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想世界

219、意外的尾巴

夜間的班達市可不是什么燈火通明的地方,離開了有照明的區域,大部分街區都是黑咕龍咚的。一輛皮卡開路,一輛卡車墊后,護送一輛大巴沿大道穿過市區。

車隊在附近停下來三次,路邊有人搬了一大堆東西迅速上車匯合,那輛貨車上幾乎裝滿了物資,外面用防雨帆布罩住。

郊外一片昏暗,只有星月之光依稀照見原野,這三輛車居然沒有開燈而且速度都不慢。車隊并沒有駛入國家公園,而是沿著國家公園邊緣的簡易道路蜿蜒北行,有些地段干脆直接穿行平坦的荒野,在黑夜中幾乎無人能發現。

華真行本就沒想搞什么大動靜,在前往班達市的路上,又臨時對行動計劃做了小小的修改,結果連小動靜都沒有,簡直就是無聲無息。

華真行調整行動計劃,不僅是因為約高樂的提示,更要感謝新聯盟的情報人員事先拿到了疤拉脖以及興盛幫成員的詳細資料。

在幾個關鍵的地點,車隊留下的痕跡都在無形中被抹掉了,假如有人一路追蹤的話,甚至會沿著路上的車轍印一直追進國家公園里。

離非索港地界越來越近,眾人都開始放松起來,雖然并沒有開口交談,但大巴車上無形中也能感受到那種歡快的氣氛,畢竟今天的行動超乎想象的順利,感覺也是很爽。

如此看來,他和古文通之間的差距還很大,至少在幻形神術的水平上差得很遠,不服不行啊。

而且華真行今天只是用了幻形神術中的“隨形”手段,讓二桿子等人將他錯認成了疤拉脖。當初古文通施展的可是“留形”手段,留下一個以假亂真的幻形在看守所里,本人卻跑出去辦事了,這又比“隨形”更高明。

坐在大巴車上的華真行正閉目養神,在心里默測了一番,施展幻形神術冒充疤拉脖,假如在連續不間斷的情況下,自己大約可以堅持五、六個小時。

想當初古文通每天都在施展幻形神術,每次的持續時間幾乎都是整整一夜,顯得游刃有余,幾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他冒充疤拉脖其實還是有很多破綻的,只是二桿子那些人根本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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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真行此刻倒是一點都不累,因為今夜冒充疤拉脖很輕松,此刻雖然沒說話,但是心里也很興奮,帶著幾分小得意。

就在這時,洛克忽然以神識攏音道:“有人在跟蹤我們,居然是步行!”

假如有人知道華真行會如此反思,肯定會哭笑不得。

古文通什么修為、他什么修為?古文通修煉了多少年的幻形神術、他才學會了幾天?華真行連續施展“隨形”能堅持五、六個小時,對于剛破境不久的四境修士已式匪夷所思了,這應該歸功于每日提煉純金硬生生打造的根基。

華真行悄然放飛了竹鵲。在撤退的路上他們也在警戒后面的情況,剛才是洛克以靈鴿值班,華真行負責在適當的時候輪換,王豐收則負責在前面開路,沈四書負責在關鍵地點施法抹去車隊的痕跡。

連娜和曼曼沒有參加此次行動,如今新聯盟又多了一位四境修士,就是李敬直。

華真行的腦回路現在有點憨,第一念想到的居然是約高樂。因為他們是在黑夜里于荒野上開車疾馳啊,而且沒開車燈,有幾段還直接離開公路穿行荒野,什么人能步行跟上來?

聯想到來的路上約高樂突然施展降神術與他在元神中對話,難道約高樂一直在旁邊看熱鬧嗎?這到底是圖啥呀,真用不著這么麻煩,華真行完全可以在大巴車上給他留個座。

理論上竹鵲可以飛一千六百米高,但實際上根本用不著,飛得太高反而不容易看清地面的情況。因為竹鵲本身是沒有神識的,所依附的只是華真行本人的五官感應。

竹鵲飛到二百多米高就“看”見了追蹤者。此人距離車隊大概一公里左右,正在月光下邁步而行,看似走得不快,但與車隊之間的距離始終沒有拉開,其身形顯然不是約高樂。

其實李敬直的天賦很不錯,但是他遇見楊老頭的時候年紀已經比較大了,而且這些年的主要精力也沒用在修煉上,所以破境較晚,但也相當不錯了,還有很多人一輩子也練不到他這種境界呢。

竹鵲在黑暗中升空,如今華真行將神識凝聚成一條直線,所能達到的極限距離已有一點六公里。之所以能說得這么精確,因為他做過實際的測量。

靈鴿并非萬能,那人的距離又比較遠,洛克一時沒有發現也很正常。但他仔細回憶,在離開班達市的時候一直很小心觀察后方的動靜,并沒有什么異常,此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半路跟上了車隊。

華真行:“再讓他追下去,就可能發現我們的目的地了。”

華真行問道:“什么時候跟上的?”

洛克:“我也不知道,是剛剛才發現的,顯然他已經跟了一段距離。應該不是從班達市區就開始跟出來的,好像是半路吊上我們的。”

華真行:“我們就在那個山口下車,我去攔住他,其他人繼續走。”

洛克:“你一個人去?這太冒險了吧!還不知道是敵是友。”

此人現在跟著車隊,判斷不了車隊會去什么地方,因為他們還在班達市轄境內沿著森林公園的邊緣走,前方是一片狩獵區。假如穿過狩獵區再往南,那顯然就是往非索港方向去了。

洛克:“前面有個山口,是我們約定好的接應點,李敬直應該帶人埋伏好了。”

華真行制定的計劃很謹慎,事先也設想了驚動守衛陣線的情況。假如車隊被武裝人員追擊怎么辦?夜間不開燈疾馳是一種擺脫的手段,同時在半路上也有人接應。

李敬直率了一個連的新聯盟軍在約定好的時間和地點埋伏,就算沒有戰斗,也將它視作一次日常訓練。軍隊本身就應該掌握野戰中的夜戰、快速突進、陣地設伏等種種戰術技能,此刻連機槍和炮兵陣地都已經準備好了。

華真行:“那就問問他究竟是敵是友?放心好了,我說去攔住他,也沒說我本人去。”

前方是丘陵地帶,車隊又離開了公路,從兩個山包之間的坳口穿了過去。華真行和洛克已經下了車,與早就守候在這里的李敬直匯合。

走出去的并非華真行本人,而是他施展的幻形,這是幻形神術中的又一種“分形”手段,就是制造出一個幻形分身可以像真人一樣行動、說話、交流,前提是要保持在神識所及的范圍之內。

華真行還取了個巧,這個幻形分身是神隱槍變化的。神隱槍本身就是一件神器,可以隨形神變化,但華真行還掌握不了它的諸多妙用,此刻結合幻形神術倒是勉強施展了楊老頭從未教過他的手段,似幻形而非幻形。

華真行倒沒有興師動眾用一個連的火力去打擊一位來歷不明的跟蹤者,他和李敬直簡單交待了一下情況,身邊就有一個人順原路走了回去。

華真行本人就和李敬直趴在山包后面觀望,洛克的靈鴿仍懸在高空,竹鵲已收起,但華真行手腕上的神隱槍卻消失不見。

華真行施展的幻形分身并不是自己的樣子,也不是疤拉脖的樣子,而是守衛陣線的大頭目法拉赫少將。幾里國的軍隊授銜的最高級別就是少將,包括名義上的武裝部隊總司令也是這個軍銜。

看來此人不僅認識法拉赫,而且還比較熟,華真行問道:“你為什么一路跟著我?”

普通幻形分身通常只是惑人耳目,并沒有什么攻擊力,但是神隱搶可就說不定了!如此御器之能,如此幻形神術,李敬直和洛克看得眼睛都有些發直,也想不到這其實是華真行的臨時創意。

幻形分身向來路走去,迎面攔住了追蹤者,位置在距離山坳口的八百米左右。那人停下腳步很意外地說道:“法拉赫將軍,怎么是你?”

來者第一句話說的是英語,此刻換成了東國語,而且稱呼華真行為“道友”。此前華真行只在小說里聽過這個稱呼,看來對方是一位東國修士,而且也把他當成了東國修士。

至于化影之術華真行從來沒有聽說過,估計是和幻形分身差不多的法術吧。

就這一句話便露了破綻,因為幻形分身是不會說話的,只會做出相應的口型動作,真正發聲的還是華真行本人,以神識攏音遠距離送到對方的耳邊。

假如是普通人可能難以分辨,但對方顯然不是普通人,微微一怔便隨即笑道:“原來是化影之術,道友好手段!這黑燈瞎火的,剛才居然沒注意。”

你們的車隊從我的鎮外經過,車上有人施法抹去了路口的痕跡,令我很意外,然后我便察覺你的車隊有問題。

那人笑道:“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遇見同道中人。既然已經露了行藏,那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我叫蕭光,隱居三湖鎮。

華真行不動聲色地答道:“好眼力!好見識!請問你是誰,為什么跟蹤我?”

大半夜不開燈,中間那輛大巴車的行李艙里裝的不是行李,而是十幾個像是人質的人。我很好奇,所以就想搞清楚,卻不知早就被道友發現了。

我無惡意,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此人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好像還點誤會,洛克是不久前才發現他的,而他卻以為華真行這邊早就發現他了,卻特意等到合適的地點才將他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