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二三一七章 安祿山的證據

明朝那幅圖,畫面繪蕉林一隅,左邊有二男一女,其中地上一耄耋之態的長者正在聚精會神地講經,那超然的神態仿佛完全沉浸在講經的氣氛里,他就是伏生。對面伏坐于書案前,專心致志地作著記錄的大概是學生晁錯。

那幅畫僅在湖石、蕉葉及左邊站立人物的衣服上有所暈染,除在伏生的長袍、女人的面部及花朵上敷有白色外,其他多依靠線條表現。

無論是界臺的細長直線、蕉葉的短線,還是塑造人物的長線,均體現出線條的不同變化,特別是勾畫各個人物不同性格特征的線條,表現出伏生的飄逸、女人的端莊、晁錯的虔誠。那些具有書法性的、變幻多端的線條,顯示著杜堇深厚的白描功力。縱觀全畫,構圖嚴整,用筆精勁,在“院體”的風格中融入了文入畫的筆韻,較好地反映出杜堇對畫境的追求。

而這幅《伏生授經圖》與張天元見過的那幅有不小的出入,尤其是那行字,據傳那是宋高宗的題字。

也就是說,這幅畫很可能是另外一位高人王維的《伏生授經圖》。

提起王維,可能人們更多想到的是他的詩句,畢竟上過學的,基本都知道王維是唐代的大詩人。

其實吧。

王維是以“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著稱,后人評為“文人之畫,自王右丞始”。

但人們熟悉的傳為王維的畫,如《雪溪圖》、《輞川圖》等,都是山水畫,然而這幅王維《伏生授經圖》,卻是一幅碩果僅存的人物畫。

王維與唐代畫家張萱、吳道子同時代,其時正當中國人物畫的輝煌、鼎盛時期,史載王維曾將吳道子畫在大同殿上的壁畫,在絹上縮畫成一卷,謂之“小簇”,可見他在人物畫上下過精深的功夫。《伏生授經圖》確也體現了唐代人物畫的極高水準。

“張哥,你看了半天,這幅畫是真的嗎?”展飛有些著急地問道。

張天元并未回答,而是笑了笑道:“在不久前上浦博物館舉辦的‘千年丹青——日本、中國唐宋元繪畫珍品展’中,有人有幸觀賞了傳為唐代王維畫的《伏生授經圖》墨跡,嗯,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涂老。”

“啊?”

展飛愣了一下,有點糊涂了。

“此圖流傳有緒,宋時已入內府,圖上有宋高宗題:‘王維寫濟南伏生’。明初曾為胡惟庸所藏,后復歸內府,清末紛亂,又散落民間。”

張天元解釋道:“1925年,這幅圖被日本商人阿部房次郎購得,帶去日本。他去世后,其子阿部孝次郎于1943年,將家藏160余件中國古代書畫,包括《伏生授經圖》都捐贈日本大阪市立美術館。”

“那副畫在上浦展覽,也算是重回故土,實在難得。有專家看了,認定為王維真跡無疑。不過涂老卻覺得還是依慣例冠‘傳為’的較妥。因為唐畫上尚無畫家自署名款,‘傳為’并不排斥為真跡之可能。從王維到宋高宗,過了三百多年,加上此前的徽宗朝又倡導臨摹古畫,留世佳作無數,幾可亂真,所以還是冠‘傳為’的為妥。”

“這么說這幅畫也可能是真的了?”展飛又問道。

“只能說是傳為吧,因為沒有人可以證實這就是唐代王維的畫,只是這幅畫單純從觀賞角度以及年份上來說,我覺得說是王維的畫也沒什么不妥的了。”張天元其實已經可以肯定這幅畫就是王維所做了,因為王維曾留下過筆墨,他能夠分辨出這上面的畫作與王維筆墨之間的完全統一,只可惜這話沒法說啊,沒法證明啊。

“張哥,不是我說,就您現在這地位,您說這是王維的畫,我估計沒幾個人敢說不是的,您無法證明它是真的,別人也無法證明它是假的吧,由此來說的話,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展飛笑著說道。

“你這話是不錯,可我并不是那樣的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若憑自己的影響力去胡說八道,那早就做了,不會等到今天。”

張天元自認為賺來的錢基本上都是干凈的,如果非要說有些錢不干凈,那也就是賭來的錢了,但即便那些錢,他大部分也拿出去做慈善和研究新科技了,并沒有拿來自己貪圖享樂。

他不覺得自己做得虧心。

真要賺昧心錢,他一早就可以制作高仿作品了,畢竟他的仿字訣是絕對可以做到別人看不出來的。

“咦?不對!”

張天元本來是一邊說話一邊盯著那幅畫看的,他心里頭也希望找到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證明,來證明這幅畫才是真正王維的手作,至于日本那幅,不過是后世的仿作而已。

那一次日本拿了那幅畫到上浦展覽,說是展覽,其實就是炫耀來了,所以張天元盡管有時間也沒有去看,他覺得丟人,自己國家的東西被別人拿來得瑟,那種感覺真是不怎么好受的。

所以從內心深處來講,他是極為希望手頭這幅畫才是真跡,所以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證據。

“怎么了張哥,找到證據了?”展飛見張天元興奮,他自己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應該不會錯了,日本那副畫上,雖然有宋高宗的題字,然而這幅畫上不僅有宋高宗的,還有更早的安祿山的題字!”

張天元興奮地說道。

“安祿山?就是那個安史之亂的安祿山?”展飛的歷史雖然不怎么樣,可是安史之亂這樣著名的事件,他還是知道的。

“沒錯,就是那個安祿山。至德元年,也就是公元756年,長安被叛軍攻陷,王維被捕后被迫出任偽職。戰亂平息后,王維被下獄,交付有司審訊。按理投效叛軍當斬,但因他被俘時曾作《凝碧池》抒發亡國之痛和思念朝廷之情,又因其弟刑部侍郎王縉平反有功請求削籍為兄贖罪,王維才得寬宥,降為太子中允,后兼遷中書舍人,官終尚書右丞。”

張天元笑著說道:“在這個過程中,安祿山應該看過王維的《伏生授經圖》甚至還題了字,只不過安祿山在唐朝那算是反賊了,所以他的題字是絕對不能留的,這上面用東西擦拭過了,所以很難看清楚,不過倒也是瞞不住我的眼睛的。”

“太好了張哥,有了這個證據,看那。”展飛興奮地說道。

“是啊,那小日本幾次對外宣布王維的《伏生授經圖》在他們手里,這對于廣大的收藏愛好者來說,對這個國家來說,都是真正的屈辱,可生氣卻偏偏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