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一二三章 無禮狂生

(貓撲中文)

李云聰正因為知道這青花大罐的唯一破綻,所以他才有信心,他才不相信張天元這個半吊子看得出來呢。

可此時張天元說這東西是假的,他就納悶了,這小子莫不是瞎蒙的吧?

看到李云聰那一閃即逝的驚訝,張天元就猜到自己肯定是想對了,只可惜以自己本身的能力,是斷然無法看出這青花大罐的破綻之處,所以他動用了鑒字訣。

這一看才不由驚嘆起來,瞞天王不愧是瞞天王,這仿制水平怕是比自己還要高出不少啊,自己就算是利用了仿字訣,竟然還是達不到如此程度,而這個人不僅模仿了哥釉青花的所有特點,而且還能利用上面的圖案來諷刺對手,不得不說,太強了,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是收藏界之福,還是收藏界之禍啊。

他輕輕晃了晃腦袋,雖說利用鑒字訣看出問題所在了,但他不能這么說,這也太玄幻了一點,怕惹上麻煩,所以他笑瞇瞇地看著李云聰說道:“李老先生,我敢肯定這東西它不對勁。”

“好小子,莫要如此大的口氣,你倒是說說理由!”李云聰眉頭一皺,他真擔心自己今天遇到個怪物硬茬子了。

張天元撓了撓頭笑道:“我的理由很簡單,這東西實在太完美了,完美到看不出絲毫破綻。”

“什么?你說它太完美反而是個缺點了?這什么歪道理?”李云聰眉頭皺得更緊了,問道。

張天元繼續說道:“是這樣的,這些東西是李老先生拿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考我,如果這東西是真品的話,那它未免也太明顯了一些吧,因為實在看不出絲毫的毛病,而其余的高仿瓷,甚至真品瓷器,都或多或少會有些問題,而這個如此完美,這完全就失去了考教的目的了,所以我覺得,這肯定是贗品無誤了!”

聽完張天元的話,李云聰完全傻眼了,敢情這小子根本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只是通過揣測我的心理來判斷啊,這該說他運氣好呢,還是該說他實在太聰明了?

不過這樣的話,他還是可以接受的,他最怕的是張天元年紀輕輕居然能看出這罐子的破綻,那就太可怕了。

“咳咳,小兄弟,你可得自己再瞧瞧啊,話不能這么說啊,或許是我一時失誤沒想到這一點呢?”李云聰還在故意誘導張天元。

可他卻未曾想過,面對一個還有著一些叛逆心理的年輕人,就算張天元不知道這東西是假的,此刻怕是也能肯定了吧。

徐剛在一旁笑道:“李老板,你忒逗了,你這樣子就像是灰太狼誘拐小白羊啊,哈哈哈。”

被徐剛這么一說,李云聰老臉上掛不住了,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著急了,其實這番話他本不應該說的。

張天元也笑道:“如果李老先生堅持認為這東西是真的,那不如我們干脆把這個當成第二局賭局如何?我說它是贗品,您說它是真品,讓行家幫忙鑒定一下,我愿賭服輸?”

這兩小子真是太鬼了,還真小瞧他們了。

李云聰暗暗苦笑搖頭,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算你蒙對了吧,不過你這還沒找出一件真品呢,桌上的東西你可都看完了啊!”

“沒錯,你說那青花大罐是假的,老夫也可以作證,不過你總不能一件真品都挑不出來吧?”胡七一也在一旁插了一句道。

張天元笑瞇瞇地看著二人說道:“二位莫要著急嘛,你們看我這也站了老半天了,說了一堆話,口都干了,喝杯茶不妨事吧?”

“當然不妨事,不妨事!這可是寶島最最負盛名的凍頂烏龍,而且茶正新鮮,雖然老夫泡茶的技巧不怎么樣,不過這茶壺、茶杯卻是精心挑選的,一定能讓你滿足的。”

“啥玩意兒叫凍頂烏龍,我只聽說過西湖龍井、洞庭碧螺春?”徐剛在一旁問道,雖說他也喝了幾杯茶了,可還真沒品出來這茶有啥好的,其實他連西湖龍井和洞庭碧螺春也一樣品不出好壞,因為這家伙喝茶向來都是直接把茶水放涼了然后牛飲,糟蹋好茶啊。

李云聰笑著解釋道:“凍頂茶,被譽為臺灣茶中之圣。產于寶島南投鹿谷鄉。它的鮮葉,采自青心烏龍品種的茶樹上,故又名‘凍頂烏龍’。”

“那什么叫凍頂啊?該不會是凍過的吧?”徐剛又喝了一杯茶,問道。

“凍頂為山名,烏龍為品種名。但按其發酵程度,屬于輕度半發酵茶,制法則與包種茶相似,應歸屬于包種茶類。文山包種和凍頂烏龍,系為姊妹茶。”

“哦,原來是這樣啊,嘿嘿,反正我也喝不出來,這玩意兒真得很好嗎?”徐剛嘿嘿一笑,說喝不出來,但轉眼間又飲了一杯:“李老板啊,你這茶杯也忒小了吧,這跟酒杯差不多了。”

“你這小子啊,簡直不學無術!凍頂茶品質優異,在寶島茶市場上居于領先地位。其上選品外觀色澤呈墨綠鮮艷,并帶有青蛙皮般的灰白點,條索緊結彎曲,乾茶具有強烈的芳香;沖泡后,湯色略呈柳橙黃色,有明顯清香,近似桂花香,湯味醇厚甘潤,喉韻回甘強。葉底邊緣有紅邊,葉中部呈淡綠色。”李云聰一副無奈地樣子解釋道。

“嘿嘿,反正您說了我也不懂,我兄弟懂。”徐剛看了看張天元道。

張天元細細品了一杯茶,當真是回味無窮,口齒留香啊,雖說剛入口有那么一點苦澀,但瞬間之后,便能感覺到醇厚甘潤,相當不錯,果然不愧是寶島的茶中之圣。

“行了,別光顧著喝茶了,你這茶都飲了,現在總該給我們一個交待了吧,總不能讓我們在這兒等你啊?”胡七一不耐煩的說道。

張天元站起身子,走向了那一堆高仿文玩旁邊,笑瞇瞇地拍了拍那張放東西的桌子說道:“其實此物不在天邊,近在眼前啊,李老先生也是給我玩心眼,不能這么欺負年輕人啊。”

“啥玩意兒,你說那桌子就是所謂的真品?”徐剛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激動地問道。

看到李云聰一臉呆滯的表情。

張天元繼續笑道:“晚輩相信李老先生的為人,所以這個應該不會不做數吧?咱們繼續下一局?”

李云聰現在真得是有苦說不出啊,他覺得這個年輕人的運氣未免好得令人嫉妒啊,那桌子的確就是他這一次認定的真品,本來以為張天元肯定看不出來呢,或者說根本就不會注意,哪能想到這小子居然還真看出來了。

苦也!苦也!

此時一杯茶喝在嘴里,再也沒有了甘潤的感覺,盡是苦澀了。

胡七一突然大叫起來道:“好小子,你師父是誰?這張桌子老夫都沒注意,你卻看出來了,師父一定很厲害吧?”

“老不修,你光顧著擠兌我這兄弟了,眼睛里還有別的東西嗎?自然是一葉障目,別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徐剛似乎覺得自己這個成語用得太好了,顯得有點得意。

“臭小子你閉嘴,我在問他的話呢。”胡七一這一次沒有跟徐剛呈口舌之利,他幾乎站了起來,問張天元道。

張天元苦笑一聲道:“哪里有什么師父啊,不瞞您說,我這根本就是瞎蒙的。既然其余物件都是假的,那么這張桌子我看著像真的,那就是真的了,再揣測一下李老先生的心思,其實不難肯定的。我這鑒寶的技術,有是有,不過也沒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厲害,倒是臨摹得技巧,從小就開始練,估計不差。”

為了避免接下來第二局的臨摹太過令人驚訝,張天元先給這二老打了預防針,說自己從小就練習,這樣子的話,有了準備,就不會太驚駭了。

“哼,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好吧,這第一局是你贏了,那張桌子雖說只是柴木家具,但品相上乘,保存非常好,也是頗具油藏價值的好東西。下面進行第二局吧,我李云聰在這文玩市場里面,那也是臨摹書法的好手,還真就不怕會輸給你這楞頭小子。”李云聰冷哼一聲起身說道。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張天元并沒有與他爭這一時之氣,因為沒意思,等東西臨摹出來了,那結果就知道了,現在占嘴皮子上的便宜是沒有任何意思的。

李云聰板著臉取出了一幅字,看樣子應該是半幅對子,上書“行千里路,讀萬卷書,俠士有志傲王侯。”落款是飲冰室主人。

“這飲冰室主人好像不是人名,也不是字,這到底是誰啊?”徐剛問道:“而且這只是半幅對子,前一部分呢?”

張天元笑著對自己這兄弟說道:“飲冰室主人其實就是梁啟超,梁卓如,梁任公!”

李云聰接茬道:“這是半幅對子不假,因為只有下半幅是他作的,上半幅,則是張之洞作的。”

“哦?什么個意思?”徐剛來了興趣,這小子最愛聽故事了。

“說這有一年梁任公到南廣拜見兩廣總督張之洞。當時張之洞在清政府中已經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正興辦新式書院,開展洋務活動。梁啟超則銳意改良,欲力挽清王朝頹勢,對張之洞寄予極大的期望。張之洞拿著投刺,見落款為“愚弟梁啟超頓首”,大不高興,于是出聯刁難:‘披一品衣,抱九仙骨,狂生無禮稱愚弟。’這上聯高傲無禮,且拒人于千里之外。”胡七一捏了捏自己那白色的眉毛,笑著說道。

李云聰接下來講道:“梁任公則氣度不凡,坦然對出下聯,請來人回送張之洞。聯文是:‘行千里路,讀萬卷書,俠士有志傲王侯。’對答不卑不亢,有理有據,文字高雅硬朗,氣勢懾人。張之洞一看,馬上出衙迎接,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