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一八四四章 斗口

葉老爺子見張天元心緒不寧,便知道今天的事兒對他來說沖擊還是比較大的,所以嘆了口氣道:“天色已經不早了,今兒你就先回去吧,等你想明白了,真得愿意幫我了,就給我打電話,還有些事情我沒告訴你,這是紀律,不是咱們關系好就能行的。※%※%,”

“另外小唐啊,你也回去吧,一個女孩子在外漂泊也不容易,沒必要總把自己跟這個世界隔絕開來,我知道你很聰明,也很獨立,但是交一個像天元這樣的朋友,沒有壞處。關于天鑒門的事兒,你也要考慮清楚啊,這一旦摻和進來,可能遇到的事情就多了。”

張天元受到的沖擊倒是并不大,他只是有點猶豫而已,畢竟奶奶不愿意說的事情,自己真得要摻和進來嗎,還要把這個事兒給弄清楚?

也罷,今天就先回去吧,好好問一問奶奶有關這個事兒的來龍去脈,若奶奶愿意說,就試試,若不愿意,就當沒聽說過,讓這個秘密一輩子深埋在地底吧。

至于唐生,雖然可憐這個女人,不過這女人跟自己也并沒有太多關系,也就是了。

唐生似乎也在想事情,都沒說話,只是對著葉老爺子點了點頭,估計她心里頭也是挺矛盾的,本來是想讓張天元這個局外人幫點忙,可誰知道張天元居然也成了局內人,而且還是天鑒門里面非常重要的公平監。

接下來,張天元跟唐生都離開了。回去的時候,還是莊國強送他們走的。

或許是看到了葉老爺子對張天元的態度非常親密。莊國強也猜出張天元怕是身份不一般,也沒有了之前盛氣凌人的樣子。甚至到了外面,還特地掏出一根煙給張天元抽。

張天元本來是不抽煙的,可是今天聽到的事兒稍微有點匪夷所思,因此也就沒太在意,拿過煙讓莊國強給點燃了。

“咳咳咳!”

然而不會抽煙的人第一次碰煙,就這樣子,咳嗽得不行。

張天元苦笑了一聲,只好是將煙掐滅了,然后鉆進了車子里。

莊國強也將煙掐滅。夾到自己的耳朵上,鉆進車子里頭啟動了汽車。

“先送唐姑娘回去吧。”張天元說道。

做男人的,在有些時候大氣一點沒什么壞處。

唐生沖著張天元笑了笑,然后看向了莊國強問道:“莊哥,這十三局究竟是干什么的啊,不會單純就是抓文物走私吧,這事兒警察就能干了,犯得著專門成立一個組織嗎?”

莊國強并未回頭,只是淡淡說道:“十三局就是十三局。我只是首長的秘書,對于這個并不是很清楚。”

“您這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啊。”唐生就算是再聰明,可是遇到這樣的人也沒法子了,只能苦笑搖頭。

或許是從觀后鏡里看到了唐生的無奈。莊國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們答應跟首長合作,或許他會告訴你們的,畢竟坦誠相見。這也是首長向來的處事方式。”

張天元笑了笑,唐生也笑了笑。

因為這話還是廢話。

唐生之所以問這個問題。就是考慮到底要不要摻和進去,如果都摻和進去了。那知道不知道其實都區別不大了。

送唐生回潘家園之后,張天元便直接返回了別院,一家子人都在那里住著呢,雖然距離城區較遠,可是路上車少,莊國強一路都將速度開到了一百二十,很快就到了。

回家的張天元很想去問奶奶關于天鑒門的事兒,可是還是拿不定主意,干脆回房睡覺去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比較好,免得戳到了老人的傷心處。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張天元看奶奶的表情都有點古怪,明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問的樣子,他已經極力去隱藏了,可是根本就藏不住。

老人家雖然看著糊涂,可是并不糊涂,后來在一次飯桌上就問了出來。

說“乖孫子啊,你到底有什么想問奶奶的,問就是了,瞅你那眼神,把奶奶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張天元想了想,就問了一句話:“奶奶,您父親以前是干什么的?”

就這一句話,老人家突然間便激動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問這個干什么?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什么了?”

張天元還是頭一次見到老太太如此激動,就沒敢說實話,只是撓了撓頭道:“就是隨便問問嘛,因為從來沒見過,所以好奇。”

老太太將信將疑地看了張天元一眼,沒再說什么。

雖然沒說什么,可是張天元卻感覺到了,這個事兒絕對不一般,老太太心里頭藏著事兒啊,可究竟是什么事兒,這就很難說了,不過估計多半跟葉老爺子說的有關系。

他也不知道老太太愿不愿意說,反正是自己被嚇得沒再問,打算先旁敲側擊一下,看看當年奶奶的父親到底發生了什么。正好這幾天一直都去唐生那里學化妝,吃過早飯之后,又開車去了。

今天的化妝,依然是唐元的裝扮,因為如果張天元要摻合進這個事兒的話,那么這個裝扮還是要經常用到的,所以學好了肯定沒壞處。

坐在鏡子前面,反復仔細看了之后,張天元確認自己這形象沒錯,跟之前唐生為自己化得妝是一模一樣,于是就走了出去。

剛到外面,就見外面站著兩個人,一老一少。

老者張天元不僅見過,而且認識,是故宮博物院的一位專家,跟他還算是朋友呢。

這人那天晚上在十三局也見過,穿著一身對襟長衫,戴著圓坨坨的黑墨鏡,跟舊社會算命的似的,不過這老人還是挺厲害的,張天元平日里都叫他劉專家。

另外一個是個年輕人,將將三十的樣子,穿得倒是很時髦,跟個大明星似的,個子挺高,估計得有一米九左右了,比張天元還要高一些。

兩個人正在跟唐生說話呢,忽然間劉專家看到了張天元出來,便一把抓住了張天元的胳膊說道:“就是他!就是這家伙!”

張天元頓時愣住了,苦笑道:“我說老大爺,您沒認錯人吧,我今兒出門開著車,可也沒碰著人啊,碰瓷不是這么個碰法。”

“老實點,誰跟你碰瓷來著,你是不是叫唐元?”那三十來歲的年輕人上前俯視著張天元問道。

張天元可不想仰視對方,輕輕甩開了劉專家的手,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并不去看那年輕人,反而拿起唐生放在桌上的飲料喝了起來:“不是來碰瓷的?哪來干嘛,看你們兩個這打扮也不像是警察吧,再說了,就算是清查,我好像也沒犯什么法啊。”

年輕人嘿嘿冷笑道:“早聽劉老師說你這家伙囂張得不行,今兒一看,還果真如此啊,小子兒,別以為跟葉老爺子沾點關系,就可以猖狂了。你要是有張天元那本事,哥們我服你,可你若沒有,今兒得給劉老師賠禮道歉。”

張天元聽到這小子的話,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生氣,對方罵的是唐元,可夸得卻是張天元,這生氣也不是,高興也不是,真讓人難以做出抉擇啊。

正想著呢,年輕人直接將手中一直拿著的一幅畫軸在桌上攤開了,當著店里頭許多人的面兒說道:“唐元,你有本事,今兒就看看這幅畫的情況,對了,忘告訴你我名字了,我叫任斯理!咱倆年齡相仿,也別說我欺負你,這東西你看了之后,可以再拿一件東西讓我瞧,就算是比比勝負。”

張天元斜眼瞥了那幅畫一眼淡淡說道:“你找錯人了,這兒店老板可不是我,而是那位。”

他指了指唐生說道。

唐生擅長書畫,相信辨別起來并不難。

“任先生這是要斗口么?”唐生皺了皺眉問道。

所謂斗口,本來是旗人玩鳥的術語,意思是斗口不斗手,不玩真的。后來演變到古玩行當,就成了賣主兒不是真的要賣玩意兒,而是要考較收寶之人的眼力。

這種試探是明目張膽的,幾乎可以算是一種挑釁,一般只有賣主兒跟收寶的有深仇大恨,成心要砸人招牌,才會這么干。

唐生之所以皺眉,就是因為這個事兒看起來有點大了,就算張天元那天晚上沒給這位劉專家面子,可也談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吧。

“跟你沒關系,我就要找他!”

任斯理擺了擺手,指了指張天元說道:“你今兒要是不敢接下這事兒,就得像我老師道歉。”

張天元才懶得跟這混賬王八蛋瞎扯呢,上前直接一把抓住那畫,就當著任斯理的面撕成了兩半。

而且撕著似乎還覺得不夠過癮,又多撕了幾下,直到那幅畫徹底成為十幾片廢紙,這才扔到了地上。

對方不講理,張天元也不會有什么好脾氣,冷冷說道:“那塊破紙來找我,也未免太不把我這個專家當回事兒了吧,知道葉老爺子為什么對我那么好嗎?我跟他可是無親無掛,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欣賞我的鑒寶能力,懂了吧?”

“喲呵,小子行啊,這一眼就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