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救了那少民乘客之后,這個叫巖二罕的中年人,就極力邀請陸濤等人到自家寨子里做客,還說保證讓三人體會到最純粹的山村風情。
聽他說的誘人,林悅明顯是有些動心。
陸濤便問了問,得知這村子距離他們要去的小鎮只有二十幾里山路,便也沒有拒絕他的邀請,反正到了地方不喜歡的話,再返回小鎮也來得及。
卻不曾想,這巖二罕還真沒吹牛,他所在的小山村的景色,還真不是平常能見著的!
陸濤看著腳下那一片寧靜的小山村,不由想起了陶淵明的千古名篇《桃花源記》。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
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
原來還真有這種世外桃源存在啊!
距離城鎮只有二十幾里山路,按說不應該是這種封閉的樣子,可這瓦家寨的地形實在太過特殊,處在一個群山環繞的盆地當中,四面都是懸崖峭壁,進出都是靠釘在山壁上的竹梯子。
這種地形,外面的機器設備自然運不進來,而里面只有百來戶居民,和開鑿大山修路的成本實在是不成正比,所以瓦家寨才保持了現在這副世外桃源的樣子。
那一節一節的梯子幾乎有九十度,要換個膽子小的,還真不見得敢往下爬。
好在林悅膽壯,小玲瓏又是山里長大的孩子,爬下去的時候雖然難免有點笨拙,倒也還不至于嚇的腳軟。
當然,陸濤為求安心,還是用繩子把兩女和自己綁在一起,這才同意她們爬下來的。
下山的過程雖然略有些艱險,不過能看到這世外桃園一般的景色,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二罕叔!”
幾人正站在一處石臺上向遠處觀望,腳下就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陸濤低頭望去,就見一個十歲的女子,正滿臉急切的向上攀爬著。
雖說還看不清身段如何,不過哪鮮艷頭巾之下的一張俏臉,卻是足以打上七十五分了。
這樣的好山好水,果然是養人啊。
陸濤正感慨著,眼
睛突然就直了,一臉不可思議將頭伸出山壁張望。
“喂!看見女人你就不要命啦?!”
林悅連忙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沒好氣的嬌嗔著。
“別胡說好不好,我是在看那條狗!”陸濤指著女孩身后道:“有一條黃狗也跟著爬上來了!”
“怎么可能?!”
這次輪到林悅探頭張望了,果然,那女孩身后有只大黃狗,也正四腳并用的往上趴著,速度竟然一點兒都不比人慢!
“天啊!真是太神奇了!”
林悅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就點開攝錄功能,一手抓著陸濤的胳膊,一手將探出石壁老遠,沖著下面的大黃狗進行拍攝。
這會兒功夫,那女孩也已經爬了上來,有些害羞的瞟了陸濤幾人一眼,然后就匆匆走到巖二罕面前,問道:“二罕叔,東西帶回來了嗎?”
巖二罕連忙拍了拍背上的褡褳,信心滿滿的道:“帶回來啦!按辟嫫吩咐買的,一樣都不差!”
此時那黃狗已經爬了上來,看上去就是條普通的土狗,憨頭大腦的。
林悅想上前和黃狗合影,卻被那狗兒的狂吠給嚇了回來。
“大黃!不許對客人亂叫!”
巖二罕連忙呵斥著,湊上去踢了那黃狗一腳,然后才向林悅等人介紹道:“這是我侄媳婦玉朵兒,玉朵兒,快過來見過幾位貴客!”
這女孩看著比小玲瓏大不了多少,沒想到竟然已經成婚了。
和這玉朵兒互相通了名姓之后,一行人便下了最后的竹梯,向著盆地中央的村子行去。
路上林悅很快和玉朵兒混熟了,還趁機和哪黃狗拍了幾張合影。
順便說一下,這村子雖然與世隔絕,手機信號卻幾乎是滿格的,據說是半山腰有座信號塔。
這覆蓋力,真心不是吹出來的!
這巖二罕似乎在寨子里頗有幾分地位,一聽說是他的救命恩人,村民們都是熱情的很,傍晚還特意為三人準備了一場篝火晚會,弄的陸濤都不好意思說不住在這里了。
當天晚上,純天然的肥羊在篝火上滋滋流油,盛裝打扮的村民們圍成一圈載歌載舞,蒼茫而歡快的音調,在這與
世隔絕的小村中徜徉著,讓人仿佛回到了刀耕火種的年代。
陸濤一時興起,上前和村中青壯玩了場摔跤,雖說技術上差距明顯,可有‘強化珠’做后盾,還是贏下了比賽,獲得滿堂的喝彩。
不過,得意洋洋的回到林悅身邊時,卻有個十五六歲的妹子熱情的送上了杯米酒,陸濤剛想喝掉,就被林悅一把抓了過來,退還給了那嬌俏可人的小姑娘。
“怎么了?”陸濤納悶道:“低度酒而已,我又喝不醉。”
“哼!我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林悅冷哼一聲,趴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陸濤這才恍然大悟。
感情,這里的習俗,未婚的妹子主動獻酒就相當于是大膽示愛,要是男人喝的一滴不剩,接下來就該談婚論嫁了。
幸虧林悅剛才從別人嘴里得知了這個習俗,要不然陸濤就得帶著個未成年小媳婦回天南了。
差點鬧出這等烏龍,陸濤就不好意思再上前湊熱鬧了,左右瞧了瞧,想找巖二罕說說話,卻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就連玉朵兒也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么隆重的篝火晚會,主事人反倒不出面,這是怎么個意思?
陸濤正納悶呢,就見巖二罕唉聲嘆氣的走了過來,來到他面前,這才強顏歡笑道:“來,陸兄弟,我陪你好好干一杯!”
陸濤不想多事,連忙舉起了酒碗,可一旁的林悅卻是個心直口快的,見狀,立刻開門見山的問道:“巖大哥,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們幫忙嗎?”
“呵呵……”
巖二罕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是我哥哥生病了,掃了大家的興致真是不好意思,來,不提這些,咱們喝酒!”
“咦?!”
一聽‘生病’二字,林悅和陸濤對望了一眼,不由噗嗤一聲笑道:“原來是生病啊,那可真是巧了,我們三個人都是醫生呢!病人在哪里,讓我們幫忙檢查一下吧。”
“真的?!”
巖二罕聞言一喜,繼而又有些郁郁起來,遲疑道:“你們三個真的是醫生?我怎么看著這么年輕啊?要知道我哥哥的病,連辟嫫都沒辦法呢。”
“辟嫫?”
林悅奇道:“那是什么意思?”
巖二罕左右瞧了瞧,見沒人注意這邊兒,這才壓低聲音解釋了一下,原來所謂的辟嫫,就是指這村子的巫師。
而巖二罕這次外出,就是去縣城買巫師給哥哥治病需要的東西,可沒成想,剛才一番施法之后,卻還是沒能趕走哥哥身上的病魔。
林悅聞言瞪大了眼睛,驚異的叫道:“巫師?現在還有這種……”
“噓!”
陸濤連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巫師在這種封閉的小村子,那絕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要是林悅對巫師不敬的言論被聽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巖二罕也是一臉的緊張,連忙沖林悅道:“可不敢褻瀆辟嫫的榮光!不然‘丟拉’會降下懲罰的。”
丟拉又是個啥玩意兒?
算了,還是別問了,省得再問出麻煩來。
陸濤沖巖二罕微微一笑道:“巖大哥,年輕不代表醫術不行。再說,既然你們的巫……辟嫫已經無能為力了,讓我們檢查一下應該也不打緊吧?”
“這……”
巖二罕猶豫了一下,用力的點了點頭,帶著陸濤等人來到了村子最北面的一座竹樓里。
昏黃的油燈下,一個行銷骨瘦的老者偎在床頭,看上去已經是風燭殘年了,要不是巖二罕介紹,還真看不出他才五十不到。
而除了這老者之外,房間里還站著玉朵兒和一個年輕男子,這男子應該就是玉朵兒的丈夫了。
三個人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老者小腹上,這老者渾身干瘦,卻偏偏這肚子膨脹的出奇,別說是三個醫生,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妥。
在玉朵兒夫妻期待大注視下,林悅和小玲瓏上前大致的檢查了一下,林悅便皺起秀眉道:“這……好像是嚴重的肝腹水。”
“肝硬化,晚期。”
小玲瓏得出的結論明顯詳細許多,順便還給出了治療的辦法。“如果是我出手的話,需要調理三個月以上,才能讓他恢復健康。”
肝硬化晚期,又是如此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能夠在三個月內治好,已經算是極為難得了,不過……三人現在可沒那么多時間耽擱。
于是,兩女齊刷刷的
看向了陸濤。
“我來搞定吧。”
陸濤一邊往老頭身邊湊,一邊嘟囔道:“抓緊時間治好了這老爺子,咱們就趕緊回去吧,我看那羊烤的都差不多了。”
“就知道吃,趕緊救人!”林悅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道:“希望你這次的偏方不要太離譜。”
“這又不歸我控制。”
陸濤撇撇嘴,抬手在符文龜殼上輕輕一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