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羅蘭的家伙,一直在謀劃你體內的那道信標。”
“他的膽子很大,竟然想在通道打開那一瞬間,竊取不朽的力量……”
在法庭深處的關押所,一群老怪物正在研究從羅蘭藏身處找到的古老物件。
一位年輕的禁忌法官則在一旁為江城講述他們從羅蘭那里得到的信息。
關押所內部很明亮,呈輝煌的金白色。
老怪物們圍坐在一起,神色嚴肅,商討交流。
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十多件殘破或完整的古老之物。
青銅羅盤,三個紀元之前的古老造物,出自一位不朽之手
亡者顱骨,一位不朽的殘骨
深黑卷軸,記載了幾十個禁忌生物死亡印記的卷軸,一次性物品
這些東西,每一件都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其中有一件完整的不朽之物,名為神奇海螺,確實十分神奇。
這件不朽之物可以讓羅蘭竊聽到全世界絕大多數機密。
當然,他并不到能聽到人面法庭這個小世界里的消息。
但在某次任務中,一個老怪物降臨西大陸,與老友聊天之時,不小心說了些關于黃昏計劃的事。
所以羅蘭知道了。
而今天在大海上發生的一系列事,他更是在全程竊聽。
這十多件物品,如果同時爆發出威力,會極大程度干擾明天的黃昏計劃。
眾多老怪物商討后,覺得羅蘭竊取不朽力量的成功率在15左右。
一旦成功,他就會彎道超車,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禁忌生物,且是禁忌生物中最強大的那一批。
但他卻沒考慮過黃昏計劃失敗,摩尹帶著怒氣跨界的后果。
“他這種人是不會在乎普通人死活的。”
“我查看了他的記憶,他自己有辦法從不朽的憤怒中活下來。”一個擅長記憶的老怪物說,“而且他篤定……哪怕黃昏計劃失敗,我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摩尹封印,無論這個過程會付出多少犧牲……”
總的來說,這家伙做事不考慮后果且不擇手段。
他的底線足夠低,而且足夠聰明,所以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積累這么多寶物。
當初找到不死人藍白,只是他計劃的第一步,他以為藍白會對江城產生興趣,并在某個時候解剖江城。
那時候他就會帶著誠意上門,并邀請藍白加入他的計劃,利用藍白對不朽生物信標的了解進一步完善計劃。
但藍白的表現太佛系了。
所以他只能臨時改變計劃。
江城的時間不多,也就意味著羅蘭的時間也不多。
事實上,羅蘭這個計劃的成功率本應該在30以上,但江城把時間安排得太緊張了,這就導致他并沒有收集到足夠的輔助物品。
帕西瓦爾拿起神秘海螺說:“江城,這些東西理應都是你的,但我們想研究一下,過些時間再還給你,或者你的家人。”
“好。”
江城并不在意這些東西,反正暫時都用不上。
帕西瓦爾又問:“你想跟羅蘭那家伙聊聊嗎?”
江城搖頭,“算了吧,沒什么興趣。”
“奇怪,那家伙似乎把你當作‘宿命敵人’這類的人物,所以他很肯定你會去見他。”
“我跟他根本就不熟……”
新年第九天,西大陸時間,早上六點。
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人面法庭的人手在日落之城的附近就位了。
許多只存在于古書中的老古董都紛紛蘇醒,加入了這個驚天動地的黃昏計劃。
在西大陸坐鎮的三位教會紅衣主教齊齊現身,帶著十多個大城市的主教以及祭司等,來到現場拜訪庭主。
那位傳說中的教皇再度出現,一同出現的還有神秘的大祭司。
林語和他的老師也來了。
他已經成功晉升為禁忌生物,打破了教會內部最年輕的禁忌生物記錄,是許多人眼中的未來教會三巨頭之一。
不久之后,雨果等其余大陸的紅衣主教也到場了。
整個聯邦世界最頂尖的一群禁忌生物聚在一起。
他們用最后這點時間緊密協商著封印不朽的大計劃,確保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紕漏。
計劃其實早已經完美得沒有任何缺陷了,但教會也想保住江城的命,所以才會不遺余力地參與這次事件。
“你們教會的不朽無法出手?”帕西瓦爾詢問一個紅衣主教。
那紅衣主教答道:“偉大不朽自身正在經歷一次艱難的蛻變,他自身被無數法則鐵鏈鎖住了,此刻無法強行出手,只能靠我們自己……”
“幽靈船隊那個女人能不能救江城?”
“她只說了會對摩尹出手,我們無法與一位不朽生物談條件。”
“那些保命的東西都給江城了嗎?”
“給了,昨晚我還教他煉制了超越完美級的替死傀儡。”
“真有這種替死傀儡?”
“有的,煉制材料很復雜,需要一枚古金幣、半具不朽生物的殘骸、九朵骸骨之花等等……”
在一大群人都在討論要怎么保住江城的時候,江城自己并沒有參加商討。
他戴著墨鏡,穿著簡單的襯衫,開了一輛黑色道奇公羊,在黎明的金色陽光中繞著整座日落之城兜風。
他弟弟江離就坐在這輛大皮卡的后車廂里,抱著一把吉他,緩緩彈奏。
這個黎明很舒服,很放松。
日落之城位于海邊。
這座城市雖然在幾百年前就荒廢了,卻一直沒有受到灰霧的侵蝕,就連歲月在這里都仿佛慢了許多。
城市中,許多幾百年前的建筑依舊矗立,高大的歌劇院、海邊的造船廠、老式的教堂等等……
教堂頂部的十字架都扛住了時光的侵蝕。
環繞城市的水泥道路滿是裂痕,但并不影響行駛。
道路右側荒草在風中起起伏伏,正如道路左側的海浪。
早上七點的陽光灑落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金燦燦的,像是為那些老舊的建筑披上了一層金色外衣。
溫柔的海風透過車窗,拂動江城的發梢與衣領。
后面的江離忽然停止了彈奏,放下吉他,遙望遠方的大海。
“哥哥,你說這條路沒有終點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