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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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內,另外幾個人也陸陸續續都到了,曾一一給介紹,荷花也都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最先到的是華捕頭的娘子,華捕頭雖然官職不高,可是一來是當地人,在縣城里親友故舊極多,二來對縣里的衙役、混混,都很是清楚,所以誰也不敢怠慢于他,自然華娘子也就得以躋身官太太的行列之中。
華娘子是個身材矮小的,卻并不瘦弱,穿了件桃紅并蒂蓮紋的綢衣,緊緊地裹著她圓滾滾的身子,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擔心會不會聽到衣料撕裂的聲響。
她皮膚黝黑,被桃紅色襯得臉色更是奇怪,頭上插戴得滿滿當當,走路的時候脖子都滿是僵硬的,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生怕一不掉了頭面。
荷花覺得曾在介紹華娘子的時候眼中滿是不屑和嘲笑,她看著這么個人兒也憋笑憋得有些辛苦,但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地上前迎接道華娘子快里面請。”
“見過齊。”華娘子的禮數到還算周全,只不過稍稍一動頭上就叮當作響,讓旁邊的人看得好不辛苦。
接下來到的是劉推官的姜氏,是個高挑身量的女子,模樣并不算好看,但是皮膚白皙眉眼細小,倒還算耐看,穿著石青彈墨纏枝蓮紋大袖上衣,白色挑線裙子,頭上只簡單地插了兩支簪子,越發顯得皮膚剔透,很清淡雅素。上前行禮也是神色淡然,然后自個兒便坐到窗邊,對另外三人并不理會。
荷花見已經來了三個人,加上每人又帶著兩個丫頭,將屋里站得滿滿,便笑著說我家這里有丫頭伺候著,幾位帶來的丫頭,便讓她們的到西面偏廳去喝茶吃果子可好?”
“你倒是偏疼她們。”曾聞言笑笑,扭頭對身后的兩個丫頭道,“跟著去吧,我這里用不著你們伺候。”
另外兩個人自然也都沒有別的意見,白芷便上來行禮道幾位跟著我來吧”
曾見到白芷,“呦”地一聲,招手道這丫頭可真俊,來,給我看看。”
白芷紅著臉上前,行禮道奴婢見過。”
“快起來。”曾一把拉住了白芷的手,扯到身邊,嘴里嘖嘖出聲道,“看看這孩子出落得,可真是水靈靈的,那里像個丫頭,到像是個富家,看這細皮嫩肉的。”說著扭頭對荷花道,“齊都舍不得這丫頭做活兒吧?無不少字”
荷花笑著說前幾日還玩笑說,給她打個蓮花座擺在家里算了,這么水靈的模樣,哪個舍得使喚她。現在不過跟著我身邊識幾個字,學些針線罷了。”
“今年多大了?”曾還不肯放手地問。
“回的話,奴婢今年十二。”
“才十二歲,我瞧著模樣還以為都十三四歲呢”曾似乎有些惋惜地放開手道,“去吧,你們自去吃茶,用不著在這兒立規矩了。”
一旁的華娘子忽然道曾這么喜歡這丫頭,跟齊討給曾大人不好?”
曾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沉著臉道華娘子這話是從何說起,這丫頭不過才十二,跟你家女兒差不多的年紀。”
華娘子聽她把的女兒跟個丫頭相比較,臉色頓時漲紅起來,眼瞧著就要發作的模樣。
荷花正要起身兒圓場,外面忽然來報馬到。”
馬大人是縣丞,在縣里僅次于齊錦棠的位子,聽說馬到了,兩個人都住了口,跟著荷花起身兒去迎。荷花頓時想起第一日到縣衙,看到的那個賊眉鼠眼自稱是縣丞的人,心道不他的是模樣的。
迎出花廳門不久,便瞧見進來一個年輕女子,身后跟著兩個丫頭、兩個子,想來該是馬。等人走進細看,模樣生得倒是不,臉頰顴骨處有些不易察覺的麻子,像在白紙上撒了幾粒白芝麻似的。
她上前人未開口就先露出了笑容,眉眼彎彎的樣子倒是有些喜慶,見禮后就拉著荷花的手道早幾日就想來看你,可我家老爺說,人家剛安頓下來你去湊熱鬧,反倒顯得沒家教似的,我便沒敢登門,可心里卻一直想來的,好在你下了帖子請我,不然我可要在家憋死了。”
這話一出,曾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這么多人里只有她提前來看過荷花,這會兒這話豈不是明擺著說她沒有家教,可偏生又沒有指名道姓,她若是發作反而是自討沒趣,一口氣憋得胸口生疼。
“大日頭的,快別在外面站著了,咱們進去坐著兒。”荷花忙叫人進屋,又招呼丫頭給馬上茶。
馬端起茶碗,掀蓋箭里面茶水銀澄碧綠,茶葉大多數在緩緩下落,在杯底緩緩綻開,聞起來清香襲人,輕品,入口微澀卻回味甘甜持久,不由得贊道上好的碧蘿春,果然是好茶。”
華娘子頓時夸贊道果然不愧是馬,只嘗了一口就是茶,咱們只覺得喝著好喝,卻也說不出個名堂來。”
馬聞言頓時面露得意道碧蘿春乃是茶中上品,齊的這茶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實屬難得。”說道這兒突然笑道,“來之前我還怕喝不慣北方的茶,特意叫丫頭帶了今年新的明前龍井來,誰齊這里竟有這樣的好茶,倒是我小家子氣了。”說罷抿嘴看著荷花,似乎想看她有反應一樣。
荷花聽了這話卻并沒有生氣,眉梢都沒動一下,只微笑著說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俗話說明前茶,貴如金,這明前龍井若還不是好茶,還有稱得上好茶,不過今個兒已經沖了這碧蘿春,再泡龍井也沒那個必要了,不過既然馬都帶來了,倒不如就留下,我叫人包些碧蘿春給馬帶,你看這樣可好?”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了呢”馬勉強笑笑,隨即轉移話題道,“王還沒到?這都時辰了?”
“我已經打發人出去迎了,許是沒找對巷子。”荷花扭頭對苗兒道,“你讓唱小戲的都準備起來,王到了咱們就入席開戲。”
“是”苗兒下去傳了戲,把戲單子捧上來道,“奶奶和幾位先看看戲單子解悶,想想點戲也好的。”
“齊身邊的丫頭一個個都機靈。”曾夸了一句,朝苗兒打量了幾眼,覺得沒有白芷那么好模樣,就接過戲單子細看。
馬卻為了這句話沒緣故地不悅起來,皮笑肉不笑地扭頭對身后的丫頭道你們兩個都好生看著人家做事、的,跟著好好學著,下回我擺酒請客,你們也都給我機靈點兒,若是得不到人夸贊,回頭就打了你們出去,再買好的進來。”
曾被噎得不行,本來是捧著荷花的一句話,倒得罪了馬,還把荷花也牽扯其中,氣得只低頭盯著戲單子也不再出聲。
荷花卻好似都與無關似的,笑著跟一旁的劉道不平時都喜歡聽戲?我從北邊兒剛來,看這戲單子也不好聽,不如教教我可好?”
“我愛聽倩女離魂里的調笑令和長生殿中的南撲燈蛾,旁的也沒了解,再看她們點罷了。”劉雖然一直冷冷淡淡的,卻也沒落荷花的面子,說罷見已經有丫頭捧著筆墨上前讓她勾單子,似乎頗有些意外地看看荷花,提筆在那兩出戲前面畫了個圈,便擱在盤中。
曾見劉很給荷花面子,頓時就湊到這邊來,也提筆勾了兩段戲道劉喜歡聽那些文縐縐的,我倒是喜歡熱鬧的,這段張鼎智勘魔合羅中的混江龍極熱鬧,齊等會兒聽聽看。”
馬見她們這邊說得熱鬧,只有華娘子還在眼前討好,瞥了她一眼問你點戲啊?”
“咱們清溪縣里哪出戲馬沒聽過啊,我好班門弄斧,自然是請您點幾出好聽的,咱們也跟著沾沾光的。”華恭維地笑著說。
馬抬手抿了抿額角的碎發,有些得意地說我倒是常聽戲的,只不過聽的多了,一倒是也不知選好呢”對著戲單子裝模作樣了半晌,見沒別的人來捧場,才悻悻地勾了幾出丟在一邊。
這時半夏引著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進來,個子不矮卻極其單薄,臉色蒼白的厲害,身后只跟著一個姑娘,卻也不像是丫頭的打扮,就只有王主簿的還沒到,自然就該是這個了。
荷花忙起身兒朝外迎,其余人也都跟著起身兒出去,馬不等大家互相見禮就道你身子不好打發人來說一聲便是了,何苦折騰到這么晚才來,大家都到了只等你一個人。”
王喘了兩口氣卻沒,倒是她身后的小姑娘道我娘不過是老毛病發了,已經歇了幾日不打緊了,今個兒是知縣第一次下帖子請客,如何敢不來拜見。”
荷花這才這小姑娘是王家姑娘,便上前扶著王的胳膊道身子不好咱們就不見禮了,先進屋坐著歇歇,我招呼人上菜,咱們一邊吃一邊看戲。連個丫頭都沒帶?多兩個人照顧總是好的。”
“丫頭們讓留在外面車上了,帶進來給你添亂,何苦的呢,我有個閨女在身邊伺候,不比丫頭強嘛”王果然是精神不濟,說這么幾句話中途都要喘上幾次。
苗兒趕緊上前接手,把王扶著到屋里坐下,荷花也招呼其他人都入席,打發人去叫王的丫頭進來吃飯,又叫人安置好來的車夫和隨從。
荷花自然是坐在中間靠東的桌子,馬與她并排,荷花東邊是王,再是曾,馬的西邊依次是劉和華娘子。
廚下得了消息也開始上菜,小戲的鑼鼓開始敲起來,菜也開始上桌,一共十六道菜,四冷八熱,兩盤點心并兩道湯。
院子里小戲已經開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屋里的菜也是一道道上來,四個冷菜是醉腌螃蟹、白切鴨肉、紅絲水晶膾、豆芽菜拌海蜇。熱菜是三鮮筍炒鵪子、煎三色鮮、清蒸糟鰣魚、山藥肉圓、酒醋蹄酥、醬燒鴨、五味面筋、爆羊生肚。兩盤點心是藕粉桂花糕和杏仁酥酪,兩道湯分別是雞皮酸筍湯和蛤肉百合玉竹煲。
荷花一邊打點著精神在她們幾個人明刀暗槍的嘴仗中周全,一邊還要招呼著大家吃,應付她們的各種問題,一頓飯吃得好不累人,直到大家都撂筷子,荷花掃了一眼,人家嘴里該說說,卻也都沒耽誤吃,只有面前的動的很少。
馬扭頭一看便道難怪咱們幾個里就齊最瘦,看人家才吃多少,咱們一個個大肚子漢吃了多少。”
荷花忙道我早吃得晚,這會兒還不餓呢也不你們有沒有吃好,主要是招待你們的。”
曾先賠笑說自然是吃好了。”
“難得吃到這么豐盛的席面,我十分喜歡這道蛤肉百合玉竹煲,卻不齊舍得不舍得把方子抄一份給我。”劉讓人意外地也附和了一句。
“這自然不難。”荷花招呼人把席面撤了換上六安茶,招呼人在東屋備下紙筆,讓苗兒回房取了方子,當場抄了一份兒遞給劉。
“齊的一手字寫得可真好。”劉朝荷花又多看了兩眼,“人都說字如其人,的字寫得秀氣中不掩勁道,果然難得。”
“劉謬贊了。”荷花將方子遞給她,坐之后又關心地問,“王中午的飯菜吃著可還受用?”
王姑娘道多謝關心,我娘也是極喜歡這道蛤肉百合玉竹煲,比平日多用了許多。”
“那我也送份方子給你,只不過王身子弱,還是先拿給大夫看看再用為好。”
荷花說罷不等起身兒,就聽那王姑娘道不敢勞動,我自個兒去抄了來就好。”
“小真,伺候王姑娘去抄方子。”荷花就也沒推辭,繼續坐下跟那幾個一道聽戲。
方子抄好之后,王就起身兒告辭道我身子不好坐不住,就不在這兒擾大家的興致了,你們聽戲,我先回了。”
馬聞言哼了一聲道身子不好本就不該出來亂走的,上回在我家吃了頓席面就說不舒服,躺了好多天才起身兒,咱們之間彼此熟悉倒也罷了,齊可不你那藥罐子似的身子,若是你再躺倒了,讓人家臉上如何好看。”
王姑娘聽了這話小臉兒漲得通紅,手也縮起來在袖中緊緊地捏著,但是被王起身兒擋了一下,才漸漸喘勻了氣息,扶著王給荷花行禮后告辭。
荷花把人送出到二門門口,又打發苗兒好生扶著送出去,這才又陪著剩下的四個人,劉不知的坐到了王的位子上,挨著了荷花的桌子,華娘子也趁機蹭到馬身邊,對她各種溜須拍馬。
劉等荷花,便開始給她講臺上這出戲的大概前因后果,兩個人一倒說得熱絡。曾在最邊上屁股就有些坐不住了,扭了幾下,終于忍不住起身兒道我忽然想起來家里還有事,我也得先告罪了。”
“曾點的第二出戲還沒唱到呢就要走?”華娘子問,“之前也沒聽說有事兒,突然就想起事兒了?”
“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如以往好用,這可不就是突然想起來的。”曾一說出了要走就更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兒跟荷花告辭道,“擾了的興致,實在該死。”
“以后咱們都在一處,聚的時候多呢,何必急在今日,家里有事自然是要先的。”荷花也同樣把曾送到二門口。
還沒進屋就聽華娘子自作主張地把曾點的那出戲去掉了,換成剛才馬點的另一處,還笑著說那人素來沒品味的,只以為戲都是雞飛狗跳的才好看,卻不知那唱腔唱詞才是最耐人品味的,不過那種戲,給她聽也是對牛彈琴的。”
馬抬起扇子掩嘴淺笑,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奉承。
荷花心下好奇,這個馬就算是縣丞,也不至于華娘子這般不顧廉恥的討好奉承吧?無不少字也不娘家到底是個來頭。
劉像是看穿了荷花的心思似的,不等荷花坐下來,她先起身兒道齊,我想去更衣,不哪里方便?”說著朝荷花使了個眼色。
荷花會意道我陪你進去吧,正好我也想更衣。”
兩個人到了后面都收拾利索,出來凈手后,劉才道那馬的娘家,是咱們省府數一數二的大茶商,雖說她是庶出,可她娘在家受寵,所以手里錢多,自然是有底氣的,馬大人的這個官位,就是她家花錢給買的。”
“原來是這么個緣故。”荷花聽罷恍然,卻又奇怪為何她會同說這些,見她這么坦誠,便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多謝劉告知,只是不,劉為何會告訴我這些話?”
“你倒是個爽快的人,我果然沒看。”劉笑著說,“我家大人這幾日總說,齊大人是個不的上司,我今日來也是想看看到底如何,見到如此,果然信了夫君的話。”
“這話說得倒是奇了,為何看見我卻我家大人如何?”荷花越發納悶地問。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自然是看得出的。”劉抿嘴一笑,倒是多了幾分溫柔的模樣,看起來很是耐看。
荷花聞言也笑了,回道那我看也如看到你家大人,想來該是個好官,難怪夫君同我說,劉大人是個有真本事的。”
兩個人幾句話頓時就拉進了距離,劉也不似之前在外面那么冷冰冰的,但對荷花的稱呼卻還是不改道有空去我家做客,我家地方小,請不起那么多人,我就也懶得下帖子辦席面,叫她們去了反倒招人嫌棄。”
“好,我一定上門叨擾,若是以后去的多了,你該嫌棄我了也說不定。
兩個人說這話從后面出來,讓馬很奇怪地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挑挑眉梢道我一直以為劉是個冷美人呢,都一次也沒沖我笑過,沒想到也有不冷的時候,看著跟齊倒像是舊相識似的。”
這話說的就著實有些不太客氣,且不說劉的模樣樣都跟美人挨不上邊兒,而且這話也似是在說她攀知縣的高枝兒似的。
荷花笑著接道是我話多,纏著劉問東問西的,問了傻話惹得她笑話呢”說罷不等馬再問,立刻轉移話題道,“這會兒臺上唱的是?我們進去這片刻就換了戲了。”
“這就是馬剛點的,牡丹亭的唱段集賢賓。”華娘子在一旁插話說,“這戲十分好聽,齊也聽聽看。”
“既然這有,大家快都別作聲,我得好好聽聽。”荷花一句話就把馬后面的說辭都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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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飛瑤:我的夢想就是身處一個充滿愛與和平的修仙世界中,所有的一切敗類都應該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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