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三五二零章 一幅畫引起的絕交

言情小說第三五二零章一幅畫引起的絕交

第三五二零章一幅畫引起的絕交

類別:言情小說

作者:北域神燈書名:

人人小說歡迎您的光臨,請記住本站地址:,手機閱讀.ppxs,以便隨時閱讀小說《》...

《江渚風林圖》曾著錄于吳湖帆《丑簃日記》1938年3月3日的日記中:

又蔣穀孫取來云林小幅,即董香光賞識之“江渚暮潮初落,風林霜葉渾稀。

倚杖柴門闃寂,懷人山色依微。

至正癸卯九月望日戲為勝伯徵君寫此,并賦小詩。

倪瓚一圖也。

此畫為項子京舊藏,后歸高江村,載入《銷夏錄》中者。

下角有“宋學士景濂”一印,精品也。

“宋學士景濂”印應是“金華宋氏景濂”印。

但在當天的日記中并未明確記載:《江渚風林圖》是還給了蔣穀孫,還是留在了梅景書屋。

而在三個月后的6月26日日記中又有記載曰:

曹友卿攜穀孫易物來,帶去倪云林《江渚風林圖》、毛影宋鈔《梅屋詩余》、《石屏長短句》、《槃齋樂章》三書、《花草粹編》一部、金孝章校明鈔《金國南遷錄》一本、宋刻《后村詞》一卷,倪畫原非易中物,毛鈔《梅》、《石》二種余舊藏。

帶來余舊藏《漢侯獲碑》二軸、元拓《史晨前后碑》二本、明拓《景君》、《韓敕》、《鄭固》三碑及張伯雨書軸。

以上三物去年易去,余為托穀孫經售梁楷畫,故易之。

后梁畫未成交,余欲易還,而穀孫不肯,索之再三,終不理會。

近觀云林《江渚風林圖》被余扣住將一月,乃得將原物易歸,蓋五漢碑皆外祖沈公物也。

上述之事的大致經過是:

吳湖帆曾委托蔣穀孫賣掉一幅梁楷畫,而將《漢侯獲碑》等五種漢碑拓本轉賣給了蔣氏。

但因梁楷畫后來未能成交,所以吳湖帆就想將五種漢碑拓本贖回。

但他再三追索,蔣氏始終不肯。

而恰好蔣氏的藏品《江渚風林圖》一個月前已在吳湖帆手中,所以扣下倪畫不還。

蔣氏無奈之余,只得托曹友卿將五種漢碑拓本歸還。

而吳即將《梅屋詩余》等六種古籍和鈔本抵作購回五種漢碑拓本的價款,同時也將《江渚風林圖》還給了蔣氏。

吳湖帆外祖父沈樹鏞舊藏五種漢碑拓本,除《鄭固》外,其余四種均著錄于沈氏《鄭齋金石題跋記》一書中,可謂是梅景書屋中的祖傳之物。

雖非稀世名拓,但對吳湖帆而言,其中寄托了有一種對祖先的特殊情感。

而吳湖帆當初之所以要將之轉讓給蔣穀孫,都是因為那幅梁楷《睡猿圖》所“惹的禍”。

上世紀三十年代初,張大千在蘇城網師園中,以宋人佚名(一說是牧溪)冊頁《睡猿圖》為藍本,贗制《睡猿圖》軸,并署南宋畫家梁楷款。

偽添南宋著名刻書家、賈似道門客廖瑩中題字:“梁風子睡猿圖神品”。

并用木印仿制名家鑒藏印鈐于圖上,又請蘇城人周龍蒼做舊。

再暗托津城某古董商攜至上浦兜售,云是從清宗室府中流出,據傳當時售價為十兩黃金。

后此圖為吳湖帆收藏,成交價格不詳。

吳湖帆還將此圖著錄于《吳氏書畫記》卷一中。

時張大千與吳湖帆交往甚密,常至梅景書屋鑒賞書畫。

當張見此圖已被吳視為珍秘之物時,又不便明言,只是婉轉告知此圖似不可靠,暗示應轉售此圖。

吳湖帆時在上浦書畫鑒定界號稱“一只眼”,自負甚高,故不為所動。

在此期間,張大千還曾介紹廣省買家到吳家觀賞《睡猿圖》,當是有意為之中介。

后張大千再仿一幅同圖式梁楷《睡猿圖》(據說后為王季遷收藏)送好友陸丹林,陸攜此圖至吳家請鑒賞。

此時吳湖帆方知當初“走眼”,但關乎自己名譽,故亦不明言。

遂延請葉恭綽為此圖作長跋,葉跋中有“紙瑩如玉,墨黝如漆,光采竦異,精妙入神”,以及“使藝林得沾法乳,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有志之后學,不驚為河漢”等夸張不實之辭。

并在詩堂上大字題曰“天下第一梁風子畫”。

不知當初葉先生是在怎樣情形之下作此長跋和題字,是否真屬“走眼”?

還是兩人“合謀”?

但葉先生在后來出版之《矩園余墨》、《遐庵談藝錄》等書,此段長跋未予刊入。

傳抗日戰爭結束后不久,《睡猿圖》以高價賣給一美國人(一說日本人),今藏美國檀香山博物館。

此是后話。

吳湖帆和蔣穀孫兩人經過了《江渚風林圖》風波后,似乎從此“絕交”。

至少在以后的《丑簃日記》中,蔣的名字再沒有出現過。

而在此之前,蔣的名字幾乎每隔一二天就會出現在日記中。

即便是后來潘靜淑治喪期間,海上名人和親朋皆往吳府吊唁奠儀,也仍未見有蔣穀孫的名字。

在1938年7月12日的日記中,記錄了“大嘴”陳巨來的傳話:“巨來云,前日冒鶴老得袁某絕交書后日記云:‘○○來書絕交,此損友也。聽之。’寥寥十余字,斬釘截鐵,勝絕交書萬倍也,敬佩敬佩。”

如不了解此前吳、蔣之間曾經發生的事情,則上述文字中所暗含的旨意就無從“破譯”也。

在當時上浦書畫鑒藏界,梅景書屋是一個著名的交易“沙龍”。

失去了吳湖帆這個重要客戶和交易平臺,就蔣穀孫來說,對生意上的影響應該是不小的。

但在他的同鄉《張蔥玉日記》中發現了他的一些行蹤。

張珩和“好事家”譚敬等人都是當年古書畫市場上一擲千金的“豪客”,也是蔣穀孫、曹友卿、劉定之、孫伯淵、錢鏡塘等著名書畫商人的大主顧。

但蔣氏好像是傷了“元氣”,生意闌珊,所以他的名字在《張蔥玉日記》中出現的頻率遠比《丑簃日記》中少了許多,似已日漸被“邊緣化”。

平心而論,蔣穀孫看碑帖古籍的眼力堪稱一流,似與吳湖帆在伯仲之間,兩人皆家傳、天賦、勤奮三者兼備。

而看字畫則稍遜吳湖帆、張珩諸人一籌,此乃術業有專工也。

但有關《江渚風林圖》之事,在陳巨來的《記蔣密韻后人》一文卻出現了另外一個“版本”。

他說:“在吳、蔣**時,二人時時相互作買賣,亦時借物賞鑒,在蔣臨去香港之前,曾向湖帆借明拓漢碑冊校字,湖帆向蔣借倪云林二尺立幅一張,上有長題也。后蔣還漢碑時,吳竟云:‘說過對調倪畫的呀。’穀孫亦無可奈。”

正因為有這么一段往事,所以張天元對這幅畫的印象那是非常深刻。

今日在此處得見,那當然是喜出望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