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索港的主要街區基本都聚集在非索河北岸,非索河與北索河之間。在非索河南岸,沿海岸線地帶是南部濱海地帶,傳統的海外游客休閑度假地,曾經治安最好的高尚社區。
沿著北索河南岸再向西則是起伏的丘陵地帶,氣候與北方的草原荒野略有區別,灌溉條件不錯,谷地中分布著一片片種植園、農場與養殖場。
這里是非索港重要的經濟區,在歡想實業沒有出現之前,農牧業幾乎占了當地生產總值的一半。從這里再往西南方向,則是幾里國的國家公園,是個面積很大的自然保護區。
那天夜間消滅大聯盟的戰斗,解放的只是最后的街區,然后新聯盟軍才能推進到北索河南岸展開行動。
大屏幕上顯示的這座種植園,隸屬于一家海外農貿公司,其老板名叫莫里森。
莫里森并不是非索港的黑幫頭目,至少他本人不是。但他的經歷就是當地人理想中的人生,是眾人羨慕的榜樣,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他那樣的人。
莫里森就是在非索港出生的,十五年前的那場戰亂發生時他正在海外,回來后低價收購了很多資產,甚至直接圈了大片無主農莊。他的父親曾是守衛陣線的高層領導,他在非索港擁有一座規模不小的種植園,但主要產業都在南邊的班達市。
他是標準的幾里國上流社會高端人士,接受過高等教育,有條件去海外生活,幾年前他本人也正式移民到了新西洲,成為袋國的公民,擁有袋國和幾里國的雙重國籍。
移民后的莫里森將名下的產業按現代公司制度整合起來,非索港郊外的這座農莊就變成了隸屬于一家海外農貿公司的資產。
莫里森不是黑幫老大,但是原金砂區三個最大的幫派都與他有合作,很多事情甚至直接聽命于他。黑幫也需要有財路,就像金大頭也曾與奧海姆合作,并聽從奧海姆的指令去追殺羅柴德。
莫里森也不是當初洛克那種幕后老大,他與金砂區這些幫派的關系,更像是奧海姆與原大頭幫的關系。
那三個幫派的主要頭目前段時間已經被鎮壓了,但是警方審問其他被捕成員時獲悉,他們曾經向莫里森的種植園送去了大量奴工。
就在前幾個月,這三個幫派還送去了兩批人。
最近幾個月,大量頑固勢力都逃到了金砂區,發生了不少混戰。原金砂區三個最大的幫派也在混戰中抓了不少俘虜,居然都偷偷送到了種植園里當奴工。這一切都發生在新聯盟步步進逼之際,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新聯盟軍在此次行動中共解救出九十七名奴工,大部分都是當地人,但居然還有二十多九名東國裔華族人,一名羅巴裔女性。根據審問線索,行動人員又在農場附近的野地里挖掘出很多具尸骨。
莫里森本人最近不在非索港,很幸運地躲過了一劫。但是主持人介紹了這座種植園,也介紹他的身份,大屏幕上還打出了他的照片。緊接著現場的人群有一陣騷動,有幾十人在警方的保護下走到了臺前的空地上。
他們都是這次行動中被解救的奴工,這幾天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檢查了身體并接受了治療。
新聯盟挑選出其中精神狀態還算恢復得不錯,能熟練使用當地土語,表達沒有障礙的三十人來到現場,按自愿原則又選出了其中十名代表輪流登臺講述自己的經歷,控訴莫里森所代表的黑惡勢力。
為了讓遠處的人都能看清他們的樣子,大屏幕上特意同步播放了現場的影像。有一位瘦骨伶仃的男子上臺時,一度引發了一場騷亂。
臺下有一名女子突然哭喊著往前沖,還大聲叫著那名男子的名字。主持人察覺狀況,讓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將她帶上了臺,然后這一男一女便抱頭痛哭。
等他們哭完了,經主持人詢問,眾人才得知,原來他們是一對夫妻。男子名叫亞丁,女子名叫翠花,按當地土語確實就是翠花的意思。至于亞丁,最準確的東國語翻譯應該是“老二”。
他們曾有三個孩子。可是兩年多以前,亞丁便離家出走再也沒有回來。當時甚至還有幫派份子告訴翠花,亞丁是跟另一個女人跑到班達市去了。
這種事情在非索港乃至整個幾里國都很常見,當地十來歲的孩子中,沒父親的是有父親的兩倍,所謂有父親也是指他或她還能找到自己的父親。
但是亞丁和翠花的情況卻有點特別,翠花絕不相信亞丁會不告而別,但她卻無處尋找,也沒想到去報案,因為當地警方根本就不會理這種事。
如今快三年過去了,翠花突然看見了出現在臺上的亞丁,瞬間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所以才哭喊著沖上前去相認。他們最小的孩子在亞丁出事后不久便已夭折,萬幸另外兩個孩子都還好。
接著便是亞丁聲淚俱下的講述與控訴。當初他生活在金砂區,平日打零工過活。那天是硬漢幫的人在招工,說是能提供一份長期工作。他去了,結果被一輛卡車帶到了一座種植園里,然后便失去了自由。
他每天都要在種植園中被迫進行繁重的勞動,住在窩棚里,吃的像牲口一樣,所謂衣服就是一個有三個大洞和無數小洞的破布袋,只要稍有反抗就會遭到打罵。
種植園里還有很多像他一樣的人,有男也有女,進行了分工與分組,不少女性都曾遭受看守們的凌辱。他們都是被騙來或者抓來的,其中也有幫派混戰中的俘虜。
幾乎所有人都動過逃跑的念頭,但想逃出去實在太難了,種植園有武裝守衛日夜巡邏,還養著幾條狗。很多人沒逃出多遠便被抓了回來,然后遭受毒打。
亞丁也跑過一次,被抓回來之后被打斷了一條胳膊,至今還留下了殘疾,假如不是還需要他干活,估計當場就被打死了。
他在種植園里待了近三年,時間算是很長了,親眼目睹不少人不堪折磨而死去,他本人也在槍口的逼迫下挖坑埋葬過這些奴工的尸體。
據亞丁回憶,種植園里的奴工原本不止這百來號,可是幾個月前的小旱季,有幾輛卡車拉走了不少人,據說是送到班達市那邊老板新開的養殖場去了。所以種植園里比較缺人手,隨后又弄了兩批人進來。
亞丁雖然逃跑失敗,但一直在咬牙堅持,他還想見到翠花和孩子們,這給他提供了精神上最大的支撐。他每天夜里幾乎都會祈禱,希望有人能來解救,但又不知該向誰祈禱……直到前幾天,他終于等來了新聯盟!
亞丁被解救后立刻就想回去找翠花和孩子們,但是被工作人員勸阻,他們還要暫時隔離幾天,檢查身體與精神狀態并接受治療。
新聯盟的工作人員挑選亞丁來參加這場集會并登臺發言,并告訴他能在集會現場見到翠花,而他果然就見到了……
遠處觀望的約高樂似是自言自語道:“這里發生的事情,給我的感覺,好像還停留在原始部落向奴隸制過度的時代。”
華真行:“約先生,時代已經不同了,否則也不會有今天這場集會。”
約高樂點了點頭道:“的確,真的不同了,我親眼看見了,多留這幾天果然很有收獲。”
臺上十人輪流發言控訴,臺下眾人群情激奮,每一個人發言都激起了大家內心深處的共鳴。其中反響最激烈的場面,還是翠花與亞丁的重逢,很多人都與他們一起淚流不止。
華真行知道,其實翠花不是偶然出現在現場的,她是被社區街道組織來參加這次集會的。新聯盟解放金砂區之后,立刻就籌建了各社區街道管委會與派出所,填補與加強基層治理工作。
當初東國紅港的黃老板來到克林區,看見不少帶著黃袖章的當地土著婦女,分片包干在每個街區內巡邏,并用土語宣傳各項新政策(詳見099章)。
如今翠花也戴上了黃袖章,成了社區街道的秩序協管員,還是一名活動積極分子。今天她被街道組織來參加集會,事先并不清楚會在這里看見亞丁。這一幕也算是文宣部門特意做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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