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晝又在他身上搜索。
除了手臂上的「蜂式·螫針弩」外,沒其他東西。
‘無敵風火輪’沒有弩箭方面的技能,竟然還能隔那么遠射中鄭晴?
是自己本身的天賦嗎?就像他一樣,擁有男主角的外表,以及戰士般堅韌不拔的意志?
“啊!”李長晝手撐腰,一臉痛苦。
心思一分散,痛苦又占據了上風。
回到山丘上,挨了他一腳的鄭晴沒事,反倒問他:“受傷了?我會簡單的包扎,可以幫你。”
“他啊,”李淺夏這個討厭鬼又來了,“他是縱欲過度。”
“忘了色字頭上一把刀。”楊清嵐也說。
“是是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李長晝彎下腰,兩個笑著的女孩,將鄭晴攙扶到他背上。
李淺夏稍稍有些擔憂地問:“沒事吧?要是累,我背一會兒。”
“你可以待會兒背我,我不想走路。”李長晝給她提供另外一個方案。
李淺夏像是趕驢一樣,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
彎著腰,像是扛著一個碩重的蛇皮袋,好不容易才上了沙脊。
一言不發,沒人有心思、有力氣說話,斷斷續續走了二十多分鐘,才走到站在沙脊上就能看見的峽谷。
來到峽谷崖壁上,李長晝迫不及待將鄭晴放下,挺直腰,長舒了一口氣。
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他現在竟然覺得,這樣站在沙漠里還不錯。
“下面沒人。”楊清嵐收回掃視峽谷的視線,“不過還是要小心,動物可能會躲在縫隙或角落里。”
“怎么下去啊?”李淺夏探頭打量四米深的峽谷。
崖壁很直,但因為風沙的原因,不算真的無處落腳。
“我先下去,”李長晝說,“有我在下面,就算你們掉下來,也不用擔心會出事。”
“你會乾坤大挪移?”李淺夏立馬說。
“沒想到你對哥哥我有這么高的期待,對不起,其實我只是老毛病犯了,想占你們的便宜,給伱們當肉墊而已。”
“我教你們一種從高處跳下去緩解沖擊的辦法。”鄭晴一副教官的口吻,“很簡單,落地的時候保持雙腿并攏,膝蓋稍微彎曲,著地時側身翻滾,把撞擊力分散到雙腿和背部。”
李淺夏歪著腦袋,想象那是什么樣的落地姿勢。
李長晝已經像屎殼郎一樣背朝后,一步一步下懸崖。
“哥,沒事吧?”李淺夏在上面問。
“有點吃力,但還支撐得住!”李長晝深吸一口氣,確認自己腳下真的牢實后,才松開手。
這面崖壁,對鄭晴這樣特種兵,可能三下五除二就能下來。
但對楊清嵐這樣全點了感知的女大學生來說,可能需要一點勇氣。
楊小姐的勇氣毋庸置疑,稍有些慢,但也順利下來了。
輪到雙腿不能行走的鄭晴時,李淺夏先把她像繩索一樣慢慢往下放,等她靠自己雙手攀住崖壁時,鄭晴自己直接松手。
背著地,在峽谷里一滾,結束。
可能會有點疼,但她本身對痛苦的忍耐就高,又有「10%疼痛豁免」的本能,更加若無其事。
點了敏捷的李淺夏,嗖嗖嗖,簡單得跟下樓梯一樣。
楊清嵐打算下次也提升敏捷,不能在惡劣環境中拖后腿。
全部下來后,四人沿著山谷仔細尋找,很快會找到從崖壁滲出的水。
用濕潤的土做了一個小小的堤壩,很快積了一捧水。
“這水表面渾濁,但經過巖層過濾,比城市里的水都要干凈,可以直接喝。”鄭晴簡直像一個沙漠百科。
不愧是特種兵。
“女士優先。”李長晝視線看向楊清嵐。
這里她的體力最差。
“你先喝,”楊清嵐用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你背著一個人,消耗最多。”
“還說這些啊?”李長晝笑了一聲。
“清嵐,你先喝吧,我哥他想喝你喝過的。”李淺夏小聲說。
“?”
“這樣嘛?好吧,就當獎勵他。”楊清嵐明白過來似的點點頭。
“???”李長晝萬分不解,“到底哪里出了誤會,讓你們把我當成這樣的變態?”
“你們關系很好。”鄭晴感嘆,“隊友之間關系好,比什么都重要。”
聽起來好像有故事,但李長晝對別人的故事不感興趣。
楊清嵐走向水坑,雙手成捧,像月牙小船的兩半,在水洼里緩緩合在一起。
頭頂是陰涼,眼前又有水,李淺夏精神好了些,開口說:“哥,你看見沒有,剛才那條蛇突然就——”
楊清嵐的身體突然后拉。
李淺夏嚇得回頭,動作很慢;
正準備檢查膝蓋傷勢的鄭晴抬頭,眉頭慢慢豎起,眼神變凌厲;
楊清嵐的運動鞋,在地上犁出兩道淺溝,石粒飛濺。
她手捧的水灑在空中,一滴飛出峽谷陰涼,在烈日下變成白色光珠。
「控制多巴胺」
強制理性。
李長晝分不清是自己主動開啟的,還是被嚇得。
一條粉肉色的長舌,緊隨著后退的楊清嵐,彈簧一般飆射。
看不見,看不見舌頭的主人,就好像巖石上突然長出一張嘴。
他端起AK,傾瀉火焰。
“砰砰砰!”響聲震耳欲聾,在峽谷回蕩。
崖壁石沫飛濺,水坑的表面波紋震蕩。
嗖得一下,舌頭消失在崖壁上,一塊巖皮動了起來,快如閃電。
“淺夏!狼嗥!”李長晝大喊。
李淺夏仰天一嗥,狼王威懾!
巖皮顫抖,像是操縱游戲角色的玩家,突然離開去上廁所,停在那里一動不動。
砰砰砰的響聲,子彈毒蛇一般咬了上去。
血肉飛濺,一條李長晝小臂長短的四腳蛇,從巖層上剝落,掉在了峽谷紅色的地面上。
四腳蛇攔腰而斷,顏色逐漸從巖石的顏色,變成純黑色。
“清嵐,沒事吧?”李淺夏收回抬起的下巴,連忙去扶楊清嵐。
“沒事。”楊清嵐搖搖頭,心跳得很快。
幸好她把升級的兩點屬性,全點在了感知上。
就算是這樣,高達7點的感知,依然讓她在靠近之后,才發現崖壁上的不對勁。
“太嚇人了,這條變色龍居然埋伏在水坑上面!”李淺夏也嚇得心怦怦跳。
萬一是自己哥哥第一個去喝水,豈不是已經死了?
她想到一件事情,問:“這條變色龍這么小,怎么殺人?難道有毒嗎?”
“不清楚,”楊清嵐回憶當時的場景,“舌頭瞄準的是我的眼睛,可能有毒,也可能是把人的眼睛活生生粘出來。”
李淺夏下意識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珠子在說害怕。
“很多動物喜歡埋伏在飲水處,鱷魚、蒼鷹等等。”鄭晴眼睛打量四周,全身警惕。
“喂,你們看。”
三人順著李長晝的聲音看去,那具不知道是變色龍,還是壁虎的尸體,變成了一條斷成兩截的尾巴。
尾巴還在動彈,好像里面有生命一樣。
“斷尾求生我知道,但當時擊中的明明就是它的本體。”李長晝用腳踢了踢尾巴。
“不能再用以前的常識來判斷這個世界了。”楊清嵐語氣沉重,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對,還有那條變大變小的蛇!”李淺夏對那一幕印象深刻。
“科學院有一句話,”鄭晴回憶道,“‘用一個星球上的現象,去總結宇宙規則的我們,是徹徹底底的星球土著。’”
峽谷回蕩的槍聲和狼嗥,這時終于走遠似的安靜下來。
突然的死寂,滲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先喝水吧。”楊清嵐嘆氣,“這只不知道是壁虎,還是變色龍的動物守在這里,證明附近暫時沒有其他參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