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張羅婚事
對于租賃房子的價錢,方氏還當真是說不好,一來沒有了解過,二來怕是地段兒和房屋的好壞也都有很大的影響,也不知道該給租個什么樣兒的,覺得還是等明個兒把祝大姐接來再商議為好,便只接言道;“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明個兒等大姐來了,博榮和小秀回來以后,咱先問問行情再商議商議,時日雖說有些緊了,但是再怎么也比他三舅家的那兩間偏廈要好。”
楊氏心里明白也是這么個理兒,便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因為心里有事兒,一夜都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第二天起來臉色便是不好,眼下青黑的一片,倒顯得蒼老了好幾歲似的。
荷花端了熱水來讓楊氏擦臉,自個兒又出去幫方氏拾掇早飯。楊氏看著荷花已經有些抽高的身量,想起昨晚老爺子說的話,手里捧著手巾腦子卻是走了神兒。自己的眼睛總是落在博凱和芍藥的身上,沒想到一晃眼連荷花都這么高了,這兩日在家看著荷花干活做事都手腳麻利,又很有眼力見兒,博寧和栓子兩個小的也都是每日背書習字,倒是也不得不說方氏很會調教子女。
想到這些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個兒終究是太偏心了?拿手巾隨便抹了幾把臉,出去潑了污水,便進灶間去搭手干活。
荷花趕緊道;“奶,你進東屋坐著吧,馬上就弄好了,你也別沾手了,總共也沒多少活計。”說罷利落地把鍋里的餅子都撿到笸籮里,端上桌后又去壇子里夾咸菜,這會兒聽著外面門響,放好咸菜便去開門,迎著祝永鑫四個人進屋,拿掃帚給拍打了身上的雪,笑著道;“一大早的又下雪,我還只道爹能大方一回領你們幾個出去下館子呢,結果還是頂風冒雪的回來吃了。”回手用掃帚在博寧和栓子的屁股上各拍了一下,“趕緊把外衣脫了搭在炕上,洗臉洗手準備吃飯了。”
“我倒是想帶他們去吃云吞面的,博寧非吵著要回來,可別說盡早外面的雪還真是不小。”祝永鑫說著脫了大衣遞給荷花,自己就著方氏端上來的水洗臉洗手,便利索地上里屋坐著去了。
“娘做飯好吃!”博寧嬉皮笑臉地說。
“馬屁精!”荷花這邊盯著兩個小的洗刷干凈,也都給攆進屋里,把大鍋里的粥盛了一盆,便招呼大家開飯。
楊氏站在一旁看得有些出了神兒,猛地想起前陣子祝大姐跟自己感慨過一句,娘,你真是個不懂得享福的人。這會兒看著還真是這么回事省心省力的孩子自己不疼,反倒是跟著別處去操心費力,若不是老二家里的厚道,怕是如今一家人都跟自個兒離了心。
心里這般想著,上桌時候看著方氏就覺得百感交集也不知是該后悔還是歡喜,伸手剝了個雞蛋,便順勢擱在了方氏的碗里道;“這幾天真是累著你了。”
方氏正伸手去夾咸菜,聽了這話明顯的就是一個愣神兒,筷子上夾著的咸菜也掉在了桌上,怔怔地看著楊氏不知做什么反應。
荷花見楊氏的面色有些尷尬,趕緊圓場道;“奶,你咋就疼我娘都不疼我我也要吃雞蛋。”
楊氏便也剝了一個雞蛋放進荷花的碗里扭頭對祝永鑫叮囑道;“今個兒下雪,你回去接你大姐的時候當心著點兒要不干脆雇個馬車回去,免得頂風冒雪的再凍著。”
方氏原本就想說這個了,但是又怕楊氏說自家亂花錢,這會兒聽了這話趕緊順勢接言道;“娘說得對,再說就算你皮糙肉厚的不怕吹,大姐剛出了月子沒多久,可是不抗凍的,等會兒你拿點兒銀錢回去,若是芍藥愿意跟來便一道領來,若是不愿意,就安置她先跟老四家去住幾日。”
楊氏接言道;“本來就不夠地方住了,快別接來了,讓枝兒幫著照看兩天,還能跟著去幫你大姐帶帶孩子。”
方氏這會兒心里都已經不僅僅是詫異了,若是擱在往常,楊氏怕是恨不得把芍藥接來,這回怎么卻轉了性子?難道這回老爺子的一頓訓斥,還當真讓楊氏有了悔悟?不過她心里也沒什么太大的期待,不知道這樣能維持多欠,有些人骨子里就生好了的東西,不是幾句話就能完全扭轉的,自己倒是也別抱太大的期望,不然最后失望也沒人去訴苦。
不過方氏還是砸實了一句問;“那等博凱成親的時候再接她過來?好歹一起熱鬧熱鬧。”
“到時候再說吧,先把前頭的忙活迂去。”楊氏不置可否地說。
晌午時候,祝永鑫把祝大姐接回了家,聽方氏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恨鐵不成鋼地點著博凱的額頭道;“你小子真是,豬油蒙了心,誰跟你親誰跟你遠都分不出,如今好了,總算是吃到苦頭才知道回頭!”
博凱耷拉著腦袋不吭聲,只由著祝大姐數落,最后還是方氏攔下勸道;“大姐,如今再數落他也沒用,還有十天就是成親的日子了,咱得趕緊張羅起來,不然不是耽誤了孩子嘛!”
“先去找你家上次買院子的那個牙紀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找個能住得久的,先賃一年住著,不能總換地方不是,以后成家過日子,不像你仙子自個兒一個光棍,捆個行李去哪兒都便利。”
楊氏自然是沒旁的話說,祝大姬扭頭盯著博凱道;“還杵著做什么,不去穿大衣一起去?你自個兒成親也不知道走心思啊?”
牙行那邊倒也是好說話,不過那牙紀一聽說是買了那鬼宅的人家,頓時嘬嘬牙花子道;“你家那小哥和姐兒可真是會砍價,上回賣的那個院子,回來可讓我好一頓挨罵,我可真是怕了你家了。”
他嘴上說著這話,但是那愁容不過只是淺淺地伏在臉上·沒到了眼睛里去。
祝大姐自然知道這是生意人慣用的手段,如果當真是賤賣他如何會肯,不過這也不能當面拆穿打臉,就只笑著說;“我們小門小戶的手里銀錢緊自然是要精打細算的,知道您的心眼兒好,所以咱們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有啥生意還不都得依仗您幫著周全。”
那牙紀一聽這話,不像是個一般婦人能說得出的,便知道對方對自己這套也是熟知的便也不再多說客套的虛話,直接問了他們的要求,領著出去看了幾處房子,祝大姐最后看中了一處離著荷花家隔著三條街的地方,是個小四合院,靠東邊的兩間往外租賃,看著院兒里干凈利落,問了正房和西廂都有哪些人家,正房的主家人口也不算多一家五口人·老兩口跟兒子媳婦,還有個三歲的孫兒,西廂住著個寡母帶著個六歲的兒子,聽見響動出來打了個照面兒看著也是個樸素正經的人,東邊兩間半的屋子,灶間是單獨把南頭隔開的,等于里頭就是兩間干凈的屋子,雖說里頭沒有家具,墻上的紙張也有些微微發黃,但是屋里干爽清靜,門窗的架子結識·問了租金說是要五百文每月·最后幾番砍價定在了四百五十文一月·簽了兩年的契約,半年該是近三吊錢的租金,祝永鑫便直接拿了三吊,東家也是個爽利的人,看著牙紀簽好了契約,便笑著上來寒暄,得知過幾日要給孩子辦喜事,忙說若是有要幫忙的一定說話。
祝大姐在心里合計了一下,辦喜酒避邊人也不會太多,鄉下的鄰里肯定都是擺在齊家村老院子里喝喜酒的,這邊來的肯定都是親戚或是極好的朋友,估計有個兩三桌也是足夠了的,桌椅板凳在老二家的鋪子里都是現成的,杯盤碗筷也是不用操心的,還真沒什么用得上找鄰里挪借的,不過還是對人家謝了又謝,“兩個孩子年紀不大,又都是頭一遭出來過日子,我們給籌辦完了肯定也不能日日跟著,若是有啥做得到不到的,還要請您多照顧。”
房子賃好了心就放下了大半,祝大姐回去便分派了差事·博凱和博榮領著博寧和栓子去買紙糊墻,小秀和荷花幫著在家剪裁紅綢,方氏剪喜字,打發祝永鑫出去買楹聯和燈籠,屋里的東西都是女方娘家陪送倒是沒什么用操心的,不過炕席子還是得去買一卷的。進門要跨的火盆,馬鞍,撒帳用的果子銀錢,床上要坐福的斧子,也難為她打點的全面,這邊都吩咐妥當了,每樣東西都落到了人頭上,祝大姬這才去跟楊氏商議合計喜宴的菜單子。
這邊收拾得風風火火的,方氏剪好了窗花和喜字,擔心博凱和博榮那邊會不會出什么沖突,便借口說自己想去看看那新房啥樣,問了路邊趕忙地去了。
一進屋就見博榮和博凱一人對著一面墻,博寧和栓子在下面給刷漿子遞紙,倒是干得麻利,不過博凱的肩頭有傷,拿著掃帚的手就總看著有些不利落。
方氏上前接過掃帚道;“你去外頭拾掇拾掇,我來糊墻。”
博凱有些抹不開地說;“二嬸,沒事,我自己來就是了。”猶豫了片刻又低聲道,“這屋子我是很看好,不逐,我娘舅那邊··…··”
方氏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咱家這么多人呢,還能讓他們欺負了你去?這回成了親就是大人了,平時多上心,好好過日子,要知道疼媳婦,不要還是以往的那倔脾氣。
若是不想再去你娘舅那邊,便到我們鋪子里幫把手也是行的,咱都照常地算工錢,嬸子也不會虧了你的,畢竟如今要自己養家了,不是以往那么輕快了。”
“嗯·····博凱沉沉地應了一聲,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他從小都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以前還能跟親娘說說心里話,自從李氏過世,倒是也在沒得這樣的機會了,什么都悶在自己心里的滋味也著實不那么好受。自從要定親以來,娘舅那邊的心思就越發的明顯了起束,他只想扒著鎮上那靠著京里皇商撿漏吃飯的金家,想要把自個兒塞進那金家去做上門女婿·后來自個兒堅決地不肯,便是徹底地跟娘舅那邊鬧了個翻臉,這幾個月受的白眼吃的苦頭比生下來以后的都多,可最后冰釋前嫌接納自己的,還是自己的家人,俗話說血濃于水·也的確是有道理的。
不過雖說心里這般想,可博凱還是拄不下面子去跟博榮等人親近,博榮年歲大些倒是還好,尤其是最近越發的沉穩了,也不知是年念書多了的緣故還是因為如今娶妻生女,亦或是兩者都有吧。但是下面兩個小的·對自己的態度就算不得友好了,畢竟這兩個都是跟荷花親近的,荷花自來厭棄自己,如今這樣倒也說得過去。
博凱一邊心里胡亂想著一邊收拾著廚下,聽見外面有動靜探頭出去,見是荷花提著食盒進門,開口招呼了聲;“荷花··…··”然后又頓時沒了言語。
荷花倒是沒把他的態度擱在心上,喚了聲博凱哥,提了提手里的食盒道;“來給你們送午飯。”進了灶間一看·空蕩蕩的連個架子都沒有,皺眉道;“得讓我爹趕緊打個架子出來,雖說屋里的擺設都是女方家陪嫁,可是人家也不會準備灶下的物件,以后是要開伙過日子的·柴米油鹽、鍋碗瓢盆總歸還是要準備的。”
方氏從屋里探頭道;“避你就甭操心了,你大姑都跟你爹說了,明個兒我和你大姑上衙去給添置東西。”
荷花吐吐舌頭笑道;“我這是自己瞎操心了,有大姑在肯定都處處妥當的。”
“你那點兒穩重勁兒怕也都還是跟你大姑學來的,這回也跟著多看多學著,你大姑可是個正經管家娘子的樣子。”方氏一邊干活一邊對荷花取笑道。
荷花聽她把小時候的事兒都搬出來說嘴,頓時吐著頭道;“娘,這都是啥時候的事兒了·你這會兒還拿出來說·真是的··…··”
博榮也跟著笑話說;“咱家荷花以后要是要去做管家娘子的·自然是要好生學著了。”
荷花開食盒的手一頓·氣鼓鼓地等著博榮道;“大哥中午沒飯吃!”
“憑啥不給我吃飯,我干了一上午的活兒了!”博榮忙抗議道。
“你嚼舌頭就吃飽了,用不著吃飯。”荷花嘟著嘴,扭頭見博寧和栓子都在一旁偷笑,一瞪眼道,“看什么看,誰不想吃飯了就吱聲,還省糧食了!”
兩個小子趕緊一縮脖子,跑出去打水洗手,博榮便去跟方氏求助道;“娘,你瞧荷花避個霸道勁兒。”
方氏也抿著嘴直笑;“霸道點兒好·以后嫁了人不吃虧不受氣。”
荷花氣得跺腳道;“我是發現了,你們這是合伙擠兌著不想讓我吃飯。”
方氏見閨女真的惱了,避才伸手把她攬到懷里說;“好了,不說了,說鬧了可就沒趣了。”
荷花也不矯情,把飯菜都端出來說;“合著我是來給你們打超開胃的,既然都開了胃,就趕緊吃飯吧!”
吃飯的當口荷花就把家里準備的情形念叨給方氏聽,祝大姐那邊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這邊糊好了墻,架上火燒炕干上一宿,明個兒就能來貼喜字桂紅綢了。
人多就是好辦事,一起張羅沒兩天的功夫,新房就收拾得窗明幾凈,大門口掛著燈籠,貼著喜字,門兩邊貼著楹聯,屋里的窗上貼著窗花,有鴛鴦戲水,有蓮葉田田,還有麒麟送子,襯在雪白的窗紙上,顯得格外讓人心里喜歡,院子正中有棵樹,荷花便出了個主意從四面的屋檐下扯了紅綢,最后集中到那樹上結了個大紅的綢花,果然看著四面都很喜慶,在下面擺酒也覺得順眼,火盆跟馬鞍也都扎了紅綢備在屋里。灶間的鍋碗瓢盆也都置辦齊備了,因著時間太緊,方氏直接先把自家這邊的碗架拿來給用著,左右也是剛做好不久的,重新刷了一遍油顯得光亮亮的跟新的一櫛。
荷花在屋里到處擺弄,給什么米缸、油壇子、碗架、水缸什么的全都貼了喜字,一進灶閘就覺得到處紅彤彤的照眼,給方氏笑得前仰后合的哪兒用得了貼這么多,你拿個紅紙把這屋子都糊起來算了。”
荷花吐吐舌頭道;“我就是順手貼的,哪兒成想不留神就這么多了。”見在屋里被嫌棄了,她又去外面捅咕,看著院子里冰天雪地的,忽然想著鄉下總玩兒的冰燈,便找了幾個罐子倒上水,擺在外面凍著,等差不多外面凍住了厚厚的一層·便倒出來在上頭砸個小口,將心兒里的水倒出去,截一段蠟燭橫著擱進去,外面貼了個喜字,擱在屋里點著試試,正將那喜字投射在墻上·看著倒真是新奇。
栓子和博寧見樣學樣,都跑去捅咕冰燈去了,兩個人挖空心思想弄個比荷花的更厲害的。
方氏點著荷花的腦門道;“你就領著作吧!”
“娘不是也說好看嘛!”荷花瞇縫著眼睛笑道。
兩個小子最后也沒弄出什么太新鮮的玩意兒,就弄了些顏色混在了水里,做出了幾個彩燈,不過晚上擱在院子里映得四周五彩繽紛的,倒也很是好看。
這邊把博凱的新房張羅的差不離,祝大姐惦記孩子,說先回村里住幾日再過來張羅婚事·回去以后把祝老大說了一頓,說兒子成親他都不知道往城里去幫忙,自個兒悶在家里做啥?
祝老大撓撓頭道;“博凱說他娘舅家給他張羅,我去了不是給添亂嘛!”
祝大姐聽了這話更是氣,“你那兒子是給誰養的?要不你讓他改姓李·給人家算了。”
祝老大低頭不吭聲,倒是博源過來說;“大姑你喝口茶消消氣,我爹是怕自個兒不會說話也沒眼力見兒,到時候去了幫不上忙還讓我大哥鬧心,而且因為我娘沒了的事兒,娘舅那邊多多少少都還是有些對我家有想法的,大哥自小跟他們走得近還好,我過年去給姥爺姥娘拜年都沒得個好臉兒·所以我爹說還不如我們留在村里幫著招呼這邊的喜宴·好歹也都是鄉里鄉親的,沒個家里人在這兒不好。”
祝大姐聽了這話稍稍緩和了一點臉色·但還是看著祝老大,怒其不爭地說;“你看看,連個孩子都比你會說話,你可真是,我都不稀罕說你。”然后又道,“博源的話聽著倒是沒錯,可你畢竟是博凱的親爹,娘都不在身邊了,娶媳婦爹也不去,讓人家看著算是怎么回事?再說這回婚事都是咱家張羅的,在城里給賃了兩間屋子,等著他娘舅管事兒呢,真是··…··下輩子都指望不上了。”
祝老大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也知道祝大姐素來是比自己腦子好使的,聽她的話肯定沒錯,便直接道;“哦,那我今個兒就搭車進城去。”
祝大姐見他這副軟綿綿的模樣就心里不爽,不過也知道他著性子都大半輩子了,也懶得跟他置氣,反倒是扭頭交代博源;“去了有點兒眼力見,這回你二叔二嬸跟著忙里忙外的,又出力又出錢的,你可不能跟你大哥之前那么犯渾。”
博源連連點頭,但是又有些擔心地問;“大姑,我、我大哥沒惹祖爺和二叔二嬸生氣吧?”
“沒,你大哥最近許是馬上要成親了,看著人比以前穩重多了,在家說話辦事都比以前有章法了許多,若是以后也都如此·那可就當真是省心了。”
祝老大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當天下晌就拎著博源去了城里,根據祝大姐說的地方找到了荷花家鋪子,良子把人給領回了家。
祝永鑫帶著祝老大跟博源去看了博凱的新房,祝老大雖然知道已經都布置好了,但是沒想到給弄得這么好,拉著祝永鑫的手半晌沒說出話來。
“行了,大哥,咱們兄弟之間還用得著說什么嘛?你想啥我都懂,博凱是我親侄兒,就算是以往有啥不痛快的,那也沒有做叔的跟侄兒記仇的不是?”祝永鑫用力回握了祝老大一下,見祝老大的衣袖都有些蹭得脫線,雖說特意穿了身兒干凈衣服,但是男人洗衣服總還是不如女的,總是馬馬虎虎地就過去了,有些陳舊的污跡總還是能看出來一些,“如今博凱的婚事有著落了,以后肯定也是要在城里安頓下來了,大哥,你也是不是該尋思尋思自己,屋里也得有個女人才是個家啊!”
回家之后祝永鑫把自個兒今年做的還沒上身兒的新衣,找出來拿去給祝老大穿。
祝老大自然是連連推辭,倒是楊氏開口道;“你這身兒衣裳是有些不像話了,明天女方家就要來送嫁妝鋪炕·你現在做也來不及了,先穿著老二的吧,等過后你還他一套就是了。”
聽了老娘發話,祝老大這才別捏扭扭地換了新衣裳。
祝老大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也知道祝大姐素來是比自己腦子好使的,聽她的話肯定沒錯,便直接道;“哦,那我今個兒就搭車進城去。”
祝大姐見他這副軟綿綿的模樣就心里不爽,不過也知道他著性子都大半輩子了,也懶得跟他置氣,反倒是扭頭交代博源;“去了有點兒眼力見,這回你二叔二嬸跟著忙里忙外的,又出力又出錢的,你可不能跟你大哥之前那么犯渾。”
博源連連點頭,但是又有些擔心地問;“大姑,我、我大哥沒惹祖爺和二叔二嬸生氣吧?”
“沒,你大哥最近許是馬上要成親了,看著人比以前穩重多了,在家說話辦事都比以前有章法了許多,若是以后也都如此·那可就當真是省心了。”
祝老大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當天下晌就拎著博源去了城里,根據祝大姐說的地方找到了荷花家鋪子,良子把人給領回了家。
祝永鑫帶著祝老大跟博源去看了博凱的新房,祝老大雖然知道已經都布置好了,但是沒想到給弄得這么好,拉著祝永鑫的手半晌沒說出話來。
“行了,大哥,咱們兄弟之間還用得著說什么嘛?你想啥我都懂,博凱是我親侄兒,就算是以往有啥不痛快的,那也沒有做叔的跟侄兒記仇的不是?”祝永鑫用力回握了祝老大一下,見祝老大的衣袖都有些蹭得脫線,雖說特意穿了身兒干凈衣服,但是男人洗衣服總還是不如女的,總是馬馬虎虎地就過去了,有些陳舊的污跡總還是能看出來一些,“如今博凱的婚事有著落了,以后肯定也是要在城里安頓下來了,大哥,你也是不是該尋思尋思自己,屋里也得有個女人才是個家啊!”
回家之后祝永鑫把自個兒今年做的還沒上身兒的新衣,找出來拿去給祝老大穿。
祝老大自然是連連推辭,倒是楊氏開口道;“你這身兒衣裳是有些不像話了,明天女方家就要來送嫁妝鋪炕·你現在做也來不及了,先穿著老二的吧,等過后你還他一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