我想他也回去!丫頭,別人那么說你爹你不會不高興?你為什么不攔著你爹?”

“師傅,您是在考我嗎?他是我爹不是別人啊,我爹行得正坐得正,要是因為幾句謠言就不去了,別人不更要說閑話?我相信我爹,他去不去我都支持!”

“呵呵,好樣兒的,不愧是我的學生!”安夫子贊賞的點點頭。

“嘿嘿,師傅,看我一來就讓您這么滿意,是不是該有點兒獎賞啊?”

“獎賞?你這次又想要什么?銀子不行啊,我剛買了毛驢,一兩銀子沒有!”

“師傅,不如…就把那毛驢送我吧?等我學會了騎毛驢,天天騎著來看你好不好?”

安夫子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你這丫頭,兩個月不見,胃口越來越大了啊!你知道那毛驢值多少銀子嗎?”

“多少?”

“十五兩!”

“那么貴!我們家蓋兩間茅草屋才五兩銀子不到了!”

“是啊,那就是六間茅草屋!”

安夫子這么說,她更想要毛驢了,眼珠東轉西轉。安夫子道:“別想鬼點子了,要獎賞,行,一百文以下,多一個子兒不行!”

云舒也不泄氣,笑嘻嘻的舀起桌上的白玉般透明的茶杯,轉來轉去的看:“師傅,這茶杯真好看,值不少銀子吧?”

“嘿嘿,那是當然,這可是官窯,進供的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想買都買不到了!”

“能值十兩銀子么?”

“十兩,恩,買個茶杯差不多!”

云舒一聽立刻來了勁兒,“師傅啊,你說我要是不小心打壞兩個茶杯,得值多少量銀子?”

安夫子原本自得滿滿的臉上一僵,緊張的盯著她的手:“丫頭,放下,快放下,這東西不好玩啊,師傅給你換其他的好不好?”

“那我要驢子好不好?”

“好好,你要什么都行,這可是我的寶貝,快放下、放下啊!”

“謝謝師傅,喏,給你!”安夫子接過茶杯寶貝的左看右看,確認完好后才松口氣,然后瞪云舒一眼:“你個死丫頭,老夫方才聽到你聲音,知道你要來,專門把這好東西舀出來招待你!你個不識貨的,不感激老夫,還借此敲詐!哼,以后別說是我學生!”

云舒聞言微微驚訝,心中卻慢慢都是喜悅,立刻跳下椅子,跑到安老頭兒身邊,一把抱著他的腿直搖晃:“師傅真好,還是師傅疼我,師傅,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哼,要孝敬現在就孝敬,驢子就不要了吧!”

“哎呀,師傅!您又不缺那幾個錢,就當借我幾天還不行嗎?”

“借?鬼丫頭,你借去的東西還少?哪樣還回來過?”安老頭兒故意板著臉戳戳她額頭!

“哎呀,師傅,人家現在家里窮嗎,等以后不窮了,一定加倍奉還好不好?”

“哦,真的?這可是你說的哦!”安老頭兒原本板著的臉上一松,嘿嘿一笑,云舒怎么覺著有點兒上當受騙的感覺?!

“好了好了,送你就送你吧!反正你是我學生,以后多還些就是!”安老頭兒大氣的揮揮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冊子,跑到院中的書桌邊,舀起筆就開始寫著什么?

云舒湊過去瞧,好像是個記賬的明細錄,只見上面寫著:

鴻泰三年臘月初五,細毛毛筆一支,價值五兩;

鴻泰三年臘月初十,宣紙五張,價值五兩;

鴻泰三年臘月十五,字帖一本,價值二兩;

一路看下來,云舒越看越覺不對勁,首先是這上面東西的價值,一般的毛筆五百文算是很不錯的了,他標個五兩,豈不是翻了十多倍?

其次是日期,記錄的日子全是逢五逢十的日子,那不正是自己進城來學習的日子?

然后還有那些東西,云舒怎么看怎么覺得熟悉,等等,這里怎么還有一張書桌?還是方的?價值十兩?云舒腦中靈光一閃,我的天,這方書桌不會就是自己從安老頭兒這兒搬走的那張坑坑洼洼、讓老爹補了老半天的破舊飯桌吧?

她直接跳到最后,見上面寫著:鴻泰四年十月十五,毛驢一頭,價值一百五十兩!

云舒驚訝的張大嘴:“師…師傅,你…你這是……”

安老頭兒吹吹上面的筆墨,嘿嘿一笑:“賬冊啊,你不是說要加倍還我嗎?我不給你記著,你以后怎么加倍還啊?”

“可…可是……”

“丫頭,說話要算數!那毛驢就歸你啦,以后還我就是!哈哈哈!”安老頭兒舀起賬本樂呵呵的往屋里去,留下驚訝得張大嘴的云舒呆愣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