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前期文壇上名人輩出,八大山人算是最吸引人的一位。看最新最全他是修行多年的僧侶,詩、書、畫往往禪意深幽;他行為怪異,時而瘋,時而啞,時而又無比正常;他身世特殊,是明朝皇族后裔,從一出生,就背負了家國衰亡的劇痛。
八大山人的“癲疾”給他的生活以及關心他的親人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和困擾,但同時,又給他的書畫染上了一種神秘、獨特的色彩,使他的一些畫作進入到一種超越凡塵的境界。這樣的藝術家不僅我國有,如果我們把視野放寬到更大的范圍,世界繪畫史上這樣的例子也并不罕見,像荷蘭畫家梵高就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例子。
他的書畫體現著孤傲不群的個性,在怪異夸張的形象背后,既有基于現實的憤懣之情和諷刺之筆,又有超越時空的蒼茫空靈,有的作品還透著神秘詭異的意味。可能因為八大山人曾遁入佛門數十年,參禪修道,這樣的經歷和他曾經的身份,對他的藝術影響巨大,其作品和禪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往往另有深意,或神秘、或空靈、或悠遠,能引發人無窮的想象和猜測。他有一個字款,很長時間人們一直稱它為“龜形畫押”,因為其形狀特別像一只烏龜。后來才看出,原來是由“三月十九日”幾個字變形組成,這恰好是崇禎皇帝自殺的日子。
他的畫作優于書法,題材十分豐富,花卉、果蔬、禽鳥、怪石、畜獸、山水無不涉及。在他人生的不同階段。對這些不同的繪畫對象也有所偏重,他筆下的禽鳥、畜獸、山石等等。大都以奇特的姿態躍然紙上,自成一格。給人以極大的視覺沖擊力和心靈震撼。
“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是舊山河。橫流亂世杈椰樹,留得文林細揣摹。”
這首八大山人自己的題詩,也正是體現了他內心深處最敏感,也最脆弱的地方,他的畫作也往往飽含深情。
朱耷的畫作在東方尤其在日本備受推崇,并在世界畫壇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如:《孔雀竹石圖》《孤禽圖》《眠鴨圖》等等,許多條幅。冊頁中的花鳥魚鴨,山水樹石等。都在國內外的博物館、院中珍藏。
而在多次拍賣之中,他的畫作都拍出了上千萬的高價,張天元手中的這幅《竹石鴛鴦圖》更是拍出了一億多的高價。
《竹石鴛鴦》構圖取對角倚斜之勢,上留天頭,下著斜坡,畫兩鴛鴦依偎于巨石之上;右上危壁兀立,上平下斜,有芙蓉扎根壁上。旁見側出,偃仰敷榮;實景相對之間留空,恍若有萬頃碧波,極目難測。分章布白。巧妙取勢,咫尺之間,意象蕭遠。這幅作品作成的時間正是八大山人去世那年(1705年)的春天。當年八月后。八大山人便與世長辭。而留下的這幅《竹石鴛鴦》,則詮釋了“少即是多”的絕妙之處。也對清代后來的畫家乃至齊白石、張大千的寫意畫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70歲以后的朱耷,生活漸趨平淡。風格轉向深涵蘊藉。這位經歷了家國之痛、閱盡了人生滄桑,從曾經的天潢貴胄到隨時都有身家性命之虞的末路王孫,在顛沛流離中遭遇種種苦劫和世間無常,在這一階段似乎在書畫的揮灑中得到了超越,達到了心境的圓融。而《竹石鴛鴦》,就是晚期這一風格的代表之作。
這幅畫無論如何都要弄到手!
張天元此時心中激動不已,不僅僅是因為這幅畫本身的價值非常高,更重要的是,這是他兒時的一個夢。當時周圍的大人都以為他說的只是一句玩笑話,并不當真,或許過去了這么多年,那些大人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了。可是張天元自己沒有忘,他這些年來都在苦苦追尋這幅畫的下落,心里想著沒有錢最起碼也可以始終關注它吧,當年這幅畫高價拍出去的時候,他總算是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夢中情人”,別提多高興了,只是那個時候,他依舊只能遠觀。
后來有了錢了,張天元就琢磨著能不能把這幅畫搞到手,只可惜四處打聽也不知道下落,等他快要失望的時候,卻不想與這幅畫在這里偶遇,這或許就是緣分吧,也許它并不是最貴的,也不是最好的,甚至并不是張天元最喜歡的,可是卻是他小時候最美好的夢,如今也該是到了圓夢的時候了。
在張天元將畫卷全部展開之后,那兩個老頭中的一個就探過頭來看了起來,眼中也露出了震驚之色,只可惜這老頭雖然也是書畫方面的專家,但畢竟沒有張天元的能力,只是看一眼,還無法看出這畫的真偽,更何況此時周圍擠得都是人,他連擠都擠不進去,再說了,這地上還有其余許多好東西,他似乎對八大山人的畫并不是特別感興趣,就轉為去看別的了。
“哎呀,我說你們這都看了老半天了,倒是給估個價啊,估好了價,我好換錢啊,不都是專家嗎?怎么半晌了也不說句話啊?”
張天元兀自在那里欣賞畫作和瓷器,而那兩個老頭似乎也都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看的是津津有味,竟然忘記了這一次來到包廂里的真實目的了,眨眼間半個小時就過去了,梁發肯定是不樂意了啊,他又不是來這里開鑒賞會得,他是要錢,要錢啊,不管是誰,只要能給他足夠的錢,他才不在乎這些東西給誰呢,于是就大聲問了起來。
見梁發急了,張天元先站了起來,指了指那件琺瑯器、一對汝瓷筆洗,還有那幅八大山人的畫說道:“這三個東西我相中了,其余的我不要,梁大少你先跟他們談吧,談完了咱們再談。”
梁發聽到這話。就看向了賭船典當行的兩個老專家。
那個五十多歲的壯碩老頭站了起來,手中卻還握著一幅畫。顯然是舍不得放下了,畢竟從張天元的眼光來看。這里邊的東西,真得大部分都是好的,值錢的。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他們不敢就這么直接買,而是問了一句話:“梁大少,您從家里帶出這些東西的時候,有沒有跟家里人商量?這些東西是不是所有權都在你這兒?”
這些話是必須要問的,誰都不想惹麻煩,更何況梁家不是一般的家族。賭船也不想因為收了這些東西,結果引起梁家的不滿,然后找上門來,雖然他們不怕,可問題是鬧起來的話,總歸是對誰都沒有什么好處的。
如果是贓物,那反倒好些了,贓物那就是無主的東西,他們有很多銷贓渠道的。但這些東西已經知道是梁家的了。而且這里又有這么多人,想要消息不泄露出去,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個話那是絕對要問清楚的。
“真是羅嗦。這些東西都是我爺爺留下來的,留給我的,我想賣。誰也管不著!你們大可放心好了,沒有誰會找賭船麻煩的。別忘了我還是這個賭船的股東之一呢,我會給自己的船惹麻煩嗎?”
圍觀的人都心中暗說:你今天惹的麻煩就夠多了。
梁發的這些東西。的的確確像他說的那樣,是他爺爺梁老爺子死后留下來的,只不過究竟是不是留給梁發了,那就不知道了,這些東西一直擺在梁老爺子的宅子里,而那宅子如今是沒有人住的,一直閑著,不過就是每天會有人打掃,梁發也有那里的鑰匙。
正因為有了那里的鑰匙,梁發這就可以順手牽羊了,這些東西,他今天拿出來一兩件,明天拿出來一兩件,放在香港的家里怕被人看到不好,就干脆拿到賭船上了,在這艘船上,他是有自己的房間的,這些東西原本都是擺在他的房間之內的。
他雖說不懂古玩,可是卻也知道如何去裝斯文,裝懂。
這年頭嘛,你要是不懂點文學、不懂點古玩字畫、不懂點高雅音樂之類的,別人就會說你是暴發戶、是有錢的傻蛋,梁發是個極好面子的人,為此,他已經送出過好些好東西了,價值幾百萬的書法,他一毛錢不要就送人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東西的價值。
很多跟梁發混的人,都喜歡拍梁發的馬屁,這里面有笨的,也有聰明的。那聰明的就發現了這些古董的價值,于是一起吸食了大.麻之后,或者喝酒之后,趁著梁發稀里糊涂的時候提出要求,梁發隨口就答應了。
有的更直接,順手就把桌上的東西給順走了,反正梁發也從來沒點過數,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就這么已經損失過很多東西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隨便用旅行袋把這些壇壇罐罐給搬過來了。
當年梁老爺子辛辛苦苦,一件一件從外面弄進來,可是如今梁發卻是大大咧咧,一件一件就這么給弄出去了,古語有云,慈父多敗兒,梁老爺子雖然不是梁發的父親,可是作為爺爺,他有點太寵著梁發了,梁發今天的情況,多少跟他還真是有些關系的。
“這個實在是讓人為難啊,如果不能證明這些東西是梁老爺子傳給梁大少您的,我們是不敢輕易收的。”
這個時候,那個瘦一點的鑒寶師也站了起來,說了同樣的話,而且這是規矩,他們絕對不會擅自去改變的,這樣的人固然固執,或許做生意不行,但是做把關的事兒,那絕對靠譜。
張天元心里頭卻覺得完全沒這個必要,你們是典當行,有本事銷贓的,東西就算弄到手了,不還是放在那里嗎?又不是說直接轉手就賣了,只要沒有成為死當,等梁發有了錢再贖回來也就是了嘛,梁發畢竟還有那么多股份的,光一年的紅利就不少了。
梁發還待再說什么,那邊李南亭就出言了:“我看不如這樣吧,不管收不收,先麻煩兩位給這些東西估個價吧,看看這些東西到底能值多少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