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槍響,門口看熱鬧的村民一下子就散了,震耳的嚎叫聲愈發瘆人,那老母豬掙脫了桎梏,朝院門沖了出來!
二叔這才看見它的真容,簡直跟豬剛鬣一樣,八個大奶飛舞甩起,身上的槍口清晰可見,卻沒流出一滴血!
它見人就撞,癲狂至極,警察也奈何不住它,猛的沖向了警車,把那五菱面包車差點兒頂翻。Δksnhuco
一個警察沒站穩,被母豬踩在了腳下,那尖蹄蹄的壓強可想而知,小伙子登時骨斷筋折,脆裂的“嘎嘣”一聲,繼而撕心裂肺的慘叫。
場面一下子亂了套,母豬七進七出,像是發了瘋豬病,子彈,鍬鎬,什么都不怕!撞倒撞傷人一片,而二叔躲閃騰挪間才看清,那只蜈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鉆進了它的鼻孔,露出個腦袋正在咬扯粉嫩的肉!
“咣”的一聲巨響,母豬撞在了村道旁的一顆老槐樹上,一人多粗的槐樹劇烈的搖顫,傳來輕微折斷的聲音,落葉殘枝,嘩嘩的往下掉。
母豬這次徹底不動了,像是電麻一樣僵直,繼而大量的鮮血從七竅,槍口處流了出來,癱倒在地人們都嚇壞了,幾秒鐘的功夫,十幾個人被它撞傷
哭鬧聲,罵娘聲,驚恐聲,唏噓聲,雞飛狗跳,交織成了一片,二叔聽得腦袋疼,雖然他不懂太多的道道,但也明白,這頭豬早就死了,是什么東西附在了它的身上
回到了孫家,他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師父,江曉蕓說:“母彘噬人只是前奏,再不鏟除這個妖魔,只怕你夢中所見,皆會變成現實”
師父的話讓二叔很害怕,倒不是別的,真的不想看到有一天,江曉蕓會變成夢中那樣然而心中所想,又不敢跟她說。
“師父,冒昧的問一句,我們吉林的時候,那天夜里的夢里夢,究竟是尸魔的伎倆,還是您老懲罰我呢?”二叔實在憋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問道。
江曉蕓冷笑了一下,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應道:“你說呢?”
這個女人好聰明,實在讓人摸不透她的心思,既然不愿說,二叔也只好無奈作罷。
江曉蕓將一幅自己的畫像掛在屋內,又取出了一幅二叔的,讓他也掛在自己的房間里,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她告訴孫家人,自己要和徒兒出去一趟,這幾天內,不管他們住過的房間里發出怎樣的聲音,都不要上去看,千萬切記!
孫家人聽了后都面露懼色,老孫頭驚顫的問:“大師,您要去哪兒?您還回來嗎?”
江曉蕓笑道:“自然要回來,短則三日,長則七天,總之,肯定要回來給柱子解除封印,這些天不要多管閑事,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待著,另外,不要忘記我囑咐的話,晚上樓上不管聽見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要裝作淡定,全當一切沒發生,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們。”
她的話更加讓孫家人害怕了,恐懼來源于未知,其實二叔心里也明白,那樓上的兩個房間內會發生什么事江曉蕓自己也不清楚。
背著沉重的帆布挎包,拿著那兩把銹跡斑斑的砍刀,師徒倆上路了,車留在了老孫家。
那帆布包里除了這次行動需要帶的繩索器械之類,全是畫軸,一捆一捆的,師父這一天一夜,似乎一直在畫,畫的可不少了。
要是換做以前,這幾十斤沉的東西份量著實不輕,但此時二叔背起來,就像是背泡沫塑料,根本不費勁,尤其是到了晚上,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和精力更加充沛!
他們一步步向村后的老山走去,老山后面,就是茫茫的興安嶺,那地方給二叔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心理陰影。
“徒兒,累不?”江曉蕓狡黠輕笑的問。
“不累,師父,您不是說,晚上,讓那個騎貓老太太畫像中的靈魄給咱們引路嗎?怎么走了這么長一截了也沒見到它,”二叔好奇的問。
江曉蕓笑了笑:“不急,等翻過這座山再說。”
“哦”二叔不明所以,不知道師父在搞什么鬼,怎么還嬉皮笑臉的。
“徒兒,你要是不累,背上我如何?”江曉蕓咯咯笑道。
“啥啥?背上你?”二叔倒抽一口涼氣。
“怎么?不愿意么?”江曉蕓翻了個白眼,一臉嬌嗔狀。
“哦哦哦,沒有,只是師父,我背著帆布包呢,再怎么背你呀?”二叔為難道。
江曉蕓咯咯笑道:“這個不難,你可以讓我騎你脖子呀。”
二叔倒抽一口涼氣,騎脖子?他想起來談戀愛的男女,女孩子騎在男孩子脖子上,像是小孩兒一樣“隔兒”著,無比的親密自己想都不敢想,師父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然而他內心是甜蜜的,能用脖子頂著師父,算是“親密接觸”了吧,于是趕緊蹲下,低眉順目,怕師父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江曉蕓一抬腿,騎在了二叔的脖子上,她好輕,還沒這帆布包重呢,二叔開心的站起,手下意識的摟住了師父的雙腿。
“啪!”臉上被師父打了一下,江曉蕓呵斥道:“劣徒,摸我腿干嘛?”
“不不,師父您別誤會,我不是摸,我是固定住,怕你掉下來,”二叔委屈的解釋道。
“哼!為師在華山之巔行走跳躍長大,還能掉下來?你走你的路吧,不要心里長草兒,”江曉蕓冷哼道。
二叔“做賊心虛”,尷尬的咬了下嘴唇,師父用心里長草這句話來敲打自己,搞的他無地自容。
他不敢再說話,直勾勾的朝山里走,今晚的月亮特別足,朦朧的猶如撒了一片銀紗,時值深秋初冬,東北老林子里的溫度已經很低了,踩著落葉沙沙作響,然而二叔余光瞥見,發現他背著師父的倒影,怎么那么的古怪。
按理說,二叔是沒有影子的,但今天晚上,他似乎出現了影子,而且背著包,扛著師父的樣子,怎么那么的奇怪?像是一個唱戲的人,披著長袍,踩著高蹺,機械邪性的一步步朝山里走
二叔不敢多看,只是用余光在掃,他發現師父好像真的換上了一身戲袍,像是花旦的那種,腦袋上還有兩個長長的花翎,有點兒像是蛐蛐的觸角。
要說這江曉蕓,可真是一個邪性古怪的人,在陜北催眠那老太太的時候,就用了蛐蛐,還用血紅蜈蚣的方法對付“成精”的母豬,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這么善于玩蟲子呢?
而且,二叔還發現,影子中,師父的身板兒也漸漸不似之前那秀麗挺拔的模樣,佝僂著腰,挺粗胖的,活脫脫就像一個頂著人衣服的大蟲子,甩著自己的觸手!
“你看點路!想啥呢?”頭頂江曉蕓呵斥道。
“哦哦哦,”二叔使勁咽了口吐沫,繼續朝前走,這個時候,林子里嘩啦嘩啦作響,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偷窺他們,更令二叔心驚的是,他余光瞥見,幾道黑影唰唰的劃過,擦著落葉發出響動。
“師父,有東西!”二叔提醒道。
江曉蕓沒有說話,二叔緩緩放慢了腳步,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此時,他腦子里出現了無數種可能,最害怕的還是這他媽的又是夢里夢,要玩死爺!
“噗!”江曉蕓笑了:“看把你嚇的,還軍人呢,一點風吹草動就不淡定了?”
“哦”二叔長出一口氣,脖頸子上冷汗滑下,幾乎濡濕了師父的襠部,他感覺心緒復雜極了,閃過一絲猥瑣的思緒,但更多的是對現狀的擔心和憂慮。不知為什么自從昨晚做了那一連串可怕的夢后,他對江曉蕓似乎不是100的相信了,尸魔的陰影太可怕!
“師師父,那是什么?”二叔緊張道。
江曉蕓說:“徒兒啊,有些事情,師父現在還不便于跟你言明,這一路上,無論你聽見了什么,看見了什么,都要一往無前,不要受周圍的干擾,只有心靈強悍的人,才配叫男子漢!”
師父的話,給了二叔很大的底氣,他篤定多了,不管前方的路是萬丈深淵,還是狼窩虎穴,他不撞南墻不回頭,如果這還是一場噩夢的話,那也要把它做到底!
“師父,內個我畫的,騎貓的老太太呢?”二叔走著走著,又問起了這茬兒。
江曉蕓沒說話,從他背著的挎包中抽出了一幅畫卷,用力一抖,但見前方五六米遠的地方,突然閃出一道磷火,悠悠然,看得人心里發毛。
“吶!不在那兒呢么?看把你急的”江曉蕓咯咯笑著說。
二叔咽了口吐沫,仔細盯著那團鬼火,忽閃了一下,變成了那騎貓老太婆的模樣,離得56米遠,看得不是很真切,然而整體輪廓不會錯。
只是怎么師父現在說話,怪聲怪氣的,透著一股子難以描述的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