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田喜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幫忙不能瞎幫

今晚做飯走神把手燙起泡了,打字有些不得勁兒,盡量更新吧,如果更不夠九千,明天加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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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時都耽擱了,還咋彌補!”那大叔坐在炕沿兒上發愁。

荷花見他們在商議賠償的事兒,就過去把祝永鑫和方氏拉到西屋說道:“娘,這件事咱得跟齊大嫂子去說,不能再替他瞞著了,你這樣根本不是幫他,只會讓他越來越走歪路。”

方氏皺著眉頭道:“你大嫂子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要是跟她說了……”

“娘,如果是大哥或是博寧在外頭闖了大禍,你是寧愿人家告訴你,還是大家都瞞著你?這是別人家的孩子,出了啥事兒咋能不讓他娘知道,瞞到啥時候是個頭兒?讓齊大嫂子一直覺得平哥兒挺不錯的,以后再出了啥事兒,還不是更打擊她?”荷花堅持道,“若是平哥兒真是個顧念他娘的,就不該做那種給他娘抹黑的事兒,你幫他左攔又瞞的,只會讓他越發的不知道好賴。”

祝永鑫剛想開口,忽然就聽見門口傳來抽泣聲,荷花一驚趕緊跑出去看,果然見齊大嫂子挎著籃子站在門口,見屋里出來人趕緊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你看,咋站在門外不進來呢……”方氏一時也有些不知說什么才好。

荷花雖然剛才說得頭頭是道,但是猛地瞧見齊大嫂子站在門口,也有些個抹不開臉面,訕訕地道:“大嫂子,你、你咋過來了。”

齊大嫂子一把拉住荷花的手道:“荷花,你說得沒錯,自家的孩子自家得管,我身子不好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外頭都干了些啥,他前些天拿回來恁多的錢我就覺得心里不踏實,這到底還真是出事兒了。”然后又扭頭去對方氏道,“嬸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自家孩子是個啥樣,我得心里知道才行,我就是怕他跟他爹似的不往好路上走,如今看著還真都是些個歪門邪道的行事,他這回到底犯了啥錯,你就一五一十的跟我說了吧!”

方氏見狀無奈,只得把整件事前后如何的說了一遍,就見齊大嫂子的身子晃了幾晃,趕緊扶住道:“他嫂子,你沒事吧?”

齊大嫂子擺擺手道:“沒事!”說罷拉開門進了東屋,見齊翔平在地下站著,上去就扇了他一個耳光道:“你個逆子,給我跪下!”

齊翔平沒想到齊大嫂子會來,趕緊跪下道:“娘,我知錯了,你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你給我閉嘴,你若是不想讓我生氣,你就該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不該搞這些個歪門邪道的事兒!”齊大嫂子說罷甩開他的手,上前跪在了炕前對來討公道的幾個人道,“都是我教子無方,如今讓他害人害己,我在這兒跟諸位賠不是了,至于地里的損失,我家一定都賠,我家現在草棚子里有兩棚的苗,你們先運回去種地,剩下的還欠多少,我給你們打欠條,以后一定慢慢還上。”

那幾個人聽齊大嫂子這樣說,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但是要讓他們裝大度說不要那苗兒,又沒人能說得出口,領頭的那個大叔又不好伸手去扶齊大嫂子,只能一個勁兒地說:“趕緊的起來,這是怎么話說得……那、那你家的地咋辦?”

“種點兒什么不吃飯啊!”齊大嫂子說罷起身兒,朝一旁的齊翔平踢了一腳道:“還不趕緊去給人家裝蜀黍苗兒,然后你給我到屋里跪著去,我不讓你起來你不許挪地方!”

齊翔平家的苗雖然比種下去晚了幾日,但這會兒也都綠油油的惹人喜歡,齊大嫂子看著人家寶貝似的運走了那些苗兒,自個兒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也泄了一大半,一屁股就坐在了門檻子上。齊翔平剛想過來扶,被她一瞪眼道:“你給我跪著去,你就越發的跟你那不長進的爹一個德行吧,你還不如跟他一起走了,我如今還能省心地過幾天清靜日子。”

齊翔平被罵得不開出聲,不敢再惹齊大嫂子生氣,只能到里屋規規矩矩地跪在神像前。

方氏把齊大嫂子扶到東屋的炕上坐下,嘆氣道:“如今地里你打算咋辦?”

“我尋思著還是種點兒洋芋和番薯,雖說都是賤物賣不上什么錢,但畢竟既能當飯又能當菜吃,而且那東西也好伺弄,我現在是指不上他了,我……”齊大嫂子說著就開始抹眼淚。

方氏在一旁好生地勸慰了一番,又說第二天過來幫著弄番薯和洋芋,這才跟祝永鑫領著荷花起身告辭。

回家的路上方氏忽然道:“荷花,你是不是總覺得娘瞎好心,不分啥人都幫,跟傻子似的?”

荷花聞言吐吐舌頭在心里道,傻子倒還不至于,但很圣母倒是真的,不過她哪里敢當面說出來這話,只撓撓頭道:“娘那是心善,咋能說是傻子咧!”

方氏又朝祝永鑫看去,祝永鑫自然是更不好說什么,只是干笑了兩聲。

“我打小也是苦日子過出來的,我爹年輕的時候是個好賭的,雖說地里的活計啥都不耽誤,但是賣糧賺得那點兒錢哪里經得起他秋后出去賭,最要命的一年,摸了三把牌就把全家一年的口糧輸了出去。我娘是個性子急的,天天跟他哭鬧,但是他別的啥都聽我娘的,就這個賭戒不掉,最后我娘只能把家里的房契、地契還有銀錢全都藏起來,但是他打著白條跟人家去賭。”方氏嘆了口氣道又接著說道,“我還記得那年我才五六歲的年紀,外頭冰天雪地的家里沒糧下鍋,我爹領著個外地口音的人回家說是討債,我娘氣得說日子過不下去了,要收拾東西回家,結果我們幾個孩子都抱著荷花姥娘哭,那外地人一瞧家里是這樣的情形,又聽說都斷糧好幾天了,就嘆了口氣拍拍我爹的肩膀頭子說;‘兄弟,家里都這樣了你咋還能有心出去賭?男人這輩子最要緊的是給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你如今這樣不覺得心里愧得慌嗎?’那人說完從褡褳里拿出幾個餅子分給孩子,又留下了兩吊錢說是讓我們先把年過去,說那賭的銀子本來也是白來的,他也就不要了。那人一走就再也沒見到過,但是我就一直記著他,因為從那之后我爹當真就不再去賭錢了,家里的日子也越過越紅火了,我爹走前還說,這輩子多虧了那個連名姓都不知道的大哥,不然整個家都得讓他毀了。所以我就一直覺得,人只要本性不壞,都是能改好的,咱家有能力就幫人一把,也許對咱來說不是個大事兒,在人家來說可能就是救命的事兒。”

祝永鑫聞言嘆了口氣道:“你也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跟你爹似的,事兒若是都能像那樣發展,可當真是比戲本子里唱得還離奇了,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為啥金不換?還不就是因為得來不易,大部分的還是改不好。我也不是阻著你幫人,當初咱爹背井離鄉的到齊家村,若不是有村里人的幫襯,也不能在這兒安家立業,鄉里鄉親咱力所能及的搭把手是應當應分的,可是咱得分咋幫不是?若是不管好壞一股腦地都幫著管著,你就是菩薩轉世也管不起啊!”

方氏聽了這話沉默不語,荷花偷偷地朝祝永鑫豎了豎大拇指,老爹雖說平時不咋吱聲,但是關鍵時候說話還當真是有些分量的。

回家后把方二哥送走,荷花端著笸籮到后院兒添雞食,今年把雞圈圈在了林子里,兩塊地方輪著給雞放風,這會兒正是開春兒的時候,各種蟲子格外的活躍,每天能刨些個活食兒吃,所以飼料也比以前用的少了些,而且營養也比只吃飼料要強不少。

茉莉也緊跟著出來幫忙,吭哧了半天問:“那啥,最后到底咋弄的?”

“把他家的苗賠給了人家,齊大嫂子說自家種些番薯洋芋就是了,娘說明天過去幫忙。”荷花一邊添雞食一邊道,“姐,我以前跟你說過啥,你總說我是門縫里看人,不信人家能改好,今個兒你是自己瞧見了,還用得著我說什么嗎?”

“我、我之前不也是瞧著他可憐,而且他說他以后不敢了,我看他說得挺正兒八經的,齊大嫂子人又挺好,誰知道會……”茉莉說著垂下頭去給水槽子里添水。

“反正你以后離他遠點兒,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心思,如今你也瞧見了,就算你倆沒有輩分的問題,爹娘也不會許的,離著遠點兒也省得被人說閑話。”荷花說罷直起腰又加了一句,“再說他往你跟前兒湊合還指不定是存的什么心思呢!”

茉莉這會兒想起齊翔平曾經跟自己打聽過怎么育苗,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嘆了口氣道:“就算我本來有什么心思,今天這樣我還能瞧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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