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先前到沒有仔細想過這件事情,現在經孟子濤提出來,他也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一定的事情,于是有些無奈地說:“不管怎么說,先去鑒定了再說,接下來的事情,一步一步看吧,至少將來還有將功贖罪的希望。”
孟子濤說:“行,那咱們明早出發吧,到時我聯系你。”
“好”
第二天一早,孟子濤如約拿到了他的證件。
何婉奕看著證件嘖嘖稀稱奇道:“你居然是故宮的研究員了,而且還是高級研究員,我保證你拿出去,別人肯定會懷疑你是從辦假證那里買來的。”
孟子濤笑道:“很好解決,他們不相信就打電話查。而且實話跟你說,我這人喜歡悶聲發大財,這種證件我還真不稀罕。”
何婉奕笑道:“你就得了便宜賣乖吧。”
孟子濤嘿嘿一笑,接著說道:“既然證件已經拿到了,那咱們就走吧,爭取早點把事情解決了,咱們就去陶都。”
“嗯。”
大軍昨天下午就已經回來了,今天照例還是他開車,帶著孟子濤他們,又去接了老牛,車子往錫城出發。
到錫城的時間還早,由于孟子濤時間緊,他們干脆就直接來到關押老牛朋友的警局。
到了門口,老牛朋友的妻子和她弟弟已經到了。
老牛先為雙方做了一下介紹,之后老牛朋友的妻子就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下。
老牛在做收藏之前,其實是一所高中的語文老師,教了十幾年的書,也算老李滿天下,再加上他為人性格不錯,所以也有些人脈,只不過他到底是書呆子,不懂交際,所以認識的人小忙能幫,大忙幫不了。
正因為這樣,老牛朋友現在被拘留,但申請重新鑒定馬上就通過了,只等著孟子濤他們的到來。
不過,當老牛介紹說,孟子濤就是今天過來幫忙鑒定的專家時,對方明顯愣了愣,顯得很不可思議。
孟子濤也沒多說什么,直接出示了證件,這才讓他們放下心,不過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同時也有些擔心,畢竟這年月還有一種人叫關系戶,誰知道孟子濤的證件是怎么來的,但想到人是老牛帶來的,想必對自己應該是有力的吧。
一行人走進警局,找到了負責處理老牛朋友案子的警官。
“這位是故宮的專家?”辦案警官聽了介紹,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孟子濤對此并沒有意外,拿出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許警官,你可以打電話到故宮去鑒定我的證件的真偽。”
許警官看到孟子濤鎮定的模樣,心里也信了幾分,不過該做的事情肯定是要做的,總不能對方怎么說,他們就怎么認定。
看到證件上注明了,孟子濤的身份居然是高級研究員,許警官心里更加的詫異,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孟子濤這人肯定不簡單,不是背景強大,就是能力很強,而他覺得兩種情況都有可能。
讓人去核實了孟子濤的身份,得知沒有問題之后,許警官對著孟子濤也客氣了幾分,接著就讓人把那件玉器拿了過來。
孟子濤正準備鑒定的時候,一位將近六十歲的老人走了進來。
許警官看到老人,微微一怔,接著笑道:“歐陽老師,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啊?”
歐陽老師面帶笑容道:“我今天正好在附近辦事,聽說那件連云紋珮要重新鑒定,所以過來看看,跟著專家老師學習一下。”
孟子濤一聽這人復姓歐陽,就知道這人是誰了,正是先前鑒定玉器的那位當地博物館鑒定小組專家團成員歐陽衛。
“信你才怪,不就是仗著局里有人,給你通風報信嘛!”許警官心里嘀咕了一聲,接著就介紹道:“這位就是故宮來的專家孟老師。”
歐陽衛看到孟子濤的時候,明顯愣了愣,緊接著脫口而出道:“故宮什么時候有這么年輕的專家了?”
孟子濤呵呵一笑道:“我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但現在不就有了嘛。”
許警官接過話道:“孟老師確實是故宮的專家。”
歐陽衛聞言心里有些忿忿,自己申請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能夠進入故宮,你一個毛頭小子有什么資格成為故宮的專家呢?
如果孟子濤知道歐陽衛的想法,肯定會笑起來,就憑你歐陽衛鑒定風格,一輩子也別想進故宮。
見歐陽衛還準備再說,孟子濤時間緊,可不想跟他啰嗦什么,說道:“許警官,那我開始鑒定了。”
勾云形玉佩因其有鏤空的卷云形孔而命名,是紅山文化時期的代表物。
此件勾云形玉佩整體扁薄,呈長方形,正面飾瓦溝紋,紋飾對稱工整。獸面,具有漩渦形的雙眼及獠牙,兩側側面龍首依稀可尋。此種外形對稱,帶齒的獸面紋,應當是一種動物圖騰的圖案化,當時古人用作圖騰祭祀的神器。
東西一入眼,孟子濤就基本可以肯定,這是一件開門到代的老物件了,仔細研究后,更是證實了這個判斷,異能同樣也沒有問題,他實在想不明白,就這么一件開門到代的物件,怎么會被有鑒定成贗品的?
見孟子濤放下手中的東西,老牛朋友的妻女忙不迭地問道:“老師,不知道這件玉器是不是真的啊?”
孟子濤點頭道:“確實是真品。”
孟子濤肯定的答復,讓她高興不已,而歐陽衛則皺起了眉頭,語氣有些不悅地說道:“這不對吧,怎么可能是真品?”
“怎么就不可能呢?”
孟子濤對歐陽衛這種專家很不感冒,直接以事實說話,侃侃而談道:“紅山文化玉器的制作工藝,除用竹、硬木、牙、骨器具帶動砂漿完成外,玉器的打磨,主要用皮革帶動極細的解玉砂漿。”
“操作時,用手拉動皮革片的兩端,壓緊砂漿來回帶動磨琢,故玉器邊緣留有鈍刃之感。玉器的陰線刻紋,除用上述方法外,還可能用動物肋條帶動解玉砂完成。玉器表面的凹槽,用石器或木棒帶動解玉砂完成。”
“紅山文化玉器因采用特殊的工具和方法琢磨玉器,故總的特點是粗壯有力,神妙之極。這不僅是一種創造發明,而且為今日鑒別紅山文化玉器的真偽留下了依據。在這件玉器上,完美的體現了紅山文化玉器的制作工藝,我不知道歐陽老師,是怎么認為它不對的?”
說到這,孟子濤看了看歐陽衛,心里鄙夷道:“嘿,就你還配做博物館專家鑒定團的成員!”
歐陽衛注意到孟子濤的眼神,心里很不舒服,他也有理由反駁,說道:“你說的這些都對,但這些不能說明什么,至少我知道,有人可以用原始工具手工制作的紅山玉器,可以達到這種程度。但工藝是一回事,包漿你怎么解釋?”
孟子濤哂笑一聲:“這件玉器不是挺正常嗎?紅山文化的遺址靠近沙漠地帶,風沙大,空氣干燥,所以那里的干窯比較多,墓葬中出土的玉器就不會出現沁色、包漿等現象,歐陽老師你連這點都不知道嗎?”
歐陽衛嗤笑一聲:“你說正常就正常了?”
孟子濤說道:“不知道歐陽老師有什么高見?還是說,你研究出新的關點,認為現在世界各大博物館館藏的干窯紅山文化玉器都有問題?”
歐陽衛有些啞口無言,同時因為孟子濤咄咄逼人的態度,心中十分惱怒,有些和孟子濤爭一爭,但馬上他就想到,要是爭贏了還好說,輸了他的老臉往哪放?
于是,歐陽衛干脆就拂袖而走,心里忿忿不已:“哼!到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孟子濤打心眼里看不起歐陽衛這種人,如果歐陽衛想要爭辯,他肯定奉陪到底,既然歐陽衛走了,他也懶得搭理,笑著對許警官說:“許警官,我給你出具旁證材料,汪老師那邊應該沒問題了吧?”
這位許警官顯然對古玩很熟悉,有些為難地說:“孟老師,如果只是單純的古玩,有了您的旁證,我們登記處理后,汪老師馬上就可以出去了,但您應該也知道,這件玉器的價值,汪老師能夠證明這件東西的來歷清白嗎?”
汪老師妻子有些慌了,急忙說道:“許警官,這玉器不是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是我家老汪真金白銀買來的啊。”
許警官解釋道:“但他是出土文物,按咱們國家的法規,是不允許買賣的,除非汪老師能夠指出是誰賣給他的,不然他就會有麻煩。”
汪老師的妻子問道:“那如果找不到呢?”
許警官給了一個抱歉的表情,個中意思不言而喻,接著說道:“這樣,我讓人去請汪老師過來,你們也做一下他的工作,讓他千萬不要自誤。”
“好的,好的!”汪老師的妻子連忙表示感謝。
過了片刻,汪老師被帶了過來。
汪老師本名汪治順,先前在路上聽了老牛的介紹,孟子濤也了解到了他家的情況。
汪治順對高古玉器非常癡迷,認為這是人類文明的結晶,是歷史不可取代的一部分,同時從中也可以研究歷史,展現歷史,因此他一有閑錢就就花在了高古玉器的收藏上。
正因為這樣,他家現在住的還是上個世紀學校分配給他的房子,有60平米,但相當一部分面積,被他用來安放藏品以及相關的東西,其實只要賣掉幾件件他收藏的藏品,完全可以換一個好的多的環境,但他就是不肯。
汪治順這人的相貌和穿著,也能表現出他生活的不寬裕,身上穿著一件早已洗的發黃的白襯衫,領口和袖口都被磨的起了毛,下身穿的是一條綠軍褲,這種褲子質量還是不錯的,但也已經洗的發白。
就他這個樣子,要不是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和黃土地的老農也沒什么區別。
汪治順被帶到房間后,許警官就把情況跟汪治順一說,汪治順雖然詫異孟子濤的年輕,但還是頗為興奮地跟孟子濤緊緊握著手。
“孟老師,老牛,這回真是謝謝你們了。”
孟子濤笑著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客氣。
老牛說:“也是你的東西爭氣,不然我們也沒辦法。”
閑聊了幾句,大家就把話題帶到了正事上,汪治順聽說要他說出賣家,一時間有些猶豫起來。
汪治順的老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都什么時候了,難道你一定要在里面呆上幾年才甘心嗎?”
許警官說道:“汪老師,你也知道,我們一貫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有自己的生活,總不想為了犯罪分子讓自己深陷囹圄吧?”
別看汪治順平時書呆子氣很重,遇到一些事情容易頂牛,但面對這些警察,他可是畏之如虎,更何況,現在還關系到自己,于是馬上就同意了下來。
見汪治順同意,大家也松了口氣,之后許警官讓人幫汪治順辦理手續,又把孟子濤請了出去。
“孟老師,不知能夠請您幫個忙?”
“什么?”
“我想請您幫忙鑒定一件瓷器,不知道可不可以?”
“好,我先看看。”
許警官很高興,帶著孟子濤來到旁邊的一個房間,又讓人拿了一件瓷器過來。
這是件粉彩瓷器,不過孟子濤一年就知道,這是嘉慶時期的。
嘉慶一朝,瓷都御窯廠己無專司其事的督陶官。由地方官兼管,瓷器的制作上處于因循守舊的狀態。乾隆皇帝雖然已經遜位,但仍以“太上皇”的地位威懾朝政5年之久。
因而,嘉慶初年御窯廠的燒制不過是乾隆瓷的延續,其造型式樣、圖案等,均因襲前朝舊制,不敢僭越,因而有“乾、嘉窯”之說,而品種和數量卻己遠遠不及乾隆盛世。
然而,相比之下乾隆粉彩,這件粉彩瓷胎更加厚重,釉面不夠平整,色彩較凝厚,圖案紋飾的線條也較粗,口沿及底足所施綠松石釉顏色更加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