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田喜地第一卷瑞雪兆豐年第一百一十五章芍藥前途堪憂無名指的束縛
歡田喜地
第一卷瑞雪兆豐年第一百一十五章芍藥前途堪憂
方氏聞言一愣!清清好瑞瑞的咋想起問芍藥的腳來了?”
“我瞧著她一雙小腳走路啥的都不方便,還時常得用那個布條子捆實在挺別扭的。”荷花一臉同情地道“而且把腳捆成那樣走路得多疼啊?”
“這小腳裹了就是裹了,哪里還才再放開的道理。”方氏嘆了口氣道“你沒裹過小腳不知道,那是得把后頭的幾個腳拈頭都掰斷了塞到腳心底下,只留一個大腳趾在上頭的如今就算是拆開也不可能長得
跟你那腳丫子一樣了,倒不如就這樣一直裹著了。”
荷花以前只知道裹腳很殘忍、但是沒想到竟是耍把腳拈頭都掰斷了塞到腳心下踩著,難怪當初裹腳的時候芍藥哭成那樣,如今豈不是等于每走一步都是踩在自己斷掉的腳趾上?她想到這里就覺得渾身的不自在恨恨地跺腳道:“三嬸兒那人當真是……自個兒的閨女她咋下得去
手?”
“你也就是投生在咱們鄉下人家里,若是投生去個大戶人家做姑娘這會兒也早就給裹上腳了你以為還能披著你滿地亂跑的?”方氏聞言道“你三嬸兒那人雖說是做事才些個不地道,但是她給芍藥裹腳也是盼著她以后能嫁得好,不用在跟咱們似的,在這窮山溝里受苦。”
“娘,你就是看誰都往好處看,你咋不看三嬸兒天天對芍藥又打又罵的咧?”荷花聽說小腳沒辦法放開,就也沒了心氣兒,更不想再討憐劉氏的事兒,對方氏道“虎子娘讓我給你帶好兒說讓你才空去
她家坐。
“知道了,你好生看著虎子擱在在家可別給磕了碰了的。”方氏見菜園子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這會兒太陽也越發的曬人起來她抹抹頭上的汗道,“今年的天兒可真是熱,這才幾月份就這樣,等入了伏
天可就更不得了了。”
“是啊,今年特別的熱。”荷花也應道“娘,你記得給豬圈里每天換水,往圈里地下也潑點兒水,小心天太熱豬掉腮兒。”
“還又這樣的說法?”方氏將信將疑地道。
“人都說苦夏苦夏的夏天熱得胃口不好又出汗多,人都得瘦幾斤呢更何況是豬。”荷花看著豬圈里幾頭豬都貼著土墻根兒下的陰涼地兒躺著,呼哧呼哧的也沒才平時的活泛勁兒,才些擔心地過去瞅瞅給水槽子里添了幾瓢涼水,那幾頭豬全都擠過來喝,看樣的確是熱得不輕這要是到了伏天還不更麻煩。
方氏也探頭看看食槽子道:“還透是沒平時吃下去的多,往豬圈里潑水就行了?”
荷花抬手擋著太陽看看豬圈的上頭道:“等爹回來讓他把上頭搭幾個草簾子,遮住太陽,以后每天早晨我和大姐去打些豬草回來早晚趁著涼快多喂食至于沖水等入伏再說吧現在只才中午這兩個時辰熱早晚還算是舒服。”
母女倆正說這話就聽著門口傳來聲音道:“有人在不?”
荷花聽著聲音耳熟,到院門口一瞧竟是劉氏的娘家嫂子才些意外地道:““劉家嬸子。”
方氏也十分奇怪她怎么會來,放下手里的東西過來道:“啥風把劉嫂子吹來了,大熱天的趕緊進屋坐吧!”
劉嫂子扭頭朝外頭叫道:“你還不進來,等人請你啊?”
話音未落就見劉氏從外面磨蹭進來,仙笑著道:“二嫂、荷花好久沒見。”
方氏先是一愣然后馬上掛起笑容道:“芍藥娘,是今來看芍藥的?”
劉嫂子見劉氏也不說個話推搡了她一把,自己也跟著進了院兒道:“可不是嘛,這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那個做娘的能不想孩子啊她在家想閨女想的一宿宿睡不著覺,眼晴總哭得跟個爛桃兒似的,我就說你咋不去看看,就算是跟祝家老三夫妻的緣分到頭了,好歹孩子也還是管你叫娘的就算是以后才了后娘,也越不過親娘去不是?”
荷花聞言往劉氏臉上掃了兩眼,除了比以前瘦了些皺紋多了些,連今黑眼圈兒都沒有,著實沒瞧出哪里是睡不著覺的棋樣,不過人家打著看女兒的名義上了門,也總不好打了人家的臉,只能都讓到東屋。方氏把人讓到炕上做然后招呼道:“茉莉趕緊去倒水端果子荷花去把你芍藥姐叫過來。”
荷花剛走到灶間就被茉莉一把拉住,低聲問:“她倆干啥來了?”
“說是看芍藥姐我總覺得才別的事兒,而且趕在飯口過來蹭頓飯總是跑不掉的。”荷花也低聲回道“算了不說這個,好歹看在芍藥姐的臉面上,不過是管頓飯她倆總不能住在咱家不走了吧?”
說罷進屋跟芍藥道“芍藥姐,你娘和你舅娘來看你,在東屋里呢我娘叫你過去我在這兒看著他倆就是了。”
芍藥聽說劉氏來了,手下一抖針就扎在了手指肚上,忙塞進嘴里吮了一下也不知是歡喜還是嚇得、不過終歸還是自個兒的娘,她趕緊丟下手里的活計下地往東屋去了。
荷花把炕上的針線剪子都收拾好擱在炕琴,免得到時候傷到孩子,她今個兒也不(看不清)虎子什么東西,由著他跟栓子玩兒一日,讓兩個人熟悉熟悉,也省得他對這兒認生這會兒見他倆還在搭積木,干脆也脫鞋上炕跟著一起玩兒了起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因為來的是女眷,所以方氏把祝永鑫打發去了楊氏那邊吃正好祝大姐那邊燉了雞肉打發枝兒過來送一碗給方氏家里吃。枝兒一進屋見到劉氏差點兒沒把手里的碗給扣了,臉色立馬就難
看起來,壓根兒就不朝劉氏那邊看,直接把那一碗雞肉擱在地下孩子們的桌上道:“大姑說給你們加菜,多吃飯好趕緊長個兒!”
劉嫂子沒見過枝兒,這會兒笑著問:“呦,這是誰家媳婦長得恁水靈兒的?是你家老四新娶的?”
劉氏聞言在底下捅了她一下,剛想開口給含混過去,就聽枝兒道:“我不是誰家媳如就是個伺候大姐的下人,而且還是個傻子,別人費心巴力的算計我,我還當人家是好人跟人家掏心掏肺的。”說
罷一轉身兒就出了門去。
劉嫂子一上來就碰了滿鼻子灰,臉上也才些掛不住,但也明白過來枝兒是誰,只能仙仙地道:“這小媳如還真潑辣。”
方氏打圓場道:“大家吃飯吧,荷花把那雞肉給你兩個嬸子端過來。”
劉嫂子聞言假笑著道:“那咋好意思呢!”,但是雞肉端上來之后,她倒是毫不客氣地就伸筷子去夾肉。
如今只耍沒什么帶刺帶殼的東西,栓子已經能自己吃飯,芍藥偶爾照看他一下就差不多了,虎子頭一次在家里吃飯,其實剛才香草來接過但是被方氏給打發了回去道:“一個孩子能吃幾口東西,不過是加
雙筷子你嬸子我還管得起還是說你嫌嬸子家的飯沒你家的飯好吃?”
香草聽了這話也不敢再說要接走回家吃飯,只好說晚飯前來接不用麻煩荷花給送回去。
虎子吃飯也跟人似的秀秀氣氣的半點兒都沒有栓子那么壯實,荷花雖然沒打算把人家的斯文樣給肅歪了但還是忍不住給他夾菜道:“虎子,你可得多吃點兒你看我家栓子比你小兩歲,看著都比你壯實小孩子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可得多吃菜,不然再過兩年,我家栓子可就比你高了。
虎子忙點頭應著但是吃起來還是慢條斯理的,博寧的第二碗飯都下肚了,他一碗飯還只吃了一半兒。
荷花只好多給他夾菜,多吃菜少吃飯也是好的沒想到栓子眼晴骨碌了兩圈兒,也開始一粒一粒地吃飯,芍藥自己辦了兩口飯回頭看栓子,不禁奇怪道:“栓子,咋不吃了?”,
“我慢慢吃……”栓子一邊說一邊偷著抬眼看荷花,一觸到荷花的視線就低下頭去繼續數飯粒兒。
荷花見狀哄了笑了出來,夾了一筷子雞蛋擱進栓子碗里道:“你個鬼靈精你虎子哥今個兒第一次在咱家吃飯,我怕他陌生才給他夾菜,你還跟我鬧小性子,羞不羞?”
栓子笑著把雞蛋辦進嘴里合合糊糊地道:“二姐夾的好吃。”,
桌上的人聞言全都笑了起來,虎子也漸漸不那么拘束,也知道自己伸筷子夾喜歡的菜吃。劉嫂子聽到下頭的笑聲,扭頭看看底下道:“還是家里孩子多熱鬧,聽著這整天嘻嘻哈哈的,人干活兒都覺得才勁兒!”
“劉嫂子這說的可是大實話,不管再咋干活咋挨累,一瞧見孩子們就啥都覺得值了。”方氏一提到家里的孩子們,就滿臉都揚起幸輻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劉嫂子話峰一轉問道:“如今芍藥和那個男娃兒也都在你家吃住?”
芍藥是跟著茉莉和荷花住在我這兒畢竟老三一個大男人領著個女孩兒也不方便,我家兩個也不差再多一個,就讓她住過來了老三現在跟著我公婆那邊開伙。那個男娃兒是我一個好姐妹的兒子,擱在
這兒學識字兒,今天頭一次過來還才此個認生。”方氏聞言解釋道。
“看來二嫂家日子過得是越發的紅火了我記得以前是連孩子們都吃不飽飯,如今這樣倒像是又余錢兒了。”劉氏見縫插針地道。
方氏聽了這話心里就才些警惕起來,面上神色不變地道:“才啥余錢兒啊芍藥是孩子他爹正經的侄女兒,老三那邊兒連自己吃飯都吃不起他咋養活孩子?大哥家兩個男娃兒,老四剛成親,也就擱在我家合適,總不能不管是吧?而且你們也瞧見了大姐那邊兒做了啥都給端過來點兒還不就也是為了貼補貼補我家。至于虎子,人家擱在這兒吃飯也是拿錢兒的,不然人家也不好意思張口不是?”
這話聽上去才點兒像是在映射劉嫂子和劉氏,兩個人面色都才些不自然,不過劉嫂子還是擋起笑容道:“我們也是聽人說你家過得越發紅火,如今看來也是家家才本難念的經,可我們家日子也是苦啊原本
家里就是地少人多,大人都吃不飽飯只能緊著孩子。”這芍藥娘如今又回去了干不了啥活還多添張嘴看不清,今過得越發要揭不開鍋了。
方氏見狀只是淡淡地聽著,也不接言,想聽聽她到底要說個啥出來。
荷花雖然還坐在下頭吃飯,但是耳朵和心思早就楓到了炕上那一桌一個勁兒的只知道辦飯,連夾菜都碩不得了。
劉嫂子訴苦哭窮了半晌見方氏還是紋絲不動的棋樣,只好厚著臉皮開。道:“其實今個兒來是這么個事兒,我聽人說你家賣山上的野果子賺了錢,我家那邊兒山上也有老么些野果子了,求你家幫著跟城里那掌柜搭個線兒,咱畢竟以前是親戚一場,如今雖說是斷了親家的緣分,但還有個孩子在中間扯著,總歸還是比旁人親厚些的,二嫂你說是不是?”
荷花聽了這話才明白,原來這倆人壓根兒就是直奔著自家來的怕是壓根兒就不知道芍藥在這兒,剛才方氏一廂情愿地以為人家是來看芍藥的話問出了口劉嫂子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順著往下說了還編出一杏什么劉氏想閨女睡不著覺的瞎話,這會兒才算是把狐貍尾巴露了出來。
方氏聞言道:“我們家采的野果子是都賣給城里輔子的,但我們跟他家也是簽了契約的,人家告訴過了,不能說出去這里頭到底咋回事兒的,不然到時候就得吃官司,我們也著實是沒法子的事兒。”
劉嫂子似乎早就知道方氏會這樣說,一點兒都沒露出失望或是意外的神色只是繼續哭窮道:“唉,若是這樣那也不能強求不是,可我家的日子如今當真是要過不下去了,芍藥娘當初也是凈身出戶,回家就
等于是添了張嘴,雪上加霜……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二嫂開口,當初好歹我家給妹子也是陪嫁了不少東西,她這些年在你家就算是沒才功勞,好歹也是有苦勞的……哦二嫂你別識會,我們可不是來討嫁妝的,那嫁妝得留恰芍藥成親用呢,我們只是想來找二嫂挪措點兒錢使使,你看……”
方氏聽她這都已經扯得不著邊際的理由一個勁兒地皺眉頭難不成自己就看著這么好欺負?好事兒從來都落不到頭上,咋這種借錢的事兒就上趕著找上門來,不禁皺眉道:“芍藥娘,你跟老三把日子過成了啥樣,不用我說,你心里比誰都潔楚,不管是你的錯還是老三的錯當初你出門的時候他還拉著饑荒如今連芍藥都擱在我家住著,你還說啥陪嫁嫁妝的你自個兒跟你嫂子說,那嫁妝是不是早讓你倆換錢花了?我家如今也是將將夠吃飯,今年還新起了房子把原來的房子給了老四家雖然公婆說給我們補錢兒可老人的那點家底兒早就花在你和老三身上了,給老三還賭債,給你瞧病抓藥你以為那我兒都是大風刮來的?我家今年抓了四頭豬崽子,還添了些雞養,光是喂雞喂豬就也是個不小的花銷,如今還沒到回錢兒的時候,賣那幾個雞蛋都不夠往里搭雞食兒的,而且老大明年就要去參加童生試了考完不管中不中的,婚事早就定下來也是不能拖著的了,樁樁件件哪里不是耍用我兒的我這一天天家里地里忙個不用著,就是為了多摳幾個錢兒出來,如今哪兒還有用我兒借給你們?我也知道日子難過的菩可我也當真是才心無力,要不等你們走的時候抓兩只雞走?家里也就趁這點兒東西了。”
荷花沒想到方氏哭起窮來絲毫不比那個劉氏差,不禁在心里偷笑了一下剛才她可真是怕自己老娘一時心軟又把錢兒往水里丟,借給她們怕是還不如丟進水里,連個響兒都聽不到就沒了。
劉嫂子在劉氏的形容中,一直覺得方氏是個唯唯諾諾又心軟的人,只當這回自己出馬一定能借到錢的,沒想到自己哭了半天的窮她還是油鹽不進不禁才些急躁起來,在桌子下頭捅了劉氏一下,示意她趕緊說話。
劉氏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扭頭看看在底下吃飯的同女,忽然道:“二嫂我也知道你家孩子多日子過得也緊,若是當真挪不出錢兒來也就先算了,只不過我才個事兒跟你合計合計,到時候還得二嫂幫我在祝家面前說個話。”
“啥事兒?”方氏聽她的語氣就覺得似乎有啥不好的事兒要發生心不禁就有些提了起來。
只聽劉氏道:“其實我被芍藥爹休出去之前,就給芍藥訂過親事了如今人索聽說我們兩口子過不下去了,芍藥也是個大始娘了只跟著個,爹日子怕是不方便,所以想趕緊娶她過門兒,我本來是想直接去
跟荷花的爺奶說這事兒,但是又怕芍藥爹犯起混來打我,只能讓嫂子幫我去透個話了!”
這話一說出來,滿屋子的人全都安靜了下來,荷花家里的人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連劉嫂子都沒想到劉氏還有這么一手,滿臉詫異地看向她,似乎想瞧出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扯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