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都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醫院的了,只知道自己稍微清醒的時候,已經被林悅拉著沖進了腦外科的走廊。
一眼看到母親等在手術室門前,林悅連忙喊道:“媽!我把陸濤帶來了!有他在,爺爺肯定會沒事的!”
聽她這話,陸濤卻是一聲苦笑,沒有符文龜殼相助,他的醫術水平怕是連林悅都有所不如,又哪里有把握治好林老爺子?
“小悅?你剛才跑哪去了?”林媽媽四十出頭的年紀,身體雖然稍有發福,可看得出年輕時也是位美人坯子,她見女兒拉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年輕人沖到近前,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呵斥道:“小悅,爺爺平日里最疼你了,他老人家現在正在里面搶救,這個時候你怎么還敢胡鬧?!”
面對林媽媽略帶敵意的目光,陸濤也覺得有幾分尷尬,他的襯衣還穿在葉筱柔身上呢,此時光著個膀子,滿身的青紫傷痕,地攤上買的褲子還鄒巴巴的縮了水,怎么看都像是社會最底層的混混,也難怪人家會看扁他。
林悅卻不管那么多,焦急的道:“媽!這是我同學陸濤,他的醫術可神了,一定能治好爺爺的傷!對了,爺爺呢?!還在搶救嗎?”
“你的同學?能治好你爺爺?”
林媽媽一連用了兩個反問句,看向陸濤的眼神,更是從敵意變成了厭惡,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這個邋遢的年輕人,會是什么神醫。
何況他還是女兒的同學,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什么本事?!
于是,她走過去,將女兒和陸濤的手分開,鄭重的警告道:“小悅,媽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要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不要將別人的信口開河,都信以為真!”
林悅急得直跺腳,委屈的道:“媽!陸濤他真的……”
“好了!”林媽媽抬手制止了女兒的話,板著臉對陸濤道:“小伙子,我不管你是林悅的同學,還是其它什么人,我希望以后能和我女兒保持一定的距離,因為我不喜歡她身邊出現不知天高地厚、喜歡信口雌黃的人。”
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差直說陸濤是想欺騙自己女兒的壞人了。
“媽!”林悅見母親如此對待陸濤,不由的也有些惱了,銀牙一咬,斬釘截鐵的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們要進去救爺爺!”
說著,再度拉起陸濤的手,便準備往里闖!
“那什么……”陸濤卻掙脫了她的小手,尷尬無比的道:“我現在……可能……沒辦法給你爺爺治病。”
“你什么意思?!”林悅本就在惱怒中,不敢沖母親動手,對陸濤卻是沒有顧忌的,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記,氣咻咻的道:“我媽說你兩句而已,你還記仇了不成?!”
“怎么可能!”陸濤連忙叫屈道:“咱這關系,我至于這么小氣嗎?可我現在真的……真的是沒辦法給你爺爺治病啊!”
林悅還準備質問,卻被她母親一把拽了過去,戳著她光潔的額頭,數落道:“你這丫頭,怎么還不明白啊?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什么真本事?指望他去救你爺爺,還不如和媽一起給爺爺祈福呢!”
“媽!陸濤真的不是騙子!”林悅急得不行,連聲對陸濤質問道:“喂!你到底怎么回事?非要對我爺爺見死不救嗎?!我最近沒得罪過你吧?!”
陸濤就知道,事情肯定會發展到這一步,他苦笑一聲,正打算解釋一二,手術室的燈卻突然滅了,一名年輕的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林媽媽顧不上別的,連忙沖過去,激動的問道:“醫生!請問我公公現在怎么樣?!”
那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英俊的面龐,對林媽媽道:“手術很成功,病人的情況暫時得到了穩定,至于能不能脫離危險期,就要靠手術后續的效果了。”
這就是套話一句,基本上只要病人不死在手術臺上,醫生都會這么說。
林悅自然知道其中內幕,見母親拉著那醫生千恩萬謝,她也連忙湊了上去,追問道:“慕容醫生,能不能把我爺爺的詳細情況講一講?”
那慕容醫生看到林悅,便是眼前一亮,態度頓時又柔和了幾分,對林悅點頭招呼道:“你是林悅吧?沒想到你比傳說中還要漂亮。這位老先生是你爺爺嗎?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進平生最大的努力,幫老人家度過這一關!”
靠!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鳥,人命關天的時候,還想著要趁機泡妞!
陸濤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一陣腹誹,這個名叫慕容秋的家伙他也認得,今年還不到三十歲,是郭院長專門從德國請回來的外科專家,剛進醫院就當上了主治醫生,風頭可說是一時無兩。
如果說林悅是醫大女神的話,這慕容秋也可以稱得上是中心醫院的男神了,至少內科住院部就有兩個小護士,迷他迷的不行。
此刻,這對俊男美女站在一起,讓陸濤心里沒來由一陣發酸。
還好,林悅并沒怎么在意慕容秋的討好,她急切的問道:“慕容醫生,能說一下我爺爺的現狀嗎?顱腔里的積血是否排干凈了?有沒有損傷到腦干?需不需要進行二次手術?要多少小時才能脫離危險期?后續康復的把握有幾成?”
一連串專業的問題,讓慕容秋臉上閃過幾分尷尬,他一開始將林悅當成了花瓶,想要用套話糊弄過去,順便刷刷好感度,可聽了林悅這樣專業的問題,卻不好再胡扯,猶豫了片刻,這才道:“這個嘛,情況不是太樂觀,積血有相當一部分難以排出,而且左腦的腦干收到了一定程度的撞擊,目前已經產生了水腫……不過你放心,為了你,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說到一半,他又開始拍著胸脯刷起了好感度,可林悅卻沒吃這一套,她也是學醫的,自然知道爺爺現在的處境有多兇險,眼眶一紅,便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慕容秋見狀,連忙掏出塊手帕,就想著給林悅擦拭眼淚,不過手伸到一半,卻被陸濤一把推開。
陸濤隨手抹去林悅臉上的淚水,壓低聲音道:“跟我來一下!”
說著,拉起林悅便往外走。
慕容秋被陸濤推開,當即便有些惱了,又見他竟然想拉著林悅離開,連忙伸手攔住,不悅的質問道:“哎?!你這人干什么的?!想要拉林醫生去哪里?”
“我是內科住院部的陸濤,是林悅的同學加同事。”陸濤橫了他一眼,不屑的道:“我們去哪,還需要向你匯報嗎?你什么時候成了我們住院部的主任了?”
對于這個不管病人死活,一門心思想要套近乎的小白臉,他是說什么也看不順眼的。
“那我呢?”林媽媽卻又站了出來,橫眉冷目的命令道:“快放開我女兒!她現在沒空和你這種人浪費時間!”
“是嗎?”
陸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轉頭對林悅問道:“那么你呢?是要聽我解釋?還是……”
說實話,他此時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卻是緊張的很,若是林悅也堅決不肯和他走,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而且一想到林悅留下來,會和這么慕容秋待在一起,他心里就各種的不舒服!
還好,林悅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對母親道:“媽!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聽聽陸濤想說什么!”
說著,不理會母親的呼喚,反手拉著陸濤跑出了走廊。
兩人找了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林悅這才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盯著陸濤道:“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你就休想我這輩子會原諒你!”
“這個……其實吧……”陸濤撓了撓頭,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可看到林悅柳眉一豎,只好磕磕巴巴的解釋道:“你不覺得我的醫術,和一般人不一樣嗎?”
林悅挑了挑眉,道:“繼續說!”
“該怎么說呢?與其說我這是醫術吧……我倒覺得更像是個特異功能!”
“特異功能?”林悅俏臉一寒,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戰爭踐踏’,踩的陸濤呲牙咧嘴,這才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這種荒誕的理由,誰會相信啊?”
見林悅發飆,陸濤也急了,也顧不得再保密,急道:“真的!我每次都能從病人身上,召喚出一個符文組成的烏龜殼!碰觸一下之后,那龜殼就能算出該怎么給治病!”
聽陸濤說的急赤白咧的,林悅也覺得他不像是在撒謊,于是半信半疑的道:“你不會是胡編了瞎話,想要騙我吧?”
陸濤指天發誓道:“我可以發誓!若有一句假話,讓我天打五雷轟!”
林悅終于信了,拉著陸濤就往回走,嘴里催促道:“哪……哪你還等什么?快用哪個龜殼,算出治好我爺爺的辦法啊?!”
“別著急啊!”陸濤苦著臉道:“問題是,這特異功能三天才能用一次,可我剛剛才在簫老家用過了!”
林悅聞言一呆,驚道:“你的意思是,只有三天后,你才能給我爺爺治病?可我爺爺現在隨時有生命危險啊!”
陸濤苦笑道:“所以啊,現在咱們就只能祈禱老爺子吉人天相,撐過這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