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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老胡那是滿臉震驚神色,之前他翻閱了無數資料,證明了這確實是一件真品,而且還有一點他沒說的是,回來后,他還不放心的拿去給幾位挺有名氣的師傅掌過眼,他們都一致認為這是件真品,所以才給了他如此大的信心。
現在楚琛說這是件贗品,無論如何都不是他能接受的,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起楚琛的眼力來,就算你是劉老的,沒道理那幾位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會比不過你這個毛頭小伙子吧?
不過想雖然這么想,礙于楚琛的身份,老胡并沒有馬上質疑,而是請教道:“楚先生,不知道我這東西到底什么地方不對?”當然,此時他的語氣多少顯的有些生硬。
楚琛見老胡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也沒覺得意外,于是他扶著釉里紅罐,口向下,程一定角度傾斜著,而后用光手電指著罐內的一處地方。
兩人根據楚琛所說,用放大鏡看了一下楚琛指的那處地方,這一看之下,讓老胡頓時就呆住了。那處地方和之前楚琛遇到的那只青花罐一樣,刻著極其微小的“火泥”兩字。
不過這兩個字比起那只青花罐的還要不起眼,如果不是因為有異能,一時半會,楚琛還真的發現不了這兩個字,當然,這樣的話,他也就不能確認這是一件贗品。
“火泥?難道這是張火泥做的高仿?”老于滿臉驚愕的問道。
楚琛點點頭,要說這張火泥的水平實在是高,除了之前發現的胎骨和飛紅有些破綻之外,其它地方簡直和真品一模一樣,而且居然連“死亡氣泡”都能仿制,實在令人嘆為觀止,好在這人的手藝沒有傳承下來,不然對古玩界來說肯定是個災難。
“等等!好像誰都沒有確認過,張火泥是不是一定沒有傳人,而如果萬一張火泥的手藝被傳承了下來,這只釉里紅罐就是張火泥傳人的作品呢?”
想到這里,楚琛頓時覺得有些不妙,因為他覺得老胡的經歷實在太巧了,踩了次雷,卻正好踩到了張火泥制作的高仿,這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那作局之人和張火泥的傳人有關。
于是楚琛連忙走到一邊,給劉老打了個電話。劉老聽到這個消息,非常的吃驚,連忙叫楚琛把那只釉里紅罐拿到京城的檢測中心去鑒定。
掛了電話,楚琛走到老胡的面前,此時老胡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對于這個結果,他完全接受不了,這東西可是花了他全部的積蓄啊,雖說這只罐子多少還值點錢,不過其中大部分錢可以說都打了水漂,這讓他如何跟家人交待?
楚琛暗自一嘆,說到底還是老胡太貪心了,那種情況,只要有一定經驗的人,都能察覺到不正常,而且老胡剛開始也已經意識到那是個局了,不過后來卻因為貪婪而忘乎所以,身陷其中。
誠然,踩“雷”確實有可能會踩到真品,但這樣的幾率可以說比買彩票中大獎還要小,楚琛如果不是仗著自己有異能,肯定不可能會涉入到這種事情中去。所以說,現在的這一切說到底還是老胡自己一手造成的。
楚琛暗自一嘆,而后問道:“老胡,不知道這只釉里紅罐你有沒有出手的意思?”東西畢竟是別人的,總不可能不付出點代價就把它拿到手。
“啊?”
楚琛看到老胡和老于驚訝萬分的表情,就把其中的緣由給兩人說了一遍。
老胡想了想,問道:“楚先生,不知您打算出多少錢?”
楚琛考慮了一下,想想老胡畢竟是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出的低了,他可能一時不會樂意,于是就說道:“這只釉里紅罐,我出十萬,怎么樣?”
要說楚琛出的這個價,已經非常厚道了,雖然在市場上,高仿也有其一定的價值,不過仿的畢竟是仿的,在市場上的價格也不可能有很高,像這樣的釉里紅罐,雖然藝術水平不錯,不過價值也只有一兩萬而已,最多應該不會超過三萬。
因此,楚琛開出十萬這個價格,已經非常厚道了。
不過從老胡支支吾吾的表情看來,他對這個價格還不滿足,這讓楚琛不由得感嘆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老于聽到楚琛開出的價格也是一愣,沒想到楚琛居然會如此的厚道,不過當他看到老友的表現時,也是眉頭直皺,連忙不著痕跡的拉了老胡一下,又向他使了一個眼神。
老胡得了老于的提醒,馬上就想起了楚琛的身份,萬一著惱了對方,自己可沒什么好果子吃,而且現在楚琛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維護古玩市場的秩序,如果他再貪心一點,那他以后八成就被排斥在古玩這個圈子之外了。
想到因此而引起的嚴重后果,老胡冷汗直冒的同時,連忙答應下了楚琛開出的價格。
交易完成之后,楚琛不顧老于的盛情挽留,就往檢測中心趕了過去。
二十多分鐘后,楚琛順利的來到了檢測中心,因為之前劉老打過了招呼,此時已經有負責人在門口等著他了。
一番寒暄之后,楚琛就把釉里紅拔白云龍紋罐交給了對方,等負責人把事情交待下去之后,楚琛就請他吃了個飯,畢竟現在還是在國慶休假期間,一個電話把人叫過來幫他干活,多少得意思一下才行。
吃完了飯,楚琛和那位負責人回到檢測中心時,卻意外看到了錢老和一位老者站在門口,那位老者楚琛也認識,此人名叫關國康,是京城陶瓷界的一位老前輩。至于他們來這的原因,也不難猜想,肯定是為了檢測的事情
楚琛連忙上前恭敬的打了聲招呼,一陣客套過后,大家邊聊邊耐心的等待檢測的結果。
過了兩個小時,負責人拿著三份檢測報告走了出來,他把報告一人給了一份,就講解起來。
現在楚琛他們無疑是非常緊張的,怕就怕檢測的結果確實如楚琛之前猜測的那樣,那就不妙了。
古玩市場說大其實并不大,如果這樣的高仿流入市場,不要多,只要幾十件,那一經發現,相應的同一類別的東西,客人也就不敢買了,這對整個古玩市場的影響可謂是災難性的,到時很可能有無數古玩店因此而關門。
負責人先是給大家簡單說了一些數據的含義,而后說道:“根據我們的化驗,以罐子上面釉料的氧化程度來說,這只罐子的制作時間應該不超過三十年。”
聽到負責人給出的答案,大家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張火泥活躍的時間是在清末到年間,據說他在解放之前就已經去世了,而且就算沒有過世,以他的年紀來說,也不可能再出手仿制器物。
因此,毫無疑問,那只釉里紅罐應該就出自張火泥的傳人手中。這樣的結果,是所有古玩商人和收藏家們,最不愿意見到的。
“勞主任,不知道這個年限還能不能再精確一點?”錢老有些焦急的問了一句。
“不能。”勞主任搖了搖頭道:“我們是根據釉料和空氣的氧化得出的結論,而這種氧化速度是非常緩慢的,以現在的技術手段來說,三十年已經是最精確的數值了。”
錢老聞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之所以這么問,也是想判斷一下此人對古玩市場的危害大小。
如果東西是在二三十年前燒制的,那這種高仿在古玩市場上可能并不少,如果是這樣,那么危害就大了。而如果是近兩年或者就是最近燒制的,那危害估計要小很多。
當然,無論是最近燒制的還是以前燒制的,作偽者一定要盡快抓起來才行。
此時,一位工作人員拿著那只釉里紅罐和檢測報告走了出來。
勞主任接著報告看了一遍,而后對大家說道:“根據楚先生您的交待,我們對胎骨的制作年代也進行了化驗,從化驗的結果來看,胎骨并不是老胎,也是近代仿制的。”
楚琛看著被刮去了一部分釉料的罐子搖頭一嘆,這下有些麻煩了,希望能夠根據從老胡那得到的線索,順藤摸瓜的把那人找到,不然后果真的不堪想象。
于是他連忙和錢老他們打了個招呼,而后給劉老打了個電話,把結果給他說了一遍。劉老對這個結果非常重視,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去交待人調查這件事情了。
掛了電話,楚琛看到錢老和關國康正在研究那只釉里紅罐,他們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最后兩人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關國康苦笑道:“這下麻煩了,這東西如果不是有著里面的標記,實在難以判斷它的真假啊!”
“是啊,如果不是有標記,光憑眼力,可以說絕大部分人都會打眼。”錢老感嘆道。
“錢老,我現在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張火泥或者他的傳人會在作品上弄一個標記,這樣做不是故意留下個破綻嗎?”楚琛有些奇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