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第三百六十八章君臣選美
當朝中上下都因為刑部尚書換人,或震驚詫異,或兔死狐恐的時候,齊濟良和徐延徹這兩個勛臣貴戚子弟突然從京城消失,自然不會引起什么太大的關注來。更多的人關注的是焦芳從吏部左侍郎轉任刑部尚書之后,這個空缺的位子該由誰來填補。
而在這種風口浪尖上,皇帝出宮去看區區一個指揮使納妾的事雖也有不少御史風聞上奏痛心疾首,但朱厚照可不是弘治皇帝,一概統統留中不發,這一天又故態復萌一身常服和徐勛出了一趟宮前往靈濟胡同西廠,等回宮之后,他卻不去承乾宮,而是徑直拉著人來到了西苑太液池邊,看著那邊正在緊鑼密鼓建造的宮殿出神。
好一會兒,他ォ側頭瞪著徐勛道:“你好啊,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瞞著朕這么久!”
“也就是因為皇上是皇上,臣ォ敢瞞這么久。”
這話雖然拗口,可朱厚照見徐勛不慌不忙,哪里不知道這話其中的意思也就因為皇帝是他,所以徐勛ォ那么膽大妄為。于是,他輕哼了一聲,心里立刻舒服了不少,但還是斜著眼睛訓斥道:“巧言令色!看在你一心軍務的份上,饒了你這回。以后要是再敢這樣自作主張,看朕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下不為例!”
“對了,這么大的事情讓齊濟良和徐延徹兩個去辦,牢靠不牢靠?”
“皇上,不過是讓他們去做個預備。定國公和仁和大長公主兩家在宣府大同的產業很不少,再說還有個通曉北邊情形的老柴火,要聯絡上火篩應該不是問題,且等著消息就好。再說,只要這條線打通,皇上最發愁的內庫問題也能再緩解一兩分。”
“你說得對······唉,登基要花錢,修宮殿要花錢·賞賜大臣要花錢,打仗還是要花錢,就連朕娶媳婦更要花錢,這一條條戶部成天都是哭窮·難道國庫沒錢,朕的內庫就是無底洞?”朱厚照說著說著就憤憤不平了起來,隨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先頭劉瑾還對朕說呢,要是朕手頭吃緊,不如把先頭那些派在外頭的鎮守太監和稅監全都調回來,重新派人出去·每個讓他們繳納三五千兩銀子,如此就能活絡了。”
這都什么餿主意!
徐勛對于這種斂財主意自然極其看不上眼,可明著反對和劉瑾過不去,這還不是時候,因而他眼珠子一轉,便笑吟吟地問道:“倘若皇上真的立時三刻等著用錢,內庫又接不上,臣就是砸鍋賣鐵·也能擠出來三五千借給皇上。”
朱厚照被徐勛最后這句話給一下子逗樂了:“你說得倒好聽,你就不怕朕借了不還?”
“皇上金口玉言,要真是借了不還·臣也只能認了。”徐勛有意苦了個臉,隨即便嘿然笑道,“再說了,臣和皇上什么情分,又是守口如瓶的人,皇上就是不還也不會四處嚷嚷去。可要是換成那些心疼錢的小氣人,那就說不準了。
這迂回的一番話說得朱厚照面色一動,立時明白了徐勛的意思。他最煩那些個大臣成天的跟在后頭說這個不準那個不許,一想到采取這么一條,又要一大幫人在耳邊聒噪·而且指不定還要被人敗壞名聲,他就立時把劉瑾的那個建議丟到了臭水溝里。
“得了,這事再說!”
擱下此事后,君臣二人站在垂柳下頭又說了沒兩句話,便有內侍報說司禮監掌印太監李榮求見。徐勛本打算告退回避,卻吃朱厚照一個眼色攔了·等朱厚照吩咐了去傳李榮上來,他就有些納悶地看向了小皇帝。讓他大跌眼鏡的是,這位少年天子在躊躇了片刻之后,竟是干咳一聲道:“李伴伴之前對朕說過,如今已經篩選了最后一千人,說是有好幾個國色天香的,讓朕親自去過目過目。劉瑾這幾天都在外頭顧著那幾個子侄輩,谷大用又在西廠忙,張永剛到御馬監還在上手,其他人也忙不過來,你陪朕去看看?”
徐勛差點被朱厚照這么一句話給嗆死—這宮里頭那么多太監,總不成個個都有事忙不過來,況且又是陪著皇帝相看未來皇后妃子的大好事,誰不會搶著上?于是,想著自己和李榮不怎么對付,傳揚出去他就成了眾矢之的,因而他少不得抓緊時間表示了自己的為難,誰知道朱厚照立時惱火地把他頂了回來。
“你挑女人的眼光不錯,怎么就不肯幫朕挑一個?劉瑾他們雖然忠心耿耿,可難道朕還能和下頭沒有的他們商量女人的事?你別忘了,你和母后說的那故事,還得朕幫你一塊圓!”
被問得啞口無言的徐勛只好灰溜溜地退到了一邊,哪怕是李榮到了朱厚照面前施禮之后面色古怪地連看了他好幾眼,他也只能裝作沒看見那刺眼的目光。果然,當李榮聽到朱厚照看也不看他早就預備好的那身小火者衣寰直接吩咐他再去拿一套之后,完全明白過來的他不禁倒吸涼氣,好半晌ォ字斟句酌地說道:“皇上,事關重大,還請三思。
“李伴伴別嗦了,就是讓你帶朕和他去看看,又不做別的!朕可和你明說,這事情要是泄露出一星半點風聲,朕唯你是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李榮不得不妥協,心里卻又是郁悶又是警惕,暗想這種事情皇帝居然連劉瑾他們都撂在一邊,卻去和外臣商量,足可見徐勛在心目中的位置。于是,一路行來,走在前頭的他不露痕跡地觀察著落后兩步的朱厚照和徐勛,聽著聽著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話說回來,徐勛,要是能在其中找到唐寅畫上的那個美人,那就圓滿了。”
徐勛這ォ明白小皇帝居然還真的對一幅畫中的女子這樣惦記,不得不潑冷水道:“不過是一幅畫,又不知道性情品格,萬一讓您大失所望呢?”
“怎么不知道性情品格,只見她打傘在橋上走,卻還知道側著傘護著下頭的小童子,就能看出她是個仔細體貼的人。再說,興許我有那緣分呢?”
朱厚照卻是興致勃勃,不知不覺竟是抬起頭東張西望了起來。西苑南邊的這塊地方他很少來,相較于北邊還有太液池周邊一系列建筑,這邊的宮殿都是老舊不堪,多數甚至是永樂年間修建的西宮舊居,房屋低矮老舊,看上去很沒有皇宮大內的氣派。到最后,還是徐勛低聲提醒他別把皇帝的樣兒拿出來,他ォ悻悻低下了頭,嘴里卻仍是嘀咕了一句。
“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美人,居然就住在這里,這也太寒酸了!”
無論是李榮也好徐勛也罷,乃至于后頭的杜錦和一干李榮心腹,全都是不敢接那話茬。等到遠遠看見前頭一扇小門,隔著高墻就是一陣陣鶯聲燕語,卻都是一色的京畿口音,甚至還有人唱了兩聲。朱厚照倒是因此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李榮卻一時眉頭大皺——他要來的事已經早就吩咐了這里的管事太監,怎的還是這般亂糟糟光景?他沉下臉一招手,杜錦就立刻疾步跑了過去,只一聲李公公到,里頭立時鴉雀無聲。
“這是瓊芳院,一共住著十六個人,質素在此次采選當中都是最上乘的。”
隨著這一句低低提醒,李榮便一馬當先往前走,而朱厚照一拉徐勛,立時也緊緊跟了上去。一行人ォ一進院子,朱厚照就只見滿院子環肥燕瘦的妙-齡少女齊齊屈膝道了個萬福,就只聽那一聲李公公叫得齊整整脆生生,他立刻瞪大眼睛東瞅瞅西看看,一副大感興趣的樣子。
和之前淘汰的那些女子不同,此番留下的最后這一千人便是要全數留宮的。和后頭的清朝選妃首看出身不同,明朝的選妃大多便在于幾次遴選中太監的看顧,最后則是太后的選擇,同樣的出身背景,有的能飛上枝頭成為皇后妃嬪,有的卻只能當個一輩子勞碌的宮女,因而還未教習過禮儀的她們知道李榮便是掌握著她們一多半命運的人,全都是拿出了自己最恭敬的姿態來。
“都起來吧。”李榮斜睨了一眼背后的朱厚照,生怕這位主兒覺得自己托大,因而這一句話也說得無比和藹,見一眾少女站直身子之后,不少都大膽地往自己臉上看來,他一面暗嘆她們的不懂規矩,一面卻也慶幸如此可讓皇帝更好地看清楚這些人,卻不料只過了片刻,背后就傳來了朱厚照和徐勛的嘀咕,險些沒讓他背過氣去。
“就這么一些還質素最上乘的?和承乾宮里頭的那些有什么兩樣,眼神都差不多!”
“您稍安勿躁,這不是ォ看第一眼嗎?又不知道性情如何。”
“看第一眼就看不上的,再看更多眼也沒意思,否則怎么叫一見鐘情?再說整整有一千人呢,何必在這兒浪費功夫,換地方換地方!”
見朱厚照顯然是犯了執拗,徐勛沒法,只得上前一步在李榮身側低聲說道:“李公公,既是如此,那就帶著其他各處逛逛吧。皇上看不上眼,就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掃了一眼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想起剛剛杜錦上來耳語說,這兒的管事太監有意讓她們最初聚在院子里說話,也是為了激起皇帝的好奇,李榮不禁暗罵人自作聰明,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懊惱。這些女子都是出身富家,家里塞了大把銀子進來,人也生得十嬌百媚聰明伶俐的,若是真的皇帝看中,日后少不得是一個善緣,這下卻全都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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