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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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口的戰事開始了嗎?”
劉徹放下手里的奏章,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衛青問道。
“其實,五天前就已經開始了,霍去病統領兩千五百甲兵在荒原與右賢王麾下的大當戶赫爾度鏖戰,偷襲四次,野戰三次,麾下戰損八百余。”
劉徹點點頭又問道:“赫爾度統領的也是甲兵嗎?損傷幾何?”
衛青拱手道:“赫爾度麾下的匈奴騎兵也是甲士,而且是右賢王最精銳的王帳軍,三次激戰之后,匈奴王帳軍一千余人已經全軍覆沒。
霍去病不眠不休的與匈奴甲士鏖戰五天,已經無力再戰,特意繞過右賢王主力大軍,回到了白狼口修整。”
劉徹喝了一杯茶水,幽幽的道:“這么說,此時與匈奴作戰的人應該是云瑯跟曹襄兩人是吧?”
坐在衛青下首的公孫敖拱手道:“估計一個時辰之后,匈奴大軍將突破白狼口,并且會在白狼口休息,末將請命夜半突襲匈奴!”
劉徹笑著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公孫敖的請戰,待公孫敖志得意滿的坐下之后又問衛青:“公孫卿以為白狼口必破,衛卿以為如何?”
衛青拱手道:“未必!”
公孫敖在一邊發出很大的嗤笑聲道:“霍去病為將種,末將沒有二話,李敢,趙破奴皆為悍將,末將也沒有什么意見,說到云瑯跟曹襄,末將以為此二人的本領在文治,而非武功,戰事到了這一步,右賢王避開了紛擾,只求突破,白狼口漢軍除過硬拼之外別無他途。
云瑯,曹襄二人在治理地方上功勛卓著,論到沖陣,破敵,他們差的太遠。”
衛青看了公孫敖一眼,而公孫敖也毫無畏懼的對視。
衛青再次拱手道:“云瑯的投石機已經發動,弩車,床弩也開始發威,射聲營的弩箭會形成箭雨,末將以為,堅持到天黑應該沒有什么難度。”
劉徹敏銳的發現了衛青話里的漏洞追問道:“大將軍為何一定要強調天黑?
難道說到了天黑,就會有什么變故不成?”
衛青笑道:“每到秋日之時,長安城中漏夜人,總要高呼: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如果沒有人這樣提醒右賢王的話,會有變故發生!”
劉徹皺眉道:“野火雖然威猛,而匈奴人乃是全騎兵軍隊,只要火焰燒起,他們就能離開火場,達不到火燒匈奴的目的,只會把匈奴驅趕去了白登山,如此不妥。”
衛青笑道:“前日里,微臣跟陛下討要了五百游騎……”
劉徹大笑道:“原來如此,莫非愛卿準備等云瑯的大火燒起來之后,在匈奴人的后路也點上一場火不成?”
衛青笑道:“云瑯在白狼口唯一缺少的就是人手,缺少真正可以以一當百的猛士,如今,陛下的五百游騎正好可以從匈奴人的軍陣空擋中穿插到匈奴背后,一旦云瑯點燃了草原,五百游騎正好趁勢發難,在匈奴人的逃遁路上再點一把火。”
劉徹瞅著衛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著矮幾道:“這就是你讓大軍白日修整的原因所在?”
衛青躬身道:“火起,真是大軍突襲的好機會,正好公孫將軍請命夜襲,少不得要走一趟了。”
公孫敖怒道:“但愿末將能等到火起之時。”
公孫弘見皇帝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連忙拱手道:“既然陛下與大將軍預備趁亂破敵,為何不加強一下白狼口守軍的實力?
據微臣所知,騎都尉主力與右賢王鏖戰了五天,早就精疲力竭,不堪再戰,云瑯手中只有不多的一些民壯,親兵,以及白狼口烽燧不到百人的守軍,如何能阻擋的住右賢王兩萬鐵騎,最讓微臣憂慮者,乃是白狼口之地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真是匈奴騎兵發威的好地方啊!”
聽公孫弘這樣說,衛青低下了腦袋不再言語,劉徹瞅了一眼衛青淡淡的道:“擋住了公侯萬代,擋不住也無所謂……”
公孫敖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算上這一次,云瑯已經面對面的跟匈奴人打過至少十幾次招呼了,即便是大戰,也參與了兩次,這讓他對匈奴的鐵騎已經沒有多少畏懼之心了。
站在戰車上冷冷的瞅著對面排山倒海一般撲過來的匈奴人,把最后一顆豆子丟嘴里用力的嚼碎,就拿起弩弓,做好了戰斗準備。
曲長,屯將的呼喝聲雜亂的響起,眼瞅著石頭,弩箭向那些被木樁子阻攔住的匈奴騎兵砸過去,云瑯也挑選了一個順眼的匈奴人,扣動了弩機。
弩箭越過厚達十丈的木頭樁子準確的擊中一個被石彈砸沒了腦袋的匈奴人,這讓云瑯有些失望。
倒是衛伉平靜的射出了一箭又一箭,每一箭都準確的貫穿了匈奴人的腦袋,斬獲豐富。
用弩箭殺人的高手是何愁有,他站在烽燧頂上,操弄著從云瑯那里拿來的鐵壁弩箭無虛發。
匈奴人的戰馬撞在木樁上發出巨大的轟響,一根根人腿粗細的木樁有的被戰馬撞倒,有的被戰馬拖走,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匈奴人把十丈厚的木樁林子弄垮了三成。
他們付出得代價也是大的驚人,在騎都尉這些最先進的殺人機器的屠殺下,木樁子外圍已經被死人,死馬給擋住了,形成了一圈不算高的圍墻。
匈奴人的號角聲響起,繼續發起沖擊的匈奴騎兵停下了腳步,他們冒著石彈與弩箭形成的暴雨,甩出繩子很快就把周邊的死人,死馬拖離了戰場。
馬老六興奮地拍著戰車大叫道:“多來點石彈,砸死這些奴賊!!”
衛伉也被眼前的勝利刺激的雙目通紅,好幾次都想驅趕著戰車前進,只是見云瑯依舊不動如山,這看看眼前的木樁子,這才放棄了想要殺進敵陣的想法。
這孩子現在一心求死,天知道他這種想法是從哪來的,一個富家子,被現實生生的給折磨成了一個瘋子。
戰車上的民夫損失很大,他們沒法子跟云瑯,衛伉一樣身披重鎧,麻布衣裳,加上皮甲還是擋不住匈奴人的羽箭的。
就在云瑯擔憂很多戰車沒有馭手的時候,他看見霍去病跳上了一輛戰車,手里握著一柄巨大無比的長戈。
有將軍做榜樣,剛剛修整了兩個時辰的騎都尉悍卒雖然還不足以上馬沖陣,上舒適的多的戰車還是沒有問題的。
何愁有,李敢,趙破奴,謝寧,幕煙,甚至還有曹襄,都選擇了一輛合適的戰車,準備出擊。
云瑯沒有阻攔曹襄,就現在的局面,烽燧里不一定有戰車上安全。
何愁有的戰車就在云瑯的戰車邊上,見云瑯在看西南方,就嘆口氣道:“陛下不會來!”
云瑯搖頭道:“陛下會來,只是在我們全部戰死,匈奴人志得意滿,也疲憊不堪的時候突然出現。”
何愁有笑道:“事有不諧,就跑吧!”
云瑯點點頭道:“是要跑啊,只是不能向后跑,一定要鑿穿敵陣之后再跑,那時候可以跟陛下說我們殺透了敵陣,依舊在作戰……”
“你小妾呢?”
云瑯擦擦鼻子道:“這時候帶著傷兵應該已經向西南跑了二十里地了。”
“你不準備讓她陪著你死?”
云瑯怒道:“那是我的女人,救治傷病已經讓我丟了大臉,豈能再披甲上陣?”
何愁有回頭看看那些騎著戰馬,或者騎著騾子的民夫道:“你準備帶著他們全軍出擊?”
云瑯苦笑道:“你以為全軍出擊是什么意思?”
何愁有不再說話,因為匈奴人又來了,這一次,來的不是騎兵,而是尾巴上著火的牛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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