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與2:、、、、、、、、、
被人仇恨的感覺很奇妙。
云瑯有些興奮,又有些感慨,甚至還有些得意。
不過,他一想到主父偃馬上就要經歷一個破鼓萬人捶的下場,也就得意不起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參與到一個已經發生過的歷史事件當中,他非常的想知道,自己的到來到底會不會影響歷史的走向。
這關系到以后能不能救霍去病李敢他們命的大事,云瑯情愿站在前面得罪一下失勢的主父偃,試驗一下蝴蝶翅膀煽動的威力。
雖然有撿軟柿子捏的嫌疑,云瑯不怕丟人……因為,無人知曉。
云氏莊園很快就熱鬧起來了。
云家的第一廚娘發誓要舉辦一次奢華無比的盛宴來款待前來祝賀的客人,要讓全大漢的人都知道天下美食盡在云氏。
云家的仆婦們準備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戴上自己最值錢的首飾向前來祝賀的客人們展現一下云氏的富足。
云家的孺子們不論男女都會穿上小巧合身的麻布青衫,準備在迎親的時候一起朗誦《詩經》第一曲《國風,周南,關雎》。
在婚禮結束的時候一起吟唱《詩經》之《有女同車》。
劉二準備親自刻畫儺舞的頭飾,還準備親自帶著云氏的傷殘甲士上場為主家舞蹈驅邪。
至于,云氏匠奴,也紛紛停下手里的活計,預備在云氏的主樓前面搭建一座高臺,供奉云氏先祖牌位。
長平對待云瑯婚禮的態度,與對待霍去病的婚禮態度完全不同。
她甚至都沒有出席霍去病婚禮,卻在云瑯準備大婚的時候,四處散發英雄帖,召喚她門下的走狗來為云瑯祝福。
阿嬌既然已經插手云瑯婚禮了,于是,大長秋也很忙……
云瑯看到足足有十幾斤重的賓客名單,痛不欲生。
霍去病看完賓客名單之后就把名單交給了一臉悻悻之色的張氏,就在昨日,張氏還在抱怨她的婚禮冷清。
張氏僅僅看了其中的一小卷,就丟下名單,拍著高聳的胸脯對霍去病道:“還好,還好!”
自從母親同意他娶妞妞之后,曹襄的心情就大好,喝著酒懶懶的道:“云氏成了戰場啊……那一天總有一些人會生不如死的……阿瑯,你婚禮的時候,我幫你照顧后院吧?一些不相干的人就不要讓我見了。”
“你是迎賓,去病是儐相,阿敢是知客……”
曹襄吧嗒一下嘴巴道:“你知道的,我這人嘴臭,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罪名可是會落你身上的。”
“你要是有膽子得罪客人,我沒意見。”
曹襄嘆口氣道:“董仲舒也要來啊……還是專門從淮南趕來的……就這位大爺,就能滅你云氏滿門啊。
我聽說,這兩年死在這位大爺手上的山門中人,比死在始皇帝手中的山門中人還要多。”
“我就是一個種地的廚子,董仲舒年高德劭的,他難為我做什么?”
“話不是這么說的,當年孔丘還誅殺了少正卯呢,學說不同本身就是大罪,比殺他爹娘的罪過還大。”
“你應該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研讀儒家經典,我家的孩子們在婚禮上都要以儒家經典作為我婚禮的開場白,哦,這么說起來,我其實也是儒家弟子。”
“要點臉啊,你西北理工的大名,已經傳遍了長安三輔,你又是敬獻元朔犁,又是發明水車,又是水磨,又是工具,又是改良種子,又是琢磨吃食的,養個蠶,養些雞鴨都比別人強一百倍,傻子都被你調教成專門的禽蛋博士。
再加上哥哥我一個必死之人被你調養了兩年之后就能追逐匈奴八百里,更不要那些被你救下來的傷兵,經他們的嘴,你早就成無所不能的神人了。
在很多地方,你西北理工的名望甚至超越了儒家,儒家的名頭只在士林中響亮。
論到實用,還得數你西北理工!
這時候你突然說自己也是出自儒家門下…………
臥槽啊——你真的要入儒家門下?”
曹襄猛地從地板上坐起來,死死的盯著云瑯。
霍去病大笑道:“內斗什么的最討厭了,如果阿瑯將西北理工并入儒學,儒學才會真正變得完整。
你以為董仲舒為什么會不遠千里來上林苑為阿瑯賀喜,就因為這老兒知曉西北理工并入儒學之后,會對儒學有什么樣的幫助,大家都是要實際利益的人,只要方向一致,沒什么是不能妥協的。”
云瑯大笑道:“諸子百家,百家爭鳴的源頭在哪里呢?誰都不愿意并入其余學說中,誰都想讓自己的學說成為萬法之源,誰都想要成為開山鼻祖。
好在西北理工我一個人說了算,你也知道,我最討厭當什么老大了,很多時候,當個萬年老二有壞處嗎?”
曹襄打了一個哆嗦道:“這事應該告訴我娘。”
霍去病笑道:“本就是舅母安排的……”
“這么說,所有人里面就我最傻?”
李敢皺著眉頭道:“你比我聰明些,我到現在都沒聽明白你們說的話都是什么意思。”
云氏籌辦婚禮籌辦的熱火朝天,陽陵邑里面卻沒有什么動靜,這座通都大邑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事情就改變原有的步調。
“婚禮應該很熱鬧吧?”
卓姬放下手里的簡牘問平叟。
“云氏已經開始殺豬宰羊,收購魚獲,采買各色絲綢,邀請陽陵邑最出名的雜耍伶人……”
卓姬笑道:“應該很熱鬧,我們也該準備禮物了,就讓平沅去吧,我們就不去了。”
平叟苦笑道:“云氏可能不會邀請我們。”
卓姬笑道:“會的,只是我不會去罷了。”
“司馬相如的潑水文章已經來了,一如既往地文采飛揚……”
“這樣也好,兩個人都沒有了羈絆,也能活得快活些。”
“云音過的如何?”
“已經成了云瑯的心頭肉,即便是阿嬌貴人索要,他也沒有送過去,看樣子,一個驪翁主,云瑯并不在意。”
卓姬輕笑道:“還是那個高傲的性子,依舊看不起全天下人,包括皇帝在內。”
平叟猶豫了一下道:“既然司馬相如已經出具了休書,大女是不是……”
卓姬笑著搖頭道:“等我沒有了安身之所,再論此事,如果我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云瑯想不要我都不成。”
平叟郁悶的道:“按照我們現在的樣子看,大女怎么可能會沒有立足之地?
僅僅是銅錢買賣獲得的收益,就足夠您十輩子花用不盡了。“
卓姬大笑道:“當年我與他本就兩不相欠,是他認為自己是大丈夫,不想弱了名頭,才給我寫了那封《我有一間房子》的怪話歌。
既然他想展現一下他的男子氣概,我如何能不給他這個機會呢,我也寫了一首歌名曰——《白頭吟》。
平沅去祝賀的時候,一并帶給云瑯,我倒要看看這個負心人,如何過好一個新婚夜!”
平叟接過卓姬遞過來的竹簡,打開看了一遍,不由得低聲吟誦道。
“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呀,大女的詩歌越發的有靈性了,哈哈,不如云瑯大婚之日就由老夫去祝賀吧。
真的很想看看云瑯見到這首歌是個什么模樣。”
卓姬笑道:“歌可以送去,你卻不能去,我只想給云瑯添些麻煩,卻沒有搗亂他婚事的意思。
我并非是他的良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曉,回到蜀中就不是不想與他再見,誰料到一夕之歡居然有了云音。
這是昊天的意思,我與他注定了要糾纏一生,現在,切讓他再得意些時日。”
卓姬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主意打定之后,就把心頭的甜蜜,酸楚,哀傷,悲涼全部拋諸腦后,重新變成了一個大商家的女主人。
她如今所思所想的全是如何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把收到的雜錢全部變成云氏一當五錢。
云瑯有消息傳來,公孫弘已經進駐了云氏,估計回到長安之后,朝廷就會有新的《錢法》頒布下來,想要繼續利用一當五錢牟利,可能性不算大了。
有了五華夫人這個名號,卓姬終于有資格在長安三輔大規模的購置土地了。
目標地都已經選好了,就是上林苑里的富貴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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