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祁在獵場被刺殺的消息許多人都是知道的,他這段時間一直稱病不出,在府中休養,也恰好避開了蕭成煊的那一攤子爛事兒。
如今總算等到那些人回來,只是不知……有沒有帶回解藥?
“若是帶回了解藥還好,若是沒有,只怕……”葉璟言頓住,這瞬間心頭已經閃過諸多思量。
眼下這個節點實在敏感,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著烈王府。
畢竟齊王已經被廢,只要烈王傷勢能夠痊愈,那這以后,還不是他穩贏了?
葉初棠不置可否:“誰知道呢。”
葉雲風冷哼:“說來,烈王被刺殺這事兒,還沒查出個結果。若是和齊王有關,不知道能不能讓他罪加一等。”
葉璟言搖搖頭:“可惜,不是他。”
葉雲風與他對視:“三哥這么確定?”
葉璟言道:“這么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沒有理由如此犯蠢。更何況,就算是他做的,也未必能將他徹底拖下水。”
也是。
葉雲風胸口堵著的那口氣始終盤桓著不肯散去。
他煩躁地搓了一把臉。
“這京城當真是亂的很!”
葉初棠對兄弟二人的對話并未進行任何評判,只朝著外面看去,提醒道:
“到了。”
徐鳳池早便在前廳等候,聽到下人通傳,更是親自出來迎接。
“初棠!”
看到那張清麗溫潤的臉,徐鳳池百感交集。
不過一段時間未見,卻發生了太多事。
葉初棠牽著小五,上前一步,盈盈拜謝。
“徐大人此番恩情,初棠感激不盡。”
葉璟言和葉雲風跟隨在后,也是齊齊行禮。
就連小五,也乖乖跟著彎腰。
她今日裹著厚厚的粉白繡石榴花短襖,整個人都成了個粉粉嫩嫩的小團子,實在可愛。
徐鳳池忙上前虛扶一把:
“初棠何需客氣!這都是我該做的。”
他百感交集,只問道:“昨天朝會上發生的事兒,你們都知道了?”
葉初棠輕輕頷首。
齊王府被查封,動靜極大,消息早已傳遍整個京城。
徐鳳池看著她幾人,眼眶酸脹。
“好、好!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如此,我也能給葉兄的在天之靈有個交待了!”
葉初棠亦是胸口一暖。
葉錚不幸為親弟所害,但所幸他還有這樣的摯友,愿意不計一切代價,為他奔走。
人生能得一知己,實是難得。
她仍是堅持認真行完了大禮。
“這幾年來,辛苦您了。”
“辛苦什么!”徐鳳池搖頭,“我們之間,無需這些虛言!”
最初的心酸過后,欣慰涌上心頭。
徐鳳池最終還是受了他們這一禮,忙道:“外面冷,快進屋里說話!”
待一行人在屋內落座,下人們依次上了熱茶。
徐鳳池笑道:“這還是上次你派人從茶莊送來的白毫銀針,果然清冽醇厚,不怪茶莊生意做得這般好。”
葉初棠接手那些鋪子之后,很快都陸續轉虧為盈,茶莊更是日進斗金。
她派人定期往幾家去送,徐府便是其中之一。
“您喜歡就好。”
葉初棠眉眼彎彎。
一旁的徐夫人孫氏忍不住道:“豈止老爺喜歡,便連容卿這般不愛喝茶的,都時常泡來喝呢。”
徐容卿沒想到自己突然被提及,頓時一僵,下意識看向葉初棠。
葉初棠笑道:“是嗎?那太好了。正好茶莊又進了新的白茶,回頭我讓人再送些來。”
徐容卿張了張嘴,想說不必麻煩,話到了嘴邊,卻又頓住。
“……那就多謝初棠妹妹了。”
孫氏越看葉初棠越是喜歡。
這姑娘品貌一流自不必說,便是京中那些貴女,也少有能與之相比的。
更要緊的是,這些年她陪在徐鳳池身邊,最是知曉葉初棠一個姑娘帶著幾個弟妹,還要為父母阿兄伸冤,何其不易。
她又是心疼又是欣賞,此時自然也是越發覺得親近。
她笑道:“小時候你們一起玩,容卿便只聽你的,如今你送的茶,他當然也——”
“咳!”
徐鳳池猛地咳嗽一聲,打斷她的話,
“阿玉,去看看小廚房可是備好菜了,阿言阿風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務必招待好。還有小五的桂圓蓮子粥,她最喜歡這個了。”
孫氏一愣。
這時辰不還早著呢嗎?
但她和徐鳳池夫妻多年,心意相通,自也不會當眾拂了他的面子,便笑著點頭:“好,我去催催。”
待她離開,徐鳳池便看向了葉初棠。
葉初棠端坐在那,籠著景致的暖手爐,眉眼疏朗,唇角噙笑,似是未曾察覺到任何不對。
徐鳳池松了口氣,余光瞥見垂首飲茶的自家兒子,卻又頭疼起來。
孫氏早先便曾同他提過,說容卿似是對葉初棠有意。
當時他沒放在心上,只覺得那不過是小時候一同玩樂的情分罷了。
容卿長初棠幾歲,一直將她當妹妹,后來葉家出事,她們姐弟幾人好不容易回京,容卿多照顧幾分本也應該。
孫氏嗔他一點不懂自己兒子,扭頭便走了。
他沒想到今天人來了,孫氏言語之間,竟有幾分想撮合的意思。
他更沒想到的是——他兒子好像真的對葉初棠不一般!
這反應,徐鳳池便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來不對了!
可關鍵是,容卿先前從未與他說過這事兒,如今可怎么處理才好?
若換做旁人,徐鳳池本不會這般操心。
可偏偏是葉初棠。
他是將她當自己親女兒看待的,葉錚夫妻都不在了,葉初棠不過十七,無依無靠,這終身大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他原本還想著,等那些事情都塵埃落定,再來和葉初棠商量這個事,最起碼好好給她把把關,再陪送一份豐厚的嫁妝。
沒想到——
徐鳳池斟酌半天,才小心開口:
“初棠,你爹娘和阿兄的事,如今也算辦完了。陛下憐惜,已經吩咐給你們姐弟幾人再添撫恤,不日便會送到葉府。你……可曾考慮過,之后要如何打算?”
葉初棠抬眸,烏黑清潤的眼底一片澄澈。
她笑著開口:“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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