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想世界

343、已經過了那個階段

華真行也笑了:“我雖然從不貪圖別人的東西,但也不喜歡被別人白占便宜。昨天不合適啊,手續還沒辦完呢!

而且我們的損失的確很大,這件事,您顯然也有利用我當誘餌的嫌疑,更何況您還要求我們幫岡比斯庭保秘。”

約高樂:“都是朋友嘛!我也幫華老板保守了不少秘密呢。”

以神石的大小,一只手能握住五、六枚就不錯了,可是約高樂的掌心就跟水龍頭似的,神石噼里啪啦掉個不停——炫技,這分明就是炫技!

“約先生,這可不止十四枚啊!”

約高樂笑道:“神石這東西,傳世的數量其實不算少,就像洛市長說的那樣,大多都被岡比斯庭收藏。但是此物如今已幾乎不再出產,所以也不可能輕易拿出來。

至于我為了抓這個小偷、幫您找回東西,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而這個代價您已經補償了。我只想彌補這起事件的損失,這也是岡比斯庭應有的態度,但并不想把別人的東西據為己有。”

約高樂笑道:“那你昨天為什么不干脆就讓我把它帶走?”

華真行:“原來它還是一件神器?”

約高樂反問道:“雪之狂歌是神器,難道很意外嗎?它最初的器型,可不是今天這樣的短杖,而是能拄地的長杖,平日還可以化為一串風雪珠掛在衣服上當裝飾。

今天的事,我要多謝華老板了,其實你可以趁機敲詐我一筆的。我已經告訴了你它的來歷,你應該知道它有多珍貴!”

華真行搖頭道:“我從沒有敲詐過任何人,也從未想過要敲詐任何人,那是黑幫才會做的事情,而我最厭惡就是那些黑幫。更何況這件東西對你、對岡比斯庭都有這么重要的意義,就讓我留著我也不敢。

這件事很簡單,有人偷了岡比斯庭的東西,又跑到這里做了很多壞事,結果被我抓住了。我不能因此就把他偷的東西變成我的東西,假如是那樣,我跟小偷又有什么區別?當然應該物歸原主。

約高樂聞言笑出了聲,很瀟灑地坐下道:“正事辦完了,該聊點閑篇了吧。”

華真行:“喝口茶,約先生想聊啥,我陪你就是。”

約高樂:“好好復盤一下與拉爾法的斗法經過,我的確很好奇,一名七級大神術師,怎么就讓你們給抓住了,還被揍得那么慘?”

在這個場合,很多秘密已不算秘密,華真行詳細介紹了一番昨天猝然遭遇的斗法過程,至于公寓外面的一些情況,曼曼等人也適時補充,就像下完棋之后的復盤,最重要是把那十四枚符箓的使用過程都介紹清楚。

既然約高樂給報了賬,總得說清楚東西是怎么用掉的、有沒有用對地方,有點像俗話說的事后審計。約高樂聽完后,微微點頭沉吟道:“假如從事后來看,你的應對方式并不是最果斷的。”

華真行也點頭道:“約先生說的也許對,假如不是在這里,也并不知道曼曼他們待會兒就要來,我可能會用另一種更搏命的做法,在動手的那一瞬就有結果了。”

別看當時拉爾法的攻擊都被華真行擋下了,但華真行的應對也并非最完美,他祭出神隱槍偷襲并沒有以最突然的方式,因為事先祭出了一張五行衣符護住了自己。

祭出符箓的時間雖然非常短,可他做不到同時祭出符箓與神隱槍,所以還是有一個間隔,這就是動手的征兆。所以兩人當時盡管就隔著桌子在喝酒,他那一槍還是讓拉爾法給躲過去了。

如果華真行不動用五行衣符,毫無征兆地突然偷襲呢?拉爾法大概率是躲不過去的,斗法在第一時間就結束了。華真行可用最小的代價解決敵人,便沒有后來那些事。

這樣一復盤,洛克率先搖頭道:“話不能這么說,事后諸葛亮誰都能當,可是當時的情況誰又能說得準?假如華總導一擊不中,我們今天可能就沒機會坐在這里聊天了。”

華真行也說道:“我的確犯了錯誤,很嚴重的錯誤,但不是錯在這里。”

約高樂:“哦,華老板自認為錯在何處?我這個人有點小愛好,最喜歡聽人承認錯誤了。”

連娜在一旁打趣道:“約律師難道也干過告解神父的圣職嗎?”所謂告解神父,就是坐在圣堂的小黑屋里,隔著簾子聽信徒懺悔罪惡、求得寬赦的圣職。

約高樂笑著答道:“我雖然被關過小黑屋,但真沒干過這個。”

莫棄撇嘴道:“罪惡應該向受害人去懺悔、向受到傷害的全社會去懺悔,躲在小黑屋里跟神父懺悔個屁?難道求得自己內心中的和解,這事就算完了?”

司馬值也點頭附和道:“嗯,不要臉,真不要臉!”也不知他是在說誰不要臉。

約高樂苦笑道:“據我所知,很多告解神父的jing神壓力也很大,他們其實都需要去看心理醫生……就不扯這些了,聽華老板怎么承認錯誤。”

華真行很認真地說:“叫承認錯誤不太準確,這應該叫自我批評,因為我沒有對任何人犯錯,只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我的錯不在偷襲不夠突然,而在于事先不夠警惕。

約先生明明已經提醒了我,我卻沒有放在心上,或者說根本沒有意識到約先生的提醒。這對于我這么聰明的人來說,實在太不應該了。”

約高樂被逗樂了:“你這是自我批評還是自我表揚?”

華真行:“我這是實事求是!就算沒有您的提醒,我也應該意識到危險。因為當時的情況已經表明,我是在找一名隱藏行跡的黑魔法師,卻根本沒有想到人家被逼急了也會找上門來。我太托大了,根本沒在意,結果對方竟然是一名大神術師!

至于約律師說的情況,我倒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偷襲的結果無法去假設,但是偷襲失敗的后果有多嚴重,我可是很清楚的。當時外面曼曼他們已經來了,我的選擇就是要牽制住大陣中的拉爾法,絕不能在第一時間就失手被制伏,所以要先保護好自己。

不然的話,假如我一槍失手,事先又沒有防護自身,以拉爾法的修為反手可能就把我給滅了,那么外面的其他人就危險了。所以無論怎么復盤,假如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么做的,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曼曼:“事實證明,小華做得沒錯!”

約高樂又笑了,饒有興致的追問道:“華老板,你這次倒是沒逞英雄。像你這么大年紀的孩子,不都是最愛逞英雄的嗎?”

華真行反駁道:“假如我真的就是英雄,也就用不著去逞什么英雄。”

約高樂:“此話怎講?”

華真行:“我已經過了那個需要別人的認可和贊揚,才能獲得自尊的階段。我知道我有多大本事,是什么樣的人,修為不如拉爾法就是不如,但也有手段能牽制住他。”

約高樂:“有趣,實在有趣,華老板小小年紀,這又是跟誰學的呢?”

華真行:“楊總啊!他老人家坐在雜貨鋪里,不需要周圍的人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多高的成就,因為無論人們怎么認為,他老人家就是那么大本事。”

約高樂:“人能活到這個份上,可不容易。”

華真行:“約先生不也是一樣的嗎?您在岡比斯庭,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說舉足輕重乃至一言九鼎都不為過,可是您從來就沒有吹過這些,雖然您看上去也挺愛吹牛的。”

約高樂瞪大眼睛道:“哦,這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華真行:“這還看不出來嗎?”

約高樂岔開了這個話題,又問道:“就算有些人已不需要通過他人的贊譽來獲得自尊、來證明自己的成就,但誰又不需要被尊重呢?”

華真行:“您這話說的是另一番道理,比如您去夸楊總,楊總也會高興的!又比如我愿意將雪之狂歌還給您,您又多給了那些神石表示感謝,我當然也高興啊。”

約高樂呵呵樂出了聲:“假如不是清楚華老板的修為,我還以為你早就破妄大成了呢……不開玩笑了,華老板昨天還答應了我一件事,卻一直沒兌現呢!”

華真行:“您是說夏爾和幾里國總統的會談經過?實況錄像已經傳過來了,請您看大屏幕吧。”

華真行一揮手,貴賓室的窗簾拉上了,燈光變暗,一側的墻壁垂下一面白色的屏幕,他用手機接上了一個投影儀,播放了昨晚華真行與幾里國總統的會談經過,就是完整的現場實況錄像。

九十九枚神石落到了桌上,約高樂又開始從兜里往外掏錢。羅元的最高面值是五百一張,一摞百張就是五萬羅元,他一連掏出來二十摞,不多不少就是一百萬羅元。

看他的衣服兜也不大,里面好像也沒裝多少東西,卻接連不斷地掏出來那么多錢,簡直跟著百寶囊似的。再看他的表情也有些神氣活現,分明是在顯擺“手藝”。

華真行感覺約高樂又“活”了過來,這才是這位大神術師平常的樣子嘛,故意顯得既幽默風趣又高深莫測,還特別愛得瑟。方才拿到雪之狂歌時,約高樂那副凝重、惆悵、傷感的神態,華真行簡直都快不認識了。

就算以庭宗冕下的權限,一次動用的庫藏也不得超過百枚,所以我這次只帶來了九十九枚。除了補償貴方的損失,多出來的,就算對追回雪之狂歌的答謝,請華老板千萬不要拒絕這番好意。”

華真行咧嘴笑道:“不拒絕,既然是這樣的好意,我怎么好意思拒絕,約先生有心了!”

華真行擺了擺手:“不說這些了!東西您也拿回去了,剛才說的十四枚神石和一百萬羅元,我們什么能拿到啊?”

約高樂抬起一只手,掌心就像有一粒粒珍珠滑落,在桌面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那不是珍珠,而是一枚枚神石,皆是無色透明的正十二面體。

連娜仍然沉浸在震驚中,顯然這個結果令她很意外,這柄法杖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雪之狂歌,而且是約高樂主動說了出來,這東西就沒法估價了!

華真行嘆了口氣:“約先生,我沒有任何要求,這柄法杖請您拿回去吧。就算是朋友之間的幫忙,我幫您找回了這柄法杖。”

約高樂一抖手中的雪之狂歌,此物居然化成了一串珠子,就像九枚透明的玻璃珠連在一起,珠中還有雪花飄舞的影像。

華真行也不客氣,趕緊把東西都收好,也不必仔細清點了,神識一掃就知道數目不錯,都裝進特意帶來的一個背包里。

“約先生,您竟然隨身帶著這么多好東西,真是一座移動的寶藏啊!”

№Ⅰ№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