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

第六十章國事?說到底都是家事

孑與2:、、、、、、、、、

劉徹在長門宮處理完畢了重達六百斤的奏折之后,確認自己的統治在這時刻依舊堅如磐石之后,就來到了長門宮的大平臺上吹風。

阿嬌躺在軟榻上,肚皮上蓋著一條毛毯,眼波似水的瞅著走進來的皇帝,用貓發春一般的語調道:“阿彘——”

劉徹瞅了阿嬌一眼皺眉道:“又怎么了?”

阿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就不能好好的對待人家么?這還給你懷著孩子呢。”

劉徹露出笑臉,來到阿嬌的身邊,俯身將耳朵貼在阿嬌的肚皮上聽了片刻道:“嗯,很安穩!應該是個女兒。”

阿嬌舒坦的呻吟一聲道:“無所謂男女,只要我能生,就能抽所有人的嘴巴!”

劉徹無聲的笑了一下,并不回答,因為,這大嘴巴第一個要抽的就是他。

畢竟,當初廢后的文書上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無子!

“怎么,沒有留你母親在這里過夜?”

劉徹開始批閱奏章之前,館陶來了,現在批閱完畢奏章,沒看見館陶。

阿嬌嘆口氣道:“不論我生男生女,都不希望這孩子跟我母親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她就不是一個會管教孩子的女人。

我為此吃了多少苦我知道,一條混賬路,我走了一遍難道還不夠么?”

劉徹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水捧在手里瞅著對面的驪山道:“你那時候真的很美!”

阿嬌又嘆了口氣道:“其實還可以更美的。”

劉徹笑著喝了口茶水道:“自從你有了身孕之后,變化很大,真正有了母儀天下的風范。”

阿嬌大笑一聲道:“別折騰你那個可憐的皇后了,自從我有了身孕,她已經寢食難安,聽說她們母子抱頭痛哭的時候可不是一般的多。”

劉徹皺眉道:“我母親在聽說粟姬的兒子成了太子之后也經常抱著我哭。”

阿嬌坐起身摟著劉徹寬闊的肩膀溫言道:“如果換成我以前的性子,衛子夫早死了,劉據想要平安的長大,也有很高的難度。

現在,我不這樣想了。

對于皇后這個位置我沒興趣,我現在即便不是皇后,誰敢不用君臣之禮來對待我?

劉據是你的親生骨肉,我要是傷了他,最難過的卻是你,我現在好好地日子不過,非要弄得所有人都不安逸,這才是最大的愚蠢。

阿彘,好好地教導你的兒子劉據吧,如果我生的是兒子,他如果沒有我兒子出色,他就沒機會繼承天下了。

你法眼無差,孰優孰劣逃不過你的眼睛。

我不會去害人,甚至不會專門去對付誰,阿嬌的兒子要的東西需要他自己去爭取,靠父親,母親算不得好漢!”

劉徹斜著眼睛瞅著阿嬌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阿嬌笑道:“我兒子很忙,還有他母親手里的一大攤子的事情需要繼承。”

劉徹大笑道:“大不敬啊!”

阿嬌左右看看,不見有宦官宮娥,就把劉徹摟的更緊一些,與他并排坐在軟榻上低聲道:“在這里多說說夫妻話,有什么大不敬的。”

劉徹也來了興致,低聲道:“既然是夫妻私房話,那就說說,你到底有多少東西留給你兒子?”

阿嬌嘿嘿笑道:“你將來要給我兒子封王是不是?”

劉徹點頭道:“這是自然!”

“那就是了,我兒子不要齊魯魚鹽之地,也不要吳越魚米之鄉,更不會要燕趙咽喉之地。”

劉徹緊鎖眉頭道:“關中,巴蜀不封王!”

“我知道,我兒子甚至不會要大漢目前的任何一塊土地!我希望你能給他一支軍隊,他能打下一縣之地,他的封地就是一個縣,他能打下一郡之地,他的封地就是一個郡,他如果能打到天邊,從大漢邊地到天邊都將是他的領地!”

劉徹撓著下巴吸了一口涼氣道:“這樣的王我都想做!”

阿嬌大笑了起來,拍著劉徹的后背道:“怎么、也不耐煩跟那些老狐貍們掰扯了?”

劉徹笑道:“空地上好建屋,白絹上好作畫,這是必定的,尤其是這種新打下來的土地,可以讓王侯盡情施展手段,而不用擔心有人嘰嘰歪歪。是一種痛快的活命方式!”

“您答應了?”

“做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全天下都是朕的,朕給的,才是他的,朕不給,他就只能流口水忍著。”

阿嬌瞪大了眼睛道:“我說的是匈奴啦,羌人啦,氐人啦沒說大漢的土地。”

劉徹傲然一笑,用一根指頭挑起阿嬌的下巴道:“他們手里的土地也是朕的,只不過暫時是他們的罷了!”

阿嬌頹然嘆氣道:“我還是生女兒算了,當你的兒子太凄慘,有野心的會被你抽死,沒野心的會被你辱罵至死。

還是女兒好。”

劉徹抬頭大笑道:“當我的兒子確實辛苦,如果他真的有與野心相匹配的才能,朕就算是被關進沙丘宮也認了!”

阿嬌臉色大變,一把捂住劉徹的嘴巴厲聲道:“不許胡說,再這么說下去,妾身早就該丟八十回蠆盆。”

劉徹把大肚婆扶好,讓她躺在錦榻上,笑道:“趙武靈王舊事有什么不能說的,倒是蠆盆這種亡國滅種的話要少說些才好。”

“生女兒!”

阿嬌惡狠狠地道。

“其實生兒子也不錯!”

“生女兒!最大的禍患不過是我母親的樣子,有什么了不起。”

劉徹嘆息一聲,將腦袋靠在阿嬌的懷里低聲道:“還是你最心疼我。”

阿嬌流淚道:“我要的不多,生同寢,死同穴就足夠了……”

宋喬用帶子把跑去抓老虎耳朵的云音給拖回來,奇怪的對劉婆道:“隔壁在干什么?”

劉婆停下手里的針線道:“陛下在長門宮,這些天總要見一些外國使臣,鼓樂是難免的。

大長秋送來了好些作物種子,可是主人不在,不好辨認,老奴就每樣都留了一些,選好了土地已經種上了,就是不知道種的對不對。

咱家的地緊張,陛下光是安排活計給咱家,就不知道把咱家的地再給擴一下。”

宋喬抱著云音笑道:“還是不要擴了,牛氏就因為多圈了一些土地,被人家給告了,聽說陛下申斥的文書都下來了。”

劉婆聽了嘿嘿直笑:“主人有所不知,那是人家在報復,當初曹家的家主說人家郎官令李息在大喪期與姬妾同房,結果呢,郎官令李息被陛下罰去守了整整兩年的陵墓。

現在人家出來了,自然要報復一下。“

宋喬往云音的手里塞了一個瑪瑙珠串,這才讓丫頭安靜下來,繼續道:“霍家的莊園已經出來一半了,你明日去問問張氏,要不要家里派工匠過去,畢竟,天氣就要冷了,在不完工,冬日里就沒有居住的地方了。”

劉婆笑道:“您不必管,長平公主就住在霍家新建的望山樓里面,張氏有身孕,全是長公主在忙碌。”

宋喬抱著云音來到了樓閣前面,瞭望了一下遠去的石板路嘆息一聲道:“夫君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說到這個問題,劉婆的心情也就不好了,她的前夫就是被征發勞役之后去了邊關,再也沒有回來,現在,劉二也去了邊關,讓她總有一種世道輪回的感覺。

男子去了邊關,就沒有什么想回來就回來的說法,這個時間或許是半年,或許是二十年,或許是一生!

“不管回不回來,我們都要活的,收割秋蠶就在這兩天,等到秋蠶收割完畢了,主人說不定也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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