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可聽楚琛這么說,就問道:“那怎么辦,咱們自己去調查嗎?”
胡勇插話道:“三個人去的話太顯眼了,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行……”
楚琛想了想,覺得人販子的警惕心肯定比較高,如果他們都去,容易打草驚蛇,于是就同意胡勇一個人去。
接下來,吳可把那女人的特征跟胡勇仔細描述了一下,隨后胡勇就走出了軟臥車廂。
楚琛和吳可邊說邊等,不過胡勇出去了快二十多分鐘了還沒回來,這讓吳可很是擔心,說道:“怎么胡勇還沒回來,不會是那女人根本沒上這輛車吧?早知道這樣,應該給乘警報告一下的。”
“你確實看到那女人上了咱們這輛車嗎?”
吳可回憶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應該是的吧!”
楚琛安慰道:“那你先別急,或者胡勇在確認呢!萬一沒上車,我就讓寧叔幫忙,除非那女人突然不坐火車出行,不然總會找到的。”
“好吧……”
就這樣,兩人又等了五分鐘,正當吳可有些等不及的時候,胡勇走了進來。
吳可連忙問道:“怎么樣?”
胡勇回道:“那個女人我已經xx硬臥車廂找到了。”
吳可又問道:“那是不是人販子?”
胡勇一臉嚴肅的說道:“我覺得可能性很高,那女人抱的是一個嬰兒,我看就只有三四個月那么大,奇怪的是。火車上已經很熱了,但那孩子卻包裹得非常嚴實的,不但穿著兩件衣服,外面還包著兩層薄被。”
“而且,那女人居然還用一塊絲巾把孩子的頭包起來了,看起來好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我剛才假意湊上去看了看,那女人就警惕了起來,我怕打草驚蛇。就沒有多問,但我發現,小孩子的臉色蠟黃蠟黃的,好像得了很嚴重的黃疸一樣。”
楚琛聽了胡勇的介紹,皺著眉頭問道:“那孩子有沒有反應?”
胡勇搖了搖頭:“一點反應都沒有,照理說黃疸如果嚴重的話。小孩子會又哭又鬧的,我懷疑真有可能被灌了安眠藥。”
聽到這里,吳可有些焦急的說道:“那咱們得馬上去告訴乘警才行,又是黃疸又被喂了大量的安眠藥,孩子可能會有危險的。”
楚琛覺得確實有這個可能。連忙同意道:“咱們快去……”
乘警聽了楚琛他們發現的線索,對此非常的重視,表示馬上就去詢問,讓楚琛他們回去耐心等待,他們會有人來告訴結果的。
三人回到軟臥就有些焦急的等待起來,直到過了三四十分鐘,楚琛和吳可都有些等不及的時候,才有一位乘警敲門走了進來。
寒暄了幾句之后。吳可就問道:“由警官,那女人是不是人販子啊?”
由警官點頭道:“確實是人販子,之前我們詢問了那人孩子的情況,那人一口咬定孩子是自己生的。但我們查看她隨身攜帶一個小小的行李包,里面的嬰兒用品除了奶瓶,就是幾片紙尿布,其他關于嬰兒的東西很少。而且奶瓶里的奶。居然還是xx牌的花生牛奶。”
“之后,我們就把她和孩子帶到餐車接著詢問,此人是新手,沒問幾句,就全都交代了,她說孩子是在星城抱到的。準備賣到瓷都去,已經聯系好了下家。因為是男孩,可以賣兩萬多。”
吳可聽了介紹。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是沒人性的混蛋,為了兩萬多居然干這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孩子丟了,他父母得多傷心啊!”
由警官覺得吳可說的有些輕松了,而楚琛從小生活在貧困山區,對一些人的心理也有些了解,就說道:
“兩萬多塊可是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而且在西部的城市一年的收入還沒這些,更別說貧困地區了。現在這么多錢最少只要十來天就能賺到,面對這么巨大的利潤,一些不法分子泯滅了人性也很正常。”
吳可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關鍵還是懲罰力度太小了,如果能夠抓一個人販子就槍斃,我看他們還敢不敢這么做!”
由警官搖了搖頭道:“這到不盡然,想做的人還一樣做,而且懲罰力度太大,對受害人來說,并不見得是好事。”
“這怎么可能?”楚琛他們三人對這番話都有些不理解。
由警官解釋道:“說實在的,我也想讓這些人販子處以極刑,但量刑過重的話反而會增加犯罪行為的危害性,這是刑法理論里面比較基礎的知識點。犯罪永遠是客觀存在的,加大刑罰力度不僅會提高威懾力,同時也會讓犯罪行為的風險增大,越是鋌而走險什么都不怕的人,干起事兒來就越是驚天動地。”
“如果人販子必須槍斃,未遂都必須槍斃,那他一下子就升級為干掉腦袋買賣的人了,他既然抵不了金錢的誘惑,干這種事情,那么是不是必須要漲價而且不惜任何代價做成買賣賺大錢?”
“想想既然做的是命都搭進去的買賣,那人販子怎么可能不產生瘋狂的念頭?如果有一點風吹草動,無疑會讓人販子輕易虐殺被販賣人員,尤其是在販賣的整個過程中,人販子還掌控著絕對的主動……”
胡勇對由警官所言比較認同,他說道:“我有個朋友,就是專門負責打拐的,他說隨著打擊力度的加強,嬰幼兒的價錢也在水漲船高,對于犯罪分子來說利潤更加豐厚,他們也更容易鋌而走險。”
“他說,通過已掌握的情況看,人販子每販賣一個孩子僅一個環節就能獲利數千到萬元,這么大的收入,就支撐著那些人犯罪的信念。”
聽到這里,吳可反而迷糊了:“怎么說來說去,好像人販子不處理來的好?”
由警官聞言笑道:“人販子當然要處理才行,我前面只是說對待提高人販子的刑法要慎重,至于人販子的量刑還是要通過其犯罪的輕重來判斷的。另外,法律是越來越完善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這方面也許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大家點了點頭,覺得由警察說的有道理,楚琛笑著說道:“由警察,沒想到你在法律方面這么在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律師呢!”
由警官笑著說道:“您別說,我在京城上學的時候,還真就學的是法律。”
楚琛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你怎么改行了?”
由警官淡淡一笑道:“我是星城人,畢業的時候,我母親病重,因為家里的關系,她一定要我進鐵路系統。后來我母親沒了,我年紀也大了,想要進政.法部門已經過了那個歲數,而且又沒關系,就想著干脆下海算了,但事不湊巧,我老婆當時懷孕了,有了家庭就有了顧慮,就只能安安穩穩的在這行干到退休了。”
說到最后,由警官眼中還閃過一絲不甘,如果不是有著家庭顧慮,他肯定要改行的。
吳可說道:“就算不能進政.法部門,現在律師這方面的工作應該很好吧。”
“關鍵我以前沒干過律師方面的工作,就算我的理論功底扎實,在星城想要找個好公司,也比較困難。不過,說到底,還是我自己膽小。”說到最后,由警官自嘲一笑。
說起來,這位由警官的歲數也不大,看上去只有三十二三而已,而且楚琛見他侃侃而談的樣子,法律方面應該并沒有丟掉,如果有人帶,應該很快就能上手,不過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因為有需要養家的顧慮,他也不敢輕易下決心改行。
楚琛想了想,自己的公司將來肯定會越來越多,那必然要組建法.務部門,現在既然遇到這么一位,招攬一下也不無不可。當然,到底他有沒有決心,或者能力到底怎么樣,那就要看他自己了,自己肯定是不會養閑人的。
“由警官,如果你還想轉行的話,可以打我的電話。”
說著,楚琛就拿出一張工作名片,遞給了由警官。
由警官禮貌的接過名片,雖說他和楚琛只認識了一會,而且楚琛看上去也非常年輕,但他沒看錯的話,胡勇應該是保鏢的身份,就憑這一點,楚琛的家庭應該不簡單。因此,楚琛的邀請他多少有些意動。
不過,他畢竟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再加上乘警也是份體面工作,一時也下不定決心,想了一會,才說道:“楚先生,不知道您公司的地點在什么地方,另外待遇方面?”
楚琛微微一笑道:“我的公司大部分在京城,至于待遇方面你就放心好了,我也不想做那種黑心老板,而且到時肯定有人會帶你,住宿方面你也不用擔心,但具體待遇有多少,那就要看你的工作能力了。”
由警官點了點頭,本來他還想再問一下,不過想到如果真的下定了決心的話,完全可以請假去京城再談,免的問來問去,讓人印象不好。
“好的,我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再打電話通知您。”
楚琛笑著表示可以,反正今天這事他也是摟草打兔子,就算由警官不想轉行,對他來說也沒半點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