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里短種田忙

第一六五章 堂屋混戰

第一六五章堂屋混戰

第一六五章堂屋混戰

“她說…那錢必須要到年底才拿得到,現在取不回來!”

“放貸的是誰?快說!”大伯大吼道。

“大發賭坊!”周氏一說完立刻往湯氏身后躲去。

“賭坊!連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都敢招惹,你個賤人,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大伯急紅了眼,提起拳頭就沖上去。

周氏一邊躲一邊喊著:“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紅妹的錢是送去賭坊啊,她昨天才告訴我的,真的!我不知道啊!啊好痛,相公”

盡管周氏躲在湯氏身后,還是被大伯追上,重重的挨了兩拳,跌倒在地。周圍眾人見狀都站了起來,呼啦啦的圍上去,大叫聲、勸導聲、哭喊聲此起彼伏,偌大的堂屋瞬間鬧成一團。

直到五六分鐘后,老爹和叔叔才合力制住暴起的大伯,一人拉支胳膊,將他拖回椅子上。

而從進堂屋就站在水志誠身邊的云舒從始至終就沒挪過地方,開始時她是在觀察眾人的表情,聽周氏說事情,可一聽到大發賭坊她腦袋就蒙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大發賭坊不正是外婆家的老仇人周三開的嗎?他們這次找周氏到底是故意還是意外了?

待眾人平靜下來云舒才反應過來,再看著這堂屋,椅子凳子倒了大半,連湯氏坐的大椅子都被推離了一米多遠,桌上的粗瓷水碗也都摔得七零八落,小姑正拿著掃帚快速清理,云舒連她什么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而周氏,額頭上一個烏溜溜的大包,袖子掉了一個,露出半截小臂,上面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衣服也被扯得零零散散,連里面的襖子都漏了出來!幸好現在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厚,衣服壞兩件也不會露太多肉。

可大伯用的明明是拳頭,被打了大不了起幾個大包,她胳膊上的掐痕是怎么來的了?她偷偷將屋內眾人掃了一圈,每個人都愁眉苦臉一臉焦急的模樣,還真看不出來是誰!云舒倒沒那么多同情心去可憐她,想當初自己還是幾個月嬰兒時周氏不也一樣掐?

她心里暗爽了一下,嘿嘿,這個叫惡人自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周氏無力的半躺在地上虛弱的呻吟,看似受傷挺重,水云秋蹲在她身邊嗡嗡的哭,大姑輕輕將她扶起,二姑蹲在一旁,湯氏板著臉站著,對小姑道:“阿瓊,去拿些藥酒、紗布過來!”

小姑答應一聲,就要往門外去,水志華大吼道:“不許去,讓她死,死了干凈!”

小姑為難的站定回頭看湯氏一眼,見湯氏沒什么表示,便咚咚咚跑了出去。

眾人都到齊了,怎么不見水云波?云舒掃視幾圈,總算找到了,水云波居然躲在自己身后那個灰暗的角落里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他見云舒看過去,趕緊做個噤聲的手勢,末了還不忘比比拳頭,明顯是威脅云舒不許告訴別人!

云舒鄙視的斜他一眼,這算個什么東西?枉周氏成天疼著他捧著她,在她倒霉之際不去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故意藏起來,生怕被沾上一點兒似的!唉,可憐的周氏,不知她看到這樣的兒子會是什么感受?

云舒一時壞心眼作祟,眨巴兩下眼睛,身子轉向水云波的方向,故作驚訝的指著他拔高聲音大喊道:“哎呀,哥哥,你在那里干什么?躲貓貓嗎?好玩好玩,我也要玩!”她以孩童們最喜歡的又蹦又跳來表達自己的欣喜。

眾人聞聲紛紛望向水云波的方向,個個皺起眉頭。周氏的臉頰不知何時腫得老高,擠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兒,她艱難的轉向水云波的方向,待看清狀況,原本只是因身體疼痛的臉上瞬間露出受傷難過的表情!

她瞳孔縮了縮,然后顫巍巍的對著水云波的方向舉起手,忍住疼痛沙啞著斷斷續續的喊:“云波…過…來!”

水云波拼命搖頭,又往墻角縮了一下,周氏不再呻吟,臉上的眼淚嘩嘩往下掉!水云秋跳起來,怒吼一聲:“大哥,娘平時那么疼你,你要什么給你什么,你怎么能這樣?”

水云波紅著臉,梗著脖子道:“她做了壞事,爹爹都打她,我不要過去,我不要這樣的娘!”

堂屋里瞬間靜了下來,除云舒和大伯一家外,個個張大嘴驚訝的望著他!

咚咚咚幾聲腳步聲后,小姑出現在堂屋門口,見屋內狀況詭異,她輕輕走進來,小聲道:“娘,藥酒和紗布拿來了!”

反應過來的大伯興許覺得水云波丟了自己的面子,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跳起來就要去抓水云波,“你個不孝子,老子打死你!”

大伯坐在上方,要去抓水云波必須從老爹和叔叔身邊過,他走到一半便被二人拉住,然后又是一陣吵鬧、一陣勸解,小姑無措的拿著藥酒驚訝的望著眾人,嘀咕道:這是怎么了?大哥魔怔了嗎?

“娘,娘!您怎么了?娘,您醒醒啊!”水云秋突然驚恐的大叫,鬧騰騰的眾人總算將視線回到周氏身上,只見周氏軟盾于地、一動不動,水云秋正趴在她身上驚恐的大叫!

眾人靜默片刻,小姑怯生生的上前推推大姑,大姑才反應過來。她顫抖著手伸到周氏鼻孔下方,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緊張的望著她,可大姑的手卻停在那里久久不說話!

云舒心下一懵,不會吧?周氏這么脆弱,方才被那樣打都沒事兒,水云波一句話就氣得她休克?不管了,救人要緊!

云舒大喊道:“大姑,快拍她后背!”

“啊?”大姑遲鈍的慢慢回頭,手上卻沒動作!

云舒著急的沖過去扯扯小姑,“小姑,快,拍伯母后背!”

小姑聞言白著臉看看云舒,云舒堅定的點頭,她皺眉站了一會兒才一咬牙沖上去,扶起周氏,對著她后背狠狠拍上幾掌。

“咳咳”周氏咳嗽兩聲醒過來,然后呼哧呼哧直喘氣!

“好了好了!回過氣了!”小姑欣喜的叫道,堂中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水云秋更是欣喜的撲上去直叫娘!

方才一片死寂的堂屋總算恢復了人氣,湯氏鎮靜一會兒才道:“阿瓊,阿英,你們扶大媳婦回去休息吧,給她上些藥酒,破皮的包扎起來!”

二姑和小姑應諾一聲,合力扶起周氏往外走,水云秋也哭哭啼啼的跟了上去,堂屋中又寂靜下來。

湯氏坐定后,手扶胸口,眼睛望著門口,似在思考什么?大姑的目光則一直在云舒身上掃來掃去!大伯一手撐在桌子上支著頭,臉上滿是懊悔之色!

水志誠輕輕將云舒提到自己腿上坐著,小聲問:“舒舒,你怎么知道拍后背你伯母就會醒了?”他話音剛落湯氏和大姑都目光灼灼的望過來!

云舒暗地吐吐舌頭,然后掛上一幅天真的表情道:“爹爹,我方才見伯母吞了口痰進去,然后沒一會兒就倒在地上。安夫子教過我,有的人著急時吞口痰都可能背氣,不過只要兩刻鐘內拍他后背,讓那痰下去了氣就順了!”

“安夫子是誰?”湯氏問。

“娘,安夫子是位大夫,醫術了得,去年見了舒舒,跟她投緣,便收她為弟子!”

“弟子?這丫頭還要學醫術?”

“不是的,娘,安夫子年紀大了,其實是想收個跟他投緣的小童陪陪他,云舒也只是跟他識字而已!”

“不教醫術叫什么大夫?”湯氏嘀咕一句,又道:“女娃娃會縫衣做飯就好,識什么字?跟他學要學費罷?”

“不要的,安夫子不要學費,還讓我給他做工,每月有幾百文工錢!”

湯氏聞言抿抿嘴不再說話,她又轉向大伯道:“志華,你家有多少銀子?還差多少?”

大伯紅著臉站起來:“多謝娘,我…我自己想辦法!”

“想什么辦法?你媳婦把錢全都丟了出去,還能有什么辦法?說吧,差多少?我們給你湊湊!”

“差…差五兩!”

“你家就剩五兩了?!”

大伯羞愧的點點頭,湯氏嘆口氣掃視一圈,“你們一人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吧,差的我來填!”

大姑想了想道:“娘,馬上就是春耕了,我們家那么多水田,要請不少幫工,還要置辦些工具家什,家里余錢不多,您看我出二兩夠不夠?”

“行,你是大姐,就算出大頭二兩也夠了,你去問問阿英能出多少?”

大姑應諾出了屋,湯氏又轉向水志誠,他趕緊將懷里的錢袋掏出來放桌上,不好意思道:“娘,我們家剛蓋了房子,這個…只有五百文……”

“行了,五百文就五百文吧!”

叔叔跟湯氏一起,他們的份子當然一起算,片刻后大姑回來道:“娘,二妹說她只拿得出一兩了!”

湯氏點頭道:“恩,夠了,你二兩,阿英一兩,老二五百文,我再添一兩五百文就夠了!志華,你去準備準備,一會兒我讓志奇把錢送去,你明天一大早就去衙門把罰銀交了吧!”

大伯紅著眼站起來,走到大堂中間跪下,慎重的磕一頭道:“多謝娘,謝謝大姐、二姐、二弟、三弟,我…我拿回放貸的錢就立刻還你們!”

“行了行了,別說了,回去也別再跟你媳婦動手,受了傷還得花錢抓藥。你先去把罰銀交了,那放貸的錢想辦法打聽打聽,能拿回來多少拿多少!

不過,你得跟你媳婦說清楚了,她以后要再敢犯糊涂,我老婆子第一個不放過她!”

“知道了,娘!”大伯站起來行一禮后慢慢離開。

待處理完畢,水志誠抱著云舒回家,李氏早在院門口伸長脖子等著了,水志誠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跟李氏說了一遍。

云舒特別留意李氏的表情,她臉上一直淡淡的,即便老爹提到大發賭坊,她依然毫無反應,不知是她沒注意還是不覺得怎樣?但愿是自己杞人憂天,興許周氏只是意外的跟大發賭坊搭上了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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