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無雙

第272章 樞府瓷,卵白釉

胡允德說完之后,便抬步走向客廳,吳奪隨后。

來到客廳之后,吳奪一看只有梁小姐,松了口氣,說明那對中年夫婦還在商量。

梁小姐看了看他倆,微微一笑,“兩位先生看來要出手了?”

胡允德沖她微微點頭回應,直接對伍先明說道,“伍叔,裝起來吧,我直接拎著手提箱回去了。”

伍先明一聽,哈哈大笑,“胡總啊,我沒想到這么快,看來今晚我能好好放松一下了。”

小羅輕咳兩聲,“胡總,那我和您交接吧。”

胡允德和小羅過去轉賬交接,伍先明將這件掛袍罐子裝好,直接將銀色手提箱交給了吳奪,“小吳,胡總老朋友了,你先拿著吧。”

吳奪接過,“伍老爺子,明天還是得忙啊。”

“是啊,這次生意,又認識了很多高手,比如像你和梁小姐這樣的青年才俊。”伍先明微微一笑,“若是賭出個元青花,別忘了我這個老頭子就好。”

“元青花是不可能的!元青花的胎土要比這露胎的地方更加粗黃!”這位梁小姐居然接了一句潑冷水的話。

伍先明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開個玩笑而已,梁小姐不必這么犀利。”

此時,胡允德走了過來,朝著吳奪做了個OK的手勢。

吳奪就此微微一笑,“元青花確實沒可能,但是樞府瓷有可能。”

此話一出,伍先明又是哈哈大笑,“若是樞府瓷,那你請我喝酒!”

伍先明并沒有當回事兒,因為這種可能本來就是范圍之內的,吳奪朝著好的結果、朝著大漏兒來說,很正常。

梁小姐也笑起來,“聽起來很美。”

實際上,這件掛袍罐子,就是一件樞府瓷!

樞府瓷卵白釉暗刻纏枝牡丹紋罐!

在纏枝牡丹的花葉之間還刻有“樞府”二字!

樞府瓷也有人稱之為樞府窯,但并不是一個窯口燒制地點在景德鎮。

樞府二字是元代樞密院的簡稱。

樞密院是元朝的最高軍事機構,樞密院的地位不言而喻。樞府瓷也算是一種官窯,是樞密院在景德鎮定制的官方專用瓷。

元代并沒有在景德鎮設置御窯廠但卻設置了浮梁瓷局(浮梁磁局)。樞府瓷的燒制和輸送也是通過浮梁瓷局來完成的。

樞府瓷之中,最多最經典的品種,就是卵白釉。

元人尚白,卵白釉正是在浮梁瓷局的掌管下創燒的。

卵白釉聽這個名字大致也能明白釉色會泛青,卵就是蛋嘛,現在經常說鴨蛋青鵝蛋青的。

卵白釉創燒之后,民窯也燒制過,不過比起樞府瓷卵白釉這種官方精品肯定是差了不小的檔次。

在歷史上,燒造卵白釉的時間不長元代本來就不長,到了明早期景德鎮創燒出永樂甜白釉,卵白釉就退出了歷史舞臺。

所以卵白釉總體上本就不多。

樞府瓷卵白釉是元代卵白釉瓷器中的精品。同時并不是所有為樞密院燒制和輸送的瓷器都會刻上“樞府”二字的;刻字的那必定是精品中的精品。

這一件樞府瓷卵白釉暗刻纏枝牡丹紋罐,沒有毛病,就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涂的油漆。

油漆未曾剝落,那就不可能添上新的毛病。

吳奪當然胸有成竹了。

九十九萬,大漏兒!

在樞府瓷卵白釉的傳世品之中,盤碗壺瓶多見,罐很少見;這罐子也是“拉長”的,其實有點兒像一個梅瓶。

樞府瓷卵白釉的梅瓶全品,是可以在千萬以上估價的。

不過,像,終究不是,罐也比不了梅瓶;但,樞府瓷卵白釉的盤子和碗,有的精品還能拍到五百萬以上呢,罐肯定比盤子和碗值錢,逼近千萬,起碼應該是可以的。

吳奪、伍先明、梁小姐,三人都在笑,胡允德走了過來,“什么事情這么開心?”

伍先明應道,“小吳說要請我喝酒。”

吳奪剛要解釋,那對中年夫婦急急走了過來,男子一看吳奪拎著手提箱,“伍先生,東西出了?”

伍先明點點頭,“是啊,沒用上價高者得,只用上了應價早晚。”

中年男子又和中年女子對視一眼,現在吳奪對他們這種對視都快習慣了。

“胡總是吧?可否借一步說話?”中年男子對胡允德笑了笑。

“好。”胡允德點點頭,跟著中年男子走了。吳奪一看,便就在桌邊坐下了。

中年女子也坐在了吳奪對面,還搭了腔,“小伙子你好,你們出手很快啊!”

“你好。”吳奪應道,“反正是賭嘛,還不如直接靠運氣。”

“真的是只靠運氣?”中年女子似笑非笑,仿若隨口接話問話。

“就露這么點兒底胎,還能怎么著啊?”吳奪不想多話,但不回應也不太好,而且反正已經交易完成了。

“噢。”中年女子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這時候,除了梁小姐,所有人都走不了,但這個梁小姐本來可以走了,卻也不走,而且這時候她又開了口,“頭一次見不靠眼力的買賣。”

這話吳奪肯定不會接,中年女子也不接,伍先明倒是接了,“古玩古玩,玩也很重要的,東西可以玩,形式也可以玩一玩嘛。”

梁小姐笑了笑,也不說話了。

現場一時有些安靜。

吳奪心想,這中年男子找胡允德,多半是也想要,問能不能轉手。胡允德是自己勸著拿下的,萬一這男子出個高價,不知道他會不會動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憑這么一點兒露出的底胎,而且東西已經落定了,他還想追要,這是又商量出什么來了么?

正想著,胡允德和中年男子回來了,中年男子來到中年女子身邊,耳語一句;而胡允德則笑著對伍先明說,“伍叔,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明天見。”

“好,我送你。”

“留步留步。”

出了酒店,胡允德和吳奪打上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吳奪也沒多問,回到酒店胡允德的房間,等胡允德將手提箱放進房間里的保險柜之后,才開口問道,“德叔,那邊什么意思?”

“他想要。”胡允德遞給吳奪一支煙,“我既沒答應,也沒堵死,約了時間另談。我也得和你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