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殤和韓彬面色殘綠,嘴里緩緩的咀嚼著,每咬一口,臉上的肌肉會微微抽搐,而目光則是一眨不眨的盯在陸濤臉上,那視線當中的仇恨簡直猶如實質!
不過,被這樣的目光盯著,陸濤卻顯得心情愉快,斜靠在帆布上好整以暇的回應著了兩人的目光,他們越是怨恨,陸濤臉上的笑意就越濃。
“呸!”
慕容殤狠狠將蛐蛐吐到了面前的一碗蛋清里,看到那紅白黑相間的惡心尸體,他忍不住一陣惡心,連忙捂住口鼻,沖陸濤咬牙切齒的威脅道:“陸濤!你給我等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隨便你吧。”陸濤聳了聳肩,指著他吐出來的蛐蛐道:“不過嘛,你這蛐蛐加工的不合格啊,這都沒徹底碎掉,怎么能入藥呢?來,把它撈出來重新嚼一嚼。”
“你……你tm分明是在玩我!”
一聽這話,慕容殤徹底毛了,狂吼一聲沖向了陸濤。
不過,他剛邁出兩步肩膀就是一緊,然后便被李源硬生生拽了回去。
“慕容賢侄,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恩怨,什么時候處理都可以,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陳老的病。”李源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慕容殤的肩膀,正色道:“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是在耍你,我第一個就跟他沒完!”
這說的是義正言辭,可……歸根結底,還不是想讓慕容殤將那蛐蛐重新嚼一遍?
慕容殤面色如土的望向慕容烈,委屈的喊了聲:“爹!”
那聲音和之前囂張跋扈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啊。
慕容烈卻是眼都不眨一下,淡然道:“殤兒,為了陳老的病,這點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雖然他也心疼兒子,可要是為此耽擱了陳老的病情,哪他這個醫藥協會的會長,還怎么坐得穩?
慕容殤聞言徹底絕望了,他低頭看看那混雜在蛋清里的蛐蛐尸體,顫巍巍的抓起了一旁的湯勺,撈起那尸體,閉著眼睛塞進了嘴里!
此時那蛐蛐尸體已經裹了一層蛋清,那蛋清的腥氣加上蛐蛐尸身的味道……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嘔!”
慕容殤當即就要噴出來。
陸濤卻在旁邊笑瞇瞇的說道:“想吐就吐
吧,一會兒再重新含進去就行。”
一聽這話,慕容殤連忙捂住了嘴巴,用莫大的毅力拼命的忍耐著,眼睛瞪的溜圓,鼻孔里也噴出一些不明的液體,那模樣像極了被人踩到的癩蛤蟆!
周遭圍觀的參賽者們見此情景,忍不住發出了一陣陣的哄笑。
而一旁的韓彬卻是暗地里擦了把冷汗,他剛才看到慕容殤吐出來,正打算跟著學呢,現在想來,幸虧自己晚了一步。
然后,他咀嚼的就更細致了……
咀嚼活生生的蛐蛐,已經讓兩人仿佛經歷了一場地獄,可等到用舌頭攪拌均勻的時候,他們這才發現,原來之前根本就是小小的開胃菜!
剛才雖然嘴里的味道怪怪的,可起碼看不到什么,可現在……
紅白黑相間的碎肉,混雜在雞鴨鵝的蛋清當中,那氣味、那形象,簡直是令人發指!
還沒開始攪拌呢,慕容殤就忍不住向手下要了個塑料袋,狠狠的吐了半響。
韓彬雖然不像他這么嬌氣,可將舌頭伸進去的瞬間,還是徹底的崩潰了。
總之,等兩人各自用舌頭攪拌均勻的時候,兩人都已經吐出了膽汁。
“應該差不多了。”
陸濤點點頭,捏著鼻子看著眼前兩碗粘稠的液體,不由的犯起難來,他可是不想和這些惡心的玩意兒親密接觸。
對了,不是還有個挑事的家伙沒受到懲罰嗎?
陸濤腦中靈光一閃,連忙四下望了望,抬手指著不遠處那個看熱鬧的干瘦青年道:“你!對,就是你,你跟我進玻璃房去給老爺子看病!”
那干瘦青年警惕的盯著陸濤道:“你……你想干什么?!”
“當然是讓你幫忙打下手了。”陸濤聳肩道:“難道你不想見證奇跡發生的瞬間嗎?”
那青年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能經得起誘惑,跟著陸濤一起鉆進了病房里。
“對了,你叫什么來著?”
“李偉。”
進門之后,陸濤詢問了一下對方的名姓,便將那兩碗東西往他面前一推,道:“好了,你現在把這些東西均勻的抹在陳老身上,記得千萬不要有漏掉……”
“什么?!”
他話還沒交待完,那李偉就尖叫了起來:“你休想!我才不要碰這種臟兮兮的東西呢!”
“還‘我才不要呢’,說的跟個娘們一樣。”陸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人家又是生嚼,又是用舌頭攪拌的,都沒你這么矯情呢!”
“嘔!”
李偉退了兩步,開始干嘔起來,卻依舊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說什么也不肯就范。
陸濤把臉一板,使出殺手锏威脅道:“你這么不配合,如果陳老因此出了意外,你擔待的起嗎?!”
“隨便你怎么說!”
沒想到這個對韓彬、慕容殤都無往不利的殺手锏,放在李偉身上卻失去了效果,就見他脖子一梗,咬牙切齒的道:“反正我死也不會碰這種臟東西!”
“靠!竟然連老前輩的安危都不放在眼里!”陸濤沖他豎了根中指,沒好氣的道:“算你狠!那你滾出去吧,這里不需要你了!”
“哼,你以為你是誰?對本小……小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美死你!”李偉卻是抱著肩膀,冷笑道:“我就要站在這里看看,你到底能耍出什么把戲!”
沒想到碰到個油鹽不進的牛皮糖。
陸濤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只好忍著惡心親自動手了,還好,這病房里的工具頗為齊全,連手術用的手套都有,倒也避免了他用手直接觸摸那粘稠液體的悲劇。
先是軀干、頭顱,然后是四肢,陸濤小心翼翼的涂抹著,一旁的李偉卻看得直皺眉頭,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涂抹在身體表面,真的能治好陳老身上的病?
這也太天方夜譚了吧?
可就在他狐疑的時候,一道淡淡的金光卻突然籠罩了陳老的身體!
陳老在發光?這怎么可能?!
李偉驚愕的擦了擦眼睛,可眼前的金光卻是依然如故。
“咦?”
此時,陸濤也有些納悶,因為他的手似乎黏在陳老的腳底板上了,試了幾次愣是沒能分開,他連忙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狠狠的用力一扯。
就聽一聲輕響
,陸濤帶著手套的右手,竟然從陳老身上撕下了一層皮!
不對,這應該是剛才涂抹上去的蛋清碎肉才對,不過……似乎比剛才難聞了許多,上面還黑漆漆的,像是粘了什么臟東西。
陸濤一陣惡心,連忙將手套脫下來,隨手向后一拋。
“啊!!!”
一聲驚恐之極的尖叫,就見李偉一跳三米高,躲開了哪張‘人皮’,然后在玻璃墻上狠狠蹬了一腳,直接落在了房間一角。
我去,這家伙莫非是潔癖的蜘蛛俠?
陸濤翻了個白眼,正打算調侃他幾句,就見帆布被撩開,十幾個人緊張的鉆了進來。
“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
李源一馬當先,等看清楚李偉好端端的站在那里,這才松了口氣。
緊隨在他身后的正是慕容父子,慕容殤二話不說,上前指著陸濤的鼻子叫道:“陸濤!你搞什么鬼?!陳老爺子可是有心臟病史的,你如果害的他老人家……家……”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愕然的指著病床叫道:“活……活了!陳老活了!”
“活你妹啊!”
陸濤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腦門上,大義凜然的呵斥道:“竟然敢詛咒老前輩,真是沒大沒小!他老人家明明一直都活著!”
所有人都顧不上管他和慕容殤的爭執了,包括被打了一巴掌的慕容殤,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病床,眼睜睜看著剛才還奄奄一息的陳九城從床上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竟然就這么下地了!
“陳……陳老?!您……您沒事了?!”
李源等著銅鈴般大小的眼珠,手里的鐵膽當啷落地,砸在了他腳面上,他卻是毫無反應。
陳九城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又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開口道:“似乎……真的沒事了。”
“陳老!我幫您把把脈!”
慕容烈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也顧不上等陳老答應,就已經捉住了老爺子的手腕,而他身后還有三五個醫學名宿恨不能以身相替。
片刻之后,慕容烈茫然的嘟囔道:“這……這怎么可能?!這太不可思議了!”
后面
的幾位醫學名宿急火火的催促道:“慕容會長!您到底檢查出了什么?!快說說啊!”
慕容烈仿佛夢游一般,磕磕巴巴的道:“陳老的脈象平穩……五臟六腑生機盎然,比……比三十年前我初次見到他老人家時,還要健壯幾分!”
這話就仿佛是一聲驚雷,讓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人不敢相信搶上前奪過陳老的手腕,可得到的結果卻是如出一轍!
陳老的所有沉珂,已經一掃而光了!
“這怎么可能?!”
“這……這不會是幻覺吧?!”
有人皺眉不解,有人精神恍惚,還有個老爺子干脆給了自己一耳光,看來他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越是醫術高明的,就越是難以相信這不可思議的奇跡!
紛亂之中,陳老突然奇道:“咦?哪位治好我的小朋友呢?人哪去了?”
眾人這才發現,陸濤竟然消失不見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