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無雙

第265章 收尾的粉彩

“抓緊時間,那件成化斗彩,雖然我找不出毛病,但是心里卻很不踏實,你來說說?”胡允德接著問道。

吳奪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放棄。”

“高仿?”胡允德皺眉。

“對,現代高仿。”

“簡單解解。”

“德叔,您還記得土蜘蛛長健帶來的那一套琺瑯彩四季花卉搖鈴尊么?”

“什么?你的意思······”

“這件成化斗彩玉壺春的高仿水平,和當時看的搖鈴尊不相上下。不過,琺瑯彩搖鈴尊是三仿一,這一件成化斗彩玉壺春,可能沒有真品仿照,所以才出現了過于‘完美’的效果。”

“成化斗彩,清三代琺瑯彩,都是仿制難度極高的東西。”胡允德應道,“除了斐爺,我想不出其他人,但是斐爺不做琺瑯彩,這件成化斗彩玉壺春,又是從倭國流到臺島的。沒準兒,這兩件東西,還真是一個人仿的······”

吳奪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甚至不排除這個人是個倭國人。”

胡允德也點點頭,“這東西,那就放手吧。”

定了之后,兩人再無廢話,立即返回二樓。

“不好意思了伍叔,眼力不濟,商量的時間就長了一些。”胡允德也不虛頭巴腦,誰都知道他們出去不是為了抽煙。

“比我想象的時間要短。”伍先明笑了笑,“剩下六件粉彩沒看,想必速度會更快吧?”

“應該是,粉彩我在行啊。”胡允德說完,和伍先明一起哈哈大笑。

這六件粉彩瓷器,確切地說,是兩對加兩件。

一對喜上眉梢罐,一對雙耳牡丹孔雀瓶,一件花鳥燈籠瓶;還有一件不是白釉粉彩而是豆青釉粉彩,山水詩文尊。

粉彩是華夏出現最晚的瓷器品種最開始是模仿琺瑯彩出現的,甚至可以說是琺瑯彩向民間普及的一個發展性品種。

琺瑯彩是宮廷御用,粉彩卻是官民共賞。

在康熙晚期五彩這個品種已經式微琺瑯彩高高在上,于是便出現了在五彩中添加“玻璃白”的粉彩。

“粉”的意思,就是“玻璃白”,五彩的顏色比較濃烈沒有過渡添加了“玻璃白”,可以調和出很多過渡色。

而琺瑯彩中的“琺瑯”,本來就和玻璃的性狀一樣。

實際上,對于外行來說,一件粉彩一件琺瑯彩,都擺在眼前未必能一下子分辨出來。

粉彩和琺瑯彩真正的區別,在于彩料的調制前面說過,琺瑯彩用的是油而粉彩用的是水。

粉彩在康熙晚期出現雍正、乾隆時期便風靡大江南北風頭甚至曾經蓋過青花。

青花瓷自誕生以來,所向披靡,在市場份額上向來是龍頭老大的位置,自它出現后,什么單色釉、什么彩瓷,都很難撼動其地位。萬歷時期的五彩出現一個高潮,也不過是勉強能和青花分庭抗禮,且只是短暫的輝煌。

但是粉彩,從清中期開始,面對青花,卻形成了真正的平分秋色,甚至一度占據過上風。

粉彩在康熙晚期出現,所以康熙粉彩很少,如今故宮里有,展出過,只有盤子,感覺更像琺瑯彩。

將粉彩真正推向高峰的,是雍正,雍正很喜歡粉彩。而且雍正粉彩,往往比較雅秀,畫片留白也比較多。

粉彩到了乾隆時期,進一步推廣,但是風格變了。乾隆喜歡熱鬧,喜歡繁縟,喜歡富麗堂皇。

六件粉彩瓷器之中,唯一一件不是白釉而是豆青釉的山水詩文尊,落的就是“大清乾隆年制”的底款。

豆青釉配山水畫片,還是很好看的。

胡允德和吳奪,一起先看的,正是這件。

這件山水詩文尊高達40厘米,畫片繁復,若是乾隆官窯真品,上大拍過千萬也不稀奇。

不過很可惜,這是清末民初的東西。

這一件山水詩文尊的迷惑性很高,以吳奪的眼力最終還是靠聽;吳奪甚至懷疑,當年的交易或者掠奪,就是本著乾隆官窯來的。

吳奪能聽,胡允德不能,他看得時間很長,最終才輕嘆一聲。

雖然不是乾隆官窯真品,但是吳奪依然覺得值得收,清末民初距今也一百多年了,也可以稱之為古玩,而且還是一件仿古精品。

而那件花鳥燈籠瓶,落的是“大清嘉慶年制”的款兒。

燈籠瓶這種形制,像個拉長的燈籠,直口短頸,肩部豐滿,腹部呈現圓筒狀。乾隆時期燒過不少燈籠瓶,嘉慶皇帝很喜歡燈籠瓶,官窯也燒過不少。

但是嘉慶官窯和乾隆官窯實在是沒法比。這里頭,有一個因素,不能說決定因素,而且是形式上的,但是很重要。那就是嘉慶時期,撤銷了督陶官制度,變成了地方官代管御窯廠。

這一“代管”,瞎事兒瞎活兒那就多了。

若是嘉慶早期,也就是乾隆當太上皇那幾年,嘉慶官窯還出過一些精品。但這一件,卻是嘉慶晚期的官窯瓷器。

官窯畢竟是官窯,肯定是值得收的,但這種檔次的官窯,價錢就尤為重要。

不過,談價錢主要不是吳奪的事兒,看胡允德怎么定了。

剩下的兩對粉彩瓷器,一對喜上眉梢罐,是開門的光緒官窯,雖然落的是雍正的款兒。

另一對雙耳牡丹孔雀瓶,落的是六字楷書“大清道光年制”,年份也能到道光,卻是民窯的東西。

民窯落官窯款兒,在清代后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說白了就是民窯仿官窯。這樣的東西很多,也分上下高低,水平高的鑒定起來有一定難度。

這一對雙耳牡丹孔雀瓶就算水平高的,不過對于胡允德這樣的高手來說,還是能找出蛛絲馬跡的。

這東西意思不大。

至此,二十二件瓷器就全部看完了。

伍先明輕輕吐出一口氣,玩笑道,“怎么樣?不會想包圓了吧?”

“都是好東西啊!”胡允德嘆氣,“可惜啊,最近經營不善,資金捉襟見肘,只能挑一些價錢合適的嘍。”

“那就在這兒談吧,你們出去的時候,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其他看瓷器的買家,下午再來。正好,你們收了東西,下午干脆休息一下,明日再戰。”伍先明抬抬手,示意胡允德和吳奪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