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

第十八章將軍蘇涼

孑與2:、、、、、、、、、

云瑯又猜錯了,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春雨依舊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騎都尉的軍卒們很忙,最忙的卻是火頭軍,從天亮開始,他們就不停地制作各種吃食,即便有軍卒們幫忙,騎都尉軍中特有的三十口大鐵鍋沒有半分空閑,籠屜摞得高高的,每當一籠屜包子蒸熟之后,立刻就會有另外一籠屜包子被架上蒸鍋。

滿世界都是包包子的人,云瑯也不例外。

這些包子是北大營蘇建軍中定制的,想要滿足五百個彪形大漢的胃口,云瑯帶著七百個長門宮衛已經忙了一個半時辰了。

軍中的伙食只要滋味好,足夠大就能獲得所有人的歡心,因此,這些馬肉包子剛剛出籠,就先被騎都尉自己人消耗了一大半。

至于戰事,從昨晚就開始了,胡騎轄竭有一句話確實沒有說錯,他們就是大漢軍隊的敢死隊跟炮灰。

云瑯只是在天快亮的時候看了一眼,就回來了,霍去病卻帶著那些少年人看的如癡如醉。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轄竭先是依靠軍寨居高臨下的優勢,扎了很多巨大的干草球,上面糊滿了牛油,羊油一類的東西,點燃之后就從高坡上推下去了,幾十個直徑足足有一米的干草球冒著濃煙就跳下了山坡,直奔雷被軍寨。

大火球撞在鹿角丫杈上被撕成碎片,大火球一下子就變成了無數個小火球,從鹿角丫杈的縫隙里鉆了進去,火星灑落了一地,最終變成了無數個熊熊燃燒的小火堆。

兩百個下了馬的胡人舉著盾牌吶喊一聲就沿著火球滑落的地方抬著梯子狂奔。

那些火堆成了最好的指路明燈……

云瑯嘆息一聲,轉過身去,霍去病也嘆息一聲,卻瞪大了眼睛瞅著那些站在明晃晃的光芒里向黑暗處進攻的胡人。

“轟”的一聲響,黑暗的城頭突然爆出大片的光明,緊接著無數長弓就暴露在火光中,一蓬箭雨飛上半空,混著雨水一起落下,第一波羽箭剛剛落地第二蓬羽箭又飛上了天空,如此三遍之后,弓箭手再次隱沒,城頭上的光芒也隨之熄滅。

箭雨密集,咻咻的落在地上,盾牌上,或者人的身上,戰場上頓時就傳來接連不斷地慘叫聲。

兩百胡人被箭雨籠罩,卻出奇的沒有死掉太多人,云瑯轉過頭的時候才現,跑回來的胡人足足有一百多人,留在沖鋒路上的胡人不過四五十個。

“他們是為了把梯子送上去。”

霍去病瞅著逐漸熄滅的火焰淡淡的道。

“送一些梯子上去就要死這么多人?”云瑯非常的不理解。

“梯子放置的地方都是事先算好的,你可能不知道,這些梯子并不是用來翻墻用的,而是用來構筑第一道堡壘用的,你看著,火快要滅掉了,馬上就要有甲士出動了。”

霍去病似乎進入了戰爭狀態,說起話來冷冰冰的。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甲士鏗鏘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傳出老遠,云瑯看不見甲士是從哪來出來的,有些欽佩的瞅瞅霍去病。

對于戰爭,他遠不如霍去病熟悉。

“剛才,那些胡騎走過去的時候,已經清除掉了很多障礙,也留下了只有那些胡人自己能看見的路標,這些甲士過去,就是為了用巨盾加上那些梯子,構建好第一道沖鋒陣地,為天亮之后的大戰做準備。”

霍去病說的很大聲,看來這家伙不僅僅是在給云瑯解釋,同時也是說給自己的其余部下聽。

城頭的火把再一次亮了起來,依舊是弓箭手,向城下再一次射了羽箭,不過,這一次落在地上的全是火箭,每一支火箭都如同一支澆不滅的蠟燭,城下瞬間就光明大作。

一支分散的甲士暴露在火光中,他們無畏無懼,依舊舉著盾牌,踩著沉重的腳步向城頭靠近。

“嗤”得一聲響,一個甲士忽然凌空飛了起來,只是不是向前,而是向后,重重的落在火箭中間,云瑯這才看清楚,那家伙的胸口上插著一支粗大的弩箭。

“嗤嗤”聲不絕于耳,不斷地有甲士被射死或者被弩箭帶走一部分身體,只要沒被弩箭照顧到,那些甲士依舊堅定的向前沖鋒,很快就來到了胡騎死去的受傷的地方。

云瑯看的很清楚,那些甲士居然將死去的胡騎尸體飛快的堆成一堆,組成了一道齊胸高的人墻,有些胡騎明顯沒有死掉,手腳還在揮舞,依舊被那些甲士丟在人堆上,并且挨著這賭墻,把那些梯子高高的豎起來。

梯子頂上捆著的一堆物事飛快的滑落,十幾個梯子做著同樣的動作,等那些物事滑落之后,蒙著一層物事的梯子就變成了一堵高墻,雖然被弩箭輕易地就穿透了,那些甲士不理不睬,用一些鐵鉤將梯子連接起來,打開梯子后面的支撐腿,讓梯子穩穩的立在原地。

幾個沒有穿鐵鎧的武士,迅的攀上梯子,將甲士遞過來的盾牌掛在梯子后面,于是,這座由梯子組成的幕墻迅就變得堅固了很多。

“中規中矩,這些胡人的進攻沒有多少出人預料的地方,也沒有什么大的疏漏,只是沒想到,連胡人的攻城戰都變得如此稔熟,真是讓人感到驚訝。”

“這應該是從漢軍中學會的吧?”云瑯問道。

霍去病點點頭:“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好過多的藏私,有這樣的變化也是必然,只是丟失了騎馬狂飆技能的胡人,想要在攻城戰中與漢軍爭鋒,他們還差得遠。

好好看吧,他們的牛群該出動了,該死,這些混蛋用的是馬!”

霍去病的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就從山谷的另一邊傳來,這些戰馬的雙眼都被蒙住了,它們的屁股上還冒著血,看來剛剛被人插了一刀子。

受驚的戰馬沿著大路就狂飆過來,一路上撞飛了無數障礙,有的戰馬被鹿角丫杈掛住,痛苦的嘶鳴著,有的撞開了那些鹿角丫杈繼續向前狂奔,云瑯隨意的數了數,至少有七十匹戰馬就這樣白白的被葬送在這里了。

“他們在干什么?”云瑯覺得心都在流血。

“干什么?為了掃平障礙,也是為了打出氣勢,告訴城里的人,他們有不破城池誓不還的決心!”

一個渾厚的中年男聲從背后傳來,云瑯看了一眼,現不認識這個不戴頭盔的甲士。

“去病見過蘇叔叔!”霍去病抱拳施禮。

“蘇將軍!軍中沒有你的什么叔叔,有的只有將軍蘇涼跟校尉霍去病!”

“校尉霍去病見過蘇將軍!”

中年男子電鋸一般的目光從云瑯的身上劃過,最后落在想要逃跑的曹襄身上。

“見了我,不見禮就要跑嗎?”

曹襄無奈的停下腳步拱手道:“校尉曹襄見過蘇將軍。”

姓蘇的家伙不理睬曹襄,重新對霍去病道:“能在最后關頭退出這場爭奪,還算有幾分自知之明。

某家這兩天一直等著看你們血肉橫飛的模樣,很遺憾,沒看到,卻聽說你們用一座營寨換取了一百二十匹戰馬,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說說,誰的主意?”

云瑯只好走出來施禮道:“騎都尉司馬云瑯見過蘇將軍!”

蘇將軍上下打量了一下云瑯撇撇嘴對霍去病道:“這種商賈氣的事情諒你也想不出來,怎么,想在兩軍陣前做生意?”

霍去病苦笑道:“技不如人,力不如人,只好求新求變,換一種法子達到目的。”

蘇將軍笑道:“搶劫是最好的達到目的的方法,如果連搶劫都做不到的事情,其余的法子也就不太管用。

我倒是很想知道,也很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求新求變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云瑯見霍去病看著他,就再一次抱拳對蘇將軍道:“如果將軍能把死在戰場上的那些戰馬給我們弄回來,您就能看到我們是如何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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