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醞釀
KBS事件上,樸槿惠倒也不是全盤為唐謹言做了嫁衣裳。原先KBS董事會里,執政黨占據七席,在野黨四席,而樸槿惠通過這件事擴大了執政黨的聲音,并把三位副社長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全光鎮想要獨掌大權也不太可能,但唐謹言想要的新聞局和電視局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也算是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對此無法接受的當然是在野黨各派系,吉桓永當日就對樸槿惠提起了反訴,內容正是樸元淳暗中交待他的那些,指使壓下了一些特定報道云云。
兩黨再度陷入撕逼里,唐謹言卻悄悄抽身而退,再度玩起了神隱,深居簡出地消失在公眾的目光之外。
還是源于對手的安靜,感到有些不祥。之前還不明顯,這次很明確的自己和樸槿惠都應該被列為反擊對象,可對方卻像是繞過了自己,只沖著樸槿惠去了。這不科學,很不科學。
其實他并不是無懈可擊,相反的可供對手攻擊的地方太多了。別的不提,光是那一屁股的黑料,就算無證無據,光是媒體空口白牙的一爆,就足夠要他好看了,兩個公司市值大跌,引發股市動蕩都不是沒可能的。唐謹言早在多久以前都才剛認識樸素妍那會兒,就很注重對輿論的控制,當初插足D社,如今連各大電視臺的發言權都想握在手里、至少也想要施加影響力,就是源于對這個方向的擔憂。
可很奇怪,就是沒有。連什么破爛小報隨口一提都沒有。網絡上倒是有人說唐謹言清涼里涉黑出身,但形不成規模,造不成影響,多半只是早年在清涼里確實見過“九爺”威風的個人所言,沒什么組織性。
越是沒有,唐謹言越是覺得有什么風暴在地底下醞釀。
“我這些時日,一直很注意這方面的信息。”李檢察長很慎重地對唐謹言道:“檢察官系統里也真的都是一派風平浪靜,并不像是有要搞你的感覺。——剛入職的女檢察官依然有拿你做偶像的,照片公然貼桌子上。”
“所以是我杞人憂天?”
“不,我很贊成你的想法,這氣候看上去很反常,你謹慎是沒錯的。”李父拍拍他的肩膀:“檢察廳這邊我會留意,其他方面你再多關注點。”
“嗯,如果檢察廳不爆發,事情再壞都還算可控。”唐謹言沉吟片刻:“我去見見李富真。”
見李富真是在她的私人會所里,坐的就是那一夜姐妹倆坐的專座。兩人密談的專座,空間卻很是大氣,如同一個總統套房似的應有盡有。李富真從酒柜上取了一瓶拉菲,親自給唐謹言倒了一杯,笑容里有幾分揶揄:“看不出,wuli九爺也有這樣憂心忡忡的時候。”
“我是人,又不是什么漫畫里的角色。”唐謹言抿著酒,皺眉道:“人的恐懼總是源于未知,我不信他們會真的毫無動靜,偏偏這樣風平浪靜才是最讓人警惕的。”
“為何不認為這是他們故布疑陣擺個空城計嚇唬你?”
“他們哪有這么無聊。”唐謹言反被逗笑起來:“嚇唬我一兩個月,然后把首爾釜山市長之位拱手相讓,最后告訴我逗你玩?”
李富真悠然道:“能對你造成威脅的無非幾種勢力,當然我們李家是其中比較顯眼的一股。幸運的是目前為止并沒有人串聯過李家……或許是以為我們早已穿了一條褲子?”
唐謹言下意識看了眼她的褲子……她沒穿褲子……哦不,她穿的是裙子,office套裙,裙下黑絲包裹著長腿。很像李允琳常穿的造型,只是李允琳更偏愛白絲……
李富真沒注意到他的目光,繼續道:“事實上,李家不動,鄭家和你一個戰壕,樸槿惠和你也沒有翻臉,這樣的形勢下換了我是他們也不知道應該從什么角度去對付你。最關鍵的是你本人不那么好對付,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惡心過你,但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毫無意義。如你所言,媒體上黑你?先例在前,Tara的全民anti,鄭睿宣的身陷絕地,都被你輕描淡寫揭過去了,他們覺得這方面未必能對付得了你吧。或許現在吸收了教訓,在等一個一擊必殺的時機。”
“對的,我也覺得這次風暴一起就是定生死之役。”唐謹言笑了笑:“如果我輸了,麻煩照顧允琳,我怕她做傻事。”
李富真瞳孔微微一縮。認真地看了唐謹言半晌,才道:“你自己照顧。”
唐謹言舉杯,一飲而盡:“以防萬一而已,真以為我怕了那群釜山廢物?”
李富真微微一笑:“說得好。”
唐謹言換了話題:“怒那家里的事……怎樣了?”
李富真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眼里浮起了時常可見的戾氣:“沒怎樣。”
人家的家事,唐謹言可不是李允琳,不適合繼續說深,只能點點頭,舉杯一碰:“喝酒。”
李富真仰頭,學著唐謹言剛才的豪氣,把半杯酒直接一飲而盡。唐謹言杯子頓在嘴邊,看得目瞪口呆。
尼瑪,你當你是我啊?拉菲再好也是紅酒,紅酒是這樣喝法的?不怕喝死你啊……
放下杯子,李富真臉上迅速泛起了酒精上涌的暈紅,見唐謹言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忍不住嗔道:“看什么看?就你能喝?”
這一嗔頗有李允琳的風情,居然把唐謹言看得心中一動,急忙垂下眼簾,陪著喝了這一杯,抬起頭來又是一臉燦爛的笑意:“哪里,只是很少見女人喝酒這么豪氣。”
李富真斜睨著他:“允琳呢?裝男人的時候。”
“唔……所以你們確實是姐妹,親的。”
“呵呵……”李富真靠在沙發上,目光有了少許迷離:“當然是親的,很多性子都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區別只是她找到了你。”
唐謹言繼續垂下眼簾,不好回答。他能看出李富真心底的壓抑,加上夫妻不諧與久曠的火氣,感覺好像這一旦爆發就會有很不可測的后果。孤男寡女坐在這里,還帶了酒意,李富真可以隨便愛說啥說啥,可他如果順著話題扯下去,會很容易演變成挑逗嫌疑……
挑逗李富真?
唐謹言覺得自己還想多活幾年,本身就已經深陷對未來的警惕之中了,再惹這種完全無法預料結果的破事,那真叫上帝都救不了自己。
“為什么不說話?”唐謹言不敢撩,李富真倒說話了:“wuli九爺不是向來能說會道,有一張把死人說活的嘴?”
唐謹言只好道:“心事重重,不知道說什么好。”
李富真看了他半晌,繼續倒酒:“大家都心事重重,那就一起喝酒。”
唐謹言看著酒杯慢慢添滿,心中忽然有點后悔,自己跑來見李富真干什么來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