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田喜地

第一百二十五章 敲詐碰瓷兒

歡田喜地第一卷瑞雪兆豐年第一百二十五章敲詐碰瓷兒無名指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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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瑞雪兆豐年第一百二十五章敲詐碰瓷兒

祝永鑫和方氏還有茉莉都去地里了,這會兒只有芍藥還有栓子、虎子在屋里,荷花見那女人沒完沒了,也懶得再理她,直接嘭地一聲關上門板回了屋。

芍藥在屋里炕上做針線,對外頭的動靜也些許聽到了些,看荷花回來就問:“外頭咋回事兒?”

“沒什么,就是個瘋婆子,我已經關了院門,不理她就是了!”荷花舀了水洗了臉和手,到東屋對炕上的栓子和虎子道,“你倆看我做啥,好生地練剛才教的那幾個字,明個兒可是要考你倆的,誰寫不出來就不許吃點心。”兩個小子聞言趕緊又趴回桌上去寫字。

荷花回到西屋上炕也重新拈起針線,但是隱約聽著外面似乎還在鬧騰,心里就是靜不下來,接連幾針都沒落對地方,針腳不是疏了就是密了,干脆把手里的東西丟開不做了。

芍藥見狀撿起她丟開的帕子看看說:“這做針線活最最要緊的是把心沉下來,我瞧著你平時看書干活都是個不急不躁的,怎么偏生就在這針線活兒上靜不下心來?”

“我是沒你們那個耐心,能坐在炕上一天的繡東西,你讓我拿這針,可當真沒有筆管子或是鋤頭拿著舒坦。”

“你就是總與旁人不同,你看誰家的閨女喜歡下地的,咱們村里怕是就你自己,一得空就去看你那些苞谷,樣子生得奇奇怪怪的,也不知能結出個什么吃食來。”芍藥笑著說,“若是結出來個難看的東西,那我可是堅決不吃的。”

“等到長成了好吃了,怕是你要停不住口的。”荷花笑著說,“苞谷可是好東西呢!”

“說得跟你吃過似的!”芍藥自然是不信,以為荷花在隨口哄她,“我聽二大娘說來著,你那是弄了喂雞的,你還來唬我?”

“喂雞是喂雞,可也并不是都拿去喂雞,照你那么說,咱家的豬吃菜葉子,難不成你就不吃菜葉子了?”

“好你個家伙,變著法兒地說我是吧?”芍藥也丟開了手里的針線,兩個人在炕上鬧作一團。

看著芍藥最近越發多起來的笑容,荷花心里也覺得稍微舒坦了些,如今這樣愛說愛鬧才是個小女孩兒的樣子,而且以前那種陰霾的心情消散了,使得芍藥整個人也越發的明麗起來。

兩個人正笑鬧著,枝兒進來道:“這外頭到底是怎么了,那婆子哭嚎什么呢?引得那么多人在外頭瞧著。”

荷花聞言跑出去一看,見門口已經圍了十幾二十人在看熱鬧,心道這什么時候才是個完,過去打開大門道:“你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啊?”

那婆子不理她,只對著村里的人哭道:“諸位鄉親啊,我這也是被(和諧)逼得沒法子了,我家兒子年少就出門去討生活,多年沒有回家,我自個兒都以為他怕是死在外面了,就留下我這個孤老婆子,結果誰知道前些天,兒子突然地帶了許多銀錢回來,說是在外頭賺了大錢,回家準備娶妻生子,伺候我這老婆子百年,都已經說好要搬去城里買房子了,但是正好馬上要到七月半,兒子說要去山上祭祖,我怕他迷路要跟去,他說怕勞讓我在家等著便是,因為他的行李都擱在城里寄放著,回來也沒衣服替換,就翻找出他爹以前的粗布衣裳去山里了,誰知道這一去……就跟我是陰陽兩隔,再也沒得想見了……”

說著回身指著荷花道:“我今日才聽說,這戶人家說是在山里發現我兒子的尸體,定然就是他們謀財害命,害死了我那苦命的兒啊……如今還要在這兒裝好心……”

見那婆子哭得當真傷心,說話都似乎句句錐心泣血,圍觀的人也就都開始低聲的議論起來。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家謀財害命,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兒子身上有什么財值得人去謀害的?”荷花氣結道。

“我兒子手上有個翡翠扳指,另一只手還有個白玉的戒指,另外身上肯定也揣了銀錢。”老婆子道,“可如今我去看了尸身,這些東西全然都沒了蹤影,肯定就是你家見財起意,謀財害命啊……”

“笑話,若當真是謀財害命,那我家干啥還回村叫人?深山老林的丟去哪里不好,還巴巴地叫人去給抬回來,就為了等著你來鬧是嗎?”荷花指著她道,“我最后跟你說一次,要么你就拿出真憑實據咱們一起去面官,要么你現在就老老實實地走遠點,別在我家門口哭喪,這件事本就跟我家無關,不過是瞧著曝尸荒野怪可憐的,才回來告知了里正,如今倒好,真是好人難做,反倒被人賴上來沒完沒了?”一旁看熱鬧的村民就有人道:“荷花雖然年紀小,但這話說得還是有道理的,祝家雖然是外來的人家,可是一直都本本分分的,對鄉里鄉親的也都好,可不是那種能做出謀財害命事情的人。”

“就是說,荷花家家風還是不錯的,他家老三做事不地道都被逐出家門了,一看就是個正派的人家。”

“是,說謀財害命我倒是也不信,但若是他們瞧見個奄奄一息的人,身邊兒掉著銀子,手上帶著扳指……那可就說不好會怎么樣了。”

“你這人怎么這樣說話,若當真是謀了人家的銀錢,干嘛還回來告訴里正去山上抬人啊,丟在山上幾天就被野牲口給啃光了。”

“我看啊,那說不定是他們心里有愧呢!拿了人家的銀錢還讓人家沒個全尸的,怕夜里不敢出門兒,被惡鬼纏上。”

也有人去勸那個婆子道:“你坐在他家門口哭也沒用啊,你去見過里正沒有?若你兒子身上當真帶著貴重的東西,先去找里正交代一下,也好想辦法看能不能討個說法。”

那婆子聞言道:“肯定就是他家拿了東西,我自然只找他家賠。”

荷花聞言冷笑道:“你不敢去見里正,怕是心里有鬼吧?找我家賠錢?你怎么不干脆說你找我家訛錢來的貼切?”tNxKpAF

“誰怕了,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兒死得那樣的慘,我如今才是豁出去了呢,我不過就是個孤老婆子,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家若是不給個說法,我還就跟你們沒完沒了了。”那婆子說著就起身兒想往荷花家里闖。

荷花見狀忙要關門,但是她畢竟年紀小,哪里推得過那婆子,反倒是差點兒被推倒在地,踉蹌了一下剛站穩腳跟,那婆子已經朝著里屋過去了。

“大黑!”荷花揚聲喊道。

大黑從后院跑出來,弓起了背對著那婆子叫個不停。

“怎么著,你還想縱狗傷人?”后頭看熱鬧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揚聲喊道。

荷花聽著這聲音分明就是剛才在人群里挑事兒的那人,但是一時又想不起是誰家的人,見那婆子被大黑擋在了屋門外,就回頭打量著人群,可都是平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鄉親,也瞧不出誰是那個出言挑事兒的。

這邊正鬧著,得了消息的祝永鑫和方氏匆匆地趕了回來,分開眾人進來之后道:“這是鬧什么呢?”

“爹,娘,這婆子好是不講理,說那天山上死了的后生是她兒子,如今鬧著說咱家謀財害命,要咱家賠錢呢!”

那婆子見荷花家的大人回來了,又哭道:“我那苦命的兒啊,你怎么就丟下娘一個人不管了呢!你好狠的心、好苦的命啊,你讓娘以后可怎么活啊……”

祝永鑫見狀先軟言勸慰道:“這位嬸子,你兒的尸首的確是我家人發現的,但是當時我們當時身邊還有孩子,誰也沒碰過他,趕緊地下山來告訴里正,然后又領了人回去抬下來的。我不知道你兒子身上是不是有銀錢,就算是有銀錢又丟了,那也不能說就是我家偷的,也有可能是路過的人順手牽羊……”

那婆子哪里聽得進祝永鑫的解釋,不等他說完就撲上來要打人,嘴里還哭罵道:“若不是你們還能有誰,你少在我面前裝好人,我是不會信你的話的。”

“爹,都說了她就是個來胡鬧找事兒的,你跟她解釋什么啊!”荷花著實是聽得不耐煩了,沒想到古代也有這樣碰瓷兒要錢的事兒,難不成打從古代開始,路上遇到跌倒的人就不敢隨便扶了不成?想到這兒她又說,“趕緊趕出去吧,在咱家嚎了半晌了,她不累我都替她累得慌了。”

祝永鑫見說道理怎么也說不通,就也皺著眉頭道:“你若是心里不舒坦那我能理解,也不愿跟你一般計較,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該隨意污蔑他人,你若是乖乖的出去那便也罷了,不然也別怪我不客氣了的動手了。”

“呦,還敢動手呢?”那婆子一聽更是炸了毛,跳起來嚷道,“鄉親父老們都聽見了,當著你們的面兒他就要動手,那若是在山里四下無人,誰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兒……哎呦哎呦……”

祝永鑫不等她說完,直接扭著她的胳膊把她往門外一丟,沉著臉道:“我也告訴你,別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祝永鑫關了院門全家回屋,那婆子直在外面哭道天擦黑才算作罷。方氏把飯菜端上桌道:“我剛出去看,那婆子已經走了,先吃飯吧!”

“這可真是好人難做,這都是些個什么事兒啊!”祝永鑫端起就被一飲而盡道,“我瞧她那架勢,明天指不定還得來。”

“她愿意來就讓她來唄,反正又哭又鬧的是她,又不累著咱們,把大門一關不去搭理也就是了。”博寧不當回事地說。

“你若是受得了她在門外又說又唱的,那你明日別去念書了,在家里幫著干活,好好地聽著些吧。”荷花被騷擾了大半日,早就無比的頭疼了。

“竟瞎說,不去上學可怎么好。”方氏道,“明個兒博榮和博寧自然依舊是去念書,我就不跟著去地里了,在家看著孩子們,別真鬧出什么不好收場的事兒來,再說指不定人家明個兒就不來了呢!”

方氏的愿望是十分美好的,但是世上的事兒總歸是不能心想事成,順風順水,第二天全家還在吃早飯,外面就已經隱約的傳來哭聲和叫罵聲。

博寧跑出去說了幾句,片刻就吃不消地跑回來道:“我的老天,這婆子哭罵起來,竟是跟原來三嬸兒差不多的陣仗,我可是不敢招惹。”

荷花聽了這話趕緊悄悄地踢了博寧一腳,扭頭去看芍藥的臉色。

博寧也知道自己失言說錯了話,趕緊擱下飯碗道:“我吃飽了,我先去學里了。”

“哎,你等我一起……”博榮剛又添了一碗稀飯,就瞧見博寧頭也不回的跑了,只得無奈地搖搖頭。

“芍藥姐,博寧他說話不走腦子,你別搭理他。”荷花生怕芍藥聽了吃心。

“博寧說得又沒錯,可不就是都差不多的樣子。”芍藥倒是沒什么在意地說,“我知道二大爺和二大娘都私下囑咐你們,不許說讓我聽了難受的話,其實你們根本用不著這么百般小心的,我在家里住著,二大爺和二大娘對我如何,你們對我如何,難道我心里都沒數不成?哪里會為了那幾句話就在心里出來嫌隙。更何況我爹娘不爭氣也是事實,難道還不許別人說了?”

方氏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道:“芍藥果然是大姑娘了,如今讀書識字了,說話也比以前更像模像樣了。”

“二大娘,我在這兒可是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你對我也該跟對茉莉姐和荷花這樣,不用顧忌,更不用多偏倚著對我,我做錯事的時候你該說就要說我,不然可不是我外道,倒是你們拿我當外人了。”芍藥說著握住了方氏的手。

“好孩子,你這話說得我心里頭又是高興又是心酸的。”方氏也回握住芍藥的手道,“我一直擔心你爹娘的事兒讓你心里頭想不開、鉆了牛角尖,如今瞧著,這場變故倒是讓你越發出落的像個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