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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瞇起眼睛道:“有沒有噎著”
蓬康:“好像已經有點勉強,收貨的伙計中途出去打了個電話,應該是臨時去籌集資金了。”
洛克:“東國銀行有你的人,打聽一下那個戶頭的情況。”
蓬康打了個電話,然后匯報道:“那個戶頭里原本有二百萬米金,這幾天收購礦金用掉了一些。樹杈子去的時候,又有人往里面打了二百萬米金,應該是臨時籌借的。”
洛克:“我們庫里還有多少沒加工的礦金”
鮑里斯:“還有一萬多盎司。”
洛克:“準確數字呢”
蓬康掏出計算器:“已經稱重分裝好的,還有三百二十二盒,總計一萬六千一百盎司,我昨天剛清點過。”
洛克站起身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就不要再煩我了。這其實是好事,簡直是送錢上門的傻子。”
說完話他走了,凱莉詫異道:“洛克先生究竟是什么意思”
鮑里斯:“明天組織好人手,再調幾輛警車護送,把庫存的礦金都裝上,一批批送進去,看他們怎么收購黃金幫做生意向來是講規矩的,假如他們收不了貨,那就不要再開門了。
也通知一下那些老客戶,讓他們都派人去看看,區區一個大頭幫也能插手礦金生意他們這幾天等的心里都快著火了吧,假如以后還想做生意,就應該知道這里誰說了算。”
這幾天為什么沒有其他“大客戶”去雜貨鋪,因為黃金幫已經挨個打了招呼。鮑里斯很明確地勸阻與警告他們,老頭雜貨鋪這次是暈了頭、居然敢插手礦金生意,只要大家將來還想做這個買賣,那么就等待幾天,黃金幫會解決掉麻煩。
對黃金幫來說,老頭雜貨鋪是個麻煩,但對那些中間商可未必。大客戶們只顧忌一件事,就是將來會不會被黃金幫收拾。金典行壟斷礦金的出貨渠道已有七、八年了,假如老頭雜貨鋪只做眼前的一錘子買賣,他們以后還得跟金典行打交道啊。
但鮑里斯也清楚,這種勸阻與警告,效果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假如雜貨鋪的買賣一直持續下去,眼看著有錢不能賺,那幫客戶遲早會憋不住的,已經好幾天了,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凱莉卻納悶道:“我們把庫存的礦金都帶過去,那不是在幫他們做生意嗎連金典行都把礦金賣給了老頭雜貨鋪,其他人還會聽我們的話嗎”
鮑里斯皺眉道:“你這娘們,怎么不識數呢”
蓬康解釋道:“在非索港,沒有哪家店鋪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現金,就連我們金典行也不能。昨天我們拿了五千盎司去,他們的資金已經見底了,緊急籌借了二百萬才勉強夠用。”
說著話又低頭按著計算器道,“假如我們再拿去一萬六千盎司黃金,他們就需要再支付將近一千萬米金的現金。我可以說在整個非索港,想借都沒地方去借。”
凱莉:“他們已經有兩百萬,又借了兩百萬,哪弄到這么多錢”
鮑里斯恨恨道:“已經打聽過了,那家店鋪在這里開了很多年,老板應該攢下了不少錢,所以他能拿出來二百萬米金做這個買賣。至于膽子嘛,當然是大頭幫給的,后來那二百萬應該也是大頭幫提供的。”
凱莉:“大頭幫我聽說過,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錢了”
蓬康:“大頭幫新換了個頭,叫夏爾,前幾天帶著一個跟班到這里來過,想賣礦金又沒賣。我后來才回過味來,他就是來探路的,早就打定主意要搶生意了。那天來的小跟班是個東國人,就是雜貨鋪里的負責檢驗和收貨的。
大頭幫最近動靜很大,搶了七、八個小幫派的地盤,還把做生意的全部趕走了,擺明了要自己獨占。我估計他們發了一筆橫財,那些小幫派當中應該有人攢了不少家底,結果全便宜了那個夏爾。
我原先也奇怪大頭幫為何突然發瘋,現在才想明白,應該是有誰暗中積攢了不少家底,卻讓夏爾那小子給發現了,弄不好金大頭就是這么死的。”
觀念的差異,就像一道無形的鴻溝。黃金幫從沒有把大頭幫放在眼里,認為那不過是貧困混亂街區的猩猩們,這種冷漠和蔑視是刻在骨子里的。當他們需要去了解情況的時候,得到往往仍是自以為是的結論,充滿傲慢與偏見。
黃金幫這幾天去查證夏爾的身份了,確認了夏爾就是大頭幫的新頭,但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新聯盟與大頭幫有什么真正的不同、他們近期改造與變革又意味著什么鮑里斯等人用的稱呼仍然是大頭幫。
新聯盟禁止槍、毒、賭的行為,也被理解為他們想獨占這些生意自己經營,而不是像以往那樣控制這些交易從中抽成。新聯盟鏟除周邊七、八個小幫派,鮑里斯也自以為找到了更重要的原因是發現有人暗中攢了一大筆家底。
在鮑里斯等人看來,貪欲和野心導致了大頭幫的膨脹,自以為有了實力和本錢,居然也想插手礦金生意了。大頭幫找不到他們這樣“高端精英”撐門面,將就著找了幾個東國生意人出面。他們就是這么理解雜貨鋪與大頭幫的關系,就像金典行與黃金幫的關系。
假如夏爾知道他們是這么想的,或許會瞪大眼睛驚嘆,難道這些人會無知到這種程度嗎很遺憾,事實就是他們真的如此無知
黃金幫不清楚楊老頭有多厲害嗎真的不清楚。對于那些低層街區的人與事,黃金幫不了解也不屑于去了解誰管你們是怎么活下來的,總歸還是有人活著不是嗎
就算不知道楊老頭有多厲害,難道還不清楚他現在的身份嗎歡想實業的董事黃金幫的確不清楚,他們連非索港已經成立了這樣一家企業集團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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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歡想實業還沒有在外界大肆宣揚,也只有總部員工見過幾位董事。就算黃金幫知道了有這樣一家企業,也想不到和老頭雜貨鋪有什么關系。
他們不知道剛剛成立的歡想實業,難道還沒聽說過草鞋幫嗎黃金幫真的沒在意過什么草鞋幫,哪怕聽說了一些傳聞也不會當回事。所謂草鞋幫,不過是那些環境極其惡劣的街區內,窮鬼、商販、手藝人在互相壯膽而已。
認知的差異,就是這么荒誕與吊詭。
雖然鮑里斯與蓬康已有解答,但女人看問題更感性,凱莉又問道:“假如他們真能弄到一千多萬米金,那我們怎么辦”
鮑里斯和蓬康都笑了:“那怎么可能”
凱莉:“我只是說假如嘛”
蓬康想了想:“那我們也不虧啊,而且大賺一筆。鮑里斯,假如不是凱莉問,我還真沒仔細想過,萬一他們把礦金全收了,我們這次可是”然后低頭按了按計算器,“賺了六百五十萬米金啊,僅僅兩天之內,我還從沒見過賺錢這么快的生意”
假如不考慮別的因素,僅僅談礦金買賣。金典行三百米金一盎司收來的礦金,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再以六百米金一盎司的價格賣給雜貨鋪,豈不是賺翻了
零頭不算,今天已經賣掉了五千盎司,假如明天再賣掉一萬六千盎司,總收入是一千三百萬米金,其中一半是凈賺的,也就是六百五十萬。僅僅兩天之內就到手了,黃金幫迄今為止也沒干過賺錢這么快的大買賣啊
幾人突然意識到,這是多么大的一筆收益,皆倒吸一口冷氣,感覺有些暈眩,又莫名在腦海中憧憬著什么,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黃金幫最賺錢的買賣是北灣賭場和金典行,經營了這么多年,所攢下的主要家底就是金典行庫存的這一批礦金。
礦金當然是拿來加工純金的,金典行自己有一個小型煉金作坊,加工規模有限,需要大量現金時就趕制一批標準金條賣出去。礦金收購進來先囤著,反正是獨家買賣,將來都能慢慢變成錢,這些年下來,庫存已有如今這么多。
金典行是一家按正規手續注冊的企業,有資產就有負債,還有各種支出項目,賬面上總計凈資產有幾百萬米金,這在非索港已經相當驚人了。但讓他們一下子拿出上千萬現金,哪怕借助短期融資拆借也不可能辦到,那么雜貨鋪就更辦不到了。
兩天內一千三百萬米金收入,其中有六百五十萬米金的凈利潤,在非索港這個地方甚至超出想象了。
過了好半天,凱莉才喃喃自語道:“假如都是我們的,那該有多好”
鮑里斯趕緊瞪了她一眼:“不要胡說”
蓬康卻長出一口氣道:“假如真有這么大一筆錢,我還待在這里干什么”
他們名義上的是黃金幫的頭目,但黃金幫的實際掌權者卻是幕后的洛克。洛克此人很低調,甚至低調得讓他們無法理解。
金典行和北灣賭場的股東中,都看不到洛克的名字。洛克若有需要,可隨時調用黃金幫各種資源,外人卻不知情。這些年下來,洛克的身家也有幾百萬米金了,如今又將暴漲。
像他這么有錢的人,還擁有黃金幫的勢力,可以過得很舒服、很瀟灑甚至很放肆,然而他卻選擇了這么一種毫不引人注目的生活方式。假如換成鮑里斯等人,還待在非索港干什么,早跑到海外去享受了。
有些話不適合亂說,至少不能讓洛克先生聽見。這時鮑里斯已恢復清醒,搖頭道:“別做夢了那雜貨鋪的賬戶上只剩幾十萬米金,明天就可以將他們擠兌垮。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要找他們麻煩的人有的是。”
第二天上午,有一列車隊從貿易區駛向了雜貨鋪所在的街區,黃金幫集合所有能抽調出來的成員,總共六十多人開了十幾輛車,暗中都帶著武器。除此之外,北灣區警方也是大舉出動,共有六輛警車、二十多名警察隨行。
黃金幫當然不是去搶地盤的,他們是以金典行的名義去賣礦金的。如此大批量貴重物品的運送與交易,申請了當地警方押運保護。
黃金幫與北灣警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普通警員幾乎都是從貿易區招募的,其中不少人原先就是黃金幫的成員。而黃金幫的成員中,也有不少因各種緣故離職的前警員。
警察通常不會到貿易區之外的街區巡邏,因為那里很混亂很危險,當地人有什么事情也不歡迎警方介入。但也有例外的情況,比如發生了必須處理的重大事件,警方還是會的插手的,要么就是給各幫派的老大施壓,或者集合大隊人馬行動。
至于這一次,警方的行動則是公開維持秩序,畢竟這里名義上也是北灣警局的轄區。
二十輛車,陸續停在了兩側街口外事先選好的位置,有兩隊警員就在街口以及這條街上臨時執勤與巡邏,還吸引了很多人來看熱鬧。
看熱鬧的不少人都帶著一些礦金,他們也是黃金幫安排的后手。假如雜貨鋪宣布不收購了,這些人就會趁機鬧事砸場子,他們背后也都各有勢力。
到時候黃金幫自己不用動手,甚至還會幫忙勸阻那些鬧事的人,畢竟有警察在維持秩序嘛。黃金幫將當場開出條件、定下規矩,要求雜貨鋪以及大頭幫放棄這門生意,今后也不許再插手。
至于大頭幫高價收來的那些礦金,假如不想砸在手里,遲早還會通過各種方式,直接或間接低價回流到黃金幫手里,總之不能讓大頭幫有提煉成純金自己賣的機會這些都是下一步的計劃。
新聯盟的巡邏隊還像昨天一樣執行任務,但李敬直暗中又調了一個排過來,潛伏在周邊民居中以防萬一。附近居民都盡量清走了,新聯盟今天管飯,實在不聽勸想留下來看熱鬧的也不勉強,反正后果自負,而且估計今天也不會當場發生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