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無雙

第351章 天下無贗

白鳥次郎淡然一笑,“人總得有點兒愛好,人老了,除了古玩,我最喜歡的就是感受年輕的活力。”

“這是好事。不過,最近我們的事情比較多,還望白鳥先生統籌規劃好。特別是有些一直在華夏工作的老人,都很給你面子。”

“他們不是給我面子,是給你爺爺面子。他雖然走了,但大家都念他的好。”

土蜘蛛長健站起身來,“大禹九鼎,傳國玉璽,蘭亭集序,后周柴窯,是我爺爺心心念念的四大寶物。可是,至今一個也沒有浮出水面。其中,我爺爺最擅長也最鐘情的,就是青銅器。大禹九鼎,哪怕我只得到其中一鼎,也能告慰他在天之靈了。”

白鳥次郎也站起身來,“但大禹九鼎在華夏,是有著至高意義的重器,而且如今華夏官方加大了找尋力度,在華夏我們身處異邦,力有不逮。”

“我爺爺當年得到了羊皮地理圖,已經給我們打下了如此良好的基礎,如果我們還畏難,那就太慫了!”

“慫?”白鳥次郎微微一怔。因為土蜘蛛長健這個字說的是華語。

“就是窩囊的意思。”土蜘蛛長健擺擺手,“我們查清青州鼎,一樣大費周折,但還是有了結果。雖然現在這個結果可能沒用了,但是又有了徐州鼎的線索,這就是新的希望,絕不能輕言放棄!”

白鳥次郎輕輕呼氣,“你爺爺生前告訴過我,說當年的吳鏑,很可能已經得到了羊皮天象圖,若是能找到他,會比找徐州鼎更有效。”

“不可能找到吳鏑的。”土蜘蛛長健微微一笑。

“怎么說?”

“你不覺得他當年失蹤得很蹊蹺么?”土蜘蛛長健踱開了步子,“年紀輕輕,就在華夏頂級的古玩圈里風光無限,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就連華夏官方,也因為他在民間去偽存真而對他有所照拂!他還有一個紅顏知己江楓荻。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自己主動消失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已經——咔!”土蜘蛛長健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就算他已經死了,羊皮天象圖卻未必毀了!”

“白鳥先生,咱們討論的是有沒有可能找到吳鏑。羊皮天象圖毀沒毀確實不能定論;但是,現在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徐州鼎,卻是有線索的;再弱的線索,也比沒有線索強。所以,我們應該現實一點。”

白鳥次郎重新拿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健,你和你爺爺確實不一樣。”

“我不如我爺爺。”

“不。你爺爺在眼力和技術上,確實比你高得多;但你比你爺爺更擅長攫取利益。或許,也正因為這樣,你不能真正地了解吳鏑這個人。”

“噢?”

“你爺爺曾經告訴過我,他很痛恨吳鏑,也很討厭吳鏑,但卻又不得不佩服吳鏑。他最佩服吳鏑的,不在于眼力。”

“那是什么?”

“孤獨地堅守理想和良知!”

“理想和良知?”

“你說的那些風光無限的事情,可能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那他究竟想要什么?”

“天下無贗!”

“笑話!”土蜘蛛長健冷笑,“有真就有假,就如同陰陽和黑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才是現實,這才是世界的面目!”

白鳥次郎不徐不疾,“所以說,你不如你爺爺了解他,有些人,是不愿意活在這樣一個世界里的。”

土蜘蛛長健突然間哈哈大笑,“就憑他一個人?怎么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看破紅塵?那他只能去當和尚嘍?”

“你看,你已經說出了一個可能,他未必就真的死了。”

“好了,白鳥先生,關于吳鏑,我們先不討論了。目下的工作重點,應該放到尋找徐州鼎上。至于吳鏑,若是日后真的有線索,再行商議。”

土蜘蛛長健和白鳥次郎在凌晨時分依然精神抖擻,而此時,酒足飯飽的吳奪、吳大志、權浩然,卻已經睡著了。

次日上午,吳大志先收好已經陰干的地理圖拓片,而后把自己關進房間,根據早已深深印在腦海的記憶,開始繪制天象圖。

吳奪和權浩然也不能去打擾他,在堂屋抽煙喝茶磕瓜子。

這聊天的話題,也脫不開青州鼎和地理圖。

“權叔,我覺得,既然有鑄上地理圖的陰鼎,那就應該有鑄上天象圖的陽鼎。”吳奪問道,“您知道唐玄宗時期所仿九鼎的事兒么?”

“了解一些。我師父說過一些,也看過一些雜七雜八的史料。唐玄宗時期所仿九鼎,有完整的一套是進入了唐玄宗的私庫——大盈庫的;但是,這一套在安史之亂中被毀了。而這只青州鼎,應該是單獨鑄造的。”

“這才合情理嘛!”吳奪一拍大腿,“單獨鑄造一只陰鼎帶著地理圖,單獨鑄造一只陽鼎帶著天象圖!并不在這一套九鼎之列!”

權浩然眉頭一挑,“難不成,那只徐州鼎上,會暗藏天象圖?”

“啊,還有徐州鼎的事兒?您怎么不早說?”

“不是我不說,而是消息太模糊,況且昨天之前,我也不知道青州鼎暗藏地理圖啊?”

“快說說。”

“當年,吳鏑失蹤后不久,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東江省出土了一只唐代的三足圓鼎,當時我并沒有前去。后來又聽說,這應該是唐玄宗時期官仿徐州鼎。此鼎被一個神秘人物買走了!”

“神秘人物?”

“他沒有露面,而是托人買的,我當時因為急于尋找吳鏑,也沒有下力氣去詳細打聽。又過了一段時間,我靜下心來,想到單獨鑄造的徐州鼎也很有價值,卻再也沒有打聽到有效信息。”

“這徐州鼎,不會被倭國人得到了吧?所以才千方百計想得到您手里的青州鼎!”

“這就不好說了。不過,如果他們真的從徐州鼎上得到了天象圖,那確實有可能會追查地理圖!”

吳奪皺眉,“羊皮的天象圖和地理圖,都不在我們手里;天象圖隨鏑叔一起消失,地理圖不知所蹤。他們得到天象圖的可能性倒是不大。可是,若同時得到徐州鼎和地理圖,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