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護短的荷花
第三百二十五章護短的荷花
(苦讀書)
箱子最下頭是小一輩兒的東西,博凱因著已經成家,夫妻倆得的是跟大人一樣的事物,博源和老四家兩個小子得的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寶,芍藥這邊送的是添妝奩的禮,四匹大紅的杭綢,嬰戲蓮葉、榴花榴子、纏枝蓮紋和百年好合各一匹,另外還有一對兒鎏金的鐲兒,一雙壓鬢的珠花。
楊氏先看了那料子,歡喜得合不攏嘴道:“博榮和小秀可真是有心了,這料子顏色極正,花樣兒又都是應景兒喜慶的,可真好!”
林氏拿著那鐲兒和珠花給楊氏看,“娘,您看人家南邊兒的物件兒,就是比咱們這邊做得小巧精致,要不人家大戶人家咋都去南邊兒采辦嫁妝,瞧瞧這花兒,這珠子,可真是這邊見都沒見過的。”
楊氏自然是歡喜,但歡喜后又拉著方氏問:“博榮他倆走的時候,你給沒給帶銀子啊?這才上任沒多久,也不知安置得如何了,一下子送回來這么多好東西,得多少錢呦,他們兩口子若是不夠用可在呢么好。”
“沒事兒,博榮那孩子自己心里有數的。”方氏其實也擔心得是這件事,她更擔心的是博榮在任上會不會收什么不該收的錢,但是這話也不能當著全家人的面兒說,只笑著對楊氏道,“娘就放心吧,若不是有閑錢,他也不會給家里買這么多東西,不為自己打算總還得想著老婆孩子的。”
“那倒也是,博榮是個穩當的。”楊氏頓時就去了心里的疑慮,樂呵呵地等著荷花繼續往下拆東西。
第一個箱子這會兒已經翻空了,荷花看了看信上寫得,便又開了第二口箱子道:“這里頭都是南邊兒的稀罕玩意兒,大家一起看看也熱鬧熱鬧。”
芍藥一直想知道的。其實是荷花家得了什么東西,可又不好意思說得太過直白,只能耐著性子坐著。眼睛還是忍不住朝那幾口箱子打量。
第二口箱子里果然都是零碎東西,因著是過年,最上頭擱了許多吊錢兒、窗花、年畫之類。雖說這些東西北方都有,但是跟南邊兒的樣式什么都大有不同。全家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林氏還跟方氏研究著什么花樣兒如何剪之類。
荷花從箱子里掏出個用小包袱皮兒系著的物件兒,上頭沒有貼標簽,打開一看竟都是花樣子,翻看了一下樣數還真不少,什么領口花、袖口花、裙邊花、鞋頭鞋面花等等。
林氏看見這個,如獲至寶。不等荷花說話就抱了過去,然后見全家都看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先借去描幾個下來……”
荷花尋思著那東西應該是小秀放進來的,單子上頭沒有,卻也沒說是給誰的,她對這個是沒什么興趣的,順水推舟道:“咱家就四嬸兒的針線活兒最好,這東西準是給四嬸兒的,快拿著吧,以后誰想用再去你家描便是了。”
林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這怎么好意思呢!”
芍藥翻了翻眼皮道:“四嬸兒抱在懷里都不舍得松手呢。還客氣什么,趕緊看下頭還有什么吧,幾個花樣子還值得。”
林氏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被方氏開口給攔住道:“俗話說千金難買心頭好,你素來喜歡這個,莫要說是不值得什么的東西,即便是那金葉子打的花樣子,也給了你又算什么。”
林氏知道二嫂這是在給自己臺階,也就不再跟芍藥計較,扭身笑著對方氏說:“二嫂都這么說了,那我不拿著可就是矯情了,荷花婚事要繡東西,有啥用得上的,你盡管跟我開口。”
“呦,有四嬸兒這句話那我可是放了大心了。”荷花頓時笑逐顏開地說,“我當初還怕我娘逼著我在家繡花兒呢,我尋思著,就我那手藝,關在家十年八載的也趕不上四嬸兒的半點兒,如今得了四嬸兒這句話,我可就是一顆心擱回肚子里了。”
“你這猴兒似的丫頭,就會抖這些個小機靈,自個兒說自個兒不繡嫁妝,也不知道羞!”方氏笑著嗔道。
“我就是知道羞,才不敢自個兒繡的,到時候人家一看說,呦,你家閨女這帳子上繡得咋是水鴨子啊?娘你好意思告訴人家那是鴛鴦戲水?”荷花幾句話逗得屋里大家都哈哈大笑。
楊氏抬手抹著眼角笑出的眼淚,指著荷花道:“你這丫頭,從小就是張利嘴,如今大了還是這般。”
大家一邊看一邊說笑,時間過得極快,荷花把第二口箱子里剩下的什么絡子、風箏、磁枕、竹編、紫砂壺面具、木偶亂七八糟都折騰出來擺了大半個炕,掏出懷里的表看了看道:“呦,還有三刻就是子時了,趕緊地煮餃子吧!”然后扭頭對炕上的幾個小子說,“這些玩意兒都是給你們的,誰也不許藏私,去找奶要個空柜子,都給你們裝進去,誰要玩兒就來這兒拿著玩兒,然后再放回去,不許占著不給旁人,聽見沒?誰若是不聽話讓我知道了,這些東西就都鎖起來,誰也別摸了。”
幾個小子趕緊都點頭答應,然后在荷花的指揮下開始收拾炕上的東西。
幾個媳婦也都穿鞋下地去煮餃子,男人們把地上的大桌放好,又重新擺了酒菜,一邊吃一邊說話,只等著到時辰吃餃子。
大鍋煮餃子很快,白胖的餃子噼里啪啦地倒進去,方氏用個大漏勺慢慢地沿著一個方向推著餃子。林氏和姜氏一個剝蒜一個搗蒜,栓子從里屋跑出來道:“我二姐愛吃陳醋,要陳醋。”
林氏又趕緊給找陳醋,遞給栓子道:“就知道你姐吃陳醋,不管別人了?”
栓子忙吐吐舌頭,看灶臺上的蒜泥已經搗了大半碗,便道:“你們的不是也都好了,我記掛著我二姐也是應當的。”怕林氏再拿自己取笑,就忙拎著醋瓶子往屋里跑,誰知道一頭撞在了芍藥的身上,醋瓶子摔在地上摔得爛碎,兩個人都濺了一身的陳醋。
芍藥看著自個兒簇新的裙擺和繡鞋上都是陳醋,氣得緊擰著眉頭,抬手就掐住了栓子的耳朵罵道:“毛腳雞似的,你跑什么跑?我的新鞋和裙子,你看看,如今可怎么好。”
栓子被她掐得生疼,但也知道是自個兒不對,忙賠禮道:“芍藥姐,是我錯了,我不該慌里慌張的,要不你換下來我幫你洗了……”
芍藥卻是不依不饒地道:“這裙子鞋子我費了多少力氣繡的,這才上身兒一日就被你弄臟了,你倒是說得輕巧!”
栓子的耳朵被她扯得生疼,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兒了,但是一直強忍著不肯哭出來。
荷花聽見響動從里屋出來,見狀就惱了,上前一把甩開芍藥的手,把栓子攬到自己懷里問:“芍藥姐,大過年的你這是干啥,你是個做姐姐的,大他那么多歲數,就算栓子有啥做得不對的,你教給他就是了,何苦動手。”說著去看栓子的耳朵,見已經給掐得通紅,耳廓背面還有幾個已經滲出血絲的指甲印,心里更是氣得不行,說話的語氣也不好起來。
芍藥扯著裙擺道:“我這簇新的裙子,你瞧他給我弄的。”
荷花不理她,扭頭去問栓子:“是怎么回事?”
栓子靠在荷花懷里把事兒說了一遍,然后道:“亂跑是我不對,可我也跟芍藥姐賠禮道歉了,還說幫她洗衣裳,她還掐我……”
荷花自個兒雖說總是管教栓子,但是在外面是最最護短兒的,更不要說栓子這回只是不小心并無大錯,她頓時抬頭瞪著芍藥道:“不過是個裙子鞋弄上了醋,都給你賠禮還說給你洗了,就算洗不掉,最多賠你一身兒,你跟個孩子置什么氣,置氣也就罷了,下這樣的狠手,可當真不是你親弟弟。”
方氏那邊剛把餃子撈出來,聽著吵鬧趕緊來打岔說:“馬上要吃餃子了,吵吵什么,快來端餃子,栓子,先去西廂房送兩盤子。”
芍藥被荷花幾句話氣得直咬牙,跺腳道:“這家里越發沒有我呆的地兒了是吧?我知道,你有好哥哥、好弟弟,能給你長臉知道惦記你,我什么都沒有,爹娘也都指望不上,好不容易說門親事,人家也是看著你大哥的面子才娶我……你們一個個都巴不得我趕緊嫁出去,就眼不見心不煩了是不是?栓子雖說跟我不是親爹娘的,可也管我叫姐,我管幾句又怎么了,就至于你這么擠兌我?”
荷花本來都不想跟她再吵,正要去幫著端餃子,卻聽了這么一段話,伸手把栓子拉到芍藥眼前道:“你自己看看,看看栓子這耳朵被你掐得?以前你住我家的時候我爹娘這么管你了?還是我大哥大姐這么掐你了?至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雖說是分了家,可咱們都姓祝,誰有出息了都是全家的體面,你若是想分得這般清楚,正好三叔也回來了,你跟了他去,除了咱家的戶籍,以后就也用不著沾這種不情不愿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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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弱顏
簡介:重生鄉村,面臨即將被賣掉的命運……
關鍵詞:田園生活/家長里短/改造包子/發家致富做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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