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票的加更送到,于是還欠著七章加更,然后小無還很后知后覺的發現,原本的加更是按照兩千字一更的加,結果現在一改變成了三千字,于是我……吐血只能說這兩天盡量的給大家加更,實在有加不上的,上架后也不會賴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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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站在院門口叉腰罵了幾句,靜下心來一尋思,又覺得心里不踏實,趕緊丟下掃把,叮囑兒子好生看家,自己找了個方巾包住頭臉擋風,步履匆匆的朝娘家走去。
荷花從樹后面鉆出來,遠遠地綴在李氏身后,想去聽個究竟。
“娘,老三在家嗎?”李氏心急如焚,哪里注意到身后有沒有綴著尾巴,快步進院就嚷道,“老三在不?”
“你干啥,一大早晨就瞎嚷嚷。”李氏的娘家爹披著衣裳從屋里出來問道,“老三在城里做生意,你找他作甚。”
李氏掩飾道:“沒啥,我這不是看博凱這么久還沒回來,心里擔心過來問問嘛!”
“有他三舅在城里看顧著,能出啥事兒,說不定是考得好多玩兒幾日再回來呢!”李老爹不以為然地說。
李氏的娘從屋后繞過來,聽到她們父女倆說話,也插言道:“不管考好考壞,好歹找人少個信兒回來,也省得家里擔心不是,這眼瞧著都半個月了,能不著急嘛!”
李氏聞言卻又朝她娘不樂意道:“娘,這是怎么說的話,什么叫考好考壞,博凱這回肯定考得好,到時候說不準領個貢生的身份回來,也不枉費我在他身上花的……”
“就是啊,那么多銀錢花下去,再不考個名次回來,那可真是太說不過去了!”里屋走出來個花枝招展的小媳婦,白面皮、吊梢眼,笑容假惺惺地虛浮在臉上,說話暗中帶刺兒。
“老三家的,你這話什么意思?”李氏頓時立起了眉毛嚷道,“我花銀子又沒花你一分一厘,你在這兒說得什么風涼話!”
“呦,我說大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這盆水都潑出去了十幾年,地皮兒都該干了,咋還好意思伸手找娘家拿錢。”那小媳婦毫不讓步地雙手叉腰道,“而且那錢也都是大哥和我家男人出去起早貪黑做生意賺的,爹娘也是我們養活伺候著,你回來不是要東西就是要錢,你還不如把你家男人招回家來算了,到時候博凱和博源都改姓李,也省得我們省吃儉用的給別人養孩子。”
荷花躲在杖子外面,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轉頭又拔腳往回家跑,在往村外去的路上,正遇到趕著車要去城里的的祝永鑫。
“爹,爹,我也要去!”荷花趕緊追過去喊道。
祝永鑫回頭見是荷花,也不停下來,只嚷道:“快趕緊回家,又不是進城去耍。”
荷花卻是沒有那么好打發,還是追在后面喊:“爹,我想大哥了,我也要去。”
“你這孩子……”祝永鑫最后沒法子,見荷花執意在后面追著,只好停車把她抱上來,又攔了個村里的孩子讓給方氏送個信兒去,這才趕著車出了村子。
祝永鑫心里著急,一路上板著臉趕得飛快。
剛開春的風冷得刺骨,荷花悄悄地縮在他的身后,勉強擋住迎面吹來的風,但還是凍得手腳冰涼。她知道祝永鑫坐在前頭,肯定比自己還要冷上許多,所以也不吭聲,只扯過車上的草袋子蓋著腿腳,不住地搓著雙手忍著。
到了城里,祝永鑫存了牛車,領著荷花就先去了李氏娘家兄弟的鋪子,想問問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李氏的三弟正在店里,一見祝永鑫進門,駭得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招呼道:“祝、祝二哥,啥風把你吹來了,想要、要買點兒啥?”
荷花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回完了,不等祝永鑫開口發文,就直接嚷道:“李三叔,村兒里已經有人捎了消息回去,說這回童生試有人貪墨舞弊,我大娘也已經知道了,都已經氣得不行,你還想瞞著啊?快說我哥在哪兒呢?”
李三哥一聽說是村里都知道了,反倒稍稍鎮靜了下來,嘆口氣道:“你們跟我走吧。”
跟著他從鋪子的后門出去,七拐八拐,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周圍的房子都破舊不堪,又往里拐了一條胡同,這才停在一處門板都滿是縫隙的院門口。
李三哥抬手推門進去,邊走邊嚷道:“博榮在屋嗎?”
荷花人小腳快,已經搶先鉆進屋里,頓時就抬手捂住了口鼻,這屋子不知道多久沒人住過,也沒生火燒炕,又冷又潮,滿屋子的霉味直嗆人,窗紙居然還有破口,外頭的陽光透過破口照進屋,光線下無數的塵埃飛舞著。
她瞇起眼睛,忍著打噴嚏的沖動,扯著嗓子喊了兩聲:“大哥,大哥在不?”
炕上的角落里傳來微弱中帶著疑惑的聲音:“荷、荷花?”
荷花這會兒已經適應了屋里昏暗的光線,這才看到炕角處有人蒙著被子躺著,她手腳并用地爬上炕,同時朝外面喊道:“爹,大哥在屋里,我看他好像是病了,你趕緊進來啊!”
祝永鑫正在外屋拎著李三哥的衣領子,逼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聽到女兒急得有些變了動靜的聲音,趕緊丟開手進屋,也是半晌才適應了屋里的陰暗,這才瞧見兒子臉色晦暗,唇邊起了一溜兒的燎泡,頓時覺得心頭火往頭頂上涌,轉身沖出去就要找李老三算賬,可惜李老三哪里會乖乖地等著他,他沖到胡同里左右看看,哪里還看得到李老三的影子,只得壓住火氣回到屋里。
荷花上炕后伸手一摸博榮的額頭,熱得燙手,心里把李氏和她兄弟罵了幾百遍,卻也知道這個地方是不能再住下去的,好在博榮還有些意識,在她的半攙半扶下坐起身子。她伸手扯過被子打算疊好收拾行李,摸到那些走前方氏剛曬得蓬松噴香的被子,如今已經潮得又扁又硬,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手下也不停頓,見祝永鑫氣呼呼地回來,頭也不抬地說:“爹,趕緊帶哥哥去看大夫吧!”
祝永鑫躬身背起兒子,手里拎著包袱,領著荷花一邊問路一邊轉過好幾條胡同,總算是到了一處不大的醫館。
坐堂的大夫一看博榮的模樣,當即就皺著眉頭問:“都病成這樣了怎么才來抓藥。”
祝永鑫覺得又是氣惱又是憋屈,蹲在地上死命捏著拳頭,抵著頭也不吱聲。
荷花只好道:“我哥是進城來參加童生試的,病在這兒也找不到人給我們捎信兒回去,這么久沒回去家里擔心,一路尋來才知道人病了,一刻都沒敢耽擱就找醫館。我們是鄉下來的,對城里什么都不熟,剛才問了好幾回路,那些嬸子和婆婆們都說您這里最好,所以才特意尋了過來。”
那老大夫有些詫異地看看荷花,捋捋胡子道:“瞧你小小年紀說話倒是清晰。你哥這病先是急火攻心,但是未能及時排解就受寒受潮,這樣一來,內火外寒,冷熱交加自然就嚴重起來。”
“大夫,那這病好治不?”荷花聽他說得似乎很是嚴重,心里更是著急地問,“那到底是該驅寒還是降火呢?”
“嗯?”那老大夫本來是在捻須思索,聽了荷花的話,又再次抬眼探究地打量著她,試探地問,“丫頭,你家有人行醫?”
荷花忙搖頭,裝傻充愣地說:“沒有,我剛才瞎說的。”
那大夫明顯有些不信地看看荷花,但是扭頭又看看蹲在地上絕對農民打扮的祝永鑫,覺得自己那些什么民間高手的想法實在不切合實際,于是晃晃頭丟開不管,坐到桌旁提筆蘸墨,沉吟拿捏著開了個方子,然后扭頭問祝永鑫道:“這位小哥,這藥是抓回去你們自己熬還是在我們藥鋪里熬?”
祝永鑫聞言有些猶豫,上回老祝頭來城里看病所以他還算知道,城里的醫館后面直接就是民居,外地過來看病的可以直接花錢住下,醫館里有人給熬藥做飯,不過價錢也是比去住大通鋪要貴上幾倍。可是如今博榮病得神志不清,還帶著個年幼的荷花,就算舍得花錢,帶著個病人店家怕是也不讓進去住的。
好在走前方氏讓他多帶了些錢來,剛才也看了博榮帶來的錢也沒用多少,估計還能勉強撐上兩天,最后咬牙點頭道:“我們在城里沒有住處,若是醫館這兒有地方,就在這兒住下。”
大夫聞言就把手里的方子交給店里的學徒,吩咐道:“先去叫小秀出來帶這位病人進去歇著,你去抓了藥拿過來給我看過,我再告訴你如何煎藥。”
學徒依言去了,診堂后門的藏青色門簾子一閃,里頭出來個身量纖細,模樣清秀的丫頭,瞧著也就十歲出頭的年紀,過來輕聲細語地對祝永鑫說:“請扶著病人跟我進去吧。”然后回身拉起荷花的手,“小妹妹,姐姐領你到后面去。”
從后門出去,是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東西兩邊都隔成好幾間屋子,里面收拾得干凈暖和,小姑娘把他們安置在東邊中央的一間道:“這間屋子太陽最好,你們把他扶進去躺下歇著,我去給你們端水過來,先給他擦拭擦拭身子才好。”