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回陵市,吃過午飯,大家把東西裝上車就告辭了。
在門口看著三輛車相繼離開,曹銳臉上露出了憂色,說道:“爸,我聽說那盧老板心眼比較小,而且性格比較陰險,您看咱們是不是……”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曹大爺就擺了擺手,打斷了兒子的話:“沒必要,古玩這行可不興什么退貨不退貨。而且,我又不知道這東西有問題,就算打官司,他也別想退貨。”
“再說了,他可以退貨,我能退貨嗎?難道東西只能壓在我手里?還是說,你不想要這個錢了?”
曹銳聽父親這么說,一想也對,沒道理一定要自己吃虧啊!況且,這可不是幾千幾萬,而是兩百多萬,他心里也不舍得放棄。
再說了,盧長代對普通人來說確實算是大老板,但在他們這些接觸面廣的人眼中,千萬級別的也就那么回事兒。就說張景強手頭的錢就比盧長代多,據他所知,張景強其實是位億萬富翁,只不過張景強為人低調,外界知之甚少而已。
而且像盧長代這樣的有錢人,他也認識不少,有些關系還不錯,到時盧長代真要找麻煩,他也有辦法應付。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盧長代并不是本地人,如果是本地人的話,曹銳可就要掂量一下了。
話分兩頭,程啟恒開著車,嘴里問道:“子濤,你先前買的那張官帽椅應該有些門道吧?”
孟子濤笑道:“剛才搬到車上去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程啟恒搖頭失笑道:“你小子眼睛可夠毒的,而且手太快,不然我非得和你爭上一爭。”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就知道你會這樣,我哪敢讓你看到再出手啊!”
這時,王夢晗精通的是瓷器,對古家具并不在行,聽了兩人的對話,就十分好奇地問道:“我說,那張官帽椅到底是什么來歷啊?難道還是件寶貝?”
程啟恒一臉可惜地說道:“確實是件寶貝,那張椅子造型比較獨特,應該是明代早期的樣式,我認為,很可能是永宣時期的遺留物,國內十分罕見。”
“我以前也只是在拜訪一位長輩時,在他家里見過類似的一把,而且他那把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已經不怎么完整了。就算這樣,他買的時候,花費也要上萬,那還是三年前的事情,我估計子濤的這把官帽椅,現在得值四五十萬吧。”
孟子濤笑著搖頭道:“這可不一定,除非遇到特別喜歡的,不然五十萬可能哆嗆。”
李橋生羨慕地說道:“你也不想想你才花了多少錢,才兩千塊錢,就算四十萬那也是大漏啦!”
老六也不無羨慕地接過話道:“這一趟我們加起來,賺的錢都沒有你多。”
孟子濤笑嘻嘻地拱了拱手道:“運氣,完全是運氣!”
程啟恒說道:“得了吧,一次是運氣,兩次也可以說是運氣,但次次說運氣也說不過去吧。”
孟子濤攤了攤手道:“那不然怎么說呢?說起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運氣很差,說不定那時運氣就在積累,現在厚積薄發呢?”
“你就扯吧!”程啟恒對此嗤之以鼻,接著說道:“對了,先前薛文光也去看了你這把官帽椅了吧,當時你們說什么了?”
“還能怎么,想占我便宜唄!”孟子濤冷笑一聲,就把先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了孟子濤的敘述,大家全都十分無語,一般人還真做不出這種事情。
王夢晗訝然道:“不會吧,這家伙臉皮怎么這么厚,居然干的出這種事情!”
程啟恒嗤笑一聲,說道:“他又有什么做不出來,你難道沒有聽說,以前他為了賺錢,還忽悠過孤寡老人。當時梅叔正好看到,說了他兩句,他還埋怨梅叔多管閑事,氣得梅叔氣得差點就報警告他詐騙。”
自從明白了薛文光的為人,孟子濤就從一些熟人嘴里打聽到了薛文光的一些往事,程啟恒說的事情他也聽說過。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當時薛文光還是一位落魄的古玩小販,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程啟恒說的那位孤寡老人,聽說老人有上萬存款,他就惦記上了。
從那以后,他一直對那位孤寡老人噓寒問暖,經常去老人家幫忙什么的,以博取老人的信任。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薛文光就拿著一件古玩去老人家,說他家里出了事,急需一筆錢,希望老人能夠幫他,他愿意用古玩抵押,并且到期還會還老人家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正當老人準備同意的時候,程啟恒口中的那位梅叔恰巧過去竄門。
梅叔真名叫梅志明,是一位資深的古玩收藏家,怎么可能會看不出這個騙局?
話說,梅志明的父親和這位孤寡老人是好友,因此,一般兩三個星期就會過來看望老人。這次因為有事,時間就隔的久了一些,沒想到居然遇到這種事情,梅志明火冒三丈之余,就發展罵了薛文光一頓。
后來就像程啟恒說的一樣,要不是薛文光苦苦哀求,再加上老人覺得薛文光可憐一時心軟,薛文光早就身陷囹圄了。
得了這次的教訓,薛文光再也不敢做這種事情,但老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過是由明轉暗了而已。
孟子濤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后,唏噓不已,覺得先前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其實,這就像一首詩中說的那樣,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回到古玩街,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大家把東西從貨車上搬了下來,直接放到了正一軒。
由于有事,老六和李橋生拿著東西先行告辭,這回掏宅子之行,雖然沒有撿上什么大漏,但他們的收獲也不少。
就說老六,雖然沒買幾樣東西,但每個人都要給他拉纖的費用,加起來也有兩萬多,抵的上他擺上幾個月地攤的收入了。
聽女兒簡單講了今天的遭遇,王之軒就連忙鑒賞起了那張官帽椅,過了片刻,他站起身來,對著孟子濤笑道:“你小子的運氣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了,這確實是永宣時期遺留的官帽椅,具有非常高的文物價值。怎么樣,要不要幫你聯系人?”
孟子濤嘿嘿一笑道:“那就麻煩王叔您了。”
“你先等等,我幫你打個電話聯系一下。”
說完,王之軒就去聯系了一位朋友,等他收起手機,就笑著說道:“你先在我這等一會,他一會就來。”
“沒問題!”孟子濤連連點頭。
接下來,王之軒又把其它的東西看了一遍,期間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孟子濤一邊聽,一邊把話牢牢地記在腦中,像這樣的經驗之談,可不是書本止能夠看得到的。
王之軒聯系的朋友叫做馬星緯,也是陵市的一位資深藏友,他主要收藏的就是各類古家具。據說,他手里光是各類家具的估價,都已經超過三個億,算是陵市古玩收藏界的大腕級人物。
馬星緯匆匆趕來之后,就馬上鑒定了那張官帽椅,結果非常滿意,就和孟子濤商量起了價錢。
一番坐地起價,就地還錢之后,最終以四十五萬成交,雖然沒有到達五十萬,但這個價格孟子濤已經非常滿意了。
馬星緯對這個價格也很滿意,就給了孟子濤一張自己的私人名片,說以后如果發現什么好的家具,一定要聯系他,價錢好商量。
孟子濤當然應了下來,這可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人脈啊!
由于路途的勞累,孟子濤等人只是在飯店里簡單的吃了一頓晚飯,就分開了。
臨走之前,程啟恒叫孟子濤小心薛文光和盧長代,擔心他們知道東西不對之后,來找孟子濤的麻煩。
孟子濤表示自己會注意的,其實對他來說,薛文光還好說,因為不能拿他怎么樣。但盧長代就不同了,有錢,人脈又廣,暗示一下,就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而孟子濤只是普通人家,實在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意識到這些,孟子濤心里多少有些后悔,早知道這樣,先前就不應該為了出氣搞那樣的小動作。
“自己還是太年輕,不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啊!”
看到孟子濤眼中的擔憂之色,王之軒呵呵一笑道:“小孟,這事別太擔心,如果盧長代敢用什么歪門邪道來對你,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來幫你處理。”
程啟恒接過話道:“子濤,剛才我那么說,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盧長代畢竟是生意人,他就算想要把火撒到你的頭上,也不敢做的太過。當然,如果你發現情況不對,一定要馬上打電話給我,我們一定會幫你處理好的。”
見他們這么說,孟子濤馬上表示了感謝,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氣,但老話說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盧長代突然發了瘋,做些喪心病狂的事情呢?就算王之軒他們能幫自己,那也是事后了。
所以說,打鐵還需自身硬,如果自己也實力雄厚,又怎么可能會擔心盧長代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