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想世界

160、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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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老頭剛才說的槍桿子、寶蓮槍等的名字,看似只是在逗華真行玩,其實也各有深意,當此神器正式定名為“神隱槍”之時,華真行便知道自己成了神器之主。

這不需要誰來告訴他,那件神器與他自然就產生了一種密不可分的感應,不僅能與身心相合,仿佛也能與形神相融。

楊老頭傳授給他的神魂烙印,其實此時已沒有必要了,因為他就是神器出世時的造化之主,神器本身就是一種心印,隨著修為提高,種種妙用自能領悟施展,就如發掘天賦中的本能那般。

他和這件神器的關系是唯一的,就算將來他將神器傳給別人,別人得到的也只是神魂烙印,可以祭煉與使用這件神器而已。

當然了,華真行目前還做不到將神隱槍傳給別人,因為所謂的神魂烙印傳承,其實就是一種神念心印,修為不到六境根本施展不了。

楊特紅摘下那枚藤環道:“神隱槍,很好,它就是你的了。”

華真行并沒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站起身繞過了桌子,雙膝跪地,低下頭將雙手平舉過頭頂接過藤環。

然后掌心向上、指尖相對,捧藤環以手背貼地置于身前,叩首三拜致謝,這才起身將神隱槍戴在了右手腕上。

楊老頭沒有要他這么做,就是把藤王摘下很隨意地遞過來,但是柯夫子卻暗中發來了一段神念,告訴了他師徒傳承中賜器、授器的禮節。

楊特紅瞟了柯孟朝一眼,又看著華真行笑瞇瞇地說道:“神器難得,堪稱世間至寶。但是你也要注意,來歷不明的神器不能輕易動用,也不要隨意帶在身邊。”

華真行現在明白了,為什么風先生當初會特意把安吉法留鉑之鏈拿走,沒讓他自己帶回非索港,而那件神器后來又成了“素胚”狀態,被墨大爺重新祭煉成飛云靴。

對于他們來說,安吉法留鉑之鏈當然就是一件來歷不明的神器。在神器空間內的資料沒有取出之前,誰也無法判斷后面的事情,更不知道洛克的身份以及這件神器的傳承。

誰知道這件神器是怎么來的、還有誰能掌握?它的打造者如今還在不在,假如還在的話,一不小心就能被其收回去。想象一下兩伙人打仗,突然發現自己的槍沒了,你說冤不冤?

在這種情況下,假如將這件神器帶在身邊,說不定有很多隱秘就暴露了,你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暴露的。

而如今安吉法留鉑之鏈變成了飛云靴,就算重新交還給洛克,對于華真行而言也算絕對安全了,至少來歷很明確。

換句話說,就算飛云靴連同傳承落到了別人手里,只要有墨大爺在,別人就不好拿它來對付華真行,甚至可能被墨大爺尋機收回去。墨大爺雖沒說破,但考慮得真是相當周到。

見華真行戴好了神隱槍,墨尚同也叮囑道:“方才老楊展示的手段,是目前你可以施展的、最主要的神通妙用。

但你絕不能輕易施展,除非是一擊分生死的場合,平日也絕不能在人前顯弄。”

神器可能有諸多妙用,這些妙用大多屬于同一個體系。神隱槍的一些妙用,華真行目前以四境修為根本施展不了,而楊老頭剛才演示的手段,就是他現在能動用的。

楊老頭剛才手一抖,棍子變成了十米長,實際上遠遠沒到極限。神器的極限只在于使用者的法力,它在華真行手中,能夠變化的長度理論上是神識所達的極限。

華真行雖然突破了四境修為,具備了法力,只是修為境界更高了,比如已可動用法寶,但是神識并沒有增長多少,仍然是將將一公里出頭,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將這桿長槍刺到一公里以外。

但這只是理論上的極限,實際上除了詭異外并沒有太大用處,到了那么遠的距離力量已經很微弱了,恐怕只能偷襲一個沒有防護也沒有防備的普通人。

但是自古修士想偷襲普通人,需要動用這等神器嗎?

但是在幾百米的范圍內,神隱槍的威力就相當不錯了,而且是神出鬼沒。神識是可以繞過障礙物的,神隱之槍也可以,它刺出的時候可以拐彎。

六百米以內,只要對方不是躲在全封閉的環境中,且華真行的神識能將其鎖定,幾乎是想捅死誰就捅死誰,就是這么簡單粗暴!除非對方也有相應的手段能阻擋或阻止。

修士所使用的法寶,不論形制是刀是劍還是棍子,都已經超出了冷兵器的概念,更何況是神器呢。哪怕一個訓練有素的狙擊手,也不可能做到他這樣的隨心所欲。

曾有一個梗叫“四十米長的大刀”,講的是氪金游戲玩家的裝備,核心就是一句話——太欺負人了!

當然了,假如華真行這樣使用神隱槍,對法力消耗也是極大,哪怕過程只是一瞬間。假如將神隱槍展到極限,而對手又很強,可能一擊便會耗盡神氣,還未必能克敵。

正因為太兇殘了,所以墨尚同才警告他,絕不能輕易動用神隱槍的這種手段,而且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假如對手知道了華真行有這種手段,那么第一選擇肯定不是如何防備,而是先弄死他,讓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槍。

華真行點頭稱是。柯孟朝也叮囑道:“神隱槍可隨心所欲,出手在心在欲。盜不義,殺盜義,取義而已。何為取義,行符于仁,須臾不可忘。”

華真行再度很鄭重地點頭道:“這些道理您老早就教過我,你們三位也都教過我,我時刻謹記。”

想當初十二歲那年,在猝不及防遭遇襲擊的情況下,華真行第一次殺人,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一度沉默寡言很害怕聽見槍聲。

后來三位老人家都來開導他,對他講了各種道理,彼此還吵了好幾架。華真行至今記憶猶新,也曾對羅柴德講述過那段經歷。

正在說話間,華真行突然轉身道:“曼曼來了,我去開門。”

楊老頭:“門是開著的,要不然老墨和小柯怎么進來的?”

話音未落,只見曼曼已經走進了院子。雨還在下,比剛才大了些,曼曼身上卻一點都沒有沾濕,這孩子真是省雨傘……她忽然驚訝地張著小嘴道:“哎呀!怎么變樣了?”

華真行看見曼曼就覺得有些不對,剛過了一夜時間,她身上卻發生了某種難以形容的變化。這種變化他在洛克身上看到過,自己也親身經歷過,就是剛剛突破四境修為,神氣法力還沒有很好的收束狀態。

華真行正想開口詢問,卻發現曼曼很驚訝,就像看見了什么稀奇的東西,他下意識地反問道:“什么變樣了,我還是這樣子呀?”

曼曼很興奮地抬手比劃:“我不是說你,是這個院子。這些就是竹子吧?真正的竹子!”

哪來的竹子?華真行順著她的手勢轉身望去,卻驚訝地合不攏嘴。雜貨鋪的院子沒有后門,面積不小,右邊的墻角處有一口壓水井。

此刻只見沿著三面墻根都長滿了翠竹,卻不像是剛種下的,就似一直生長在這里的,郁郁蔥蔥,將院子裝點得清幽雅致。

在水井旁邊還多了一株碩大的芭蕉樹,已經結果了,高處垂下來一串密密麻麻的芭蕉。它的樣子很像香蕉,但是比香蕉要小得多,每根只有一指多長。

華真行剛才就坐在院子里呢,根本沒看見這些竹子,仿佛曼曼進來后他一轉身,竹林和那株芭蕉就長出來了,就在彈指之間啊!

這些竹子華真行還認識,就是他在非索港西邊很遠的群山中見過的幾個品種之一,大約兩根手指粗細。

小竹林沿著三面的墻根生長,分布的寬度在兩米左右,其中居然還有不少竹筍,紫色的筍皮,有的筍已經長得很高了。

華真行是修煉養元術的,已有四境修為,且曾走遍原野考察風物,當然能分辨各種植被的生長環境以及生機氣息。

他能看出來,這些竹子肯定不是新種的,就似在原地生長的,而院中的環境也有了微妙的改變,仿佛天然就適合這些竹子生長,一切變化若渾然天成。

曼曼是從外面走進來看見院中有竹,感覺還能好一點,不過是驚訝而已。畢竟去了一趟布魯塞,他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到雜貨鋪,距上次來這里已有半個多月了。

假如有人弄片竹子種在院子里,在她看來時間是足夠的。

但華真行只是轉了個身而已,心中的震撼簡直無以復加,就算他已足夠鎮定,仍目瞪口呆道:“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楊特紅頭也不抬道:“什么怎么回事?別學結巴說話!”然后又招手道,“曼曼來啦,吃早飯了嗎?沒吃的話叫小華給你下打鹵面……快過來坐吧。”

華真行打斷他道:“這些竹子是怎么回事?”

楊老頭側著腦袋,笑瞇瞇地反問道:“我移栽的呀,從你發現竹子的地方。早就告訴你沒事不要大驚小怪,難道你認為我老人家沒這個本事?”

華真行無言以對,他忽然意識到,楊老頭最近是越來越浪了,都浪出花來了。

以前楊老頭有很多手段都藏著掖著,偶爾露一小手,可是隨著華真行的修為越來越高、尤其是突破四境之后,他老人家簡直有點放飛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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