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一五三六章 絕妙的標記方法

看看這制作工藝吧。

此馬兩耳上聳,雙目圓睜,直立于托板上,表現出佇立時寧靜的神態。頭戴絡頭,身披攀胸和秋帶,上掛杏葉形飾物,馬背配鞍,外包鞍袱,下襯雕花墊和障泥,尾系花結。通體施白、綠、赭三色釉。

此件唐三彩作品造型準確,比例勻稱,挺拔有力的四腿刻畫得尤其生動。

難怪顧方舟這樣的大家都會看走眼,做得如此逼真,如果不是張天元擁有鑒字訣,如果不是他擁有地氣的話,那還真得是也會看走眼的啊。

“馬在唐朝之所以受到重視,與李唐王朝本身具有游牧民族血統有關。李世民將騎馬狩獵視為大丈夫三大樂事之一,讓閻立本畫出昭陵六駿樣本,命工匠雕刻成石質浮雕,永遠陪伴其左右。唐玄宗李隆基馴養舞馬在自己生日的千秋節上應節踢踏,翩翩起舞。詩人李白吟出‘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之佳句。馬是唐人生活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唐代墓葬中出土三彩馬眾多,反映出唐人對馬的喜愛……”

張天元為了避免尷尬,一邊嘴上說著話,一邊卻在仔細觀察這些東西到底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出作假的。

盡管這些特征完全表現出了唐三彩的時代風格和藝術成就,你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破綻。但張天元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仔細去看,就一定能夠發現其中端倪。

有一種說法,就是說真品唐三彩有一種蒼老的千年陳舊感。

真品出土前或置于潮濕的墓室,或埋于泥土中,受千年地氣、水分、泥土的侵蝕,有的出土后長期置于室內,受空氣和冷暖變化的影響,其胎表已毫無新意。陳舊自然。真品的舊感極其自然,富有層次并深入肌里,用硬物輕劃,可見舊感滲入胎里。如有可能可在不顯眼處輕輕敲擊一兩處胎表就可發現舊感是由胎表向里滲透的。

高仿三彩的胎,經作舊處理雖有陳舊感,但絕無真品胎經歲月侵蝕而顯露出來累累滄桑的自然感,舊僅在胎表不入肌里,新的感覺依稀可辨。不會出現舊感滲入胎里的現象。輕擊胎表就見“舊”僅是胎表的一層,是胎的“衣服”,不像真品舊感與胎互為一體,不可分割。

可是這種東西,以張天元目前的功底還真看不出來,要想讓唐霸天看出來,那就更不可能了。或許顧方舟如果花費個幾天幾夜仔細鑒定可以發現,但那樣一來,搞不好唐霸天就覺得這個事情是顧方舟跟他張天元狼狽為奸,故意想要攛掇他的唐三彩呢。那就不太好了。

所以這個事兒,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得讓唐霸天自己看明白了,讓唐霸天覺得這個東西就是贗品,只有那樣,事情才可算是解決了,否則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碳十四檢測?

張天元搖了搖頭,雖然自采用該方法以來,已進行過碳定年的樣品包括木炭、木材、樹枝、種子、骨頭、貝殼、皮革、泥炭、湖泊淤泥、土壤、頭發、陶器、花粉、壁畫、珊瑚、血液殘留、布料、紙或羊皮紙、樹脂、水,等等。

其中的確有陶器的鑒定。

但這項技術也有不足之處。其一是精度不夠,且年代越遠誤差越大。有時竟達到幾百年。于是科學家們又發明了木輪年代校正曲線,這兩者結合可將誤差縮小到幾年甚至一兩年。其二,碳14需要的樣品量比較大,但并不是所有遺址都能提供如此多的樣品量。

用這種方法來鑒定區區高仿陶器。那是不是有點太過奢侈了呢?

更何況如今作假的人水平如此之高,既然知道碳十四測年可以做這樣的檢測,那么是不是也有一種方法可以騙過這種檢測呢?

這個問題,張天元回答不出來,估計很多古玩專家也回答不出來,所以這世上。還真沒有什么絕對靠譜的檢測方法。

假設有一件東西,幾乎所有的古玩鑒定家都說是真的,而碳十四測年卻檢測出它屬于現代仿制品,那究竟該相信誰的?

相信碳十四的檢測結果嗎?可萬一要是真錯了呢?古董那可是不可逆的東西啊,一旦毀了,就別想再修復了,就算你把它修補得再好,那也是碎的,跟完整無缺的還是不一樣。

可是麻煩就麻煩在張天元現在也想不到別的方法了,好像除了碳十四測年這一條路之外,他真的是找不出第二條路了,真是該死。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沒有仔細看?或者說看的方法不對?”

因為東西比較多,張天元也只是選取了幾件自己認為價值高的東西進行鑒賞,然后就用了鑒字訣,所以沒能看出有什么可以分辨真假的地方,但如果說全部仔細看看呢?

張天元此時想到了自己高中時候學過的思想政治課,那里面有講唯物主義的一些知識。

比如看問題不能片面,要從整體來看。

以前覺得學這些東西簡直沒什么用,但是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來,卻覺得實在是太有用了,他剛剛是一樣一樣看的,沒有將這些陶器當成一個整體來看,如果說這些東西全部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都是配套的,那么這個事情就值得玩味了。

瞞天王用的是單個做標記,也就是給每一樣自己制作出來的贗品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記,如此一來,只要是有深厚功底,而且觀察仔細,經得起折磨的鑒定家,就一定能夠發現。

當然了,張天元是個例外,他靠著鑒字訣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

張天元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會不會瞞天王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變得謙虛了起來,放棄了給那些古董上面留下記號的習慣呢?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事情到底是該怪誰呢?

不不不,不可能,以瞞天王那種性格,跟張啟生一般的自負,又怎么會因為區區一個張天元而放棄自己堅持了多年的習慣呢?更何況這世上就一個張天元,也不可能見到他瞞天王所有的作品,他也不用太在意了。

所以這東西的制作人,只可能是另外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的水平只怕是比瞞天王還要厲害那么一些的,最起碼在火候上是要更老辣的。

“唐霸天,讓你的人把那些陶器全部拿出來,然后同類型的擺放在一起。”張天元突然說道。

“張老板您這是要干什么?”唐霸天有點納悶,完全搞不清楚張天元這突然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不要問為什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不定今天還能看到一場好戲呢。”張天元心里頭已經有了某種猜想,所以現在就是必須得證實一下的時候了,至于具體怎么證實,他自然心中有數,不過他一個人做不到,必須得讓唐霸天配合才好。

“好吧,既然張老板這么說了,你們就聽他的。把這桌子和椅子全部搬到旁邊去,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按照同樣的類別擺在一起,注意小心點別打破了,雖然這些有可能是贗品,但價格也不便宜,就算一件一萬,也得一百多萬呢,不是你們賠得起的。”唐霸天吩咐道。

唐霸天的手下在張天元的指揮之下將所有的陶器都按照相同的種類擺放在了一起。

然后張天元吩咐他們都到旁邊坐著,自己則退后了幾步,開始了全面整體的觀察。

“我靠,這!我只不過是隨便猜猜而已,沒想到還真得是這樣,這家伙也太神奇了吧,竟然能做到這一點,就憑這個留下標記的方法,那就比瞞天王高明得多,這家伙到底是誰啊,這么厲害?”

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觀察,將那些東西重新排列位置,張天元總算是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這些陶器并不是沒有標記,而是將標記當成拼圖留了下來。

只有將這些陶器放在一起,進行一定的排列和放置之后,才能夠看到其中的奧妙。

每一套陶器,都組成了一個字,這些字都是相同的,是一個“時”字兒。

這個字兒雖然經常聽到或者見到,比如小時、時鐘之類的,可是如果當作姓氏的話,那就不多見了,唯一的聽說過姓時的,也就只有兩個,那就是紫砂壺大師“時大彬”和《水滸傳》里面的神偷時遷了。

時大彬是宜興紫砂藝術的一代宗匠,宋尚書時彥裔孫,時朋之子,生平活動期在明代萬歷朝至清代順治朝之間。

大彬壺藝在明代就享有盛譽,多見于文人記述。明許次紓《茶疏》︰“往時供春茶壺,近日時彬所制,大為時人寶惜”。時大彬繼供春之后,創制了許多制壺專用工具,創制了許多壺式,并培養了李仲芳、徐友泉等一批徒弟。承上啟下,發展了紫砂藝術。時大彬的早期作品,堅致樸雅。好仿供春大壺。自從他游蘇州婁東,交接陳眉公諸輩后,制壺風格為之一變。制壺由大轉小。據稱︰時大彬的創作態度極其嚴肅,每遇不滿意的作品,即行毀棄。即打碎十之也在所不惜,當時茶風盛行,對壺藝要求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