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無雙

第280章 純利之中,半數獎金

吳奪發聲之后,伍先明笑著擺擺手,“關于山中定次郎,只是我聽到的一個說法而已,但是,這是民國時期流到倭國去的,應該不會差。”

胡允德點點頭,“伍叔,謝了。”

“既然這樣,那就要了吧。”吳奪緊跟一句,他也不用取價簽了,直接拿著鏡心即可。

“看來,小吳你這是要假公濟私了。”伍先明哈哈大笑。

呃······

又一遍。

吳奪再次尬笑。

“我們拿下的三件,先結了吧。”胡允德此時直接說道。

“聽這意思,下午不想來了?”伍先明接口道。

“看情況,下午來現在也可以先結嘛!”

“行。不會,飯也不在這兒吃吧?”

“那必須得吃啊,伍叔安排的飯菜肯定沒得說,正好也和大家交流一下嘛!”胡允德笑道。

一件任伯年鐘馗圖冊頁,一件“無名氏”春景樓閣圖,一件“八大山人”雙挖扇面鏡心。

當然,雙挖扇面是吳奪自己出的錢。

吃飯的時候,吳奪并沒有見到梁啟明和梁丹青,但是那幅“落花人獨立”也沒有被取走。

席間,山羊胡子卻主動湊上來聊了幾句。

他還是為了那幅春景樓閣圖。

這種心情吳奪能理解,當時猶疑不決,想拿吧,無名無款無印;不拿吧,卻覺得功力不俗,值得鑒賞。猶疑之間被別人拿了,總覺得別人會看出什么自己看不出的地方。

吳奪秉承了古玩行的“優良傳統”,以明知道虧了卻不甘心的說法為主,重點詮釋年輕人的一時沖動,卻又因為低情商還是不愿意放手。

古玩行里買賣東西,常常都是這樣。賣家明明賣了個大價錢,卻非得說賠本賺吆喝,以讓買家更舒坦;買家明明撿了個大漏兒卻非得說買高了下次別忘了優惠點兒給找補回來。

吳奪不是買賣東西,但是對山羊胡子錯失良機加以寬慰是可以的。

飯后吳奪和胡允德帶著三幅畫回到酒店,來到胡允德的房間。

吳奪自己拿下的雙挖扇面鏡心已經沒什么好討論的了。

剩下兩幅,任伯年冊頁也已經討論一半了只是吳奪壓著金聲振還沒說胡允德感興趣的重點,自然是那幅春景樓閣圖。

“德叔,您看,這畫的絹本墨色到元差不多吧?”吳奪肯定得說說為什么拿下。

胡允德點頭,“有唐宋筆法,但顯然是借鑒,更像元代的風格,不過這裝裱好像比畫心要晚。”

吳奪連連點頭,“重點就在這兒。您捏一下畫心上面的綾子和畫心下面的綾子,厚度是不是有差別?”

胡允德看了看吳奪“你小子,我就說瞥見你看畫的時候上手看來是看出了端倪啊!”

“這幅畫有點兒蹊蹺按說若是元代的畫作這個功力,不像是寂寂無名之人的手筆,但是,卻又沒有款印,也沒有鑒賞印。”

“嗯,夠細,這也是鑒定的要訣之一啊!”胡允德面露贊賞之意,伸手捏了捏兩處地方,“確實略有不同啊!”

“所以,這畫里頭,會不會有什么玄機?”

“玄機?”胡允德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偏厚的地方,暗藏了什么珍貴的東西?但是這塊區域不大,藏了藏不了什么。”

“我是在想,會不會,故意壓住題款什么的?”既然胡允德都已經順到這上面了,吳奪也就順帶說了。

這幅畫他沒和胡允德商量、自主主張拿下,肯定是要給一個解釋的。在此之前,吳奪也沒有完全想好,只能慢慢引帶。

“噢?”胡允德捏了捏下巴,沉吟半晌,“這,好像,不是沒有可能啊!若是這畫是元代的,這裝裱是明代的,朝代更迭,遮款以避什么風險,倒也能解釋得通。”

“德叔,您這······”

“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佩服極了!”確實,吳奪是靠“聽”了解了很多信息,但是胡允德概不知情,能在自己稍稍引帶之下,便可深入理出頭緒,著實是不簡單!

“這算拍馬屁么?”胡允德笑了笑。

“不算。”

“我是說你自己拍你自己的馬屁!明明是你這么想,我不過是順著你的話稍稍解析了一下。”

吳奪哈哈大笑,“那就回頭德叔您找人揭裱吧,揭不出來,算我的。”

“你倒豪橫。”胡允德大手一揮,“這么著,我做主了,這畫要是揭出個驚喜,出手之后,純利潤的一半,算你的獎金!”

“啊?這么多?少說五······”吳奪差點兒說冒了。

“什么?”

“我是說您也太大方了,萬一是元四家摹古之作,那可不是一筆小數啊。”吳奪連忙解釋,自是要避開元文宗。

“那也是你的眼力!”胡允德正色道,“這幅立軸,若是我,肯定不會拿。”

“德叔,梁啟明梁總好像對這幅畫也感興趣,還找我來著,但我當時還沒跟您商量呢。”吳奪又道。

“賣給誰都是賣,而且賣給梁啟明更好,正所謂貨賣與識家。不過,咱們都商量到這一步了,肯定得揭裱之后再定價了。”胡允德接著說道,“這個人辦事兒很細啊。”

“那我回復他,說到哪個地步?”

“實話實說。別說你當時就看出來就行。”

吳奪點點頭。胡允德就勢將春景樓閣圖收起,“這一趟來,竟然搞了兩件悶貨,希望都能有驚喜。”

除了這幅畫,還有一件“掛袍”樞府卵白釉罐子。

吳奪自是知道兩件都是大賺,但胡允德總歸是多少有點兒忐忑的。

收起了春景樓閣圖,胡允德又拿出了任伯年冊頁,繼續討論。

看著這冊頁,吳奪不由又想起了高仿徐悲鴻的任仲年,這倆名兒,伯仲,聽起來像是兄弟一般,但不是一個時期的人。

“你說,如果這本冊頁是六幅真跡,六幅高仿,會不會是高仿者裝裱起來的?”胡允德點著題簽上的行楷小字說道。

“德叔,確實有可能。”吳奪接口道,“因為這六幅疑似高仿的鐘馗圖,它沒有款印啊,若是單獨拿出來,根本不能說是仿作。但是裝裱在冊頁里,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